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会过一面的莫道一走在一个人身后。那人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来, 在这群英集萃的场合她就如同漫步在庭院中一般自若。
看清那迎面走来的人时尼克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不仅仅是他, 在看到那个人时, 鹰眼，史蒂夫，班纳博士脸上也是和尼克同样的表情。
唯有托尼冷着脸, 一副“不要喊我”的表情。娜塔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没有说什么。
“好久不见，弗瑞先生。”
穿着长风衣迎面走来的黑发女人嗓音轻柔语调是众人熟悉的温和。
“好久不见，覃小姐。”
尼克迅速收起脸上的惊愕之色, 心中在瞬间闪过了众多念头, 面上却还是一副冰冷严肃的模样。
“鉴于我们一开始的自我介绍都各自隐瞒良多。”覃昭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掠而过，她微微笑了笑, “请容许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她伸出手。
“覃昭, 此次行动华夏负责人。”
“尼克, 神盾局局长。”
尼克的目光扫过在谈下午背后站着的莫道一，这位带着金丝边眼睛看似温和无害的青年毫不掩饰自己以覃昭为首的态度。
当初他调查资料时, 关于“覃昭”这个名字只有片空白。
一片空白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这个人普通不起眼到了完全留不下痕迹, 另一种便是……这个人的身份机密到了极点。
曾经和种花家打过不止一次交道的尼克清楚莫道一这个看似腼腆无害的青年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厉害角色, 而如今这个人却心甘情愿地以覃昭为首。
可想而知，这个女人在种花家会是什么样令人心惊的身份。
想到自覃昭醒来后美国发生的这些种种事情, 尼克隐约已经猜到了幕后的推动者到底是谁。
忌惮的同时，尼克也不由得心中暗暗苦笑。
他们这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假如他们当初没有对覃昭能够千年不死的秘密升起妄想，没有试图将她控制起来, 那么也不会在今天陷入这种被动的局面。
可笑的是他们将最可怕的敌人亲手安置在自己的腹地企图窥视对方的力量，结果却被人反过来将老底摸了个一干二净而毫不自知。
谈判的过程漫长而又复杂。
虽然明面上没有各国政府的参与，但不论是谁都心知肚明，在场的每个人身上绝对都有其他的秘密任务。
覃昭落座之后并没有开口，她不动声色地听着其他人交锋，难以窥视她的所思所想。
战争打是一定要打的，但是怎么打？每个国家出多少力，负责什么？……这些漫长而复杂的交锋绝对不是理想化地可以避过的。
在开战的共识下，这一只史无前例的队伍必须经过种种磨合，如今的谈判只是第一步。
复仇者联盟那边负责谈判的是尼克弗瑞，他是复仇者联盟的组建者同时也是复仇者们中与政府联系最紧密的人。
欧洲一方的邓布利多最新率领巫师界加入英联邦，如果说他没有与麦考夫达成什么样的协议鬼都不信。
瓦坎达的国王黑豹仁慈宽厚，但作为一名王者，在关键时刻，他同样会为了自己的子民展现出强势的一面。
至于剩下的，正如同那句话“弱国无外交”。
不论是超能力者还是国力都远远不能与这几个国家相提并论的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了那个能力参与整个大局的布置。
越往后谈判，尼克心就越往下沉。
固然他们这边还有正义联盟和变种人，然而前者并不与政府相关联，且组成成员中也有绝大部分不属于美国，他们拒绝接受政府的安排。
后者……
政府和变种人的之间的隔阂不是一日之间就会消除的。
然而反观英国和种花家方面。他们隐隐约约地呈现出合作的姿态，这令本就被动的尼克越发难以应对。
在漫长的谈判之后，所有人勉强达成各自的条件，接下来才是迎接战争的真正准备。
一直以来都没有说话的覃昭抬手敲了两下桌子:“好了，该浪费的时间都已经浪费完毕，接下来直接进入正题。”
