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许清嘉带着三胞胎去了许文诗家里,买了个水果花蓝,又买了芭比娃娃套装以及一套给天天的手摇铃。
在玩具店,三胞胎眼睛都直了,楚楚可怜地看着许清嘉。
“妈妈,我就要这匹小马,就买一个好不好?”小北北双手合十,声音发甜。
小西西盯着花仙子玩偶灌迷汤,“妈妈,我爱你。”
小南南也道,“妈妈,我们都爱你。”
许清嘉嘴角抽了抽,“少来这一套,昨天我怎么说的,一个月内不许买新玩具。”
小北北顿时垮了脸。
许清嘉点点他,“不许哭,不许撒娇,不然两个月不许买玩具。”
小北北要哭不哭的瘪着嘴。
许清嘉结了账,“想买,下个月来。好了走吧,再不走就晚了,晚了的话,下午就来不及去马场了。”
一听去马场,小北北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小马哪有大马好玩,他最喜欢每周六去马场骑马。
南南和西西一看小北北叛变了,顿时泄了气。
许清嘉溜一眼他们,两个大的比最小的这个狡猾。
半个小时后,母子四人抵达许文诗家里。知道他们要来,遂一家人都在。
“二姨。”佩佩神采飞扬地叫人。
许清嘉见她心情这么好,估摸着许文诗给了她什么保证,把芭比娃娃送给她,“拿去玩吧。”
“谢谢大姨。”佩佩声音更甜了。
许文诗,“来就来了,你买这些东西干嘛?”
许清嘉笑了笑,“天天睡着了?”
许文诗,“吃了奶就睡了。”
许清嘉示意三胞胎过来。
三胞胎面对许文诗和洪成才排排站好,“大姨,姨父,对不起。”
小南南接着道,“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该让佩佩躲起来吓唬人的,下次再也不会了。”
“没事没事,大姨知道你们都是为了佩佩好。”许文诗揉了揉南南的头顶。
说实话刚开始,许文诗对三胞胎的确有点儿小埋怨,居然怂恿佩佩躲起来。天知道刚得知佩佩不见的时候,冷汗刷的从背后和脑门上冒了出来,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手脚发软,差点把怀里的儿子掉在地上。
在佩佩没被找到的那两个小时里,她觉得天都塌了。
结果居然是四个孩子自导自演的戏码,许文诗又惊又怒,要不是人拦着,巴掌就落到佩佩身上了。
然而佩佩一番哭诉,许文诗不由开始反省自己,小儿子出生这三个多月,自己的确在不知不觉之中忽视了女儿。
可真不是她偏心,一个刚出生,一个已经八岁,明显前者更需要她的照顾。她怎么也没想到落在佩佩眼里,就是有了弟弟就不爱她了。
连三胞胎都发现了替女儿不平,可她这个当妈的却毫无所觉。许文诗被女儿哭得愧疚万分,觉得自己这个当妈的太失职,哪还顾得上怪别人。
三胞胎拿眼看着许清嘉,眼里透着高兴,大姨原谅他们啦。
许清嘉好笑,“那还不谢谢大姨,大姨父。”
“谢谢大姨,大姨父。”三胞胎脆生生道谢。
佩佩邀请三胞胎去她房里玩,许文诗陪着许清嘉在客厅说话,洪成才去厨房洗水果,一盘放在客厅,一盘拿到儿童房。
正好听见佩佩以一种十分幸福的语气在说,“昨天我和我妈妈一块睡的,我好久好久没跟妈妈一块睡了。”
在佩佩有记忆以来,她都是和许文诗睡一张床的,一直到许文诗和洪成才结婚之后,佩佩才自己睡一个房间,偶尔许文诗会在小房间陪她睡几次,但是自从怀孕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之后弟弟出生了,弟弟是和妈妈一起睡的,佩佩就有点不高兴了。
西西点头赞同,“我也喜欢和妈妈睡,但爸爸是个大坏蛋,他不许我和妈妈睡,明明我睡着的时候是和妈妈在一起的,可起来以后我就回到自己房间了,讨厌!”
南南有些无聊地打量房间,都是女孩子的玩具,一旦意思都没有,“大姨昨天有没有罚你?”
