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天的结契仪式上，来战斗吧。”慕潇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
只要确定陌柔不会突然反悔，他就没什么好怕的。
两人成功约战后，立刻分道扬镳。
慕潇和封亦上楼去了Alpha专用的高级餐厅，陌柔和叶晟则在楼下的公共食堂排起了长长的队。
叶晟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刚才，谢谢。”
他没想到他一个Beta还能被性骚扰，他曾以为这种事只会发生在Omega身上。
不过，根据联邦法律，性骚扰Omega是要被判刑的，性骚扰Beta则屁事没有。
陌柔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没事，以后见到这个混蛋绕道就行。”
叶晟“嗯”了一声，沉默片刻后，再次开口，担忧道：“你真要和Alpha对战啊？行不行？”
他知道陌柔很强，体能和精神力都出类拔萃，同班的Beta没一个打得过她，可对方是Alpha，叶晟着实为她捏一把汗。
虽然Beta和Alpha结契，Alpha当契主天经地义，但既然陌柔想当契主，叶晟还是挺希望她能如愿的，毕竟是和他同居了八年的室友。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陌柔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能在明天的结契仪式上战胜慕潇。
毕竟前世的她就死在他手上。
不过，前世那个杀了她的慕潇，明显和别人结了契，无论是体能还是精神力，都让她望尘莫及。
而现在，根据伴侣匹配系统提供给她的数据，她跟慕潇的体能差距和精神力差距都在500以内，既然如此，她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毕竟她有他所没有的东西——实战经验啊！
*
用过晚餐，陌柔拉着慕潇去结契指导中心进行了登记。
得知陌柔一个Beta要跟慕潇这个Alpha进行对战以确定主从关系后，几个指导员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终于，其中一人忍不住提醒：“结契后，契主发育的速度远远高于契从，你们确定吗？”
言下之意——让Alpha成为契主，优先发育Alpha，才是明智的选择。
陌柔皱了皱眉，张口想要反驳，可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身边的慕潇抢先道：“力量不是一切。这是我们的私事，你就别管了。”
指导员只好选择闭嘴。
陌柔则侧头仰视着慕潇的脸，挑了下眉。
*
第二天早上，毕业典礼正式开始。
先举行的是毕业仪式，因为不是什么重点，所以草草结束。
——几乎所有的毕业生和他们的老师，关注的都是紧接着毕业仪式的结契仪式。
已经确定了主从关系的结契仪式优先进行。虽然陌柔前世已经看过一遍了，但是，再次看，她还是觉得很惊讶——这个人跟这个人结契了啊？这个人居然愿意当契从？
不过，她只在心里想想，身边的叶晟则是直接惊呼了出来：“卧槽！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开玩笑，他们根本不搭好吗！”
陌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他们搭不搭关你屁事。虽然她也觉得不搭就对了……
结契仪式很复杂，可结契方式非常简单粗暴。契主只需将自己的精神力凝聚起来，侵入契从的大脑，由契从接纳，这个终身无法解除的契约就这么完成了。
所以，虽然结契的人很多，但第一轮结契仪式还是很快就结束了，紧接着，是第二轮——需要通过对战确定主从关系的结契仪式。
陌柔和慕潇刚登上对战台，就引起一阵激烈的讨论。
在他们之前对战的几对都是Beta，战斗再怎么精彩，冲击力也远远不如一个Beta要挑战Alpha那么强。
“Alpha和Beta的组合，为什么还要对战？”——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我比较想知道Beta赢了会怎样？真的会让Alpha成为Beta的契从吗？”——显然，这个人并不相信Beta真能打得过Alpha。
陌柔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慕潇，即便和他隔着三米远，也要微微仰头才能跟他对视。
他不仅比她高了两个头，身材也明显比她结实得多。
乍看之下，她似乎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
不过，伴侣匹配系统不会骗人，既然屏幕上显示她和慕潇的体能和精神力非常接近，那么，身经百战的她，绝不会输给一个连战场都没上过的小朋友。
