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了,就是忍不住流了点泪。
“还好你没事,你可吓死我了。”
“呵呵,我这不好好的嘛,别怕别怕。”
蒲苇有点感动,伸手拍了拍陈妈妈的后背。为了让村里人第一时间看到陈武的犯罪行为,所以她选择了踩地雷来惊动村里人,吸引村里人过来,倒是忘了,这可能会把陈妈妈给吓住。
现在看到她把自己给抱得紧紧的,一副后怕极了的样子,蒲苇这心里,就有点暖暖的。
这个炽热的拥抱,直到被眼神好使的人给一把挑开,才结束。
“铁牛家的,蒲苇受伤了。”
陈妈妈赶紧问着哪里哪里,然后看到了蒲苇那被粗粗包扎着的小腿。
这可让她又心疼又生气,直接把陈武给恨上了,直接蹿前,就扇了陈武一个大巴掌。后来,就是被大家解了绳子的林小双凑过来,和大家又把事情给说了一遍,再帮着陈妈妈一起,扶着蒲苇下了山。
公安很快就被叫过来了,也从陈武家的猪圈里翻出了一件脏兮兮、臭烘烘,但依旧能看出些微血迹的棉服。
公安很快对陈武进行了审讯。
陈武一开始还狡辩,声称自己没杀人,旧棉服上有血迹,是以前干活的时候沾的。他没杀陈毛根,因为根本就没有犯罪时间。至于棉服为什么会被埋在猪圈里,他表示不喜欢了,不想要了。
但是公安很快表示,从陈毛根家里搜出的酒坛,能说明他在说谎。因为有一个酒坛剩余的残酒,被查出了有下过药的痕迹。
当天喝酒的,总共只有四个人,陈毛根以及他后来招呼的两位朋友,都没有表现出被下了药的样子,那么只能说明,那一坛被下了药的酒,只能是被陈武——这位据说是“喝醉了”的人给喝了。
而他在被下了药的情况下,照理说不应该有这个能力,自己走回家的。
此外,在陈毛根家的茅草屋里,他们也发现有人在那躺过的痕迹,看稻草凹陷的样子,大小应该是个成年男子,且都躺成了形状,说明该男子躺的时间应该不短,比较符合若是中了药,在那躺过的猜测。
而且,陈毛根的父母表示,他们头天在那茅草屋拿稻草的时候,那里还不是那个样子。
然后,关于陈武到底是什么时候醉酒回的家,回家的时候大概做了什么,陈武,陈武老爹、陈武老娘,这三人的供词,明显有了出入。
这足以说明,三人根本就是在说谎。
陈武比较倔,一开始咬着就是不认罪,哪怕把林小双绑成那个样子背到狼雾山,都表示自己是在和林小双开玩笑,不是要她的性命,而只是想吓吓她,让她以后听他的话。
但陈武的父母,没有陈武的胆气。临老了,更是怕死的很。再加上,他们又不是只有陈武一个儿子,还得为自己的子孙后代着想,所以,经过审讯后,两人很快就把事情给招了。
拿着这两人的供词,陈武那边就好突破了。
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下,陈武只能老实交待了他和陈毛根之间的事。但他强调,是陈毛根要杀他,给他下了药;而不是他要杀陈毛根。当时在河里他和陈毛根生死搏斗的时候,真的是不小心推了陈毛根一把,然后陈毛根就撞石头上死了。
“……这是他罪有应得,肯定是杨鹃儿的冤魂来找他报仇来了……”
提到杨鹃儿,那就又扯出一件陈年旧案。
公安听了大为皱眉,村民得知后,却瞠目结舌。
所以,那杨鹃儿不是被那恶婆婆给逼得自杀的,或者是累得淹死的,而是被人给杀死的?!
天呐,这么说,这么些年,他们一直都错怪陈铁牛那婆娘了?!
陈妈妈听到这个事实真相,坐在自家门槛上,就是嚎啕大哭。
她这多年心病,今日,竟然就这么奇迹般地解决了。她本想拼了老命,把那畜生给杀了,却不想,那畜生却先一步死了,用不着她再出手。果然是应了判官大人给她的那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
可是,她轻松了,她小儿不轻松了啊。这么一大顶绿帽被捅了出来,硬是戴在了小儿的头上,这以后可让小儿怎么做人?
她挨了这么多年的骂,以后倒是可以坦然面对村民了,可她要怎么面对小儿?
