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和回旋镖一样可以召回吗?"
小埋被这波操作惊到了。
"那么,惩戒要开始了!"
将座敷童子放在了相对比较安全的位置后,迎接络新妇的是一场毫不留情的殴打。
她所能做的除了胡乱吐丝洒毒,只能躲避罢了。
——再这样下去,绝对会被抓住的!
这个难缠的男人看上去不像之前的那只草妖,会使用结界。
她心一横,使用大部分的妖力制造出大群的小蜘蛛:"去吧,我的孩子们!将眼前的那些敌人统统吞进肚子里!"
"肉食性蜘蛛么?"鬼灯顺手夹起两只女儿退后:"很有创意,说不定能成为一种新型惩罚。"
不过现在不应该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一目连忙为楼下的鬼灯套上风盾,而冰丽这时终于回过神来,鼓嘴吹气,放出了大招,将蜘蛛与络新妇一起冻在原地。
"好厉害......"夜斗挠挠头:"简直让我回想起了很多年前见过的某只雪女。"
花子没来得及欣赏到自己年轻母亲战斗的场面,她太累了,躺在旁边的病床,休息着休息着就睡着了。
—
被冻住的络新妇很轻易的被捉起来,鬼灯提着她扔进热闹非凡的病房,顺便用她自己的丝将她紧紧的绑住。
"要怎么处理?"
鬼灯一向不肯放过如何一个人才,他观察着这个房间所有的人,发现除了那位人类女性,其余都挺有来地府工作的资质。
"阴阳师面对不肯受驯服做式神的妖怪只会直接灭掉它喔。"
陆生想到了柚罗曾经的言行,对夜斗刮目相看:"你还挺了解。"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络新妇挣扎不开,与"姑获鸟"对视一眼后,咬牙切齿的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将我封印起来么?"
"不不不。"夜斗摇摇头:"现代除妖讲究的就是斩草除根,断绝一切能够留下祸患的可能性。"
"真是残酷......如果是这样的漫画,反派就永远没办法出头了呢。"
小埋打了个哈欠。
小花她看上去睡的好香,真羡慕......
"那么,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地狱?"
鬼.传/销头头.灯向络新妇与姑获鸟面无表情的发出了善意的邀请。
"......这是某种变相的诅咒我们死亡的方式么?"
"我的意思是,你们是否要来地狱工作?"
很可惜,因为鬼灯的表情比较可怕,大家看上去都不怎么愿意相信他的话。
将右手的狼牙棒重重锤在地上,鬼灯加重音调:"我们善待每一位员工,薪水待遇可观。"
"......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入职邀请啊?我不要,我已经有一个名义上的上司了,被他发现我在别的地方折腾一定会杀掉我的。"
络新妇没有屈服于表情凶恶的鬼灯,拼命摇头。
她还稍微有点脑子,知道八岐大蛇和这家伙比起来哪个更可怕。
"那么,你呢?"
鬼灯转到姑获鸟面前。
"不可能的,不可能。"络新妇帮她否决掉了:"这家伙只不过是人类做出的傀儡塞进了原主的妖气,爱好只有捡小孩养,说不定连自己的意识都没有。"
"我倒是觉得,克隆的妖怪是否具有自己的意识还有待考证。"鬼灯因为这番话对姑获鸟更加感兴趣了:"看上去和真的妖怪一样,现代已经拥有这种程度的技术了吗?"
"现代的技术?你别误会。"络新妇冷冷一笑:"我们来自平安京,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去往的平安京。"
......所以说,这技术是她发明的么?她到底在拽些什么?真是让人火大。
"姑获鸟"的鸟喙动了动,无意识的望着鬼灯,随后流下眼泪,嘶哑着说出了让所有人都愣住的音节。
"杀......了...我。"
络新妇一怔,然后用力扭动着身体想要阻止她:"闭嘴,混蛋!你到底在说什么?"
"杀了我。"
"姑获鸟"变回人身,钴蓝色的双眸望着鬼灯,镇静的重复了一遍。
"他的身上不是毒,而是八岐大蛇的诅咒。"
"大人将他的生命力转移到我的身上,所以我才能拥有意识。但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会死。"
"不想让他死的话,就杀了我。"
"姑获鸟"抬手所指向的,赫然是病床上的夏目。
第97章 九十七只萤总
跟着"奈奈生"的步伐, 果然很快就回到了那栋别墅。
照桥心美看着门牌,站在院门口不再动弹。
"怎么了?我带你来的地方有问题么?"
