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又道:“只是你如今是花魁,只怕不是有银子就能解决的吧?”
宁薇所说不假,花魁是青楼的摇钱树,没有榨干她的价值,弄月楼是不可能放她离开的。
杜鹃听到这话没有意外,她心中已有了决定。
她扬起头,对飘絮微微一笑,“飘絮,这辈子你就是我的姐姐,以后的路不论怎样崎岖,我都愿与你一同走下去。”
不等飘絮回答,杜鹃抬手,飞快的拔下头上的金簪,咬了咬牙,使劲往脸上一划。
‘叮当’一声轻响,芙蓉金簪坠地。
杜鹃白皙的右脸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血无声的滴落,隐入她轻薄的衣衫,艳红色的衣裳又添了几分绚烂的色彩。
屋里的人都看傻了。
谁能想到,她会有如此勇气?
……
宁薇面向窗外站在窗口,悄悄的将手抬起。
飘絮此时用手帕按着杜鹃脸上的伤口,两人抱头痛哭。
哭她们的凄惨命运,哭自己无能无力。
哭声太过悲切,闻者伤心,含翠悄悄的撇开头,无声的抹着眼泪。
小姐说的没有错,青楼女子其实真的很可怜。
宁薇缓缓转过身,将手中的灵气悄无声息的传到飘絮体内。
传完灵气,她走到之前坐过的凳子上坐下,“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飘絮和杜鹃听言,哭得愈发凶了。
有什么打算?
她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有什么打算?
她们一心离开弄月楼,现在这个愿望快要实现了,可是望一眼前路,依然两眼茫茫。
“够了,”宁薇的声音陡然凌厉,她颇具威严的扫了两女一眼,“哭能解决问题?还是你们以为哭死在这里,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飘絮身形一颤,率先止住了哭声,她哽咽道:“除了哭,我们如今实在没有好的去处。”
不是没有好的去处,是根本没有去处。
宁薇抚了抚衣袖,沉声道:“本公子如今手下正缺人手,你们可愿意效忠于本公子?”
听到这话,飘絮和杜鹃齐齐抬头看向宁薇,眼神里有不解,也有询问。
“方才我给你吃的药丸,再有几颗,你的病便会痊愈。”宁薇的话打消了飘絮心中的顾虑。
她虽然不确定这样的病是否真的能治好,但是她相信宁薇,她也不明白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为何宁薇会让她深信不疑。
也许是宁薇在她绝望之时,给了她一线希望,也有可能是宁薇天生就有种让人信服的气质。
“只要小公子不嫌弃,飘絮愿意效忠小公子。”
飘絮起身跪倒在宁薇旁边,杜鹃愣了片刻,也跪在了她的旁边,“只要公子给杜鹃一口饭吃,让杜鹃不必再倚楼卖笑,公子哪怕要杜鹃杀人放火,也在所不辞!”
飘絮是个聪明女子,但她的心性过于软弱善良,而杜鹃恰巧相反,她没有多少心机,性情却坚韧非常,她对自己都能下得了狠手,更何况是对他人?
若是单单只有其中一人,宁薇并不看好,但若是两人携手,就不一样了。
她相信,他日这两人必会成为她手中的得力干将。
宁薇抬了抬手,示意她们起身,威严的扫了她们一眼,“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人了,你们尽快为自己赎身,赎身后就住在这里,等到飘絮的身体痊愈之后,我自会指派任务给你们。”
“对了,以后就称呼我为公子。”
宁薇果断的将‘小’字给去掉了。
飘絮和杜鹃对视一眼,齐声道:“飘絮(杜鹃)谨遵公子命令。”
……
宁薇收服飘絮和杜鹃之时,锦州府衙迎来了一个尊贵非常的客人。
知府宁昌兴得到消息,不敢怠慢,放下手中的公务火速迎了出来。
府衙门口站着一位姿态悠闲,将众人目光齐聚一身的男子。
他背对着府衙大门而立,着一身黑云腾蛟缠边紫袍,头顶黑玉簇金宝冠,脚踏叠云蟒靴,身份不难猜测……
------题外话------
呼…上架万更啦,忐忑…
没有宝宝们的留言,老慕好孤独,求安慰…Q_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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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玄宸:老慕,爷只想知道从今以后爷的戏份多不多…
宁薇:慕慕,你说话注意些,他最近火气重…╮(﹀_﹀“)╭
我:…能不说吗?
齐玄宸:呵呵…━╋▇▇▇◤
我:六爷哇,你可是主角,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你呀!(⊙_⊙)
齐玄宸:哼~(*▔^▔*)爷要动作戏…
我:打打杀杀的,不合适吧?
齐玄宸:没见识,爱情动作戏懂不懂?
