重生之薛宅养女——岫云
时间:2018-07-26 09:22:33

  镇南王盯着他,半晌憋出了一句,“多谢。”
  薛怀行了个礼告退,将此事托付给林惟,好生去查着,若是能帮上最好,帮不上也只能说他在江南人脉不够,能力不足,没大碍。
  被这一打岔,天色也不早了,薛怀便没有再去顾尔的店里头,转而回了家,这一到家,还没坐一会儿,秦氏就找了过来。
  “你方才去哪儿了?”
  薛怀有些莫名,他因为忙生意的缘故,哪天不是要出去跑这跑那,也没见秦氏过来询问,今日这是怎么了?
  秦氏也没给薛怀回答的机会,“哼,还想瞒着我,你是不是去找你那个婢女了?”
  秦氏当初听说薛怀把顾尔放出府的时候还高兴了一场,以为自己儿子总算是歇了那个心思,知道心疼她这个做娘的,不去和那丫鬟纠缠不清了,哪里知道人走了,他也跟着一道而去,整天不着家,真真是急死个人。
  薛怀又是一愣,刚想开口秦氏就打断了他,“你也别解释了,你说说你,一个少爷,这么巴巴的上赶着到人家面前去做什么,说出去我看人家都得笑掉大牙。”
  说到这个份上了,薛怀也不想过多的去争辩,只说着“知道了”“知道了”,三言两语把秦氏送走,秦氏看着关上的房门,不由腹诽,“知道什么知道,我看你到现在都拎不清。”
  要说顾尔从府里出去了,最高兴的当属林涟漪,走了这么个劲敌,府里还有谁能和她争薛怀,她兴奋的不得了,连着好几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到饮翠院去找薛怀,但顾尔走了,这薛怀好像在府里的时候更少了,一连几天她都见不着对方的人,实在令人有些恼火。
  她这边恼火着,二房那边简直快要爆发大战,锦纹也急的不行,薛怀本来说好给她三个月时间,现在却临时变卦,要她立刻行动,能快则快,想尽一切办法对付苏氏,要说锦纹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这要她短时间内扳倒苏氏还是有难度的,她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好的谋划了一番,连饭都没顾得上吃,薛禄以为她身子不爽利,过来哄了一番,锦纹几句话遮掩过去,薛禄也没起疑心,他一门心思念着锦纹肚子里的孩子,盼着老来再得个儿子。
  再说薛忻,他本就是个纨绔子弟,听说顾尔出府后,也是高兴,这下没了薛怀做靠山,看她还怎么逃出自己手掌心,但还没等到他有所动作,薛怀就打着历练的旗号,让他跟着一支商队出了海。
  听到这个消息头一个不同意的自然是高姨娘,薛忻可是她的心头肉,这一出去还不知道遇上些什么事,商队出海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她就这一个宝贝儿子,怎么能跟着去做这些事情呢?
  她先去薛禄那边哭了一回,薛禄现在哪有心思分在其他人那儿,只管守着锦纹,听见高姨娘哭闹颇为不耐烦,锦纹趁机说被闹得头疼,他这下子更不愿意见高姨娘了,高姨娘无法,又去老夫人那儿哭,老夫人近来身子不太好,不见外人,高姨娘连面都没见到就被赶出了院子,这下当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薛忻知道这次自己是非去不可了,所有的路都被薛怀断掉了,他咬牙劝高姨娘,高姨娘看着自己养大的儿子,心里纵是万般不舍,也无可奈何,她抱着薛忻哭了一番,最后依依不舍的将人给送上了船。
  二房的斗争日趋白热化,顾尔这边却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她在店铺里帮衬着,闲下来就想想该上一些什么新货,或是看看账本,偶尔还有薛怀过来温存,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她最自由,最开心的一段时间了。
  那日薛怀被人叫走之后,又有两日没过来找他,好不容易来了,看她的目光却与以往不太一样,她有些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不然为什么老是盯着她看?
  薛怀欲言又止,顾尔被他盯了这么久,他还这么吞吞吐吐,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她催促道:“有什么事儿,你快说呀。”
  薛怀默了会儿,终于开了口,“尔尔,你父亲叫什么?”
  顾尔一脸不解,怎么会问这个,不过他问了自己便也答了,“顾康。”
  薛怀听完后一脸凝重,顾尔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拉着他的手问道:“怎么了吗?”
  薛怀在她的手上捏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神情看上去不似没事的样子。 
  薛怀定定的看着她,喉咙有些艰难的动了动,找来找去竟找到了自己身边的人这儿,他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尔尔,你父亲以前是做什么的?”
  事情过去太久,顾尔回忆了一下,说道:“小时候听我娘说父亲从前是在军营中的,姑姑也与我提过此事。”
  薛怀眸子暗了暗,看来镇南王找的人是顾尔的父亲没错了,顾尔一脸的单纯,镇南王此行目的也不知是何,薛怀有些后悔帮这个忙了。
  顾尔缠了半日薛怀也没肯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只让她不要多想。
  从顾尔那边离开后,薛怀让林惟多派了些人手保护顾尔等人,而他决定去会会镇南王,看他到底要找这个人做什么?