巴卫极其不耐烦的问道。
"没有的!完全没有!"
心美慌忙摆手,比被老师批评时还要紧张。
......真是太奇怪了, 白天的巫女大人明明是很善解人意的那种类型, 为什么现在会这么...暴躁呢?
"快点进去吧,继续待在这里被其他妖怪捉走的话我就帮不了你了。"
略微缓和语气, 给心美留下最后一句忠告后, 巴卫转身欲离开。
"那......那个..."心美鼓足勇气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如果是巫女大人的话, 说不定能解释自己的言语不受控制的原因呐。
"嗯?"
巴卫刚回过头, 便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什么?
心美条件反射往身后一坐, 抬臂遮住滚滚烟尘。
差点被这一声巨响吓到冒出耳朵,巴卫意识到这是位不速之客,摆好攻击的姿态,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啊呀啊呀。"
借着路灯幽暗的光芒,心美勉强看清了,立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身材匀称娇小的单马尾少女。
她身上的服饰看起来非常奇怪......主体像是和服,却并不是和服。
单膝跪地保持平衡, 少女扛起肩上巨大毛球, 侧过身望向他们的位置。
这一眼却直接将巴卫看到炸毛, 他蓄势待发, 仿佛下一秒就会开始干架。
明明是个植物化成的妖怪,身上所含的战意却并不比恶罗王少。
那看似娇小的身体,其中潜藏着巨大的力量。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又有什么目的?
"真是的......大人他根本就没有说清楚降临方式会是这样啊......如果换成别的妖怪说不定会受伤呢。"
萤草的目光转向一边的人和妖。
......哎呀, 被发现了。
怎么办呢?要杀人灭口吗?
那只妖怪看上去似乎有些棘手,仔细一看居然本质上是个雄性......这种喜欢女装的雄性妖怪最难缠了,说不定会是玉藻前大人那种类型。
......萤总,您误会了。
那——就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样子,直接开溜好了!
对视的时间太长,他也察觉到了萤草身上溢出的敌意。
巴卫冷哼一声,准备瞅准时机先发制人。
结果脚还没有迈,少女便扛着她那棵极其富有特征的大毛球光速跑了。
"好,好快!"
照桥心美说出了巴卫的心声。
什么情况?这种速度也太反人类了吧。
"心美!怎么了?是有人空投□□还是私生饭找上门了?"
为什么要将□□和私生饭放在一个层面提问啊。
身穿睡衣的照桥信从窗台窜出,停在心美的二米外位置来回观察:"......啊还好,心美酱完好无损的回到了哥哥身边。"
......你就一定要说出那样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话么?
"那么,我要离开了。"
照桥信的目光只会放在心美身上,自然不会理会他。
巴卫的这句招呼算是对心美打的。
"欸,好的!"心美朝他鞠躬:"今晚真的是麻烦你了,巫女大人。"
不知道名取同学现在怎么样了呢......
抬起头时,却发现"奈奈生"的背影头上多出了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嗯,一定是太累了才会出现的错觉。
—
"杀了我。"
实为傀儡的姑获鸟冲他们说出了这句话,却足矣让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
"——那么高的觉悟?"
夜斗只是为了活跃气氛发出了这样一句疑问,却被陆生狠狠敲了一下后脑勺。
啊,这家伙真是个不尊重长辈的混蛋,日/本的妖界要完蛋了。
小埋变回了Q版二头身,眼泪晃在眼眶只差一点点就要流下。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就在今天上午之前她还是个极其正常的女子高中生,过着最正常的人外现充家中宅女生活,为什么在断断一天之内经历了这么多变故?还要面对真正的生死抉择?
"不要!""绝对不要!"
两只座敷童子挣开鬼灯的手,不顾危险,扑进了"姑获鸟"的怀中:"我们不要鹤妈妈死掉!"
妖怪的死亡意味着什么?
没有天堂,没有地狱,没有超度。
有的只会是灰飞烟灭。
"姑获鸟"的眼睛震颤着,她硬下心不去回应两只座敷童子。
"我......只是想将你们当成路边的小狗捡回来扶养罢了。"她的眼神又接触到了夏目:"如果是那个真正的"我",一定会非常非常温柔的,不怀二心的将你们当成孩子照料。"
一子与二子有在听吗?