“开始！”
指导员一声令下，陌柔毫不犹豫地朝慕潇冲了过去！
她的速度很快，瞬间来到他面前，却不急着攻击，而是一个旋身，做了个假动作。
果然，实战经验不足的慕潇被轻易骗过，一拳落空，眼睁睁地看着闪到另一侧的她倾身上前，双手抓住他的胳膊，转身就是一个过肩摔！
慕潇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落地的同时，几乎是本能往旁边一滚，躲过了陌柔毫不留情的下劈。
她的脚跟和地面狠狠相撞，慕潇能清晰地感觉到地面的震颤，不敢想象那一脚落在他身上会是什么后果。
慕潇快速起身后撤，和陌柔拉开距离，脸上全是惊疑，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是真的想杀了他！
“你……”他皱眉开口，想要问问她究竟怎么想的，可才吐出一个字，就见陌柔再次冲到他身前，对他发起一连串攻击。
他几乎是本能地格挡，一开始有些跟不上她的速度，渐渐地，似乎能看清了，变得越来越游刃有余，终于找到了开口说话的机会：“你就那么讨厌，当契从？”
“废话。”陌柔简短地回应着，一脚踹上他的小腿。
很重的一脚，让慕潇发出一声闷哼。
他看着始终面无表情的陌柔，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如果你成了契从，会怎样？”
“大不了一死。”
这话，陌柔是认真的。反正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又何妨？
或许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认真，慕潇暗暗叹了口气，动作稍一迟缓，便被陌柔狠狠放倒在地上。
她把他摔到地上后，几乎是本能地补了一脚。
慕潇清楚地听见了“喀拉”几声脆响，来自他的身体内部。
他想要开口认输，可才张口，喉咙里便涌上大量血腥，被他强行咽下。
好在陌柔补了那一脚后，没再继续攻击，而是站在他身边皱起了眉——她看出来他刚才放水了。
一秒，两秒，三秒……
十秒过去，慕潇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全场一片静默，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Beta赢了？！开玩笑的吧？
然而，几分钟后，指导员通过广播告诉了大家这不是玩笑：“恭喜陌柔获得对战的胜利，根据联邦伴侣法第二章第七条，陌柔将成为慕潇的契主，慕潇没有拒绝的权力。”
“陌柔，你可以释放自己的精神力了。”指导员关掉扩音器后，对陌柔点了下头。
陌柔神色复杂地看着从地上艰难爬起的慕潇，想问他为什么放水，最终欲言又止。
在心里叹了口气后，她努力回忆前世临死前的画面给自己洗脑，坚定了契约慕潇的决心，然后闭上眼睛，干脆利落地外放自己的精神力，侵入了慕潇的大脑。
慕潇毫不反抗地接纳了她。
短短一瞬间，两人的精神力进行交汇、融合，最终完完全全地联系到一起。
即便合着眼，陌柔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慕潇的存在和心跳，这是她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有些新奇。
但也正因为如此，她发觉慕潇现在的情况不太好。
不，是非常不好。
他的肋骨断了……
陌柔蓦地睁开双眼，震惊地看着一脸淡然的慕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肋骨断了还能自己站起来？！你是不是人？”
慕潇愣了愣——怪我咯？
“走！跟我去医务室！”陌柔抓住慕潇的手就往医务室的方向跑。
慕潇微微低头，看着她那只小巧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柔软和细腻，忍不住笑了笑——果然，她还是在乎他的。刚才对战时从她身上感受到的杀意，应该是他的错觉吧。
陌柔将慕潇一路拽进医务室，按倒在床上，头也不回地对医务老师说：“老师，他肋骨断了。”
肋骨断了？！
震惊的医务老师把嘴张成了大大的O型：“怎么断的？”
“被我踩断的。”陌柔一脸的理所当然，完全没在反省。
医务老师：“……”
在结契仪式上受伤是常有的事，可伤得这么重的，这大概是第一例。
毕竟，决定结契的双方，都对彼此有点好感，再怎么想当契主也下不去重手。
这也是慕潇最终决定放水的原因——如果陌柔真的宁死也不愿当契从，他实在狠不下心把她往死里逼。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不知道分寸了。”医务老师摇了摇头，一边捣鼓药水一边说，“帮他把衣服脱了。”
“哦。”陌柔没有犹豫，立刻伸手扒下了慕潇的衣服。
然而，看清衣服下的景色，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第5章 发情
