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炮灰的心愿——冻感超人
时间:2018-07-26 09:50:48

  夏日接近尾声,暴雨来临,将湖城的景与人都打了个湿透,外头电闪雷鸣,屋内却安静如许。
  蒋独伊今日难得穿了一身唐装,沉沉的黑色,长衣长裤,一双布鞋,长发盘头,没有戴烟托,雪白的手指拿着烟,往嫣红的嘴唇一送,任是谁都会说一句,与蒋老帮主真像。
  “奚青,给我唱一段吧。”蒋独伊神色淡淡,眉眼中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兴奋。
  奚青仍是寻常的长袍打扮,也是一身黑色,衬得他面如冠玉,看了蒋独伊一眼,扭腰起势,信手唱道:“唉,夜色虽好,只是四野俱是悲叹之声。只因秦王无道,兵戈四起,以致西战东征,死亡相继。使那些无罪黎民,远别爹娘,抛妻弃子,那得教人不怨,正是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於春闺梦里人。”
  他的唱腔凄婉动人,确是一绝,蒋独伊拿着烟为他鼓掌,“唱得好。”
  随着这一声“好”字,蒋独伊手腕一抖,将手中的烟向破窗而来的人疾射出去,那人猝不及防被迎面烫了一头,轻叫了一声,离他更近的奚青已射出飞刀将他牢牢地钉在地板上。
  那一声是唯一的声响。
  雨夜的小公馆中无声无息地上演着一场生死搏斗,一方有备而来,一方早布陷阱,伤亡不断在发生,鲜血染红了地板,这次的狙击比上辈子更加凶猛,人数也更多,许多生面孔让蒋独伊暗暗心惊。
  这世间的事并非一成不变,幸好她做事喜欢做到极致,这场恶战还是以他们这一方获胜。
  蒋独伊手臂上被划了一刀,伤口并不很深,她对着奚青笑道:“幸好穿得黑色,不然就太难看了。”
  她淌着血,站在一地尸首之中,脸上笑容却如朝阳般灿烂,奚青第一次见她笑得那么纯粹开心,发自内心,皱眉道:“你回淮帮疗伤。”
  “不回。”蒋独伊挺直着背,走到被钉在地上咬牙不语的和尚面前,就是这个人,将她打了个对穿,弯腰伸出那只完好无损的手往他的衣服里摸,还没摸到想要的东西,一只手就被奚青抓住,“你的手臂在流血。”
  “不妨事,”蒋独伊挣开手,摸出了和尚怀里的那把消音枪,对着和尚的肩头抬手就是两枪,打完之后长舒了口气,把枪交给奚青道,“审他。”
  奚青接过枪,抬手擦去额角溅上的血珠子,“你上楼疗伤,我一会就好。”
  对奚青的审讯手段很有信心,蒋独伊扶着手臂慢慢上楼,楼下是真的待不了,一股血腥味,她闻的都要吐了。
  先前是拼着一股杀人的劲,现在缓下来,她有些晕头转向,摇摇欲坠,坐在柔软的床上,轻声唤道:“阿正……”
  阿正不在。
  蒋独伊苦笑一声,自作孽啊,索性不再矫情,直接粗鲁地脱下外袍,露着大半个身子擦干血渍。
  奚青上楼时,蒋独伊还在毫无章法地缠绷带,他先是被露出来的些许雪白肌肤晃花了眼,然后才注意到她连药都没上,就胡乱地缠紧绷带想要止血。
  “先上药。”奚青走到她身后接过她手里的绷带,替她将身上乱七八糟的绷带拆开一大半,才看到她背上的伤疤,手上拆绷带的动作顿停住了。
  蒋独伊察觉道,轻笑道:“别怕,它不咬人。”
  那片伤疤密密麻麻,应当是陈年旧伤,看上去十分可怖,她是受了什么零碎的折磨才会有这样的伤疤?堂堂淮帮大小姐,湖城最有权势的女子,出入前呼后拥,是谁敢那样伤她?
  奚青停顿了一会儿,立即快速地替她上药包扎,手上动作不停,沉声道:“西党与洋人勾结,意图卖国。”
  问出真相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是以救国为口号的西党,暗地里却早与侵略者谈好了如何瓜分整个华夏,家国天下在那些欲壑难填的畜生眼中,竟是可以拿在谈判桌上互相交易的牺牲品。
  “今日来的人为何这样多?”蒋独伊拉上衣服,对着奚青道,“难道他们怕你长出了三头六臂?”
