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想知道什么？妈妈都告诉你。”
顾清明更想知道真相，因此没去纠正杜薇的那个“妈妈”，他现在已经懒得理她。
“你是不是停了乔妈的捐赠？”这虽然是个问句，却很坚定。
杜薇有些迟疑，顾清明的眼睛就那么没有一点感情地看着她，他是顾国华的儿子，在福利院长大，又被顾国华养了六年多，她不敢赌这人还有几分仁义。
“是……我找不到你，你要成年了，时间等不起，所以才联系到捐款方，停止捐款。”
“然后就你就威胁乔暖了？！”
“我没有威胁她，我本来停了捐款是为了让你自己出来，那女孩太聪明了，猜到了所有，自己找了过来。”
杜薇也忘不了乔暖，才刚刚十八岁，有一颗聪明的脑袋，也懂得怎么交换，就是心不够硬。
“所以她带你来找我，你给了乔妈治疗的费用？”
“当然，我找到了你就是我的目的。”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诱惑我出来，没准我还感激你。”顾清明看着她追问。
杜薇眼珠转了转，摸了摸手上的支票，还是实话实说，“我把你引诱出来，虽然你跟我去了顾家，可你能安心呆在顾家吗？为了避免你心心念念福利院，倒不如直接让你绝望。”
她眼神闪烁，上前一步，想要拉住顾清明，被他躲开，“别碰我！”
杜薇讪讪，“妈妈是为你好，你要是在顾家还天天惦记着福利院，有事没事跑去福利院，顾国华那人肯定没现在疼爱你！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你看你现在过得多好。”
顾清明一双眼睛瞪大，里面的红色越来越深，“所以你就威胁乔暖不许告诉任何人？！然后你留下第一笔治疗费拍拍屁股走了，乔暖辍学打工赚钱？！杜薇，你有良心吗？！”
他真的不敢相信有人会打着所谓“为你好”的旗子做尽缺德事。
十八岁的乔暖承担了那么重的压力和那么多的委屈，可就因为这个女人，她都不能向任何人述说。
毕竟当初的杜薇，对于乔暖那个阶层来说，是斗不过的大山。
顾清明突然觉得自己这六年多的埋冤就像是个笑话，他凭什么恨乔暖？毁了她一生的是杜薇，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是他自己啊！
他忍了这么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杜薇上前，“清明，你别……”
她还没来得及安慰，旁边一个姑娘扑了过来，对她又打又挠。
“疯婆子，你干什么？！”杜薇大怒，一边挣扎一边推她。
乔娇只拼命打她，又挠又啃，满脸的眼泪，“我姐姐当初那么年轻，你就这样欺负她！你这恶心的女人！”
杜薇也不是吃素的，两人打了几下，都多多少少受了皮外伤。
顾清明隔开两人，沉了脸对杜薇说：“这张支票是无效的，我告诉你杜薇，你一辈子也别想从我这儿拿到一毛钱！”
“清明，我是你妈妈啊！”杜薇看了看手上的支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滚！！！”
他的眼神太凶狠，吓得杜薇只有赶紧离开，乔娇像是突然没了力气，蹲在地上捂着脸大哭。
她嘴里指责杜薇，可她心里最清楚，他们这些被乔暖护在羽翼之下却还怨着她的人也是对不起她的人。
她所有的安稳日子都是乔暖牺牲一切换来的，乔娇想到这儿，越发哭得撕心裂肺。
顾清明没去安慰她，只愣愣地听着她喃喃“对不起”，可对不起乔暖的何止她一个人，他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啊！
当天，顾清明把乔娇送回h市就回了京市，直奔顾家。
他还有很多的怀疑需要一个个解开，就像之前顾国华为什么突然要把乔暖赶出元夏。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荣怂怂：我要和暖暖秀恩爱！不要拦着我！作者你放我出去！
作者：→_→关门，放怂怂……
第70章 恨意
顾清明回家的时候顾国华和人出去打高尔夫球了，他就坐在客厅安安静静等着，阿姨来问了几次，他只挥挥手让她离开。
一楼的客厅很大，顾清明一个人坐在里面有些冷清，但他始终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等着。