她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地球的防护能够坚持的时间所剩不多。”覃昭抬手一点，空中出现太阳系的投影，还有那些密密麻麻逼近的外星战舰，“我们将迎接的主要是是——”
“齐塔瑞军队。”
“kree帝国的远征队。”
……
“灭霸。”
覃昭的嗓音低沉下来，伴随着她报出那一个个名字，所有人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
“我知道在座的人大都对将要迎接的一切心有疑惑。”覃昭淡淡地说道，“以及你们可能对我也心存疑惑。至于我为何站在这里……”
她顿了顿，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因为亲手布下地球护阵的人……是我。”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她身影笔直，“这世上最了解即将到来的一切的人……唯有我。”
她的瞳孔中倒映出地球的影子，光影交错，深沉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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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加德。
站在宫殿之内，洛基神情前所未有的平静，然而整个宫殿内所有勇士战将都为了他刚刚说的一句话而脸色骤变——
“我以冰霜巨人王子的身份前来请求神王，请求您参与此次中庭之战。”
没有称呼神王，没有掩盖自己的身份。
阿斯加德的邪神第一次毫无忌讳地道出自己的身份，也第一次不再带有任何期望地称呼坐在王座之上的人为“神王”。
他称呼自己为“冰霜巨人王子”，承认了这个曾经看来宛若耻辱的身份。
——逃避，否认这都只是懦夫才会选择的。
——强大起来，爱哭的小王子。
耳畔仿佛还有那个人的嗓音，黑发绿眼的小王子缓缓地环顾四周:“为什么中庭会一再成为宇宙势力的焦点？因为那是‘生命’庇护之地。支援它，阿斯加德将得到生命的眷顾。”
“难道诸位没有感觉到吗？”天生具有蛊惑人心能力的邪神张开他的手，“阿斯加德正在走向衰落，新的诸神黄昏正在逼近。唯有生命的祝福与眷顾能使阿斯加德渡过这场危机，还是诸位已经丧失作为勇士的准则，准备如同懦夫一般接受命运？”
“勇敢，不屈服，执着。”
洛基不急不缓地踏步，他的声音第一次褪去诱惑人坠落的阴冷，变得低沉起来。
——他正在进行一场新的更大的诱惑。
“这些阿斯加德品质，你们都遗忘了？曾经打败我的先祖的阿斯加德勇士们。”他讥讽地笑了起来，声音里透出危险，“不过遗憾的是，就算诸位愿意苟且偷生，恐怕难以得到——阿斯加德的老对头们，那些总是企图攻占这里夺走你们的荣光的黑暗精灵们，他们已经加入了这场战争。”
“一旦那些精灵掌握了地球的力量，他们会做什么？继续缩在角落里当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然后宽容地遗忘曾经的仇恨？”
邪神洛基的声音拨动着阿斯加德人血脉相传的仇恨。
他转向坐在王座之前的奥丁。
“您甘愿如此吗？”
奥丁沉默地看着这个他从未真正认可过的养子。
仿佛一夜之间，他打破了什么枷锁，挣脱了什么长久以来的束缚，他变得更危险，更强大。
他在蜕变。
变得连神王也感到危险。
但他的的确确抓住了阿斯加德的死穴——诸神黄昏与黑暗精灵。
在神殿里的喧哗声达到最大的时候，奥丁缓缓站起身:“阿斯加德，参战。”
洛基唇边掠过一丝隐秘的笑意。
他低下头:“很高兴您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第112章 可还安好
会议结束后, 复仇者一行人没有立刻离开。
“好久不见, 覃小姐。”
史蒂夫神情复杂地开口, 他湛蓝色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歉意。
“好久不见。”
覃昭微微颔首，偏头看向环着胸一脸满不在乎的托尼和红发美艳的黑寡妇娜塔莎。
“很高兴看到诸位安好。”
“也许算不上太好？”托尼调笑般地开口，“知道有一大批外星人对着地球蠢蠢欲动这么多年, 这可不是什么可以让人开香槟庆祝的事情。”
“史塔克先生的香槟大可以留至战后的盛宴上。”
覃昭微微一笑, 她偏头看了一眼安静站在身后的莫道一。后者会意地上前一步将一份文件交与覃昭。
覃昭将文件递给娜塔莎。
“如果可以我希望诸位能够考虑下平民的撤离计划。”
在复仇者豁然变色的神情中，覃昭轻声道。
