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囚仙——水荼翎
时间:2018-08-02 08:36:23

  可是东方叙不知道,现在这些悬浮在空中的九鼎,怎样才能落入自己手中。
  他修的是魔道,功法都是阴邪之力,别说收服,就算接近空中的九鼎,他都有可能被虚天九鼎攻击。
  这是他渡劫后的第七日了,感觉到上界的冥冥的召唤和体内力量的转变,他不由得有些烦躁。
  其实,从一开始的计划,东方叙根本没打算最后带走虚天九鼎。
  他是魔修,虚天九鼎乃是仙物,自古仙魔不共存。
  但是如今……
  东方叙长袖一挥,破开玉清宗还未被损坏的宫殿一角的禁制,迈步走了进去。
  纱帐轻扬,丹雾飘香。
  裴练云沉睡在床榻上,如玉的双臂伏在绵软的枕头上,露出光洁诱人的后背。
  东方叙眼神暗了暗,伸手拉开了衣带。
  他俯身下去,将她翻过来,亲吻着她的额头鼻尖和脸颊。
  待到裴练云醒了,如水带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后,他才在她无力的惊呼中,又压了上去。床榻有节奏的晃动,春波荡漾。
  不管他做多少次,裴练云的修为也没法在短时间内冲到渡劫期。
  东方叙与她双修一番,也只是稍微增多了她体内的真元。
  他不动声色的拭去她额角的汗珠,沉思。
  要想将这个女人带在身边一起去上界,只能依靠虚天九鼎了。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收服虚天九鼎?
  或者,他自己离开就好,裴练云在下界修炼一番,总有一天会来上界与她见面。
  他的目光微微一顿,落在她绝美的面容上。稍微想到分离,心里像是被抽空,空虚得荒凉。
  东方叙眼里满眼都是对她的独占欲,没有随着日日的双修减弱,反而更加强烈。
  就在此时,殿内走入了一个不速之客。
  全身包着符篆不见真面目的殷桁,再次进入东方叙的视线。
  “是你。”东方叙毫不意外。
  “对,是我。”殷桁简单承认。
  “你帮了本尊,说吧,想要什么?”东方叙知道,殷桁不简单,越是不简单的人,目地越是不单纯。
  殷桁的目光似乎在东方叙怀里一顿,落在昏睡的裴练云身上片刻,说:“我要你把虚天九鼎送给她。”
  “送给她?”
  殷桁点头:“对,送给裴练云。怎么,你舍不得?”
  东方叙不答反问:“为何?”
  他不认为裴练云的修为可以驾驭得住仙器。
  殷桁道:“这是我答应给她的礼物,信不信由你,送不送也由你,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你的功法接近不了仙器,但是她能,只要她能收服这些仙器,就能跟你一起去上界,过极乐生活。”
  这一晚,东方叙没有再碰裴练云,而是静静坐在原地沉默。
  一般渡劫者,只要压抑修为,还有至少数十年的时间停留在这个世界。
  可是东方叙能清楚感应到,渡劫之后,自己身上的力量不受控制,体质正在快速转变,恐怕过不了六十天,他就会飞升上界。
  六十天时间……
  他望着上空散发七彩霞光的虚天九鼎,第一次没有信心。
  这种仙器,他一个魔修的确搞不定。
  但殷桁的行为太奇怪了。
  就好像他事先知晓,扶皇上仙的墓地一定会被墨浔破开,东方叙一定也会进去,甚至虚天九鼎的秘密也一定会被东方叙发现……包括东方叙对裴练云的执念,已经上升到不能分离的地步。
  这些殷桁似乎都知道,似乎都按照殷桁知道的一切在发展。
  这种强烈的违和感,让多疑的东方叙并没有轻举妄动。
  从结果来说,殷桁的提议很好,而且并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不利。
  但就是因为太好了,反而让人不安。
  裴练云醒来的时候,正是黎明时分,天空微微泛着白,九鼎的霞光代替了朝霞。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从雷劫结束后,东方叙就不停的要她。
  现在整个大殿都充满着久久没有散去的暧昧味道。
  她的脑袋依靠在男人袒|露的胸膛上,听着他有些紊乱的呼吸,她知道他没有睡着。
  抬眼一看,她的目光正和他对上。
  东方叙的本体,眼眸是红色的,嗜血冷酷,只有触及她目光的瞬间,才会有半分温柔。
  “你要走了么?”裴练云的声线依旧是淡淡的。
  东方叙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裴练云看着他:“我知道,渡劫后就会飞升,你活下来了。”
  “你不介意我的身份?”东方叙问。
  裴练云面无表情地反问:“介意有用吗?”
