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野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完全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可以接下去的意义。
钱钱真的是一句话就把天成功的聊死了。
“有些事情你们不需要太放在心上了,本来就没有多大点事儿。”钱钱站起来,有些不自然的走到旁边的衣服架子旁边,拿上自己的包包,顺便还检查了一下手机是不是在里面,等背起来之后才转过来对着姜野说道:“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钱钱就朝着门口走去,之后就在金阳还在发呆的情况下,直接走了出去。
这一次简直就是金阳没有预料到的。
他想过了一百种后果,偏偏就是没有想到这样的一种后果。
金阳看着姜野,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还是姜野坐在沙发上面说了一句:“你应该先让她知道你叫什么。”
金阳这才反应过来,拉开门,对着已经走到走廊尽头的钱钱说:“喂,我叫金阳。”
对方根本没有理会她,直接就顺着楼梯下了楼。
金阳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吃穿了一个平角内裤,吓了一跳,赶紧把门关起来,然后走到姜野的身边坐下来,问他:“为什呢要让她知道我叫什么?”
“因为算账也要有个名字才可以。”姜野说道。
“姜野,你是不是人了,对啊,她不知道我叫什么,早知道我不应该说的。”金阳明显开始懊恼。
“她不会找你算账了,她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姜野起身,然后朝着门口走过去。
他是了解钱钱的,要是这事儿,她真的准备追究,那么在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追究了,绝对不会一言不发的走掉,她会这么说,就一定是根本没有在意这件事情。
说不定她就是单纯的想睡一下金阳,睡完就准备走,完全没有别的打算。
就目前来看,这样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所以姜野那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你去哪?”金阳问他。
“回去找我老婆。”姜野直接关上门,这人真的是太浪费时间了,和他提心吊胆一早上,结果最关键的事情那是什么都有没有发生,姜野还真觉得自己白来了,还害他丢下了钟晴。
等到他离开,金阳才仔细的去想刚才姜野的话。
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这不是认真的吧。
从来就没有人会把金阳不放在眼里,外面那些倒贴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一万,走得时候哪个也不是心甘情愿的,但是这个钱钱就是不一样?
金阳甚至稍微有点接受不了,他想找姜野说说这回事,可是姜野还走了。
姜野回去之后就和钟晴一块儿吃了饭,钟晴并没有打听出了什么事情,不过看姜野的样子,那是肯定已经摆平了的,不然姜野不会慢悠悠的回来了,所以钟晴也没有再打听的准备。
下午姜野乖巧的把钟晴送到了民宿,两个人在车上腻歪了一会儿,钟晴才下了车。
她把脖子堵得严严实实的,可以说是任谁都没有看到她脖子上面的痕迹,只有钟江海在见到钟晴的时候,忍不住说了一句:“丫头,那姜野是不是虐待你啊,送你回来路上给你开空调太冷了?你这脖子上面放的是什么玩意儿啊,热不热啊。”
钟晴有些心虚,立马摇头说:“不热不热,我觉得挺好的,防晒呢。”
“这屋里头还有什么好防晒的啊,你赶紧摘下来,你这玩意儿看的我真的特别难受了。”钟江海立马说道。
钟晴自然是不能做一个听话的大侄女,主要的问题是,只要摘下来,他绝对能够看到脖子上面青青紫紫的印子,就算是单独想起来,都让钟晴觉得不好意思,更何况是要给家里的长辈看到呢?
那钟晴以后还做人不做人了?
两人根据这个话题没有说多长时间,主要是因为这三天也发生了不少事情。
果园里面最少有四样水果都开始开花了,尤其是芒果,钟江海恨不得一瞬间就能把这几天的事情全部都告诉钟晴,所以他也没有在钟晴的围巾上面过多的逗留,直接和钟晴说起来果园里面的事情。
四月份的花期本来就是多的,尤其是棚种的作物,在这个时候开花都是正常的,棚种的作物和其他的作物是完全不同的,棚种的作物都是随时都有可能开花的,也随时都有可能结果,这都是正常的情况,所以最后钟父才会专门的开采大棚,主要原因也有这一点。
钟江海说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但是钟晴实在是困的要命,最后也没有听进去几句,就直接上楼睡下了。
倒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姜野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钱钱根本没有准备就这件事情说什么,或者说她回家也不过就是没事儿人一样,她参加了一个姜野组织的聚会。
回去钱父问起来的时候,钱钱特别淡定的说:“姜野求婚了,找大家帮忙。”
钱父和钱母两个人愣在那里,感觉自己女儿是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简直就是被姜野欺负了啊,正准备生气,就听见钱钱又说:“求婚挺感人的,他们挺般配的。”
钱父没有发出去的火气就哽在了喉口,他问钱钱说:“你就一点儿不生气?”