也是巧,陈武被公安抓走没两天,陈道南就回来了。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批军人。
他是带着好消息回来的,所以到了家,下了吉普车,整个人都是兴冲冲的。
虽然走路还不稳,不过,他已经可以脱离拐杖了。
离开的这些日子,他可想死他的小媳妇了。到了家,自然就兴冲冲地喊蒲苇的名字。不过,等蒲苇一出来,他这笑,就迅速消失了。
因为,他看到自己好端端的小媳妇,不过一阵子不见,现在却成了他离开时的样子,竟然腿上也绑着绷带!
“苇苇!”他整个人都阴沉了起来,看完那受伤处之后,再抬眼的时候,脸上有不容错认的肃杀,“你这腿是怎么回事?”
就连口吻,都是质问的,透着一股森冷的威严。
这让得知他回来了,赶紧出来迎接他的陈妈妈等人,都提心吊胆了起来。
不过这个家,大概不怕他这个样子的,也就只有蒲苇了吧。
她想了想,微微撅起了嘴,有点委屈地抱怨,“不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你干嘛这样严肃,吓到我了。”
说完,就哼了一声,一跳一跳地往屋里去,继续抱怨,“一回来就知道吓我,枉我还特意出来迎接你!”
陈道南一听,无奈地赶紧抹了一把脸,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严肃,这头快走几步,立刻走过去,去扶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
蒲苇使劲推了他几下,他反倒是粘得更紧,还笑出声来,低声哄她。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个样子问,你别生气啊……”
所以,你的愤怒,你的威严呢?都哪里去了?
陈家人看着,齐齐扶额叹息。看着陈道南巴巴笑着,努力地去扶蒲苇的样子,恍若看到了一只粘人的大狗。看上去凶巴巴的,可是真粘起人来,真是怎么踹都踹不走。
罢了,散了散了,看这两人都已经进自己的小窝了,估计一时间,也没他们的事了。
屋里,陈道南扶着蒲苇到了床边,就把她给按了下去,赶紧抱起她的腿,就要查看。
蒲苇好整以暇地让他看着,见他左看右看,看个没完,没忍住,脚丫子动了动,作势要踹他。
“看完了没?”
可把他给吓的,大叫,“你可别乱动。”
她嘻嘻笑,凑近了他,“告诉我,你看出什么花来了?”
他这会看伤给看的,心里又不高兴了,所以就瞪了她一眼。
“你老实点,哪会看出什么花来!”
她立刻嘟起了嘴,不高兴了,“你又凶我!”
他心里一紧,慌得赶紧道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她蓦然道,“你得道歉。”
他愣了一下,就叹了一口气,“好。”
可道歉的话还没说呢,就被她给截了过去,“那你亲我,亲亲我,我就原谅你了。”
红嘟嘟的小嘴就这么凑过来的时候,他的脑中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了一片旖旎。那没下车之前滚动的浓浓思念,和打算下了车之后要如何如何对她的谋划,重新爬上了他的心头,让他全身火热。
他低下头,控制不住地亲了上去。
然后这一亲,娇软甜蜜的触感犹如大浪一般地袭来,这一切,就乱套了。
第52章 跟我走吧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的时候, 陈道南都已经把蒲苇给压在了身下,那手,也是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道南,道南……”门外陈爸爸在那叫人。
陈道南几乎是一个机灵,赶紧住了手,撑起了自己的身子,趴在蒲苇身上, 狼狈地直喘粗气,全身的肌肉也是绷紧了。
“出来一下, 领导要去一趟狼雾山。”
陈爸爸交待缘由。
陈道南清了清喉咙, 赶紧大声应了好。这头急慌慌爬起来,整理自己的衣服。
见蒲苇还躺在那里,像是一滩水似的,红嫩的脸蛋俏生生的,无声地散发着清甜的气息, 他的眸光就又是一暗, 哑声招呼她, “快起来吧。”
“不要~”她懒懒地拒绝,“我这会儿感觉好着呢, 才不要起来。”
他心头一荡,全身都热了,耳根也是红得厉害,不应该看她,却偏偏忍不住一直盯着她看。
她伸出手来, 搭在了他的大腿上,调皮地开始一下又一下地画圈圈,眼睛又如水地看着他。
他被她给看得,扣子都要不知道怎么扣了,呼吸逐渐粗重,眼神更是一下深得望不到底。可门外催促得厉害,他只得强逼着自己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赶紧把衣物给整理好。
只是临出门之前,扭身看着她睁着湿润的眼睛,一脸纯真偏又带了几分诱人地看着他,他心头一跳,还是低下头来,恶狠狠地逮着那软嫩无比的小嘴,贪婪地咬了好几口,才放开了她。
“等着,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看似张狂的警告后,却藏不住那份贪婪的欲A念。那快步离开的身影,也有一时求而不得,只能赶紧逃开的狼狈。
蒲苇支起身子,以一手拄着自己的脑袋瓜看着,咧嘴微微一笑。
好啊,看你晚上会怎么收拾人!
