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洛特摁了摁太阳穴,突然开口:“Friday,跑!”
迪克·格雷森就这么吃了一口尾气,最终看着那辆玛莎拉蒂绝尘而去——他愣了半天,忽然间笑了一下。
“Friday?”他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语:“Friday。”
年轻男人拿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
“是我。”他说:“我遇到了一辆很有趣的车,帮我查一下。”
夏洛特不知道自己被警察盯上了,她晚上回家的时候本来想好好表现一下,以防教父知道自己买酒之后翻脸。可是出人意料的是,今天钢铁侠提早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了一个客人。
“晚上好。”
班纳博士笑容有点羞涩:“打扰你了。”
“哇哦!”
夏洛特有点高兴:“我竟然看到人生偶像了!班纳博士晚上好!”
“别理她,她的人生偶像跟银河系的星星一样。”钢铁侠去拿饮料的时候探了探脑袋:“好了夏莉,告诉我你今天去哪儿了?”
你明明可以问Friday的。
夏洛特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了钢铁侠:“我去了哥谭,是想去谈生意的——嗯,你知道,我妈的那个新药。”
“哦哦哦,我知道,你二大爷曾经跟我说过。就是黑豹。”斯塔克给班纳解释了一下:“这个小丫头,是黑豹的侄女。”
班纳有点意外:“黑豹的……?”
“我二大爷。”夏洛特给班纳拿了一堆好吃的:“如果他对你态度不好,请千万不要怪他——他对我也是这样的。”
“你可别瞎说,你二大爷差点就把心掏给你了。”
钢铁侠翻了个白眼:“把你的薯片拿走,大人的谈话中不需要这东西。”
但是班纳已经打开了:“……?”
“爱吃就吃吧,只是我没想到你是这个品味。”钢铁侠要给自己倒半杯酒,但还没开盖子,就吸吸鼻子:“我怎么已经闻到了酒味儿?”
夏洛特一个激灵,站在钢铁侠身后,非常捉急地给班纳博士比了一个保密的姿势。班纳眨眨眼,了然。
“可能是你的酒比较特别吧?”班纳说:“这酒看起来不错啊。”
夏洛特没想到自己教父原来是个狗鼻子,这么久了竟然还能闻到啤酒的味道——夏洛特跟Friday说好了,有关于啤酒的事情不要跟教父透露。
“反正只要他不问就不要告诉他好吗?不问啤酒。”
“啊好的。”Friday说:“啊但是酒驾危害正常交通秩序。”
“我错了Friday,我以后不这样了。”夏洛特叹了口气:“人家当时心情不好嘛。”
不过其实酒驾也不算,因为这是Friday在开车,夏洛特只是全程坐着——她往后一靠,看到代理的短信说事情已经谈妥,而韦恩集团这边不知道怎么,立刻同意了代理的相关要求。
“本来是很苛刻的条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同意了。”代理叔叔说:“我觉得有点奇怪,虽然这其实是个好事。”
夏洛特想大概是因为自己嗷一声说不做生意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所以什么条件都答应了。不过无论是怎样,能够达成初步的一致就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了。
妈妈我爱你。
小姑娘洗了澡,安安稳稳地睡了——教父和班纳还在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夏洛特身上。
“所以你是说,这是韦恩集团的那个布鲁斯·韦恩的女儿?”
班纳说:“我觉得……不像啊?”
“夏莉更像她妈妈,我有照片,我给你看。”钢铁侠拿出手机翻了半天:“就这个,是不是俩人特别像?”
班纳瞧了半天,自己拿出手机搜了搜韦恩的照片,两个手机并到一起对比。斯塔克有点生气,把手机拿了回来。
“你怎么把这个人的照片贴在玛丽旁边!”
“……照片而已贴一下又无所谓。”
“不行!”
“不行。”
迪克·格雷森本希望查询一下那个姑娘的身份的,但是在被问清那只是一个普通姑娘的时候便被言辞拒绝了。
“我的信息系统不是给你泡妞用的,迪克。”布鲁斯·韦恩说:“我以为你清楚这一点。”
“哦好吧。”
青年有点自讨没趣了,在蝙蝠洞里坐了一会儿——他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了蝙蝠侠收起来的一个文件夹的标题:“夏洛特·苏?”
