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宠妃——空山晚秋
时间:2018-07-28 08:35:06

  洗漱好用了早膳之后,朱翊钧正好有时间,便看了几眼郑韵近几日写的字。
  郑韵书案后,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毛笔就在脸颊边,眼巴巴的看着朱翊钧。
  许久之后,才听见一句类似快讲的话:“不错。”
  郑韵立刻笑开,却没有注意,毛笔上的墨水逐渐凝结成水滴状,终于‘啪嗒’一声落在纸上。
  作者有话要说:  郑韵趴在床上:流云……我饿……
  流云默默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皇帝,选择视而不见。
  朱翊钧走到床边,挥退宫人,将人‘教训’一顿,问:“还饿不饿?”
  郑韵抖着面条腿:“不,不饿了……”
  禽兽啊……
 
 
第25章 检查
  乾清宫内,朱翊钧看着面前的折子,神色恍惚。
  张诚在一边不敢说话,只隐约看见这折子上的名字是张首辅的。
  心想首辅大人一病就是两个月,从四月到如今都六月了,也未见好转,这折子不知是不是请辞的。
  “张诚。”
  朱翊钧突然喊了一声,张诚立刻俯首帖耳,便听见年轻的皇帝问道:“你说,首辅请辞,朕是允还是不允?”
  张诚思绪一转,便道:“此时乃是皇上圣心独断之事,小人哪里敢多说?”
  朱翊钧便也没有再多问了,只是暂时将这道折子压下来,只是看着上面张居正推荐的那个人,朱翊钧想了片刻,却也不是特别的了解这个人,压在心底以后再看看。
  过了午时,朱翊钧起身,张诚察言观色,小声的道:“皇上,刚刚恭妃娘娘宫里的人来过了,说是今日恭妃娘娘特地备了午膳,想请皇上过去一坐。”
  朱翊钧皱了皱眉:“传话过去,就说朕今日便不过去了,改日再去。”
  张诚立刻低头应了一声。
  ……
  恭妃坐在桌前,看着一桌的菜,神色逐渐淡下。
  “皇上想必是不来了,不用等了。”
  香兰看着恭妃神色不好,小声道:“娘娘,这会儿说不定皇上正忙着呢,这不是还没有消息传来呢吗?”
  恭妃勉强笑了笑,就算是等来了人,想必也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结果。
  果然,不过片刻,乾清宫那边便有人过来了,只说是皇上如今忙着,等另有时间再来。
  香兰将乾清宫的人送走之后,才进来,看这个恭妃忍不住开口:“娘娘,皇上这是忙着呢……”
  恭妃淡淡的笑着道:“你不用安慰本宫,皇上就只是不想来这里罢了,不信你瞧着,不过一会儿,皇上就要去钟粹宫了。”
  自从三月入宫以来,淑嫔的钟粹宫一直都是个热闹的地方,皇上只要一有时间便过去坐坐,哪怕是晚上不留宿呢,却也经常过去,可她这里呢?
  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皇上这两三个月过来的次数,却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而且还是每次坐坐就走,明显便是应付罢了,若不是现在后宫之内,只有皇后生了一个女儿,若不是她这一胎,怕是皇上恨不得将她打进冷宫吧。
  香兰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沉默着不说话,伺候着恭妃用膳。
  也幸好恭妃是个脾气温和的,并不会因为这个便为难他们。
  香兰心底有些不平,娘娘好歹是怀着龙裔呢,怎么就比不上钟粹宫一个小小的嫔了?
  朱翊钧却是没有去钟粹宫,午膳就在乾清宫用了,反倒是晚上的时候,将郑韵叫了过来,特意吩咐让郑韵将这段时间抄的字给带过去。
  郑韵在钟粹宫内,听见小太监的传话,愣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去看着流云:“为什么要带字……”
  流云含笑道:“娘娘莫不是忘了,皇上说过今日要检查您写的字的。”
  若是前面还不习惯,可如今三个月都过去了,流云伴月,这钟粹宫内的人早就习惯了自家主子和皇上的相处方式,倒不像是妃子和皇帝,有时候像是大人对着小孩儿,有时候像是夫子对着学生,有时候又像是平常的百姓夫妻……
  总是让他们摸不透,主子究竟是怎么在皇上面前如此自在的。
  郑韵听见流云的话,这才想起来,有些不大情愿的去了里面将写好的字拿出来,一边嘟囔道:“既然忙着就不用检查了嘛……”
  分明一开始是她自己要学的,但事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被他逼着学了,不过这两月,倒是将字都认识的差不多了,反正都是方块字,虽然有些不一样,但认起来总是要方便很多,只是这写字,她用了那么多年的硬笔,这短短两三月的时间实在是练不成什么样子……
  伴月留在钟粹宫,流云跟着一起去乾清宫,到了之后,郑韵从后面进去,流云便回去了。
  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郑韵此时悄悄的将自己写的字放好,便看见朱翊钧进来了。
  “皇上!”郑韵兴致冲冲的唤了一声,凑近了一些像讨食的小猫,早就忘了那些礼仪了。
  朱翊钧有意无意的便纵容着她,以至于这段时间在外面的规矩越来越好,在他面前却好似忘了还要行礼一般。
  反正他也不计较。
  “嗯。”朱翊钧见了她,暂时将那些政事搁到一边,坐下道:“你写的字呢?”