“不是说将进攻拦截在保护阵法之外？”史蒂夫皱着眉头，在场的都是明眼人自然听出了覃昭话外之意。
——考虑撤离计划。
为什么要撤离？
因为外星人军队将会进入地球。
可是按照他们会议上的商讨, 目标分明是将进攻拦截在大气层之外。
“没有万无一失的防御。”她轻笑一声, “掌握空间能力的存在在宇宙并不少。单就灭霸而言，便可以建立起空间通道直达地球。他们所欠缺不过是在地球上的一个呼应点。罗杰斯先生真的认为单凭短短数月的排查就可以毁掉一千年来外星在地球的所有安排吗？再者——”
覃昭意有所指地看了娜塔莎和克林顿一眼。
“贵国与变种人的矛盾可是近乎到了两虎相斗必有一伤的地步。”
“x教授已经携同万磁王与我们洽谈。”娜塔莎回答。
“x战警与兄弟会的实力固然强大。”覃昭不再停留, 她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 “但作为进化先锋的变种人只有这两个组织吗？”
“善恶有果。”
她近乎冰冷地下结论。
复仇者们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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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使馆。
“您的准备似乎与从前不一样。”莫道一恭敬地坐在覃昭对面, 谨慎地斟酌语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一次覃昭的布置处处透出毫不犹豫的杀机与决绝。
从一开始的步步为营，以强势的手段拔出留在地球居心不良的外来者, 到最后会议上与各国相争锋最终确定的地球战线方案。
和一千年前的记载对比之下, 一切都显出另一种刀锋般的凌厉。
果决且风锐。
早就经过外交部门多方商讨, 最后通过各国的超能力者达成的协定制定出了这一场战争的主要战线。
战线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地球外围战线，另一部分是外太空战线。
而从覃昭最后与复仇者的交谈中不难看出, 其实还存在着最后也是最让人不希望看到的一条战线:地球战线。
至于参战具体内容还要根据各国情况等待进一步的商讨。
说是根据各国情况进一步商讨，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其实是等着外星人首先行动, 等着事情进一步发展到各国不得不联手应对。
不到黄河心不死。
这就是政治。
要不是外星人在地球的潜伏者突然暴露群众抗议达到顶峰，美国新上任总统绝对不会推动变种人与普通人相融合，绝对不会通过变种人与普通人平权法案。
同理，也只有等到外星人真正显露出他们令地球无法抗衡的实力，各怀心思的国家才会真正联合起来。
如今眼下，所有参与商讨的，其实都在等待这样一个估衡实力的时机。
“我们没有再一个一千年了。”覃昭慢慢地转动茶杯，明雨茶腾起的淡淡白雾模糊了她眼底的神色，“失去之物终是不会再来。”
曾经牺牲那么多换取的一千年时间终究是失去了。
地球在过去一千年里并没有取得足以加入星际的强大实力，那么在接下来的时间它就必须以虽然疼痛但也是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地球必须加入星际联盟。”
覃昭平静地说。
莫道一顿时明白了她这么做的用意。
错失一千年时间的地球在科技上没有取得到足够加入星际联盟的进步，那么就只有凭借着这一次战争向宇宙证明自己的强横。
弱肉强食。
这才是宇宙文明的唯一准则，也是永恒的真理。
这一次，覃昭并没有打算再争取什么安静的一千年时间来发展地球，而是直接以杀止杀。
前来攻打地球的不论是kree帝国还是灭霸，都是宇宙中强大的势力。
如果地球能够在与他们的战争中取得实力，那么就相当于向整个宇宙宣布了自己的实力。
如此一来，这一场战争就完全没有办法避开外星军队的锋芒。
这一场战争的重点不是保护，而是你死我亡。
一旦他们成功，地球将拥有加入星际联盟的资格。
莫道一深深吸了口气，他已经明白了这将会是一场怎样激烈的战争。
“他们如何？”
转动着茶杯，覃昭突然轻声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她低垂着眼，神情平静，声音却轻得有几分缥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