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经理……”
乔暖脚步一定，微微偏头，这才看见车子背后还有个女人，一个被车子挡住的女人。
“章唯？”
章唯一愣，她没想到乔暖竟然认识她……还能直接叫出她的名字。
“是是是我。”
“怎么了？”乔暖态度还不错，往她那边走了两步。
章唯手指拽着衣角，乔暖越是靠近，她就越是紧张。
“乔经理，沈助理和王副总要害你……”章唯说完低下头。
乔暖愣住，沈辉和王权要害她本来就在意料当中，她一点也不吃惊。
倒是章唯的通风报信实在让她吃惊，乔暖甚至都想不到她和章唯有何交集，要不是陶阳提醒这是王权秘书，她可能还记不住。
乔暖上前一步，握住章唯的手，“谢谢。”
她没说太多感激的话，也没有表现出激动的模样，但她那双真挚的眼睛，却让章唯觉得值了。
“不不不……不客气。”结结巴巴。
乔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柔道：“你呀，以后小心些，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了。”
她一旦被王权发现，对方有的是办法整死一个小职员。
章唯点点头，认真地看着她。
“乔经理……还是要小心些。”
乔暖轻笑，“会的，你也是。”
“那……那我先走了！”章唯嗫嚅道。
“嗯，再见。”这儿时不时有个人过来，实在很是危险，要是被王权知道了，章唯就完了。
所以乔暖也不留她。
等章唯走了两步，乔暖回头，小姑娘相当娇小，也不知道怎么迸发出这种勇气的。
她这次什么也没管她要，显然是真的帮她……
她摇摇头，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上车开往荣氏。
到的时候荣谨正好下来，因为乔暖来接，他神采飞扬，拉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座。
乔暖睨他一眼，“这么近还需要接吗？自己开车回去不可以吗？”
荣谨却咧嘴傻笑，“这不是想见你嘛。”
当然，他最主要是想让徐恪看看，他是有人接的人！
早年徐恪仗着自己情感丰富，对他各种嘲笑，什么老树、老处男都是出自他口。
别人不敢笑他，也就徐恪肆无忌惮，所以现在有了乔暖，荣谨这得瑟的心一时半会就有些忍不住。
尤其在今天看见徐恪企图摸一摸何蓝脸被打后，荣谨就觉得全垒打的自己不要太幸福！
哪怕就是没有名分，好像也不那么忧愁了。
毕竟媳妇儿就在身边，现在是他的……
想起自己在办公室对徐恪说得那句，“我媳妇儿来接我了，你反正没对象，再加会儿班”，他这种不动声色的男人，一想到这句话，这心里真是爽翻了。
怪不得总有人喜欢秀恩爱，这一边和爱人缠缠绵绵，一面享受别人羡慕、愤怒的眼神，相当享受了。
“哦。”乔暖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拿出了手机，一直敲敲打打。
荣谨这心口一紧，余光看见乔暖一边打字，一边嘴角还带了笑意。
她在干嘛？
她在聊天？！
和谁？！
暧昧的对象？
越想脸越沉，越想就越是心口痛，秀恩爱的快乐还没持续到家，就又被这股恼怒占满。
忍了忍，实在忍不下来，咳嗽一声，“暖暖，你在干嘛？”
乔暖微微挑眉，“看有人总喜欢送上门来找死。”
“……”
荣谨眉头瞬间松开，乔暖说出这句话的意思，显然是指工作上的人了。
再看乔暖嘴角的笑容，荣谨默默为对方默哀。
……
乔暖这人，越是情况危急，或者越是面临战争，她的态度就越平和，妆容也更加精致。
“暖暖，好了没？”
乔暖微微晕开涂好的口红，又立了立黑色西装里面的那件紫色衬衣，对着镜子上下打量。
再把刚刚吹好的头发做最后调整，扫视全身上下，精致的没一点差错。
乔暖这才走了出去，在客厅抱着羽绒服的荣谨眼底闪过惊艳，很快就诧异道，“你今天打扮这么漂亮做什么？”
“平时不漂亮？”轮到乔暖反问。
荣谨一时噎住，“……不像今天格外打扮过。”
这倒是没说假话，今天她化妆时间，比往常长得多。
“准备上战场。”她笑着玩笑。
荣谨刚刚升起的一点疑惑瞬间没了，满心只剩下一堆飘来飘去的泡泡。
她这么自信神采飞扬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痒痒！