“生什么气?两个人感情挺好的。”钱钱坐在沙发上面,啃着一个苹果说。
钱父看了一眼钱母,钱母也看了一眼钱父,最后两个人默契的决定不说话。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除了钱钱走路稍微有些不太自然之外,倒是并没有什么别的奇怪的地方,所以钱父那是一点儿都没有怀疑的,最后钱母还特意去问了钱钱,钱钱表示自己对姜野那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不过都是父母猜想出来的,这才让钱母松了一口气。
对他们来说,女儿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外面那些浪荡公子也是配不上钱钱的,就算没有一个姜野也无所谓,招赘也是可以的。
所以只要她自己不难受,父母是不会去过多问的。
可是金阳不是一个正常人,他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家里人坦白,他昨天做了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
他一个不小心染指了钱家的千金,而且还是对方的第一次,他表示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怎么和家里人交代,现在等于是把对方给得罪下来了。
金太太吓的要命,第二天就带着礼物和金阳上门谢罪了。
钱钱从二楼走下来,看到就是金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和母亲说话,说自己的儿子不争气,说他绝对会负责的,让钱钱放心,怎么怎么的,说了一大堆。
她站在二楼,把这些话听了个全程,最后特别的淡定的走下来,站在金太太的面前说:“我不需要他负责,你们走吧。”
钱母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金太太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眼泪唰唰唰的往下掉,她控制不住了,刚才演的实在是太卖力了,一时半会收不住。
金阳则是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想到,钱钱最后会说这样的话来。
什么叫不需要?
走?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不需要他负责?
“这……”钱母想要解围,但是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本身就是你情我愿,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不需要负责,我们也不需要有什么来往。”说完这句话,钱钱潇洒的一转身,直接上楼了。
不出三天,整个圈子都知道浪荡公子金阳被钱家的千金拒绝了。
而且是特别狠心的拒绝了,对方说了,不需要金阳负责,也不需要有什么来往!
那可是金阳啊!
妇女之友的金阳啊!
还没有一个女人成功的从他手里溜走,然后就出现了钱钱。
这事儿没几天就成圈子里面笑料,就连姜野都有所耳闻。
怎么说呢,金阳简直就是碰上了人生中的克星,从来没有被任何人拒绝过的金阳,在这样一个日子里面,被一个最不可能拒绝他的人拒绝了。
这是一件多么……
好笑的事情。
姜野正在和钟晴发短信,电话就进来了,他一看来电显示是金阳,本身有些烦,但是想到这些天金阳贡献的笑料,姜野还是特别有良心的接了他的电话。
“姜野……”金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颓废,姜野就知道他肯定又要有事,刚想挂掉电话,那边声音又起来了。
“姜野,你说那个钱钱是不是有病啊!”这一次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一些,也比刚才还要来的愤怒一些。
姜野没有挂断,他虽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但是看见禁言过这个样子,姜野还是打从心眼里觉得开心的。
“她居然当着我妈的面说以后不要来往?”
“她有没有搞错啊?”
“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我好歹应该负责对不对?”
“姜野你说对不对,那是人家女孩子的第一次啊!”
“我就算再不是人,也不应该这样对她啊!”
“但是她呢?她怎么对我的?”
金阳的话一句一句的,说个不停,那语气里面的愤恨让人听了个明明白白。
“姜野,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就算她不需要我负责,但是好歹也要对我负责啊?”
“我金阳是想睡就睡的?”
“我金阳是你说睡晚拍拍屁股想走就走的?”
姜野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快的回答了他。
“是。”
确实是。
金阳被多少人睡过啊?