完全没有。
她们居然非常大声的哭出了声,只不过声音和金鱼草的叫声差不多,所以很鬼畜,一点也不煽情。
但是冰丽非常感动,抱着陆生跟在后面哭了出来,眼泪化成冰,大珠小珠落玉盘,吧嗒吧嗒散了一地。
还好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没有将整栋楼的患者吵醒。
鬼灯望向在场看起来最靠谱的一目连:"你......有什么办法么?"
"送她回平安京。"风神面上笑意敛起,干脆利落的回复道:"没有诅咒能够在两个世界建立起联系。"
"......你有方法吗?"
"没有。"
他已经和御馔津断联很久了。
一目连与鬼灯对视着,无形中达成了共识,然后一齐点点头,瞪向缩角落里装自己不存在的络新妇。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络新妇惊恐万分的摇着头。
"我们没有问你知道什么,不必紧张。"
鬼灯的表情凝重可怖,犹如来自地狱的阿修罗。
"你你你以为我会害怕你吗!我曾经见过一个妖怪,蒲公英砸人都比你的狼牙棒厉害!"
这句话对鬼灯来说简直就是变相嘲讽,不能忍。
"哈?"
鬼灯的眼神犀利起来了。
完美的做了个大死,络新妇被暴怒的鬼灯抽出了病房,顺着花子刚刚砸破的窗台飞了出去。
这下子,整个房间的目光都落在了鬼灯的身上。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收起狼牙棒:"抱歉,没忍住。"
嗯,真是诚实呢。
幸好她刚刚织出的网还在,不至于从四楼直接摔下去。
"喂!她跑了啊!"
离窗台最近的陆生一看,着急的大喊道。
虽然身体被蛛丝绑住,却还是从口器吐出蛛丝往旁边的大楼荡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的坚强,有狱卒潜质。"
鬼灯简直要被这种锲而不舍逃离的品质打动了。
"八岐大蛇大人!求求你送我回去吧——这个世界都是些疯子,我快要撑不住了!"
络新妇尖叫着,向漆黑一片的天空发出求救声。
......没有任何的回应。
就像自己被活活吞噬的那天,密密麻麻的,渗入骨髓灵魂深处的痛楚。
不论怎么呼唤,也没有人来救她。
"这样啊..."
络新妇缓缓叹了口气,那根黏在墙壁上的蛛丝也断掉了。
"我和她一样,都是被抛弃的棋子么。"
四楼的高度,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只不过是又一次撞击的痛苦罢了。
失重感袭来,络新妇缓缓闭上眼,可是想象中的痛楚并没有如约而至。
"哟!"
那是足够烙印在记忆中的可怕声音,她单单是听到就足够浑身颤抖。
左手托住络新妇蛛身的下方,右手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揽进怀中。
"好久不见。"
萤草微微一笑,白牙森森。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比较好吧。"
小臂一转,轻松将她反转压倒在地,萤草按住络新妇的胳膊,笑容显得有些可怖。
"是破除了封印么?还是收到了别的妖怪的帮助才能逃出来?"
"可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萤草按住络新妇的手稍稍用力,便疼到她叫出声来。
"那倒也是喔。"萤草做出苦恼的模样,用手点点下巴:"不过我这次可是有要事办,没空陪你玩了,怎么办呢?"
"谁管你!快放开我!"
欸,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驴脾气呢。
萤草皱了皱眉,活动一下脖颈,恰好向上时望到了医院窗台探出来的一排脑袋。
......这个世界的人都那么无聊的么?大半夜的不是在街上围观就是在阳台围观。
话说脖子伸的最长的那位,看上去好像有些眼熟。
......
陆生大人?!
第98章 九十八章乌龙
陆生大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萤草按着络新妇的力道轻了三分。
不不不, 她只是来帮姑姑寻找之前的妖力的,这样突然的又凑到一个世界了吗?也太巧了吧......
"你在发什么呆啊,小草妖?"
钢针般的蛛腿前端滑稽的翘起, 狠狠戳进萤草的小腿肚。
"疼——"还顺带灌进了毒液, 阴险程度一点也没变。
但是即使再疼,也不能如她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