  她又道:“知道你还活着,就行了。从小到大,终于有比我活得更久的。”
  不管是记忆中模糊面目的家人,上昆仑的小宠物……她稍微在意的东西,都一一死去了,唯独只剩东方叙了。
  她的声线平淡无奇,但东方叙还是听出了一丝落寞。
  他猛地将她拥入怀中,久久没有说话。
  裴练云拍了拍他的后背,如他被她捡来养大那时候一般。
  东方叙心中渐渐有东西坚定起来。
  就在此时,只听裴练云问:“阿叙,你洗过澡了吗?”
  东方叙下意识地回了句:“没有。”
  裴练云一道劲风就将他扔了出去。
  “没洗澡别抱我!”
  过去需要伪装,东方叙没有反抗她。
  如今被她扔出来,东方叙倒觉得又是一番情|趣,更没有反抗。
  他只重新回到她身边,将她打横抱起来,一个瞬移就去了两人“幽会”过的温泉里。
  东方叙一边洗了自己,一边洗了裴练云。水中多乐趣,触及裴练云身躯的他哪里忍得住,最后免不了又是将她按在温泉旁的青石板上,一番温存缠绵。
  当日头升到顶头,正午时分,东方叙牵着裴练云的手,站在了九鼎的正下方。
  “我现在送你到它们之中,你按照我教给你的步骤,靠近它们。”
  裴练云望着霞光万丈的仙器,平静的心里居然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强烈悸动。心跳逐渐加快,狂乱得就像要冲出胸口,让她忍不住捂住胸膛。
  东方叙察觉到她的动作,一眼扫过来,却对上她面无表情的脸。
  “我真的可以碰它们?”裴练云问。
  东方叙:“如有异样,我会护住你。”
  裴练云干脆的点头:“好。”
  平日里的昆仑上空,她只需要一个御空的法诀,就能自由在天空飞行。
  然而如今,那仙器的威压和屏障下,她只能借助东方叙从下方送来的法力,一点点的往上靠近。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可以碾碎很多东西的仙器威压,在没有东方叙的禁制保护下,裴练云居然半点都没感觉到,越是靠近九鼎,她心里越是生出一股亲切的感觉。
  直到她的双手接触到了某一个鼎上,九鼎都没有生出任何排斥。
  东方叙也是暗自吃惊。
  他正要教裴练云他从古籍上看见的,九鼎合一的法诀,空中却突然产生了异变。
  原本清朗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
  开始还分离出来的九鼎,几乎眨眼间就九鼎合一,只留下了裴练云手边的那只。
  那只大鼎还在不断缩小,瞬间只有拳头大小。
  整个过程,裴练云都一动不动,安静得像是一个傀儡。
  东方叙察觉到不对劲,法力一收要将裴练云从半空扯下来,但他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了半空的裴练云了。
  渐渐的,从裴练云手里的鼎内,飘出一阵迷雾。
  迷雾将她逐渐笼罩,有那么一刻,东方叙看见裴练云转头望了他一眼。
  那一眼,是平时的裴练云淡然又有些寂寞的眼神。
  之后,那种眼神突然消失。东方叙感觉到她的眼尾更长了,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媚意,充满诱|惑地看向他。
  裴练云在空中,衣袂翻飞,红衣若火,墨发如瀑,荡漾秋波的眼睛,几乎凝出了水。
  就在这时,东方叙突然看见裴练云笑了。
  他见过面无表情的师父,生气冷然的师父,承欢于他的娇媚师父以及微微淡笑的师父,却从未见过勾着嘴角,媚意十足的笑容满足地荡漾在脸上的师父。
  东方叙目光一闪,他突然看见裴练云的手动了动。
  她挥手之间,顿时他身后虚空咔擦一声,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横空划过。
  东方叙已经是渡劫后的修为,一个瞬移不在话下,若不是他能瞬移,恐怕瞬间就要被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撕成两半。
  他正要问裴练云,裴练云却消失了。
  就在他瞬移的那刻,他的注意力从裴练云身上移开的瞬间,裴练云和空中霞光万丈的鼎都消失了。
  东方叙这才发现,天气已经近黄昏。
  原来在他不知不觉注意裴练云变化的时候,一天时间已经过去。
  血色的残阳从西方投射出赤红的光芒,将他脚下的影子拉得老长。
  四周一片安静。静得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
  裴练云消失了?
  东方叙第一反应是殷桁的阴谋,这神秘的家伙果然没安好心!
