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你确定你没事吗?”朋美不放心地说道。看着躺在校医室内床上背对着自己装睡的红豆,“不然我也请假好了,体育课什么的,我也不太想上。”
“真的没关系,你去上课吧。”红豆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随即她转过身子,双眼看着朋美那面露紧张的脸,“我不想因此让你翘课,你去上课吧。我一个人安静会也好。”
朋美咬咬唇,随即点点头,临走前还不忘看一眼红豆,然后离开了。
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红豆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把被子拉高,盖住自己的脸,左脸火辣辣,可能已经肿的老高了,就算刚刚冰敷了,也可能会肿起来。
黄濑往日的训练,有点乏味,但在看到一军的队员们的训练之后,他更加坚定要进入一军的心。虽然现在只是二军,他要更努力才行。而训练自己的则是一军的黑子哲也,依旧那么不起眼,身高不起眼,体能不起眼,能力不起眼。他一直都很好奇,为何他会进入一军。
好在自己的才能还算不错,能在二军里混个顶尖的位置,然而上面却迟迟没有将他升级的意思,他只能表现的更加出众才行。
他承认,他一开始的确看不起篮球这些玩意,但是最后在看到了青峰那高超的篮球技能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篮球渐渐产生兴趣了。
现在是体育课,男生们需要进行一场和A班的足球赛,而赤司虽然是队长但是却没上场。一向体能很好的黄濑对于运动项目似乎都比较擅长,他将一颗球踢进之后,周围爆发出他后援队的欢呼声。换做是以前,他会笑得很开心,但是此刻他却开始想念今晚的晚餐,因为肚子饿了。
等到一场球赛下来后,他坐到一边的观众席上,然后喝水补充体力。话说红豆在A班吧,为什么他没看到她,就连个影子都没有。
他望望四周,除了那一大片的花痴后援团,他还真的看不到其他的女生。
“亚美,我想请假。”一个少女对着另外一个少女说道,面色着急,两人距离黄濑不远,换来还是能听到的。
“诶诶,朋美,你不看看黄濑大人吗?”平常在这种班级联赛的时候,朋美不都是打头阵的吗?为何这次却这么反常?
“因为……红豆受伤了,所以我想去照顾她。”她虽然舍不得黄濑大大,但是眼下这种情势来看,还是红豆重要些。
“……那好吧,我会给你留几张照片的。”少女拍拍朋美的肩膀,安慰道。
黄濑一愣,红豆受伤了?怎么早上不也都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间就受伤了?
于是,他偏头,看了眼已经走远的朋美,随即释怀。反正晚上会见到了,应该伤势不重,她朋友应该能处理好。
红豆起身,她走到厕所里,看着自己已经肿的老高的脸颊。伸手抚上那肿的厉害的左脸,眸子里的怨恨难以掩饰。
她的确太过柔弱了,她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实在太丢人了。以前过的那么窝囊就算了,就连此刻,她也会因为过去的习惯而瘫倒求饶,实在是可笑!
她一扯自己的头绳,然后浅灰色的头发尽数落下,她偏偏头,将一些头发拨到前面来好遮住自己左脸颊的巴掌印。
没想到纯子竟然还想对自己下手,一年前她难道要的还不够多么?这次,是打算把她杀死吗?
身体的记忆叫她痛苦,想起曾经的种种难堪回忆,就叫她心寒。
她曾经那么窝囊地过活,现在想起来,的确是各种难堪以及可笑。
她已经打算好了,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她不会乖乖任人摆布。
至于幸村那边,她并没有见面的打算,能远点就远点。
她用冷水洗洗脸,然后整理好着装后,转身出了女厕。然而却再次遇到那个黑发的纯子,依旧是那般甜美地跟在幸村的后头。
那笑容可能对于幸村他们来说是甜美的,但是于她而言,却是各种恶心。
“啊,这个人好熟悉啊。”丸井文太想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眼前的这号人物,但是似乎没有成功。
众人顺着丸井的指示,看到了站在女厕前低着头的红豆,纯子嘴角一弯,“是红豆呢,幸村哥,要去打个招呼吗?”