我:…
宁薇:…(﹀_﹀”)
第73章 初遇
蛟为瑞兽,为龙之后。
大齐国,能着蛟袍者,不过十指之数。
而喜紫色衣袍者,只有一人,那便是当今天子第六子,齐玄宸。
宁昌兴猜出齐玄宸的身份不敢耽误,不卑不亢俯身行了一个拱手礼。
“六皇子大驾,下官未曾远迎,还望六皇子勿要怪罪。”
“无妨。”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齐玄宸转过身来。
宁昌兴抬头,悄无声息的打量了他一眼。
当今天子膝下,已成年的皇子有六个。
大皇子迟钝木讷,二皇子好色贪杯,三皇子贤良雄才,四皇子阴鸷善谋,五皇子身有残疾。
六皇子齐玄宸最为不学无术,散漫恣意,于社稷无功,于朝堂无益,据说他最大的兴趣便是游山玩水。
在皇家这种性情之人,往往不得圣心。
偏偏这个六皇子却颇得当今天子纵容,不管他做了何事,都不忍重责。
许是皇上纵容太过,六皇子愈发散漫,罢上早朝,荒废课业,整日遛狗斗鸟,长此以往,世人早已忘却他幼时也曾绝顶聪慧,如今反倒是落了个草包皇子的名头。
得了这个名头,齐玄宸也不在意,我行我素依旧。
不过这位草包皇子,却长了一张惊艳天下人的好皮囊。
他面部轮廓分明,柔中带刚,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恰到好处。面冠如玉,剑眉入鬓,一双桃花眼似醉似醒,山根挺直,俊朗十分,口若玄月,似笑非笑。
此时他随意而立,崇华不拘,周身贵气袭人,无半分凌厉之感,倒是有几分与生俱来的傲慢。
就是这副皮囊迷得京中贵女们七荤八素,相思入梦,容颜憔悴。
许是他姿态太过随意,让宁昌兴觉得他有些不够庄重,皇家之人的霸气不足。
不过相比那些气势骇人的皇子,宁昌兴更加愿意和他打交道。
将齐玄宸迎进府衙。
待他就坐,宁昌兴例行发问:“六皇子突然来访,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宁大人在送给三皇兄的手书中提及,想要替王家脱罪,可有此事?”齐玄宸懒得卖关子,直接说明了来意。
他如今负责督办制冰之事,利用这个借口来锦州游览一番也不算突兀。
要说以齐玄宸的心性,愿意督办制冰之事,还真是挺稀奇的。
他之所以会接下此事,第一是因为三皇子齐玄宇开口了,第二则是他先前有求于齐玄宇。
齐玄宸对任何人说的话都不屑一顾,也就是齐玄宇说的他还愿意听上几句。
宁昌兴也清楚他如今负责督办制冰之事,看来齐玄宇是将宁家之事,全全交给了齐玄宸。
“下官却有此意,王家当年被流放,实乃重判,事隔多年,王家人即使脱罪,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想必那些人也不会揪着不放了。”
齐玄宸闲适的靠在椅背上,看了他一眼,不在意的回道:“的确,王家人脱不脱罪,都已经碍不着人家什么事了,只是宁大人不怕引起侯府不满么?”
宁昌兴笑了笑,道:“京城宁家对下官一家不满已久,多一些也无妨。当年若不是夏老夫人趁下官父亲在外征战之际,暗中周旋,王家何止如此,说起来也不过是无妄之灾罢了。”
夏老夫人便是老侯爷宁韦的正妻,当年她记恨太夫人得侯爷爱重,便使计害了太夫人娘家王家,这件事在京城不算什么秘密,很多人都心中明了,只是不提罢了。
当年王家虽未罪臣之后,却也只是罢官贬为贱民,有宁老侯爷私下照应,他们的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
后来之所以被流放,皆因王家人与晴安郡主夫家起了争执,一个不小心,打断了晴安郡主夫君的胳膊,晴安郡主一怒之下闹上金銮殿,不依不饶,皇上无奈之下判了王家流放之罪。
说来王家人也是无辜,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如何把身为武将的晴安郡主夫君打断的,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此时本就是夏老夫人设下的圈套,只为一举将太夫人娘家除去,只是皇上念及宁老侯爷,并未如她心意。
当初若是老侯爷在京城,王家人绝不会被判流放之罪,这件事必定会被老侯爷压下。
只是以夏老夫人的心计,又怎么会在他在时做出这样的事呢!
当年之事,老侯爷得知之时,已成定数,无法更改,王家人也只得流放至西北蛮荒之地。
齐玄宸听了宁昌兴的话,没有多说什么,点头道:“即是如此,想来三皇兄一定会设法替王家人除去罪名,宁大人只需等候便是了。”
“那就有劳三皇子和六皇子了,下官不甚感激。”宁昌兴连忙起身行了个谢礼。
随后又道:“不知六皇子此次在锦州逗留多久?”
齐玄宸无所谓的扬扬眉,“该回去的时候就回去了,宁大人不必理会。”
打量了宁昌兴一眼,朗声道:“素来听闻锦州宁家的府邸景色甚美,不知宁大人能不能收留爷住上几日?”
“这是当然。”宁昌兴眼底飘过一丝无奈。
不过谁让他是龙子呢!
……
“小姐,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找地方换了衣服回去吧?”
宁薇穿着男装心情颇好的在大街上闲逛,含翠见她迟迟没有回府的打算,忍不住凑到她耳边催促。
“再逛一会儿,”宁薇满不在乎的往前走,远远看到一家酒楼,对含翠道:“那时珍味阁吧?咱们去那里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