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互换身体对于甘映安来说,利大于弊,首先不用承受身体方面的疼痛就不必说了;其次就是能够用杜川的身份到讲台上讲课,重拾自己的讲课能力,如果以后换了回去,那她有了这段时间的宝贵经验,也不担心重新找工作会非常困难了。
甘映安原本工作的学校跟杜川不同校,她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对教学楼和正确的教室,抵达教室的时候刚好踩着上课铃声。
甘映安也因为赶时间,一时间都忘记紧张了,站到讲台上,就清了清嗓子,扫了一眼教室里的学生,正色道:“好了,同学们,安静下来,我们开始上课。”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学生马上就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睁大眼睛,好奇的望着她。
甘映安原本还不紧张,被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就开始紧张了。
是不是她的表现跟杜川不像?引起学生们的怀疑了?
她捏着教材的手都冒出了冷汗,紧张的同时,拿出点名册点名,“先点一下名。”
声音差点就抖起来了。
没办法,她真的已经太久没有站在讲台上了,虽然她有过经验,但是不代表时隔几年后,她依旧能轻松自然的站在这里。
“梅康乐。”
“到!”
“焦雅达。”
“Here!”
……
……
“羽秋荷?”
“我在这儿,老师。”回话的是一个怯弱的女声。
这个声音……甘映安皱起眉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正对着讲台的的几列桌子,那个女生就坐在第三排,双手托着下巴,专注的往讲台上看。
这是早上到办公室找过杜川的女生……原来叫做羽秋荷,还真是杜川的学生。
甘映安只顿了一下就马上念下一个学生的名字,但是就是她顿了这么一下,羽秋荷就已经非常满足,一直保持微笑盯着讲台看。
她不太清楚杜川的上课方式,因此在上课之前还特地提了一句,今天试试新的授课方式,希望大家能喜欢。
不过只是为她后面跟杜川不同风格的授课方式找个原因罢了,倒是没想到学生们一听都挺期待的。
甘映安上课喜欢引经据典,举一反三,语法课一般都挺枯燥无聊的,因为一些语法定义需要记下来并且理解,遇到一些比较难理解的可能要讲解整整一节课。
但甘映安讲课的同时穿插了一些自己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素材,或者是一个英语笑话,又或者是一些小故事,把知识点套用到令人比较容易接受理解的小故事里,课堂氛围非常好。
到了这节课的后面,甘映安已经完全不紧张了,因为学生们的热烈回应就是对她最大的鼓励,她仿佛找回了久违的成就感,重新恢复了自信。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你们的作业是……”布置完作业,刚好下课铃声打响,甘映安收拾着讲台上的教材材料等等,听到讲台下的一些学生正在说悄悄话。
“今天杜老师讲的我居然都听懂了……好神奇!”
“你没发现今天语法老师笑起来也比较好看吗?有一种……什么感觉呢?像一个温厚的长辈,像父亲那样?”说这话的居然是一个男生,甘映安大囧。
“我觉得是因为今天语法老师终于放弃用全英语教学了。真是要命哦,大学老师都用全英文教学,也不考虑一下学生是不是听得懂,而且杜老师的口语又不是非常好,他一说英语我就想睡觉……”
甘映安低着头收拾东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听到杜川的口语被学生嫌弃,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活该!
让他平时回到家里就瘫着什么都不干,有时候还回到家就开始打游戏,她看美剧听英文歌,他还不屑。
口语本来就是要多听多说才能好,像杜川那样会几句课堂用语就心满意足了,也活该在教学方面一直没有突破,还总是抱怨学生在课堂上睡觉玩手机不好好听课。
收拾完东西,甘映安便抱着教材等东西走出教室。
正要拐角走下楼梯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声的呼声:“老师,老师,可以等我一下吗?”
又是羽秋荷的声音……
甘映安原本都快把这茬儿忘记了,这女生老是凑到她跟前提醒自己的存在,她停下脚步。
羽秋荷走到她的身旁,垂着头很小声飞速地说了一句:“今天老师的讲课真的很棒!”
说完后,羽秋荷转身就飞快的跑回教室。
甘映安回过神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这个羽秋荷……跟杜川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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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后,甘映安先接了一杯温水润润嗓子,办公室里大部分老师都去上课了,只有三两个没课的正在办公室里用手机看视频。
甘映安也打算把手机拿出来,想问一下杜川,关于那个叫做羽秋荷的女生的事情。
她觉得她似乎也不是非常生气,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甚至隐隐之中反而期待着杜川跟那个女生确实存在暧昧不清的关系……仿佛只要坐实了,她就能做出某种决定。
反正杜川的母亲不就是一直期望着他们离婚吗?