  今日忙的很,实在是没有时间过去,但先前说过今日要检查,便叫她自己拿过来了。
  “在这里。”
  郑韵连忙拿起来递过去,朱翊钧接过看了几页,挑眉。
  郑韵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神色呢,见此,心里忍不住提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哪里不对。
  但过了片刻,朱翊钧才道:“力道不够,有形无神。”
  “每次都是这样……”郑韵忍不住小声的嘟囔,朱翊钧看向她:“嘟囔什么呢?”
  “没什么的!”
  郑韵立刻正经的道,那小样子看的朱翊钧想笑,但想了想又憋住了,冷静的道:“不过这一次进步很多,朕瞧着你练字的时候进步很快,以前是不是练过?”
  但若是练过的话,一开始写的时候又惨不忍睹。
  郑韵模模糊糊的应付过去便道:“皇上这个时候还在忙吗?既然你忙着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一把将自己写的字拢过来,想要抱着离开。
  朱翊钧好笑的看着她:“罢了,你既然来都来了,张诚!”
  朱翊钧冲着外面喊了一声,等张诚进来之后才道:“去叫人准备些点心来。”
  “是。”
  张诚领命便出去了。
  郑韵眼巴巴的看着他:“我其实……”不饿。
  剩下两个字在朱翊钧的眼神下慢慢的咽回去了,等宫人将点心端上来之后,郑韵早就忘了自己不饿的事实,朱翊钧见此道:“少吃一些,待会儿用了晚膳再回去。”
  “好。”
  见郑韵应声,朱翊钧便继续去了前面看剩下的奏章。
 
 
第26章 沉郁
  宫人在一边伺候着,郑韵端着点心碟子,吃了两块儿,忍不住拍了拍手,小心翼翼的往外面凑,宫人见此连忙过来:“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事。”
  郑韵摆摆手,在宫人的注视下坐了一会儿便觉得不大舒服。
  乾清宫里面的人都是一脸严肃的,像是没有其他的表情一样,让人只是一眼看过去,就心里发怵。
  郑韵动了两下,看了看前面,可惜什么也看不见,不由得又端起点心碟子。
  “娘娘,皇上吩咐了,让您少吃一些,待会儿就要用晚膳了,此时用多了,晚膳的时候怕是吃不下。”
  点心还没喂进嘴里,宫人便一本正经的到。
  郑韵:“……”
  默默地将点心放了回去,心中叹息,这样坐着实在是没意思……
  到了晚膳时分,郑韵见朱翊钧坐下之后,才在他的示意在旁边坐下来,看着一桌子的菜,突然觉得没什么胃口,身边盯着的人太多了,而且那目光都直勾勾的。
  “这是怎么了?”
  终于发现郑韵不对劲儿,朱翊钧不由问了一句,看向一边的宫人。
  郑韵嘟嘟囔囔的道:“刚刚点心吃的太多了……”
  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到处乱转,看见身边一群人,更加觉得没胃口了,悄悄的往朱翊钧身边凑了一点,一众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极没规矩的一幕。
  “能不能让这些人都下去啊,留两个人就可以了,一群人盯着吃饭总觉得后背发凉。”
  “这又是什么坏习惯?”朱翊钧失笑,但见郑韵被宫人看着吃不下去,便叫人都下去了,只留下两个人在里面伺候。
  郑韵立即喜笑颜开:“谢谢皇上!”
  “现在可以好好吃饭了?”
  郑韵点了点头,吃饭的时候忍不住想,刚刚看这一盘点心不敢吃,也幸好没有吃,不然这会儿就真的吃不下了。
  “还说点心吃多了,怎么瞧着还能吃这么多?”