上前一步，低头就想吻上去。被乔暖的一只手抵住，推开了他。
“今天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妆不能花。”
荣谨撇嘴，见乔暖快要出门，赶紧把羽绒服给她裹上身，嘴里念念叨叨，“外面冷，你要记得穿件羽绒服。”
“知道啦，荣唠叨。”
“！”
乔暖已经率先出门，荣谨赶紧跟上，而后跟着她一前一后的离开。
……
“乔……乔经理早！”
“早。”
“乔经理……早。”
“早。”
“乔经理早！”
“早。”
……
她一边点头，一边踩着高跟鞋往楼上走去。
陶阳在转角处等着她，一见她立刻上前，压低了声音道：“和您猜测的一样。”
乔暖眼底笑意越发明显，“那就好。”
“我们不管他吗？”
“先等着。”说完带着陶阳往业务部里面走。
今天的业务部较以往安静，沈辉今天没带零食，也就没人去围在那儿。
其他人一两个扎堆聊着什么，一见她立刻问好，乔暖笑着点点头，就进了办公室。
沈辉看着她的背影不说话，也收起了所有表情，只安安静静坐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整个上午风平浪静，沈辉安安静静在业务部工作，乔暖压根儿没出来，整个业务部都透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下午一点，王恒接到了一个电话。
第57章 危急
那电话内容让王恒大吃一惊，原来是程记要告广贸。
王恒懵了，对方的理由是说广贸虚假销售量……
一个能在业内站稳脚跟的公司，虚假销售量是大忌，这要是坐实了这个说法，那么广贸以后基本上是完了。
很多营销策划类公司，确实有一些在做项目的时候会虚假销售量，以期待用销量吸引更多的顾客。
但这其实并不被允许，广贸是大公司，基本不干这种。
况且程记控诉的虚假销量，并不是指展露给消费者看的那种，而是指程记的实际销量。
这就让王恒头疼……
几乎实在挂了电话一瞬间，王恒就给乔暖打电话。
“你上来！”他的语气难得有些冒火。
尤其电话那头随意地嗯了一声，王恒的脾气更是到了爆发点。
等到乔暖上来，已经是好一会儿以后，她动作不急不缓。若是平时，王恒定还夸赞她一句“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可到了现在的境况，王恒就觉得她是不放在心上。
“乔暖！”他一双眼睛瞪大，愤怒地瞪着她。
“你说。”
“你一直不喜欢程记，他那儿的虚假销售是不是你做的？！”王恒越说越怀疑，乔暖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这种事儿极有可能。早点让对方达到协议销量，对方就能早日从她面前消失。
乔暖听着这句话，眼睛微眯，“你觉得……我会做虚假销量？”
她的那双眼睛直直盯着他，王恒感觉空气中的温度瞬间抽离，像是暖气骤停，冷嗖嗖的。
锁了缩脖子，在对方犀利的眼神中嗫嚅道：“难道……不是吗？”
乔暖冷哼一声，“我乔暖如果要销量，多费点心比制造假销量还快，你觉得我有闲心去干这个？”
她的眼神有些危险，王恒后退两步，直接倒在椅子上，乔暖转身就走。
王恒抬起手，瞪圆眼睛指着对方背影，“你你你！！！”
他想说她没个对老板的态度，又想说她实在傲慢，但扛不住人家都走出去了！！！
不过王恒静下心想了想，乔暖确实心思深，但还真没做过一点违背道德的事。
就因为她一个女人，爬得位置太高，心思又深，谁敢算计她，都没个好下场。
以至于他刚刚听了程记的投诉，立刻就怀疑她了。
不过这会儿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程记即将把广贸告上法庭，等曝光出来，到时候广贸在业内就彻底没了立足地。
王恒眉头皱在一起，已经在思考怎么和程记说和。
而这边乔暖走回自己办公室，路过办公区的时候，那沈辉正低着头认真工作，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她嘴角微微一个笑容，是的，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陶阳正在办公室等乔暖，一见她立刻上前一步，“乔经理，怎么样了？”