不料她正准备打电话,杜川反而主动打了电话过来。
这可真是稀奇,杜川很少会给她打电话,有什么东西落在家里宁愿自己跑回家一趟也不会打电话让她帮送过去。
“喂?你有什么事情?”甘映安接听了电话,语气十分冷淡。
那边似乎也对甘映安的冷淡有些惊讶,随后才道:“要怎么换纸尿布?我不会!”
杜川语气焦急,甘映安隐隐之间好像还听到二宝的哭声,哭的她心尖儿发颤。
而且换尿布的方法她不是亲手示范过了吗?杜川早上可是口口声声说着会了会了,现在怎么又打电话过来问她怎么办。
“哦,你早上不是说你会了吗?这么快就要来问我了?”她对杜川不耐烦的态度耿耿于怀。
“我,我以为我会了,真到了实践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还有很多不懂的。”杜川呐呐道,明显底气不足,再也没有今早的嚣张。
甘映安叹气,真是欠他的,罢了,只是看在孩子的份上,跟他对着干,受苦的还不是孩子?他不宝贝女儿们,她可不想让孩子们受委屈。
“把宝宝平放好,你伤口可能会疼,动作幅度尽量不要太大,我昨天带了尿布和爽身粉,放在床边的小篮子里……”
甘映安讲解了将近十分钟,杜川才终于磕磕绊绊地帮二宝包好纸尿布,额头上都冒出了一串豆大的汗珠,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因为太着急。
“好了。”他呼了一声,“谢天谢地,终于好了,换个纸尿布这么多讲究。”
“既然好了,我们就来聊聊一个女学生的事情吧。”甘映安幽幽道,“羽秋荷跟你有什么私下交往?”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一些小可爱看到评论区我的回复了(* ̄3 ̄)╭♡
对的,这篇文的走向不是男主和女主感情破裂然后因为身体互换破镜重圆,而是,身体互换让女主看清现实,跟男主渐行渐远,最后女主干脆利落甩了男主,非常非常氢气。提前预告好,求轻拍(顶锅盖遁走)
第7章 ‘慈祥’的老母亲
在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之后,甘映安确实感到紧张,甚至一秒钟之内脑子里设想了很多可能的回答,也飞速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万万没想到杜川用诧异的语气反问:“谁?”
装蒜?甘映安顿时心头蒙上一股无名火,“你的学生,你说是谁!一个就连你请假都要专程过来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请假的学生!”
因为怒火涌上心头,甘映安一时没控制住音量,她的声音骤然拨高回荡在稍显空荡的办公室里,引起其余老师的注意,他们都诧异地朝这边望了一眼。
甘映安恼怒地扶着额头,走出办公室,来到空旷的走廊尽头,两栋教学楼交接的地方有很宽阔的活动空间。
杜川那边安静了片刻,随后咬牙切齿地反问:“你怀疑我?”
“你让我怎么才能不怀疑你?”甘映安不甘示弱,那个女生还不够明显吗?
“我压根不记得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烦死了,每天上课不知道好好上,只会盯着我看,眼神真恶心。每次下了课,还要缠着我问问题,根本就是一些很简单的问题,故意拖延我的时间。考试成绩又差,想让我单独辅导她,她又不给我工资,做梦!”被妻子怀疑,让杜川说起羽秋荷的时候,语气显得更加厌恶。
杜川自认为自己确实有不够体贴的地方,但是他也明白什么是真的不应该做的,已经有老婆就应该杜绝其他女性,这点他一直做的很好,对其他示好的女性不假辞色,现在居然被怀疑?怎么能忍!
甘映安千想万想都没料到杜川会是这么一个说法,一时间有点懵。
被一个女生倒贴到这程度,在他看来就只是这样?没有别的意思了?
不会故意装出来的吧?