韦恩顿了顿,看了他一眼。
“真巧,今天我遇到的那个姑娘就叫夏洛特·苏。”
迪克挑眉。
“车牌号了解一下,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钢铁侠:美男计是很可耻的!【抱紧他的小夏莉
第8章
夏洛特·苏。
这名字其实还是布鲁斯·韦恩从克拉克·肯特那边听到的。
在他指挥保安把那个在纸上写他是“基佬”的小姑娘扔到门外的时候,那个其实是超人的记者像是被糊了一脸不知名泥状物一样,憋了半天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不觉得这个小姑娘很特别吗?”
“……”
韦恩当时只觉得这个算是老相识的家伙脑子被堵住了。
但是后来回家之后,他顺口向阿尔弗雷德提了一下这个名字,得到了老管家有些意外的表情——管家先生告诉他昨天那个找上门来认爸爸的小姑娘其实也叫这个名字。
听起来有点巧合,但是韦恩当时也没有很当回事。
因为通过各种渠道并拿出各种借口——就比如认亲——试图来见他一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韦恩在看到肯特的时候只是在想这小丫头还是有点门路的,只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即便崇拜偶像也不应该这样无所不用其极。在他看来,一个看起来家世出身都不错的孩子,应该把时间和精力花在更值得的事物上。
而追星理所当然不是其中之一。
这也是他在第三次看到夏洛特的时候说出了那样的话的原因。
她还很年轻,还很冲动,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远比崇拜一个距离她生活异常遥远的人是一件很浪费人生的事情。
他难得好心这么劝一个人,只是对方的表情让他有点疑惑。
非常震惊、中间带了一点失望和受伤、而且眼神中颇为怀疑、好像什么东西崩塌了一样。
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至于让她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韦恩觉得这个小姑娘太脆弱了。
然后就被告知这其实是餐厅的客人,刚吃完饭,刚从洗手间里出来。
……
韦恩其实也很尴尬。
他反思自己似乎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而自己对外树立的人设也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厉害——起码他觉得这个小姑娘是已经改过自新了之后又被自己莫名其妙地说了一顿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的。
韦恩本来想让侍应生把那个小姑娘请回来的,但侍应生回来之后告诉他另外一个情况。
“韦恩先生,那位小姐已经被斯塔克先生接走了。”侍应生说:“您不用担心她的安全。”
所以这是个斯塔克家的孩子。
斯塔克。
韦恩对斯塔克这个名字不可谓不熟悉,但他本人并不欣赏斯塔克这种浮夸的作风——以前在他卖军火的时候,风骚过头的操作就让他在圈内远近闻名,而在他被绑架之后还有不少人暗暗嘲笑他阴沟翻船——当然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人在回来之后架着他那个晃眼的盔甲横空出世,并且在宣布投向新能源后,还搞出了机器人的骚乱——最后在发布会上承认自己是钢铁侠。
在韦恩看来,斯塔克是没有得到什么教训的。即便是绑架也没有让他吸取一点教训,反而在作风上更张狂了起来。
所以也怪不得那个小丫头是那样的作风了。
韦恩是这么想的,本来觉得这事情可以过去了,但还是忍不住建立了一个文件夹,标上了夏洛特·苏的名字。
夏洛特·苏。
“听起来是华裔。”曾经的罗宾读了一遍这个名字:“不过我觉得她的口音还蛮英国的。从她的脸来看,我想她是个混血儿。”
现在在哥谭当警察的新手警官这么判断:“我记得她的车上面好像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好像是——”
“斯塔克。”韦恩说:“托尼·斯塔克,那是他的车。”
“哇哦。”迪克吹了个口哨:“原来钢铁侠也开始对未成年下手了?”