“没事。”
“王总……”
乔暖一边拉开椅子，一边把耳发别在耳朵后面，只淡淡道：“王恒你还不了解？”
陶阳轻笑，一张娃娃脸上满是深意，他自从给乔暖做秘书以后，就越发不喜欢像以前一样装模作样。
他以前怕她，时间长点，他跟着她学习，对她就是敬。
跟着她，陶阳做秘书也觉得有意思。更何况……乔暖还年轻，以后如果是还有发展，做个秘书长比经理不差那儿。
就像荣氏那个杨达周，可不是走哪儿都有人恭恭敬敬吗？
这一刻陶阳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某王爷身边的宦官，王爷还没想法，他就盼着对方可劲往上爬，最好能走到最上头，自己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陶阳摇摇头，收回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又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做？”
“等！”
她说等就是等，下午五点，已经是快下班的时候，王权踢开王恒办公室的门。
“我说哥，你是要咱们公司彻底破产吗？这是爸留给我们俩的，可不是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不仅叫了哥，嘲讽的滋味更是不言而喻。
“王权你什么意思？！”
王权顿时勃然大怒，“程记已经告了，再过几天，满世界都知道广贸做出来的项目虚假！”
王恒一愣，他下午给程记打过电话，对方明明说再商量，怎么转头就告了？
“这这这这……”
“哥，这事儿你看着办吧，你可真是招了个好经理啊。”王权再次嘲讽。
王恒重重呼吸，肥胖的身躯有些颤抖，按了下铃，李丽快速出来。
“怎么了？王总。”
“通知所有高层开会！”
李丽一愣，忙点头，“是。”
已经快下班，老板缺召开紧急会议，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出事了。
而且不是小事。
迅速往楼上走去，陆陆续续走进会议室，陶阳跟在乔暖后面。
他压低了声音，“乔经理，感觉这次是针对你的。”
“嗯，我知道，不只是我，能让王权出这样的大血本，肯定王恒也是跑不掉。”乔暖夹着文件夹，脊背挺得笔直，带着陶阳走进办公室。
王恒见人来齐了，咳嗽一声，沉着脸道：“程记已经准备告我们了。”
像是平静的水面突然丢进去一块石头，炸开了水花飞溅。
所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唯有王恒、王权、沈辉、乔暖、陶阳五人安安静静。
直到董事原岸咳嗽一声，整个会议室才安静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
王权冷哼一声，“这就要问问张恒招来的好经理了，不想给程记做就别做，嫌弃人程记项目小，也没必要用虚假销售把人家敷衍走。这回好了，程记察觉到了，告了咱们。”
下面一阵嗡嗡嗡的声音，交头接耳，还有些早就看她不顺眼的，更是相当不悦地看着她。
广贸是大家生活的根本，动摇根本就是动摇他们的命！
陶阳就要出声，下意识看向乔暖，却见对方脸上毫无焦急，眼底也没什么情绪。
他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上首的王恒也有些不乐意。
“说什么呢？没证据的事就不要瞎说。”
“呵，这还需要证据？乔暖这行为已经是铁板钉钉。”王权冷哼。
乔暖动了动身体，靠在椅子上，以一个轻松的姿态做好，眼睛一转，就将整个会议室的人收入眼底。
她眼神太过冷淡，以至于很多正在议论她的人闭紧了嘴。
“王副总。”
“嗯？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吗？”王权挑眉，他和王恒长得一点也不想，王恒脸色的褶皱显得他憨态可掬，王权脸上的褶皱则让他显得凶神恶煞。
“我们怎么一点消息还没有，王副总就已经知道对方刚刚把我们告上去了？怎么，王副总和广贸关系很好，以至于程记告的时候，还提前给您打个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