佩佩摇头,“没有。”
北北叹气,“爸爸妈妈罚我们一个月内不许买新玩具和小蛋糕。”
佩佩,“为什么啊?”
南南,“因为我们把你藏了起来。”
西西,“妈妈说这样是不对的。”
佩佩啊了一声,皱了脸,“对不起,是我自己要躲起来的。”
三胞胎大方地表示,“没关系。”
站在门外的洪成才忍俊不禁,暗暗一摇头,现在的小孩子真是鬼灵精怪的。他七八岁还在玩泥巴,这群小家伙居然能在大人眼皮子底下把一个大活人藏起来,还藏了三个多小时,直到韩东青过来发现三胞胎神情不对劲,三胞胎才‘招了’。
这场恶作剧,其实令他有些尴尬。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格外要仔细,轻不得重不得,轻了有人要说,果然是后爹不管教孩子,重了也有人说,果然是后爹不心疼孩子,一点地方做的不对,就会被人放大说嘴。
这一次佩佩闹情绪是因为觉得他们偏心,只怕外人里头也不乏这样想的。昨天开始,洪成才也在反省自己,在许文诗怀孕之后,他就考虑过如何端好继女和亲子这碗水。
他特意多关注佩佩的心情,也让许文诗多多安抚。然而中年得子,欣喜若狂,到底有些地方疏忽大意,幸好只是虚惊一场,还能补救。
继父他是头一次当,着实没有经验,身边也没有榜样可学,只能摸索着来。
洪成才敲了敲门,“吃橙子了,还有无花果。”
留意到这一细节的许清嘉笑了下,敲门是对孩子的一种尊重。小姑娘慢慢长大,生活中就得避讳一点,哪怕是亲父女也需要,就是父子,母女,母子也不例外。
迄今为止,洪成才在许家人这的印象都不错,看许文诗的神态就能看出来,日子过得幸不幸福,都会显示在脸上。
洪成才从来没开口向岳家要求过什么,和梁家一比,那真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不要,许向军却会主动给。去年初洪成才进了体育局群众体育处,没有编制只是合同工,却比有编制的体育老师更有发展前途。听说他在里头干的不错,他有能力,岳家也肯扶持他,且还有的发展。
梁家就是勘不透这一点,若是他们安分守已,有机会许向党岂会不帮一把自己孙子孙女的外家。
许文诗叹气,“要不是昨天那一闹,我还真不知道佩佩心里这么委屈。”
“以前家里就她一个,现在多了个弟弟,肯定是有点失落的,就是元宝那么疼豆宝,豆宝刚出生的时候,他也是吃过醋的。”
这个许文诗还真不知道,她又不是许清嘉住在许家康对面,她和许家康虽然是亲兄妹可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能在许向军或者老太太那遇上一回。
“那后来是怎么好的,长大了就好了。”许文诗眼前亮了亮。
许清嘉,“就是照顾豆宝的时候,让元宝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忙,他有了成就感就会抢着照顾妹妹,久而久之不就有感情了,有空你可以向二哥二嫂讨教下。”
许文诗点点头,要是佩佩和天天也能像元宝豆包那么相处和睦,她做梦都能笑醒了,又问,“南南他们三个感情挺好的,你是怎么教的?”