那是数不清的啊。
金阳闭嘴了,他觉得要被姜野气死才能罢休。
“那你现在想要怎样?”姜野靠在后面的靠背上面,语气有些不耐烦,他还等着给钟晴回短信呢。
“我也不知道,姜野,你出来陪我喝酒吧,你说那个钱钱怎么能这个样子啊,我好生气啊,姜野。”金阳看样子好像自己已经先喝过一轮了,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大舌头,但是可能是因为气的要命,理智还是存在的。
“我不去,我还有事,你可以给钱钱打个电话。”姜野直接拒绝。
“我没有她的电话号码。”
“要我发你?”
“要。”
姜野啪叽挂断电话,他想也知道金阳的这个电话是为什么打过来了,原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不过他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插手别人的事情,总归觉得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最后还是给钱钱发了一条短信,把这事儿用一句话概括了。
大概就是问她可不可以给金阳她的电话号码。
钱钱回复的速度并不算慢,只说了两个字,可以。
发过去之后,姜野就再也没有管这件事情了,直接就投入到了和钟晴的聊天之中。
果园这段时间算是彻底要进入采摘季了,钟晴也算是抽不出太多的时间,答应了姜野的求婚之后,在姜野的硬性要求下,钟晴没有急急忙忙的摘掉手上的戒指,姜野说了,要一直带着才可以。
这么大一个戒指,干活的时候实在是太不方便了,钟晴打开收拾盒子,看到里面躺着的那条白金的项链。
钟母是乡下人,她长得是很美,但是没有读过多少书,在乡下本身女孩子也不会给读书,家里又不是很富裕,钟母八岁的时候就开始下地干活,十岁的时候就没有继续念书了。
钟父当初下乡的时候,一眼就对钟母一见钟情,作为一个当初的知识分子,钟父一点儿都不嫌弃钟母不认字,反而还很有耐心的教他,最后钟父实际上是有机会回到城里的,但是他没有那么选择,他就享受那种厮守的感觉。
要说父母的感情,钟晴心里面那是比谁都清楚的,她知道父母的感情有多好,对于钟晴来说,父母就是她感情的榜样,楷模。
这条项链是果园第一个月收获的时候钟父去城里给买的。
当时他们果园还没有车,钟父找别人借了一辆特别烂的手扶拖拉机,还花了十块钱,用不到二十迈的速度,开了一个小时才到城里。
当初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心。
揣着果园赚到的第一笔钱,买了当时最贵的一条链子。
回来的时候连身上的毛毛钱都剩不下了。
钟母在家里面担心了一天没有找到钟父,带着还小的钟晴满园子的喊着钟父的名字。
天黑了他才回来。
钟晴还记得父亲笑着拿出来链子递给母亲的时候,母亲脸上的表情她终身难忘。
说是感动,还有生气。
气他为什么要乱花钱,不值当。
钟父却觉得母亲的笑容比什么都重要。
后来生活条件好起来了,钟母收到的礼物越来越多,但是这条链子她始终舍不得戴起来,只有偶尔回娘家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带一次,之后都保存的好好地。
在钟晴上大学的时候,钟母把这个盒子交给了钟晴,并且拉着她的手说了不少话,这个就是钟母留给钟晴的东西,也算是永远留给钟晴的,她说这是父亲送给她的爱,她把这份爱给钟晴,希望在钟晴出嫁的时候,还能记得,以后不要和她一样舍不得,要把爱戴在身上。
她从来不觉得母亲什么都不懂,反而觉得母亲对这些事情很懂。
什么情啊爱的,有时候他们两个人不好意思说,但是心里却从来是一点儿都不缺少的。
把戒指穿进去,刚好当做一个坠子,钟晴带在脖子上面。
觉得很幸福。
就好像是果园的名字一样。
当初父亲会起这个名字,也不过是因为有了钟母和钟晴,他觉得很幸福罢了。
第二天钟江海才注意到钟晴脖子上面的坠子,他仔细凑近的看了看说:“晴丫头,你要结婚了。”
他这句话用的根本就是肯定句,完全没有一点儿的犹豫,就是觉得她明天大概就要打包嫁人了。
“没有那么快,叔叔。”钟晴把链子放在了脖子里面,然后说道。
“还没有那么快?你这是什么情况?”他问钟晴。
“叔叔,过几天你就知道了。”钟晴没有说话,然后去园子里面开始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