  突然,他胸口一痛。
  这种痛楚极为强烈,好像连他的灵魂都撕裂了,意识开始模糊。
  一道燃烧的火气透胸而出,火焰最前端,有一滴被火光包裹的,金色的血液。
  东方叙的神识很轻易的就捕捉到身后是谁在暗算他。
  其实不用捕捉,他也能感觉到一个熟悉香味又温软的身躯,从他后背紧紧贴了上来。
  柔软的嘴唇几乎咬着他的耳朵,一字一句:“等了这么多年,阿绯终于得到你的心头血了呢~”
  东方叙要反击,却发现他毫无力量对抗她。透胸而出的火焰,化为一道道火焰的枷锁,瞬间将他束缚起来,枷锁所过之处,不断地灼烧他的皮肉,疼上加疼,更为可怕的是,他身上的力量正在不断被这道枷锁吸收,让他连站都站不稳。
  但他还是笔挺地站着,冷冷地看着红衣的女人从背后转到他身前。
  “眼神好可怕啊~”她嘻嘻地笑着,声音像是银铃般好听。
  东方叙咬牙冷笑:“你是谁?你不是她!”
  她手指一勾,从东方叙心里逼出的那滴血液,落在她的掌心,她就像是打量珍宝一般,细细的打量着那滴金色的血液。
  嘴里,她却娇笑道:“你错了,阿绯一直是阿绯啊~为了你的这滴血,阿绯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呢,封锁记忆对阿绯的元神伤害也大啦,你看……”
  她用脑袋蹭了蹭东方叙,面容又恢复了裴练云的漠然:“脑袋疼,每次都会疼。特别是跟你有关的情绪,一定会脑袋疼。”
  东方叙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不由自主地摔在她的怀里。
  “你是谁……”
  这是他最后含糊不清的一句话。
 
 
第74章 
  万年之前。
  上界魔域,腐蚀的酸雨也没融化地面的枯骨,森森白骨堆积的数十丈通道尽头,是看不见尽头的斑驳石墙。
  石墙上的古老文字,大多模糊不清,散发出幽幽的黑光,稍看一眼,神魂都容易被吸入,颇为邪异。
  裴练云穿着几乎透明的轻薄红纱,根本遮挡不住的妙曼身躯,微微斜靠在石墙边。她墨发未束,随意地披洒在肩头,魔域的腥风微微荡起她的发丝,发尾时不时拂过墙上唯一还能辨认的几个字——神魔烬。
  很快,一道绿中带黑的火焰,无声无息地降临此处。
  她睁开紧阖的美目,面无表情地半跪在地。
  “赤焰魔君,你说的就是她?”
  枯骨之中,露出一双骇人的巨大兽瞳。
  绿色的火焰化为了一个老者的佝偻身躯,老者双手捏住裴练云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到那兽瞳的正面,得意地大笑:“古意,这可是老夫调养了近千年的杰作。老夫唯一的女儿,裴练云。”
  那叫古意的兽瞳啧啧冷嘲:“裴老头,你当我老眼昏花了不成,明明这是一团天火异精。”
  赤焰魔君冷哼:“若不是老夫的心头精血,这天火异精也不会生了神智幻化为人,算起来不是老夫的女儿是什么?”
  古意的冷嘲声更浓:“呵,怎么?怕你女儿反噬你,所以提前把她折磨成没有感情的傀儡?”
  那兽瞳存在了无数的年月,仅从裴练云身上的一些残留气息,就能分辨她之前遇到过什么。就这么一会儿,它至少嗅到了她身上的噬魂水、断肠草味道。虽然看她肌肤莹白如玉,没有半点伤痕,但想来身上还能残留这些气息,估计是几乎每天都要被浇淋这些毒物。特别是魔域的噬魂水,这东西会把神魂一点点给撕裂,就如强酸粘到皮肉上的腐蚀。
  更别说她身上看起来还遭遇了其他不少东西,以至于美是美,却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赤焰魔君没有将古意的冷嘲当回事,反而得意道:“这天火异精乃是天地灵物,老夫若不如此折磨她挑起挑起她的魔性,她如何能为我魔域所用。你倒是放心,她虽没有感情,但是该学的媚术一样没落,绝对是从骨子里的勾魂。”
  说完,这老者枯枝般的手指在裴练云脸上划过,他语气满是遗憾:“真是便宜那小子了,若不是要给他留着,老夫真想先享用一番,天火异精的灵体,可是天地间的极品,不知道去了床上是怎样的**滋味。”
  赤焰魔君的目光再邪,淫,裴练云的表情都没有半点变化,好像面前这个打她主意的老者,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恋恋不舍了一番,赤焰魔君言归正传。
  “古意,把忘字诀教给她。”
  兽瞳微微眯起,冷声道:“你真有把握?”
  赤焰魔君道:“魔域派出的杀手,全部都失败了,那扶皇上仙警惕性高,人也无情,要夺他心头精血怕是只能靠她了。她现在是我魔域中人,唯一一个身上没有魔修气息的,再用你的忘字诀把她的意识封印,就算是仙帝也分不出她倒是是魔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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