许清嘉想了想,“一碗水端平,孩子们在一块肯定有争执,让他们内部解决,要是他们解决不了找我当裁判,谁有理我帮谁,不管没理那个哭得多厉害都不偏帮。不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那一套,不然懂事的孩子就有苦吃了。”
许文诗若有所思。
这时候,摇篮里的天天哭了起来,哭声震天响,一点都没辜负他那霸气侧漏的大名。
刚听到这名字的时候,许清嘉第一反应是齐天大圣。不过许文诗说是洪福齐天的意思,她希望儿子是个有福气的。别像她似的,青年丧母又离婚,希望儿子一辈子都有福气,又笑以后像大圣一样厉害也挺好。
许清嘉觉得搞不好,小天天上学会多出很多外号,但是并没有多嘴。连王者荣耀都能上户口本,齐天就齐天吧。
听到动静的洪成才连忙出来,看了看说道,“是拉了。”然后娴熟的开始给儿子洗屁股还纸尿裤,这动作一看就是经常干才能练出来的。
许清嘉溜一眼打下手的许文诗,上次看走眼,这一回眼光不错。
“弟弟又拉臭臭了。”听着哭声跑出来的佩佩捂着鼻子扇了扇风。
“好臭好臭。”北北嫌弃脸,扭头跑回屋子里。
南南和西西也嘻嘻哈哈地跑回儿童房。
只剩下佩佩还留在原地。
许清嘉心里一动,“弟弟在哭,你能不能哄哄他?小朋友最喜欢和大孩子玩了。”
许文诗也对女儿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佩佩看看许文诗,又看了看了扯着喉咙在哭的小不点,之前她是不爱搭理这个哭包的。天天哭,声音大的跟哨子似的,晚上还哭得她睡不着。不过昨天妈妈说了,比起弟弟妈妈永远更爱她。
佩佩有点同情这个爱哭包了,遂挪过去随手拿着彩色手摇铃晃了晃。
也是奇了怪了,她这一晃,哭咧咧的天天骤然停下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佩佩。
许清嘉就道,“果然天天最喜欢姐姐。”
洪成才赶紧道,“还是佩佩厉害,佩佩一来,弟弟就不哭了。”
佩佩抿着唇矜持地笑了笑,觉得爱哭包顺眼了点,就一点点。
佩佩还是觉得三胞胎更好玩,又跑回了房间。
许文诗要留许清嘉他们吃饭,不过许清嘉说要回四合院吃饭。
许文诗便不留了。
吃过午饭,一行六人一起去燕郊马场,马场建好以后,三胞胎的马术课就换到了自家马场这边来上,马术教练是许向华重金从内蒙请来的。
“待会儿你章伯伯他们也要来。”许向华说道。
许清嘉,“约了一块儿骑马。”
许向华笑,“骑马是个幌子,主要是跟他谈一下收购的事,你听听。”
“收购什么啊?”和外婆玩翻花绳的西西好奇的抬头。
“你知道收购是什么意思?”许向华逗她。
西西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就是买回来。”
许向华嘿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妈妈告诉我的。”
许清嘉就道,“我跟人打电话,被她听见了,她就来问我。比起南南北北,她这方面更敏感一些。”
“敏感好,敏感好。”许向华乐呵呵的,三个小家伙,总得出一个学商的吧,不然女儿之后的下一棒交给谁。
许清嘉哪能听不出她爸的言下之意,看了看三个小豆丁,觉得她爸想得太早了一些,虽然她和韩东青都希望孩子能继承自己的衣钵。但是还是以孩子们自己的志向为主,现在就下定论为时尚早,小娃娃的不确定性太强。
“妈妈,我们今天要住在这里吗?”南南晃着小腿问,“我想烤火。”
许清嘉,“今天不行,明天我们要去卓卓家看太姥爷,太姥爷很想你们。我们下次过来烤火。”
这里的太姥爷指的是韩东青的外祖父江老爷子,卓卓是江一白和颜玥的儿子,全名江卓。
“我们也想太姥爷。”南南问,“妈妈,太姥爷的病好了吗?”
许清嘉只能道,“好些了。”
然而实际上,江老爷子已经进入临终护理阶段,老爷子现年86,早些年在战场上受了不少伤,又在那个年月里被打成了走资派,坐过牢下过农场。
能熬到现在已经是精心保养的结果,时至今日,再好的医生和药物也无能为力。
江老爷子放了话,不想死在医院里,命家人带他出院,江家人尊重老爷子的意愿,接他回了家。
第二天,韩东青和许清嘉带着三胞胎前往江平业家。
江家客人不少,都知道老爷子已经处于最后阶段,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不少人前来探望,江一白和几个堂弟在下面招呼。
江平业却是没在,现如今他身居要职,即便是父亲病重,也只能每天来看一眼,时刻相伴却是不能够的。在那个位置上,根本就由不得他随便请假了。
与客厅里的客人寒暄两句,江一白领着他们上楼。
韩东青问他,“姥爷今天吃了什么?”
“爷爷早上想吃鱼片粥。”江一白愁闷地抹了一把脸,“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韩东青静默下来,姥爷身体从年初开始就急转直下,心理准备他早就做好了,可事到临头,依然无法坦然面对。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卧室,房间里除了江老爷子还有两名护士以及几个江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