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责怪的人,抿抿唇:“我是想跟秦瘾商量要不要留下孩子后再跟你们说的。”
不过见提到这个她又连忙问,“妈,阿瘾呢?”
“把你送进手术室后就又随部队走了。”楚妈妈叹息一口,“以前我觉着嫁个军人也不错,但现在看来又有点儿……后悔了。”
知道妈妈在担心什么,楚恬也很无力。
“没事的妈,我和他不是分手了吗。”
“你俩那叫分手?秦瘾抱着你来的时候都哭了,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看到你哭着喊疼的时候,几近崩溃。”
“那我们还没口头上和好呢。就不算和好。”
“嘴硬吧你就。”楚妈妈给剥了个橘子,一面看向她的肚子,“这个孩子医生说两个月了,也是命大。”
“那秦瘾知道我怀孕了吗?”
楚妈妈叹一声:“哪有机会知道。”
而躺着的女生免不得努努唇,无奈极了。这孩子的爸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知道。
“对了,你怀孕的事我没说出去,毕竟你还是个在校学生也没有结婚,妈妈不逼你去打孩子,以后凡事你都自己考虑,妈妈相信你。”
“好啦妈。”
楚恬伸手盖住她的掌心。
母女两人相视一笑。
——
二月十日,秦瘾被送回了家。
看着浑身上下都是伤与淤青的儿子,景雪又气又哭,拍打了一下他的后背。
“都叫你随便考个大学好了,何苦受这罪呢。”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想,谁来保护脚下的土地,谁能保护怀里的女人?”男人吊儿郎当的,指了指后背的伤口,“妈,这里给我按按。”
“我下不去手啊,小时候因为你皮,我也没少打你,但现在看着这满后背的伤口我反而就下不了手了。”
“您早些帮我敷好药膏,我可以早日去找楚恬。”
“天天惦记着你的那个宝贝疙瘩,妈妈去看过了,恬恬没事,我去的时候还精神奕奕满面红光呢,就是腿上比较惨。”
“妈,我手机掉泥石流里了,你最近出去帮我补个卡随便买一台。”
“行行行,你好好养伤。”
“嗯。”
这边景雪刚出去,另一边秦臻就趴在门后准备进来。
她小跑到床前哼哧哼哧地爬上去,学着秦瘾的模样趴着。
“哥哥,你为什么这样睡着。”
“后背受伤了。对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乖吗?”
“乖,臻臻可乖了!”
“楚恬嫂子来找过你吗?”
“有。”
“那有没有提起哥哥?”
秦臻拄着小脑袋想了想,点点头:“有,还在你房间里呆了许久,对了,我还看到了她给的玩具,但是我不知道那个玩具怎么玩。”
“哦?”
秦臻又跳下床,啪嗒啪嗒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验孕棒来,又啪嗒啪嗒跑回去给他看。
秦瘾接过东西一开始也有点懵,随后意识到是什么,震惊了。
原本一个神态萎靡的人,瞬间精神奕奕。
他跳下床,原本身体的疼痛在得知道这个惊喜时,化为一干二净。
“臻臻,我好像要做爸爸了。”
秦臻把头一歪:“哥哥你是不是救人的时候摔坏了脑袋?”
“算了,我带你去见嫂子。”秦瘾将小萝卜头往肩上一扛,背着人就下楼去了。
也没开机车,直接开了辆保时捷飞速驶往医院。
——
楚恬拍完B超,被楚妈妈扶着回来。
一路上母女俩有说有笑的。
“恬恬,孩子很健康,你说,给他起个什么样的小名啊?”
小名……楚恬能说是小意外吗。
但小意外顽强得不像是一个意外,更像是命中注定。
经历了前两个月妈妈不负责任的随意吃喝拉撒玩没掉,后来经历了山崩地裂也没掉。就连妈妈去走了趟鬼门关,唯独他还是顽强地躺在肚子里。
嗯……
“要不叫小强?”
“怎么那么草率啊。不如叫兜兜?”
“妈,我俩算是彼此彼此吧。”
“你这孩子。”
“不如叫小雪糕。”
身后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楚妈妈先转头过去,在看到秦瘾的时候嘴角扬起笑来,她把女儿放开,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秦臻。
秦臻认识楚妈妈的,当即跟着楚妈妈一起出去。
而楚恬此刻不知道是羞于面对还是一时间难以作出反应来,她始终朝着前方看。
秦瘾走过去,双手搭在她孱弱的肩上。
“你已经把我放逐了那么久,是不是该让我回来了,回到你身边?”
男生拥住她,低下头,下巴去去搭载她的肩膀上。
“阿瘾……”
“楚恬,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不敢凶你,你才那么为所欲为,把我赶跑,还不让我知道孩子的事情。”
“阿瘾,对不起。”
“我抱你回去,你腿上的伤站久了不好。”
音落,秦瘾将身前的人横抱起来。
楚恬轻轻抱住他的脖子,凑近碾磨了一下他的下巴,还碰到了茸茸的胡渣。
随后她被男人一路带回了病房,在床上盖好被子,又握了杯热水。
秦瘾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紧绷了好多日的心终于彻底放下。
不过他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楚恬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唉,你说话呀。”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秦瘾依旧不理她,一脸“你自己交代吧”的神情。
“好啦,你别生气,对于我怀孕的事情我本来就没有要瞒着你,早就发了消息给你,谁知道你现在才知道,至于……和你吵架也是因为你不好,不关我的事。”即使撇干净责任才是重点。
可人的重点压根不是在吵架身上,而是……
“你对我打骂都行,为什么要说分手?”
秦瘾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是什么促使楚恬说出了分手两字。
自觉有些惭愧,女生扯了扯他的袖子,放软姿态:“本来我就是很生气你一直在感情的事上跟个白痴似的,我又急又气再加上关心则乱,能不变得口无遮拦的吗。说出分手是严重了点,所以这一点我道歉,其他的我不道歉。”
“不道歉?怀着孕跑山上还跑四青山,楚恬,你别以为你是学医的就可以放纵自己的身体,你这被我做几下就晕的身体,怀着孕还跑山上谁给你的胆子。”
“哎呀,你说什么呢。”楚恬连忙捂住肚子,默念,“非礼勿听,非礼勿听。”胎教很重要。
“我说错了吗,你差点就让我看着你死去,你能想象出我的心理阴影面积是多少吗?”
“大概是算得出来的。可不是……现在还挺好的吗。而且当初学校不让请假,我总不能跑去说我怀孕了吧。我有好好照顾自己,谁能想到雪会把木板屋压塌……”楚恬也觉得自己很无辜。
秦瘾现在是对她凶又凶不起来,打又看她是个病人,拍个屁股都舍不得了。
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楚恬,你这样下去我不放心,我还是先把你娶回家天天看着再说吧。”
“啊?”
女生一愣。
“啊什么啊?你该不会也摔坏脑袋瓜了吧。”秦瘾的脸颊红了个通透,活像是当初那个表白时青涩的少年。
楚恬伸手点点他的眉心,疑惑:“你这是在向我求婚?”
她没听错吧?
“不然呢,我的宝贝疙瘩。”
“咿,你才疙瘩呢。”
“你就不能关注一下宝贝两字?”
宁静的初春午后,树枝随风轻摆,而病房里的两人已经成功跑偏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