幸村朝着红豆一笑,然而红豆却是一转身,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没有搭理众人的意思。立海大的一干人有一种被人晾下的感觉,隐约不太高兴,除了幸村。
幸村一直默默注视着红豆离开的样子,她的头始终低着,头发也是放下的,他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
曾经,他跟她说过,他觉得她头发束起的时候最可爱。所以她时常扎着马尾,但是此刻那一头过长的头发却是披着的,把那瘦弱的身子都藏了起来。
有一种越来越远的感觉,两个人一定回不到从前了。
纯子从幸村的眸子里读出了失落,她的心更加不爽快,更加坚定要除掉红豆的决心。
紧握着手,但表面上仍旧维持着那温和的笑容,“呐呐,幸村哥,你说为什么红豆不理我们呢?你和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幸村收回视线,但笑不语,于是率先走了起来,见状,众人也都跟着幸村一同离开。
纯子低头,咬咬牙,果然,幸村还是很在意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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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弹
这天,红豆回了黄濑的家后,带着一个口罩,拿着一些衣物,对着黄濑女士说道:“伯母,我今天有点事情……”她低低脑袋,“我想回我家住一晚上可以吗?”
“诶,那晚饭怎么办?”黄濑女士不由皱眉,最近红豆表现实在是太反常了,但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把问题归咎给黄濑,“是凉太欺负你了吗?这几天红豆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呢,伯母我很担心呢~~”
摇摇头,红豆抬头,“最近遇到一些麻烦,所以我心情不太好,我想回屋子住一个晚上就行了。”
寄人篱下的日子,虽说她过得不错,但始终不是自己的屋子,安心的感觉还是没有。
“伯母很担心你……”
黄濑女士伸手揉揉红豆的头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遇到了什么挫折,但是伯母希望你能坚强一些。”她隐约觉得红豆可能遭遇了某些事情,但是作为外人的自己,的确是无权过问的。
她戴着口罩,她也只能猜测到她可能受伤了,但是她不会相信,红豆是那种到处打架惹事的坏孩子。
点点头,红豆走到玄关处,开始穿鞋,“我明天会继续在这边居住。”
只是一个晚上,而且是在邻居的位置,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黄濑女士眸子的担忧难以掩饰,但她却不能阻止。
看着少女出了门,她忍不住叹息,究竟是什么事情在折磨着她可爱的小红豆?
黄濑今日训练得比较晚,回家的途中经过自动贩卖机,他再次顺手买了盒芒果味的牛奶,但是回家后便看到自家老妈在厨房里叹息。
“小红豆回来了吗?”他忽然间想起今日似乎听到她受伤的消息,正好,他可以把牛奶当做慰问品。
“嗯。”女人随意地答应着,黄濑有些好奇,“老妈,你怎么了?”
“诶~~”女人叹叹气,说道:“红豆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间提出要回家的想法。最近那孩子怪怪的,真让人担心。”
黄濑一愣,随即回想起她受伤的这件事情。然后问道:“你问过她的情况了没?”
“那孩子虽然很有礼貌,但是私事什么的,她也不可能会说的啦,更何况我们还是外人,根本没有办法去问。”她再次叹口气,然后指了指不远处饭桌上的饭盒,“凉太,这是给红豆的晚饭,不如你给她送过去吧,这种事情还是同龄人来做比较适合。”
黄濑没有多说什么,拿着饭盒和牛奶便到了隔壁屋子,按了门铃后便在门外等着。
并没有太久,面前的门就打开了,露出的便是一脸憔悴的红豆,她的头发乱糟糟的,显然刚睡醒。头微微倾斜,他看不到她的左脸,她似乎有意掩盖什么。
黄濑把手里的东西递出去,说道:“昨天晚上我们约好了哦,我给你带了芒果味的。”附赠一个贴心的笑容,红豆的眼眶红红,颤抖着手接过那饭盒和牛奶,转身就要走的时候,黄濑却叫住她。“呐,小红豆是不是不开心啊?”
闻言红豆不由摇摇头,“没有的事,很谢谢黄濑君特地送东西给我。”
“这倒是无所谓啦,只是小红豆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黄濑的眼睛看向她特意遮掩的左脸,随即说道:“小红豆,你难道忘记了我和老妈说过的话了?”
红豆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反倒是黄濑,他倚着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当初你不也答应过了么,说是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会找我的。不过看起来你好像忘记了。”
红豆一愣,头埋得更低了。
“嘛,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既然你不想说,我们也不会强迫你开口,只是我又要被老妈说了。”说完,黄濑不由叹了口气。
少女当即鞠了个躬,“真的很对不起!我只是……”她抬起头,看着黄濑,继续说道:“很快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回去的,到时候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黄濑在看到她左脸颊一片红肿的时候,眯起眼,问道:“你的脸……谁做的?”他实在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女生也会被人打,红豆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容易结仇的人。
少女猛地转过脸,低着头,她刚刚太冲动了,竟然忘记了遮住左脸!