甘映安可没那么天真,杜川说什么就信什么。
他们之间的信任度已经岌岌可危了。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又不知道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在学校里都做过什么。”甘映安语调依旧冷漠。
“反正我没有你想的这么龌蹉!对,我知道你这两天对我一直有意见,在气我没照顾好二宝,可是我也自认为没有做任何亏心事,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应该这样迁怒我怀疑我!”杜川一怒之下也没控制住情绪,吼了出来。
她被吼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顿了片刻,从心底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突然之间就觉得很没劲儿,跟他争辩这些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她恢复冷静,呼了一口气平复情绪,冷静说道:“我会打电话叫你妈过去照顾你,但她会不会过去,我就不知道了。”
杜川原本还以为会被她吼回来,却没想到她突然之间就冷静下来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令人挫败。
可是他究竟想要她给出什么样的回应?他也不知道,但现在这样不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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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多的时候,甘映安在参加一个会议之前,先给婆婆那边打去电话,这样如果婆婆真的打算过去照顾杜川的话,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午饭和赶路。
特地考虑到这点,她算是很够意思了。
当然,如果婆婆不去照顾杜川,那她也不会特地跑一趟医院,就让杜川饿一天吧,反正饿一天也饿不死,正好给他点教训。
“喂?哥?你终于舍得给妈打电话了!你知道妈妈这几天有多难过吗?快点道个歉,妈就会原谅你了,以后可千万不要再为了嫂子顶撞妈了。”那边接电话的是杜若初,一接电话就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话。
还是让甘映安讨厌的语气,她都不明白为什么杜川能忍受。
“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说。”甘映安深呼吸,淡漠地回道,她不想跟杜若初交涉。
杜若初似乎也是被甘映安的语气所震慑,愣愣地“哦”了一声。
听到那边杜若初对某个人说了‘哥要跟你直接说’之后,接电话的人就变成了吴艺莲,她的婆婆。
“你这个不孝子,还找我干嘛?那天打你自己的老母亲不是打的很起劲儿吗?”吴艺莲嘴上不饶人,一开口就对自己儿子冷嘲热讽。
原本儿子对自己还算是言听计从,只要自己稍微哭闹一下,儿子就会顺着自己的意思做事。
结果现在儿子居然为了那个现在已经不会下蛋的女人不仅打了自己,还拒绝道歉,她能咽下这口气吗?
她非要治治这个渐渐不听话的儿子才成。
甘映安在心里暗想:谁特么想找你这个老妖婆,如果不是杜川一直不死心,我才懒得找你这老东西,你就在杜若初家住一辈子去吧!
只是……
“映安坐月子,你能去照顾一下吗?如果你想要道歉的话,我道歉。抱歉,那天动手打了你。”甘映安语调平静,道歉而已,其实也没多难。如果这样能让杜川看清他母亲是如何对她的,倒也不亏。
甘映安想的很通透了,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报复欲,哪怕会让她原本的身体受损,她也要让杜川体会一把她曾经坐月子受过的苦。
儿子突然这么轻易就道歉,吴艺莲也非常意外,但是转念一想,原来是为了给他老婆找个人照顾坐月子,心理愈发不平衡。
“哦!因为要让着我去照顾你老婆了,所以就来求我了!杜川,我告诉你,没这么容易!你来给我磕头认错,我还能考虑一下回去照顾你老婆!不然一切免谈!”吴艺莲尖锐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来。
让她恶心到想吐。
甘映安冷漠地抛出一个字:“哦。”
看到刚才的通话已经录音,甘映安也不想再继续对话,果断挂断。
跪下去磕头认错?做梦去吧!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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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中午了,杜川躺在病床上无所事事。
早上打过电话问了换尿布的具体方法后,照料起女儿来,他也稍微顺手了一点点,美中不足的是他浑身都在疼。
坐起来疼,躺下去疼,仰躺着疼,侧躺着也疼,别说趴着,他根本翻不了身。
不管他如何调整姿势,疼痛都不会有所缓解。
就像在经历某种酷刑,而且还无法解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明明他在换到这具身体之前还身强体壮,行动自如,换到映安的身体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跟一个高位截瘫病人一样,生活几乎无法自理。
这种落差让杜川脾气暴躁,但是就想算发脾气,大吼大叫发泄情绪,牵动伤口疼的也是自己,更别说还会把孩子吵醒,把孩子吵醒又要哄孩子,只是在给自己添麻烦。
他也想过或许睡着就感受不到疼痛了,可正要睡着的时候,孩子就哇哇哭起来要喝奶。
他忍着疼喂了奶,等孩子安静下来后,孩子喝饱就拉粑粑,把屎把尿又是一阵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