  足足派了比上辈子多出一倍的人。
  奚青的脸色很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在蒋独伊黑漆漆的眼珠下微咳了一声,“他们认为你会派人保护我。”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蒋独伊嘴角抽搐了一下,起身准备下楼,刚走到楼梯口便被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逼了回来,捂着口鼻对着奚青吩咐道:“让他们赶紧收拾干净。”
  奚青恍惚间有被当成阿正使唤的错觉,蒋独伊救了他一命,他就当稍作回报,沉默地下楼去吩咐剩下还好手好脚的淮帮众人加快处理速度。
  今夜来的都是蒋独伊最秘密的心腹,受了十分严密的训练,对刚刚奚青这柔弱戏子展现出来的超凡杀人本事只是略微吃了一惊,随即就安下心来,还好,大小姐不是真的喜欢一个娘娘腔小白脸。
  吩咐完之后,奚青去厨房盛了一碗白粥,上楼端给蒋独伊。
  蒋独伊这才是真的惊了,这是什么人物,大战之前还能想到煮一锅白粥,冷静的可怕。
  蒋独伊的手臂虽伤了,但她不是一般女子,行动如常地慢悠悠喝粥。
  楼下众人急急地打扫命案现场,楼上闲适地喝着热粥,真是一个奇妙的雨夜。
  ……
  “你要走?”蒋独伊手上拿着烟没来得及点,听到奚青辞别的话语差点烟都掉了。
  奚青的脸色很沉重,严肃地点头,“我不能让他们的合作达成。”
  “凭你一己之力?”蒋独伊挑眉,笑了出来,奚青总给她一种荒诞的可笑感,仿佛他是个假人,做的许多事都让她无法理解。
  眼前就算一桩,西党与洋人的合作,奚青能有什么本事去阻止?就算他真的有三头六臂,也不过是螳臂当车,恐怕特统局的那些特务也能全给他拆得干干净净,骨头都不剩。
  “我有法子,”奚青不想跟蒋独伊多说,蒋独伊与他不同,最在乎的始终只有淮帮,多说不过多牵连一个无辜的人,他掏出袖子里的一把扇子,是他最常用的那把,将那扇子放在桌上,轻声道,“多谢你,保重。”
  阿正走了。
  奚青也走了。
  左拥右抱的蒋独伊突然成了一位孤家寡人,她有些莫名地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她突然就凄凉起来,这命也保住了,气也出了,她是不是该再找个可心的人在身边多陪陪?
  等万佛西带着警队和护卫队冲进淮帮时,蒋独伊眼皮跳了跳,她想要的可爱情人可不是这位。
  “蒋大小姐,”万佛西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好大的本事。”
  蒋独伊与几位长老叔公正在开会,突然被打断,还是万佛西这个讨债的,她脸色不可避免地沉了下来,冷道:“没有万少的本事大,淮帮的堂会说闯就闯。”
  万佛西最恨别人称呼他为万少,好像他一辈子只是万微的附属品,蒋独伊一定是知道的,可她偏要戳他的心,万佛西果然气得面色通红,“我不仅要闯堂会,我还要抓人,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谁敢!”蒋独伊轻喝一声,拔出座位下的枪对准万佛西沉声道,“万佛西,我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才给你几分面子,洋人的走狗,少在我淮帮的地盘乱吠!”
  被蒋独伊一顿羞辱,万佛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听她说到以往的情分,心里有些甜丝丝,又听她说什么洋人走狗,又是气得不行,看来还是得给她点教训,好叫她低头!
  “你淮帮暗地里勾结西党,证据确凿,还敢嘴硬?”万佛西恨道。
  湖城是东党的大本营,这个帽子扣得够大,蒋独伊心中觉得真是好笑,万佛西自己背靠洋人,会不知道洋人与西党早有勾结,不过一个找茬的由头,蒋独伊懒道:“证据呢?”
  “三长老。”万佛西得意洋洋地唤道。
  会中的三长老应声站起,站到万佛西身边,沉声道:“我能作证,蒋独伊暗中与西党勾结。”
  “嘭。”
  一声枪响。
  万佛西不可置信地看着蒋独伊,蒋独伊甩了甩开枪之后有些抽痛的手,柔声道:“现在证据没了。”
 
 
 
第234章 大小姐11
  万佛西差点鼻子都气歪, 怒道:“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你这是犯法!逮捕,立即逮捕!”
  “我处置自个帮内的叛徒, 由得你一个外人来置喙?”蒋独伊轻声笑道, “万少出去喝了几年洋墨水,连家里的规矩都忘了。”
  “你!”万佛西一下被踩住两个痛脚,真是气得要万佛归西,他是骄傲到极点的不服输性子,当即对着后头的警卫队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 抓人!”
  蒋独伊随即举枪“砰砰”两下打在万佛西脚前, 将万佛西吓得哇哇乱叫,“下一枪,可不会打在地上。”
  外头传来鼎沸的人声,淮帮的帮众听闻枪声赶到,已将堂会团团围住。
  万佛西带人闯进来时, 守门的几人不知是什么情况也不敢贸然阻拦, 毕竟万佛西带的是洋人的护卫队和警察局的人, 现在既已动起手, 也就无所顾忌。
  前后都是土匪,万佛西没想到此行会是这样的场面,他怒极反笑,对着蒋独伊冷笑道:“好一位大小姐,真是好威风。”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来, 灰溜溜地撤走,除了死了个三长老,毫无建树,万佛西赔了夫人又折兵,临走时对着蒋独伊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我看你能硬气到几时。”
  等万佛西的人走了之后,蒋独伊才放下枪捂住口鼻,厌恶道:“收拾干净。”
  现在阿正不在她身边,无人知她恶心血腥味的怪毛病,其余众人以为她是因三长老的背叛而不悦,战战兢兢地赶紧将三长老的尸首拖出去,一盆清水泼下,几位仆人趴在地上迅速地擦洗。
  虽然地面已经处理完,但空气中还是一股呛人的味儿,蒋独伊皱了皱眉,迈步走出内堂,有位长老急急地跟上,跟在蒋独伊身后道:“大小姐,万佛西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背后有洋人撑腰,万一要找我们淮帮的麻烦,这可如何是好?”