韦恩看了他一眼,想起阿尔弗雷德说第一天小姑娘离开的时候,不到一会儿,钢铁侠就从天而降,把她接走了。
不,这不是情侣关系。
从韦恩得知的情况来看,倒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像是长辈和晚辈。
比如……父女。
他不太情愿地这么想,又把夏洛特的照片调了出来。
这照片是监控摄像头拍下来的,所以看起来不是很清楚——但就是在这种糊度下,远处小姑娘的美貌也依稀可见。迪克在旁边靠着,眼看着自己的养父——姑且这么说吧——忧心忡忡的模样,并且也对这个情况很是意外。
一个小姑娘而已。
他本来就想过来看看这个涉嫌酒驾的好看丫头到底是谁,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碰到了挺不得了的人物。
“该不会……是斯塔克派过来的商业间谍?”迪克自己又否认了这一条:“可斯塔克工业跟韦恩集团也没有业务上的竞争啊。”
但韦恩还是没有理他,自己想了半天,又调出了另外一个会议画面。
这是名为“夏洛特”的新药的洽谈工作。
韦恩集团的子公司在进行这项业务,而韦恩本人并没有过多参与——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不关心这件事的。
恰恰相反的是,他对这个合作非常看重,所以在代理提出了很苛刻的条件后,他深思熟虑下也就答应了。
哥谭市的毒·品交易泛滥,许多想从这里面脱身的人没有办法抵挡住毒·品的控制,不得不一步步走向深渊。
而这个药物,可以成为他手里很有力的武器。
他一直在暗地里监视着合作的进程,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又看到她了。
会议上那个小姑娘在韦恩集团的图标出现之后,第一时间拍着桌子站起来说生意不做了,接着被代理摁了回去,说了半天,这才同意了继续,但自己离席了。韦恩隐约听到了“母亲”“理想”之类的关键词,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得了的预感。
他看了一眼这个代理的名字,搜索了半天,却并没有查到线索。
而迪克在旁边打了个哈欠,因为明天还要上班,就先撤退了。
“但是如果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他对管家说:“晚安。”
阿尔弗雷德去找他少爷的时候,韦恩正在搜索着什么——他隐约觉得“夏洛特”是一个突破口,但是这个新药的发明专利的发明人却是匿名的。这难不倒韦恩,所以他开始了专利库数据的解密,而就在程序运作的过程中,管家看到了那个文件夹,说出了之前自己好像没放在心上的话。
“那个小姑娘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她说她的妈妈是玛丽·苏。”
玛丽·苏?
“Mary·Sui.”
韦恩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竟然开始说起了中文:“麦瑞·苏。”
我的英文名字是Mary,取这个名字的原因是因为我的中文名字倒过来就是它。
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中国姑娘笑眯眯的脸,在阳光下,每一根发丝都染着一层金色的光芒。
我的中文名字是苏瑞麦,意思是希望家里每一年土地都能够丰收。
她说,我是个农家的姑娘嘛。
韦恩的脑袋如遭雷击,完全没有想到可以这样联系在一起——而恰好这时候专利库的解锁成功,拼音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他眼前。
Su Ruimai.
果然是你。
韦恩看着这一行拼音,过了许久都没有动。他就在这时候想到了很多的事情,比如自己离开中国的时候,那个姑娘站在山门上看着他的样子。
“我要走了,而且我不打算建立一个家庭——那对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那是他还是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小青年,心中只有学习所有武艺以平所有邪恶的念头。在离开之前,他将自己几乎所有的现金都给了她,让她找一家好医院将孩子打掉,再好好地保养身体。
“所以你不会再来找我了,是吗?”她对着他的背影喊:“就算报了仇之后,也不会再来找我了吗?永远都不会了吗?”
韦恩没有回答。
他不能回答。
那时候的韦恩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报仇、什么时候能报仇。他自己心里很清楚,报仇的时间会无比漫长和艰险,所以即便是一个约定也不能轻易地定下来。
他不能有妻子和孩子,因为这样她们会被随时随地卷进危险之中。
韦恩需要的是孑然一身。
那个姑娘就这样被他抛弃了。
但她在山门前站着的样子确实很挺拔的——就好像山上的毛竹一样。即便是孤单一个人站在风里,那个年轻的姑娘却多了一份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