她巴不得呢。
*
陈道南被叫出去,是要带领导去熟悉地形。
这次回来,上面特意做了批示,要把历史遗留问题给解决了,给老百姓更多的生存空间。也就是说,要把狼雾山上的地雷给彻底扫掉。
小陈村的人听了,无不欢欣鼓舞。都围了过去,要看部队扫雷。这会儿,连那陈武的事,都顾不上八卦了。
小陈村的人也不是那不知道感恩的,一看人家为了自家村子这么付出,那他们肯定也得有所表示啊,所以很快由村里干部和族老出面,召集人手,开办酒席,算是给这些可爱的战士的接风宴。
酒席上,陈道南被人敬了很多次,也喝了不少的酒。大家一开始对他说话,还带着拘束,但是黄酒下了肚,顾忌自然也就少了。
陈道南听着,一开始还犯迷糊,但慢慢的,他就听出些味道。
散席之后,他回了家,先去找了陈妈妈,等问明白回了自己的屋,就坐在床上发起了呆。
蒲苇猜到他估计是知道事情了,也没打扰,由着他发着呆。但过了一会儿,见他还在那坐着,她就只能下了床。
她下床的动静惊动了他。
他目光犀利地一下扫了过来,问她,“干嘛呢?”
“给你打点水擦把脸。”
他立刻站了起来,将她给拉了回来,“不用,我自己来。”
小媳妇站都站不利索呢,他得多脸大,让她给自己打水。
出去后,他闻到自己一身酒臭,就干脆洗漱了一番,才回的屋。回去之后,依旧一言不发地坐在了那里。
蒲苇这心里有些小小的不高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要这样。但冲着这个男人,她不想把这份不高兴给压下去。
“你干嘛呢,都不说话?”
他没吱声,她就更不高兴,干脆爬过去,扑在他的肩头,从后面抱住了他。
“你再不说话,我可就生气了!”
“说什么?”他闷声问。
“那得看你心里想什么喽?”
他没吱声。
她一下就搂紧了他,而且,低下去,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你要是现在心里在想着杨鹃儿,那你就出去想,不许在我床上想。”
他目光闪了闪,压下那份笑意,反驳,“这好像也是我的床吧。”
“你都不怎么在家,这床当然是属于我了。”
“那我不想了。”
“那说明你刚才一直在想喽?”
“不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不算是?”
“我在想她,也在想你。”
“怎么说?”
“我想把你带走,带在身边,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
这下,换蒲苇开始发呆。
男人转过身,和她面对面。
“一直没顾得上你和说,我被破格提升了,提到了连长,没占团里的提干名额。你的那个工兵铲,领导们特别感兴趣,对我委以重任。所以,我要被调去军校研究所了,在那里从事研究,把那个东西给研究出来。
我不知道这一去要多久,我放不下去你,想让你跟我一起走。苇苇,你得跟我走。杨鹃儿出了那样的事,我是绝对不可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的,你必须得跟我走。”
蒲苇埋下了头,不吱声。
他心里特着急。这次回来,他觉得最困难的事,就是怎么把她给劝说得和他一起走。领导发了话,也是很希望接下来的科研,可以有她的参与。
可是之前领导都对她发出了邀请,她却完全就是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直接拒绝了,没有和他一起走。这次能不能让她跟他一起走,他真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而且,发现杨鹃儿的死亡竟然是那么一回事之后,他有过自责,有过内疚,但更多的,则是恐慌。
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大概永远都不知道,她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而他在她面前,又是多么的不自信。
他觉得,似乎她没有了自己,都是无所谓的,她依旧可以活得好好的。
但是,他不能没有她。
当他第一眼看到她,撞入她小鹿一般的双眼中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而当他将她背在后背上,她伸出舌头舔了他之后,她也不会知道,他的心里起了多大的波澜。
这是我的媳妇儿!
这是当时的他,心里最大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