顾国华回来的时候很晚，临近晚上十一点，他走进大门看见沙发上的人时愣了一下，随即满脸欣喜。
“清明回来了？怎么不给爸打电话！”他笑得很开心，显然心情相当不错。
顾清明看着他喜悦的眼睛出神，心里有些难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在他面前慈眉善目的父亲对别人也许是冷血无情。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这个别人要是其他人他也不会在意，可那是乔暖啊！
“爸……你陷害乔暖是因为我吗？”顾清明声音有两分颤抖。
“你在说什么？什么陷害乔暖？”顾国华一脸吃惊，显然对于这个问题相当疑惑。
顾清明内心有了一点点动摇，很快又稳住了，顾国华的心思绝对不是杜薇比得上的。
“爸，不要骗我了，我早就知道是你布局陷害她的，只是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你给杜薇打过电话，知道她害过乔暖……你也知道我误会她了。”
顾国华看着面前平稳说话的顾清明，突然有些慌了。
“清明，爸没……”
“爸！我是您亲儿子，您还要骗我吗？！”这一天顾清明质问了无数次，每一次质问都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顾国华真的慌了，他了解顾清明，这孩子现在状态不对……
“清明，对不起，是爸对不起你，爸只是想给你铺一条好路，不要有任何人威胁到你……你要是不高兴，爸给乔暖道歉，你喜欢她就娶她，爸支持你。”
顾国华一脸紧张，轻轻捏着顾清明的胳膊，他真的很在乎自己这个儿子，唯一的孩子。
顾清明颓然地跌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只喃喃一句，“爸，你永远是我爸……”
“清明，你……不怪爸？”
顾清明摇摇头，“我不怪你，你是我爸……”我只怪我自己。
听到这话顾国华心情没有变好，反而越发沉重……他总觉得顾清明状态不对……
他没有预料错，初六所有公司开工的那一天，顾清明递交了辞呈，他要去国外继续读书。
“清明，清明，你不用读了啊，你以后是老板，不需要太高的学历去找工作！”顾国华一脸茫然，他好不容易盼回儿子，结果对方又要走了？
顾清明轻轻笑，面上故作轻松，“爸，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不要担心我，注意身体。业务部经理我知道你早就有安排的，程又诚其实比我更有实力，我经验不足，他已经工作好多年了。”
“儿子……”
顾清明又打断他，“我箱子已经在车上放着，爸你不要担心我，照顾好自己，不要总想到工作。”
顿了顿，“爸，你亏欠乔暖，我们全家都亏欠她……”
“你继续留在公司，爸老了，看不了几年，爸会弥补乔暖，你不要意气用事！”
“我没有意气用事，我本来就要在国外读博的，不过因为自认为乔暖欠我，就跑了回来。现在只不过去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爸，我又不是不回来。”他有了两分微笑。
顾国华知道拦不住他，对方去意已决。他颤抖着手听着顾清明的叮嘱，“你会回来？”
“最多三年就会回来的。”
顾国华不说话了，顾清明最后看了眼办公室，走了出去。
伤害乔暖的是他自己和他的至亲，杜薇他还能狠下心来收拾，可顾国华这个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父亲……他又该如何呢？
他没脸见乔暖，只能逃避。
顾清明拖着箱子走到机场，想起他回来的时候，这才短短几月，他的心境竟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暖姐，对不起。
他最后看了眼机场，准备拖着箱子进去了。
“你就这样悄悄走掉？”一个女声从背后传来，顾清明惊讶地回头。
乔暖双手抱臂，手指还圈着钥匙，平平静静看着他。
顾清明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对方在他的视线中上前，说道：“我又没有怪你，这些都和你无关，你又何必呢？”
顾清明上下唇碰了碰，有些颤抖，没出声。
“不过想读书也挺好的，一辈子太长，你想读几年书还是可以。就是时间不要太长，好好学习，早点回来。”
“好……”