  朱翊钧再旁边看着她吃,胃口也好了许多。
  郑韵脸颊鼓鼓的,看着朱翊钧笑了笑,然后继续像个小松鼠一样的往嘴里塞东西。
  晚膳后,郑韵摸了摸肚子,没有得到能够回去的命令,就在寝殿里溜达,朱翊钧从前面回来就见她摸着肚子一边溜达一边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念什么,听见声响回过头来,见了他又是笑眯眯的样子。
  怎么这么爱笑?
  朱翊钧心里犯嘀咕。
  过去拉着人坐下:“怎么没有回去?”
  “你没有叫我回去啊,他们也不让。”郑韵指了指身边守着的那些人,流云早在跟过来的时候就被打发回去了,这会儿身边都是些不认识的人,只说是皇上没有吩咐送她回去,便叫她一直留在这里。
  “是朕忘了,既然如此,今晚你便歇在这边吧。”
  郑韵眨了眨眼,突然反应过来想起什么,面色绯红的‘嗯’了一声。
  洗漱过后躺在床上,郑韵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立刻被身边的人抓住了手腕儿,随即便欺身上来,郑韵想要推开,可一双手抵在朱翊钧身上,很快便成了指着他不放。
  朱翊钧好笑:“紧张?”
  “有,有点。”
  虽然很多次了,但每次还是有些紧张的,她努力的想要适应这个世界,想要适应身边的这个人,但有些时候,身体的反应总是最直接的。
  宫人都在外面候着,突然听见里屋传来细碎的声音,几个大宫女顿时红了脸,小心翼翼的往外面移了一些。
  许久之后,才听见里面的声响停了下来。
  ……
  洗漱之后,郑韵默默地将自己塞进被子里,然后防备的看着朱翊钧。
  刚一动,就觉得身体有些不大舒服的感觉,脸上冒起红晕,见朱翊钧又伸手过来,结结巴巴的道:“睡,睡觉了,皇上明天早上还要上朝呢。”
  朱翊钧好笑,仍是将人扯过来:“不碰你了?”
  郑韵怀疑的看着他,明显是不相信,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妖精打架的时候明显要沉郁几分,只做不说话,到了后来她都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他心里好像压抑着什么事儿需要发泄出来,但是又不知道要怎么说。
  郑韵默默地想了很久,才想起张居正好像病了,这位在后世里被人称颂的大明首辅,好像就是在这一年……
  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早恭妃生产两个月,朱常洛出生在八月,那就是六月……正好就是这段时间,是突然死在任上的,但在这里,他已经病了有两个月了,莫不是现在病情加重了。
  她之前也隐约的感觉到,朱翊钧对张居正的态度不像是后世里说的那样忌惮,反倒是挺敬重的,该不会是为了这事儿吧……
  “想什么呢?”
  朱翊钧的声音突然传来,郑韵猛地回神。
  结结巴巴的道:“没,没想什么啊……”
  朱翊钧眯了眯眼,郑韵咬了咬唇,才犹豫着小声的道:“皇上是不是因为首辅大人的事情烦忧啊?”
  话音刚落,突然觉得那道视线锐利,郑韵缩了缩脖子。
  “你倒是看出来了。”
  朱翊钧见她害怕的样子,道:“有些时候看起来胆子挺大的,怎么这个时候又这么胆小了?”
  她哪里胆大了?一直都很胆小吗?面对能够掌握它生杀大权的皇帝就更胆小了。
  郑韵默默地嘟囔来一句。
  朱翊钧语气突然沉下来道:“首辅一病就是两个月,朕确实担心,所以你没有说错。”
  “难道太医就没有办法吗?”郑韵见朱翊钧眉头紧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然后又缩了缩脖子,朱翊钧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眸心深处一团漆黑:“太医说,这病是积年累月的劳累所致,如今毫无办法。”
  郑韵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的伸手安慰的再他手臂上拍了拍。
  察觉到她这个小动作,朱翊钧将她的手拉过来:“好了,睡吧。”
  “嗯。”郑韵低低的应了一声。
  闭上眼睛之前偷偷的看了一眼朱翊钧,见他面色深沉,眸中像是一团不能溶解的墨,黑的太过沉郁。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你们是喜欢在作话里放小剧场呢,还是放历史小科普呢?
 
 
第27章 猫儿(捉虫)
  身边人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朱翊钧亦是闭上眼睛。
  他做了个梦,梦里正是十年前他初登帝位的时候,冯保立在身侧,他看着下面一众臣子,心里激动却又害怕。
  人常说,一梦千年,梦中他从十岁登机到如今,好似都经历遍了,其中最深刻的便是那人时常教导提醒,梦醒后也不过是次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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