诶,看来是隐瞒不了了。
“这个,我想我应该无法做事不管了。”
黄濑绕过红豆,走进里屋,脱掉鞋子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很抱歉……”少女捂着左脸,关上门,跟着走进屋子,坐到了黄濑对面的沙发上,把饭盒放好,拿起牛奶喝了起来。
甜甜的芒果味自口中泛开,心中一阵苦涩。
看到她此时的模样,黄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叹口气,“你这样……我老妈会难过的啊,小红豆。”
“我知道……”但是她并没有把过去的事情说出来的打算,她也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必要说出来。
“那么,你告诉我总可以了吧?”黄濑对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那笑容使得他那种脸更加帅气,“你放心,我不会告诉老妈的。”
红豆一愣,咬住下唇,没有说话的意思。
黄濑见状,难免有些不悦,“说出来会好些不是么?总不能一直就这样放着你不管吧?再说了,你这样一直下去,改日就不只是脸肿了这么简单了。”
红豆依旧不肯说话。
这次,黄濑更加无语了。“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也许我可以帮你解决。”
摇摇头,红豆说道:“不可能的,黄濑君。不过,我很感谢你,我要先睡了。”少女忽然站起身,直接向二楼走去。
看到她逃避的样子,黄濑不由得叹了口气。
起身离开,他的确没有那个必要干涉她太多私事。
毕竟对于彼此,两人都算不得是熟人。
做到这种地步,也该说他已经尽足了自己的义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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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少女一大早就起了床,来到隔壁的时候便看到那满面惆怅的女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看到这个情况,红豆不由有些内疚,虽然她和他们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黄濑女士对她是打从心底好的,她看得出,但是她并不希望把自己的私事摊开。
因为好归好,她也不会说出来。就连一年前受伤的那件事情,她也没有和父母提过一字半语。当母亲发现的时候,她也只得装作被行抢的的歹徒不小心划伤。
自那以后,因为父母的坚持,她一直都由父母接送上学。但是日子过得并不算好,纯子的敌意已经很清楚了,所以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她在国中一年级的时候就随父母搬到这个离神奈川很远的地方,于国中二年级转入帝光中学。她也花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走出过去的那段阴影,所以她很清楚,如果此刻自己什么都说出来的话,就等于自己过去做的努力全部都要舍弃,付之东流。
拿着面包她默默地啃了起来,脸上消肿了不少。她特地拿了母亲没带走的粉底擦了些许,掩盖住那红肿,她的皮肤是属于比较脆弱的那种,平常的磕磕撞撞都容易淤青。更何况还是纯子那愤怒的巴掌,不红肿才怪!黄濑的母亲看着她一言不发地吃着,不由再次叹了口气。
而后黄濑下了楼,便看到着装完毕并且已经开始吃早餐的红豆,想到昨日那红肿的左脸,心下也不忍,但他明白,红豆不会希望他告诉他老妈的。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种事他也不会干。
拉开椅子,坐在红豆对面的位置上,他也开始吃起早餐。两人以往都不会在饭桌上多说什么,这次也是,气氛安静的厉害。
“阿拉,我想起来了!”女人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欢乐,“这个周末啊,我们去泡温泉好了~”
红豆一顿,黄濑亦是。随即两人看向那双眸发亮的女人,红豆不语,黄濑说道:“诶?为什么?”
“因为妈妈上次在百货公司抽奖抽中了呢~一共有四张招待券哦~最适合我们现在的情况呢~”女人双手抱拳,一副兴奋的样子说道:“红豆这些天应该也很累了吧?我们周末就去泡泡温泉嘛~”女人闪着亮晶晶的眸子,死死看着黄濑,不容黄濑拒绝。
黄濑摊手,叹了口气,“老妈,你决定就好。”他老妈决定的事情,哪里容许他反对?好在这个周末没有比赛,他作为二军,也还没有上场的机会。
红豆想了想,随即点点头,“是,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也还是带着沙哑,女人不由得心疼起来。她真的不知道红豆究竟经历了什么,能让她放松的话,她觉得泡温泉的确是个好方法!
吃完饭后,两人一起出门,两人没有谁也没有开口,慢慢的,距离那个分开的路口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