慕潇衣服下的景色触目惊心，布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疤痕。
陌柔能轻松地辨别出其中的几种。
刀伤、鞭伤、烫伤……
简直跟受过刑一样。
然而，慕潇一个军校的学生，没犯过罪，能受什么刑？
所以，是受过虐待么？
慕潇注意到陌柔脸上复杂的神情，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伤，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对不起，我……我会解释的。”
陌柔抬眸和他对视，忍不住皱眉：“为什么道歉？”
简直莫名其妙。
慕潇抿了下唇，实话实说：“我怕你会不喜欢……”
他怕陌柔看到他这样的身体，会后悔跟他结契。
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陌柔脸上的神情更复杂了——他完全就是在为她考虑。为什么？
对战的时候也是，他是为了照顾到她的感受才放的水？
陌柔张口想要询问，可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见医务老师走到慕潇身边，为他做起了应急处理。
肋骨折断应该很痛吧，可慕潇只是不太明显地皱了下眉，仿佛早已对疼痛习以为常。
然而，常年在战场厮杀的陌柔很清楚，疼痛这种东西，永远也习惯不了，提升的只有对疼痛的忍耐力罢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有点心疼慕潇，可是，回想起前世被他杀死的画面，她还是有些气血翻腾，恨不能找个机会痛痛快快地折磨他一次。
明知道不能把前世的仇恨转移到今世的人身上，可她就是无法释怀。
*
一段时间后，救护车赶来，把慕潇送去了军校隔壁的医院。
原本，陌柔没打算跟过去，因为她的发情期快到了，不想节外生枝。
可因为她现在是慕潇的契主，没有她的签字同意，医院不会给慕潇做手术，所以她不得不跟过去。
坐在救护车里，一路上，陌柔都有些心神不宁，几乎是掐着点算着自己的发情期。
记忆中，她是毕业典礼结束后，刚回到宿舍不久，就迎来了第一次的发情期。
偏偏室友叶晟毫无察觉，还在欢快地录歌。
最终，是她的科学家老爸焦急赶来，把抑制剂注入她体内，缓解了她的痛苦。
她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她老爸一直都知道她在哪儿，并且一直都默默地守护着她。
这一次，他也会赶来么？
回过神时，她已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目送着慕潇被推进手术室，她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坐下，打开自己的光脑。
通讯录一滑到底，轻易地找到了“混蛋老爸”这四个字。
陌柔看着这四个字，一阵失神。
她之所以混进军校，就是为了躲这个人，那时候的她最恨的就是这个人，因为他总是把各种乱七八糟的药水注入她体内，弄得她很难受。
可现在，她知道了——他之所以这么疯狂，只是想保护她，不想让她步她母亲的后尘。
她母亲是跟她一样的Omega，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
Omega的体质实在太过脆弱，一点小伤都可能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又何况是难产。
她母亲死的时候，她老爸一定很痛苦吧，所以才会致力于研究如何通过药水改善Omega的体质。
回忆结束，陌柔看着“混蛋老爸”这四个字，想要拨通这个号码，手指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拨通之后她该怎么说呢？
我发情期快来了，拿几瓶抑制剂过来？
她怎么知道她的发情期快来了？
“啧。”犹豫半晌，最终，陌柔还是放弃拨号，关掉了自己的光脑。
算了，还是等她老爸自己找过来吧。
*
一段时间后，她的发情期没来，慕潇的手术倒是先结束了。
和Omega相反，Alpha的体质好到不可思议。
主刀医生告诉陌柔，慕潇术后反应良好，再观察一个小时，没什么问题就能出院了。
陌柔愣了愣，很怀疑慕潇是不是真的肋骨断了，听医生这轻松的语气，还以为他只是哪里破了点皮。
啧，该死的Alpha。
一个小时的观察期很快过去，陌柔带着慕潇回了学校。
因为医院离军校很近，所以他们是走回去的。
一路上，陌柔都很不安，就怕发情期突然来袭而她还没赶回宿舍。
在这所遍地都是Alpha的学校里发情，对她这个Omega而言是件非常危险的事。
或许是她的不安表现得太明显，慕潇忍不住询问：“哪里不舒服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