  湖城虽说是东党的大本营,但现在局势混乱,洋人的手到处都伸的很长,想要在湖城让淮帮不痛快,也不是什么难事。
  蒋独伊回头瞥了那长老一眼,眼神凛冽,“他要来,那就让他来。”
  万佛西是小孩一样的性子,有气根本憋不住,郁闷无比地带人回去,马上就要派人去找淮帮的麻烦。
  淮帮的码头突然涌入许多护卫队,一件一件的要开箱验货,一时之间码头全乱了套,要赶着上船的货都被搁置,船也开不了,那护卫队验货的手极其粗鲁,有几件名贵瓷器都被“失手”摔碎。
  码头的几个淮帮兄弟哪受过这些气,一时没忍住,直接动上了手,护卫队的显然是有备而来,直接掏枪抓人,不过一会儿功夫,原先井井有条的码头就变得一片狼藉,一大批淮帮帮众还有许多码头帮工都被抓进了警察局。
  来报告情况的看着蒋独伊的脸色吓得不敢多说。
  这是要跟她杠到底了,蒋独伊闻着烟草味才能平复自己翻涌的心绪,她不过是想带着一大家子兄弟在这乱世中挣一片瓦遮头,混一口饭吃,为何这世道偏偏要与她过不去?
  “走,去万府。”
  万家本是言情书网,祖上曾经封侯拜相,只是到了后来,再有底蕴也抵不过一大家子人要张嘴吃饭,渐渐做起了他们读书人最看不起的生意,万家都是聪明人,生意越做越大,成了湖城首富。
  蒋独伊坐在车里看着万府的匾额觉得很滑稽,万佛西如此崇尚西方文化,却住在这百年老府之中。
  “大小姐,要我下车通报吗?”前头的司机问道。
  蒋独伊自己点了烟,自从阿正不在之后,她连烟托也懒得戴,靠在半开的车窗边抽烟,轻声道:“不用,他自会出来。”
  万佛西一听到外头的眼线禀告蒋独伊来了,高兴得忘乎所以,对着镜子来回照了好几遍,的确是玉树临风,漂亮极了,作了个板脸的模样,自觉还是挺冷肃,应当能吓住蒋独伊,给她一个下马威。
  只是等了许久,也等不到蒋独伊进门,万佛西不悦地问道:“不是说她来了,人呢?”
  仆人连忙跑出去瞧,又急急地跑回来禀告:“大小姐坐在车里抽烟,没动。”
  “没动?”万佛西咬牙道,“给我盯着她,我看她能忍多久。”等那仆人应了要走时,万佛西又补充道,“你隔五分钟进来汇报一下她的情况。”
  蒋独伊见那个孩子来回跑了几趟,脸都红了,虽是初秋,但天还有些热,额头上亮晶晶地淌起了汗,她有些失笑地伸手向他招招。
  那仆人盯着蒋独伊,见她作势叫他,有些狐疑地指了指自己,蒋独伊微笑着点点头,那仆人知道她是淮帮大小姐,也是少爷的青梅竹马,有权有势,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大小姐。”那仆人恭恭敬敬地向车里的蒋独伊行了一礼。
  蒋独伊瞧他模样端正,眉眼中还有一股犯倔的劲儿与阿正倒有些相似,遂起了些恻隐之心,柔声道:“你叫什么?多大了?”
  那仆人没想到淮帮杀人不眨眼的大小姐是这样温柔可人的性子,不禁有些羞红了脸,轻声道:“我叫路易,今年十七了。”
  “比阿正小两岁,”蒋独伊轻叹一声,掏出一块手帕,递给路易,“擦擦汗。”
  路易慌张地摆手,“我……我、我怎么配用大小姐的东西。”
  说话的模样更像……蒋独伊轻声道:“没关系,当我赏你的。”
  “多谢大小姐。”路易诚惶诚恐地接过,在蒋独伊鼓励的眼神下虚虚地在额头绕了一圈,没敢让那块雪白的手帕沾到他汗津津的额头,一顿汗擦下来,头上还是亮晶晶的,对着蒋独伊憨笑道:“多谢大小姐。”他的嘴笨,也没读过什么书,不会说什么漂亮话,翻来覆去就这两句。
  蒋独伊摇摇头,将他手里的帕子抽回,对着路易道:“低头。”
  路易不明所以,却立即听话地低下了头。
  “你呀,”蒋独伊拿着帕子替他擦汗,轻声细语,“都跟你说了多少回,在我面前别那么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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