  镇南王此时正在客栈中小憩,他忙碌了这么几日,难得想要休息休息,只是还没等他躺下多久,就有侍卫敲门说有人找他,镇南王皱了皱眉头,还是让侍卫把人带上来了。
  “是有消息了?”镇南王看到薛怀便问。
  薛怀在他面前也未敢多露锋芒,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未曾。”
  “那你来有何事?”镇南王不悦的说道。
  “草民寻了这么几日都未有此人的下落,特来向王爷请罪。”薛怀说着垂着头,鞠了个躬。
  镇南王烦躁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左右踱步,心中暗想,薛怀在江南应该是有些势力的,连他都找不到,更别说自己初到江南了。
  薛怀见他听完此话脸上出现了显而易见的焦虑,便试探性的问道:“王爷找此人到底是为了何事?若是能再知道一些信息,也许还有希望。”
  镇南王昨日才和三皇子谈过,他们此行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需要尽快赶回京城向皇上复命,三皇子也足够耐心了,陪他在这边滞留了这么久,他这次一走,也不知道何时才有时间再下江南,这个人,他还是想亲自见一见的,别人谁来他都不放心。
  他的目光在薛怀身上扫了一下,薛怀背上出了层薄汗,而后他就听见对方开了口,“我也不想瞒你,此人乃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次我就是想好好答谢他,谁知当年太过匆忙,并未能知道有关他的信息。”
  镇南王幽幽叹了口气,此时他也只能信任薛怀了,于是他缓缓的将当年的事情道来。
  故事并不新鲜,镇南王当年在军中其实也吃了不少苦头,好在手下的士兵都争气,让他一连打赢了好几场胜仗,这自然惹来了敌人的不满,想他一个毛头小子,竟出了如此大的风头,是谁心里都不舒服,故明的不成来暗的,在一次战役中,敌人趁他不备,一支箭羽破空而来,眼看就要刺入心脏,让他一命呜呼,身边并肩作战的小兵就在此时推了他一把,那箭射入了小兵的手臂,镇南王的命保下了。
  但他为此怒发冲冠,一口气将敌军灭了大半,回到帐中,他找来大夫来给小兵治疗伤口,可是还没等他好好感谢对方,敌人又不知死活的卷土重来,他马不停蹄的带人杀敌,小兵因为受伤的缘故留在了军中。
  这一场仗比之前的所有都要难打,他带人打了三天三夜,守住了营地,双方暂且停战,带着一身疲惫的镇南王回到帐中倒头便睡,这一睡又是一整天,前方敌人未灭,他不敢有丝毫怠慢,与谋士商量对策,利用地形等优势,终于一鼓作气把敌人歼灭。
  等他把手头的所有事情都处理完,再想起要去找那个小兵的时候,却被告知小兵受伤拿不了兵器,主动要求回乡了,军营里面并没有人阻拦,一个拿不了武器的士兵,在战场上是没有作用的,所以他的离开是必然。
  镇南王颇为懊悔,他一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在战时停止后便多方派人去打听,因着从军对人身份要求并不严格,只要是身强力壮的男子,拿着公文很容易便能成为一名士兵,镇南王一直知道他的老家就在江南,但一直不确定他是否回来了,加上各种琐事缠身,他连京城都没回过几次。
  过去这么多年,那些被他派去调查的人早就撤回了,只是这件事情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梗在他的心头,让他不论如何都难以放下,这次机缘巧合经过江南,他便想着怎么都得要找到那人,给他补偿,本来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不想费了这么多周折都没能如愿。
  镇南王面上显露了几分疲惫,他叹了口气,“也许这都是命吧,后日我便要随三皇子回京,明日还有一天,我再去找找。”
  薛怀一直在安静的聆听,原来这便是他非要留在江南找人的原因么,他听了倒也不算意外,现在他所纠结的是,到底要不要让顾尔来见镇南王。
  顾康去世这么多年,也难怪镇南王派出去这么多人都一无所获,要不是自己留了个心眼,可能也不会想到顾尔身上去,只是顾尔那样单纯的一个姑娘,不知听到此事又是作何感想,“王爷不必介怀,这么多年过去,也许那人早已将此事忘了也不一定,还有一日时间,我会继续派人去找,还请王爷放心。”
  镇南王点了点头,“多让你费心了。”
  “王爷客气了。”
  薛怀知道事情缘由之后,也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对顾尔不利的事情便好,现在选择权在顾尔的手中,对这件事情,他不会过多的干涉。
  天色已经不早,薛怀却还是决定到顾尔那边去走一趟,他到西街的时候,李贵正拿着门板关门,看见他礼貌的打了声招呼,侧身让他进去。
  顾尔已经用完晚膳,在屋子里休息,薛怀开门的时候顾尔正歪着头手里拿着本书在看,屋里的光线不算特别暗,烛光暖暖的照在她脸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光晕中,显得特别温暖,见自己来了,她眼睛里立刻出现光来。
  “你怎么来了。”她连忙走上去,带着撒娇的说道,方才他走的时候自己还有些低落,今日两人还没怎么说话呢。
  薛怀合上门走到了过去,轻轻的在她脸上印下一个吻,他从镇南王那边离开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儿,晚膳还未用,他坐下后才发觉腹中空空,顾尔房中也没糕点,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问道:“尔尔你可用过晚膳了?”