他轻轻应了，随即张开双手，把乔暖抱在怀里。
他说：“姐，我把你那份一起读下去，等我回来，祝你幸福。”
乔暖轻笑，“好。”
他随即紧了紧怀里的女人，迅速松开，拉着箱子大步离开，背对乔暖的手举起来挥了挥。
他的暖姐是天下最好的女人，她的前半生把一辈子的苦全吃了，后半生该平平顺顺，幸福安康。
荣谨，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再回来的时候就绝对寸步不让了。
“这混蛋！！！”被遗忘在一旁的荣谨愤然上前，一把把乔暖抱进怀里，蹭了蹭，显然想抹掉那家伙的痕迹。
告别就告别，抱什么抱！
不过很快荣谨就又开心起来，那个表面冒充弟弟，实际居心不良的顾清明终于走了！！！
他牵着乔暖的手，美滋滋往公司去，尽管两人即将都会面临迟到。
“走了吗？”顾国华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一脸茫然。
“走……走了……”黄长富轻声说，顾国华的样子实在太吓人，就像是瞬间老了好多岁，浑身透着颓然。
这话一落地，顾国华本来就无神的眼睛变得更加落寞孤寂。
“你说……他为什么就要走呢？亲生父亲就比不上一个女人吗？！”
顾国华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黄长富，对方瑟缩一下。
“可能两人小时候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顾经理对乔暖的感情很深厚。”
“可我是他父亲！亲生父亲！”顾国华腾站起来，一脸压制的怒火。人总是喜欢站在自己角度看问题，就像顾国华不能理解顾清明对乔暖的感情，顾清明又不能理解顾国华。
他以为自己走了，他父亲和乔暖就没了矛盾，可他哪儿想到，那么在意他的父亲，怎么可能不把这罪过怪在乔暖身上？
黄长富缩缩脖子，近来他被顾国华压制着，越发害怕这样的他。
顾国华重重喘了几口气，“砰”的一声把桌上所有东西砸在地上，双手撑在上面，咬牙切齿。
“乔、暖！”
黄长富下意识后退一步，顾国华受了刺激，现在反倒是恨上乔暖。他儿子出国了，心头没着落的他只能找人恨着怨着。
黄长富抬头看了眼顾国华黑漆漆的眼睛，心中有两分喜意。他跟乔暖很久就结怨了，但顾国华除了当初想要乔暖坐牢那一次，还没有真正对乔暖下狠手。
黄长富嘴角微微笑，这一次顾国华怕是恨得牙痒痒，乔暖还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吗？
新春过后的第一次上班，乔暖因为送顾清明迟到，广贸的员工已经到齐。
“乔经理早！！”
“早，新年过得如何？”她微微笑，在办公区站定。
“很好！”
“就是假太短了！”
“对啊，唉，刚回家就又来了！”
……
员工七嘴八舌抱怨，乔暖笑着听着，“多放几天可不行，你们都是公司骨干，业务部需要你们，一个也不能少。”
这话一出，员工们嗷嗷叫，乔经理夸人了！！
乔暖只微微摇头，“行了，开工吧，一整个年积累了太多的东西。”
等她进了办公室，员工们继续低声嗷嗷叫。
“乔经理过了年更好看了！！！”
“对啊对啊，天啦，什么时候能有乔经理的脸？”
“今晚。”
“嗯？”
“做梦！”
“啊，太坏了！”
“她有对象了吗？我记得乔经理好像才25岁……”
“真是人生赢家啊！”
“话说乔经理这么帅有人敢追吗？”
“哎，我听说乔经理有男朋友了……”
“我天！谁这么好运！”
……
办公室永远少不了叽叽喳喳的八卦，乔暖偶尔听见有人不注意大声嚷嚷出来的一句，只无奈摇摇头。
新年伊始，广贸堆了一大堆事给乔暖，她每天都忙得脚不离地，荣谨也没好到哪儿去，倒也没抱怨。
不过一个年以后，王权和乔暖之间的氛围就有些微妙，两人都知道，今年有一个得落败。
章唯依旧是王权的助理，每天做做跑腿的事情。
“章唯，跟我去见个客户。”沈辉在业务部没了容身之地，就跟在王权后面。
章唯有时候也很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不辞职，明明是有实力的高材生，做助理该有多屈才。
“快点儿。”
对方催促，章唯赶紧跟上，过了年后沈辉就经常带着她，所以这次她也没意外，就是好奇沈辉怎么会见客户。
两人去了一家会所，到门口的时候沈辉停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