  顾尔点了点头,乖巧的窝在他怀中,薛怀声音卡在嗓子里,半晌没出来,他还从来没做过像这样子要东西吃的事情,顾尔似是心有所感,她抬起头来问了句,“你呢?用过晚膳了吗?”
  薛怀抿着唇摇头,顾尔想了下,说道:“这么晚了,你等下,我去厨房给你做碗面吃。”
  薛怀没有拒绝,他确实饿的紧,顾尔手脚麻利很快从厨房端来一碗面,上面还淋了点浇头,是用豆豉做的,很香,旁边还有几根绿油油的菜叶,看得人食指大动,薛怀拿起筷子拌了拌,继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吃到最后发现底下还藏着一个荷包蛋,心中有些暖。
  一碗面,薛怀吃的满足不已,连汤都喝完了,他放下碗,忍不住夸道:“尔尔做的面真是好吃。”
  顾尔笑了,薛怀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现在居然夸她做的一碗普普通通的面好吃,不过她还是很受用,顾尔将碗筷拿到厨房洗好后,薛怀正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什么,顾尔五指张开在他面前舞了舞,转眼被他捉住带到榻上。
  “尔尔,我与你说一件事。”
  顾尔听出他这话里的严肃,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心里隐隐觉得是和今天他问的问题有关系。
  “其实今天早些我没告诉你的事情是与你父亲顾康有关,只是那时候我有些不确定的地方,所以没和你说。”薛怀握着她的手慢慢的把玩着。
  果然,顾尔轻轻“恩”了声,她也猜到事情应该是和顾康有关系了,薛怀没有停顿多久,他将镇南王说的那些话,讲的故事一一道来,整个屋子里很安静,只有薛怀低沉磁性的嗓音传入耳中。
  故事不长,也很简单,薛怀说完后两个人都沉默着,顾尔实在没想到自己的父亲身上居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虽然当时她年岁小,有些东西记不太清了,但顾康高大的身影她还是能回忆起来的。
  “怪不得父亲的手到了阴雨天就会疼,原来是这样。”顾尔喃喃的说道。
  薛怀不知道顾尔现在是个什么态度,他存着份小心问道:“镇南王那边还不知道你父亲已经去世了,你要不要去见他,或者不见也行,我找个借口打发了便是,他后日便要离开,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到江南……”
  “我见。”顾尔开口打断道。
  薛怀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他低头盯着顾尔的脸,“想好了?”
  顾尔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轻微的颤动着,片刻后她点了点头,“我想去见见他,毕竟我的父亲已经不在了,如果我不去见他,也许这件事情会成为他的心结,这辈子都解不开。”
  薛怀摸了摸她软软的长发,低叹一声,他的尔尔还是这么善良,不过他也尊重她的选择,不管怎样,有自己在,绝对不会让别人伤到她一丝一毫。
  “你既然想好了,我明天便带你过去见他。”
  顾尔做完这个决定后,心里十分的忐忑,她抓着薛怀的袖子,问道:“镇南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薛怀看她一眼,知道她这是心里头有些怕了,遂笑道:“莫怕,虽然镇南王是武将出身,但你怎么说也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他不会拿你怎样的。”
  顾尔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安心,外面的时辰不早了,薛怀也没办法再在这儿待了,临走之前他亲了亲顾尔的小嘴,说道:“明日辰时我来接你,你不要多想,好好睡一觉,恩?”
  顾尔点头,突然生出了些许不舍之情,她难得主动的拉住薛怀,如法炮制在他嘴上印了一吻,薛怀被这吻弄得突然有些不想走了,只是面前的门已经关上了,他边走边笑,开心的不像话。
  第二日辰时,顾尔梳洗好后换上了店里新出的一套衣裳,李嬷嬷对于她的那些点子都是万分支持,很快锦绣坊便有了一批新衣服上架,与江南传统的那几套单调的服饰不同,顾尔在版式上面加以修改,加了姑娘家喜欢的花草动物之类做点缀,又在布料上下了功夫,衣服刚挂到店里就被好几家小姐看中,大家纷纷抢购竟有些不够卖。
  顾尔今日穿的是一件藕粉色的襦裙,发钗用的是桃花,小小的一朵插在发间虽不显眼但煞是俏皮可爱,她颜色生得好,肤白发黑,这么一打扮薛怀看到的时候都有些走不动路,他家尔尔真是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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