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美人白月光——小棋童
时间:2018-08-04 08:38:35

  苏菀认真看着他,小声应道:“嗯,好呀。”
  “而且……”她继续道:“还有一事,我想告诉你。”
  君翊一怔:“什么?”
  苏菀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你喝酒了以后,脸红红的样子,真好看。”
  君翊嘴唇一抿,立即别过了头。
  好感度却上升了1点。
  返回长乐都后,君翊并不常去见苏菀。而留在冰室内独自疗伤,只偶尔召人,询问大婚之事进展如何。
  他明白,自己如此,并非不愿相见,而是不敢相见。
  一则,那日在长乐山所受的内伤比想象中更为严重,需寻一处严寒之境调理内息,不便直面她。二则,每每想起三日后的大婚之典,便心有惶惶。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当一人的心中有了求而不得的稀世珍宝。便会觉得,美好如镜中花,水中月的东西,更不敢仔细触碰。仿佛只多一眼,她便会形魂俱散,花叶凋零,最终回到她自己的世界里去。
  如此,不如不念。
  与此同时,君氏族人昭告武林,三日后,即是云涯仙子与君氏家主大婚典礼。
  死士入内禀报时,也不由冷的一哆嗦,然而,他发现少主的束发竟俱已汗湿,脸颊苍白如同琥珀。
  “少主的伤……”他担忧道。
  “我无事。”君翊将体内的血腥气压下去,淡淡看了那人一眼,轻声问:“她如何了。”
  死士低下头,便不提,他也明白少主口中所指之人是谁。“少主放心,卿姑娘一直待在府内,一切皆好。”
  “嗯。”君翊颔首,话锋一转:“那……疗伤的密药可有寻到。”
  死士一愣,立即臣服地俯下身去,“属下无能,已在大陆遍寻神医,却并未发现少主所言的名医踪迹。”
  君翊听罢,眼睫轻轻颤了颤,“再去寻罢,三日之内,必有答复。”
  “是。”
  死士领命而退。
  这一幕恰巧落入苏菀眼中,见此,她切断了系统画面。苏身前桌案上置着一本古册,其中记载的,皆是关于古老的驭魂之事。
  所谓驭魂术,便是用自己的残魂生祭一方驭魂旗,然后将魂魄锁住,守护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或者土地。
  自此,受福泽之人将永远福寿绵长,恩泽永寿。
  当初在云涯岛上,君翊为向她报恩时,曾提及此法,未曾想到,她离开的时候,亦会用此法回报君翊。
  根据从前的经验,007已经明白宿主要做什么事了,它很配合地将存在于这个时空的驭魂术的具体方法调了出来。
  炼就驭魂术并不难,尤其是在007的帮助下。而且,007还替宿主启动了感知屏蔽功能。
  如此,即使看着自己的魂力被一寸寸抽取,封印,最终与驭魂旗凝成一体,永远留在长乐都内,她亦不会有很大的感觉。属于这个时空的卿玄,将随着原主的身死将一同消失。
  但这驭魂旗,便将会永远待在君翊身侧,会永远永远地守护着他。但凡活着一日,便不能忘掉。
  对苏菀而言,这只是离开世界,完成任务的一种方式,但对来说,也许就是
  在大婚典礼前一夜,婢子奉家主之命,鱼贯入内伺候。
  婢子们发现姑娘今夜明显与往常有异,虽仍是仙姿佚貌,却失了往日的人气,仿佛真如天上来,不食人间半分烟与火。
  她们不由面面相觑,“姑娘今日……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苏菀摇头,唇角反倒弯了弯,声音却极冷淡。“不必胡思乱想,明日大典,我这般自是高兴的。”
  那些婢子这才松了口气,“那便好。”
  她们虽对云涯仙子的名声有所忌讳,对新家主却绝对是忠诚的。家主视卿玄作珍宝,更遑论今日一见,这位姑娘倒并非如传说中一般生而妖孽,反倒似天上的仙子。
  她们伺候苏菀着上红色的嫁衣,嫁衣上绣着凤凰。那只凤凰有些厚重,并衬不出少女的灵动之态。然而君翊只明白,百鸟朝凤,凤凰是百兽中最尊贵之物。
  家主说过,她们仙子,当配得上这世间最珍贵之物。
  婢子结接过梳篦,替苏菀整理发髻,如瀑的长发柔顺光泽,宛如古老丝绸。“姑娘,你可知昨日家主竟首次破了君氏的规戒,饮了酒。”
  苏菀轻轻扫过来,“果真如此?”
  婢子快嘴道:“自然啊,我们可是第一次看到君少主如此失态,像是很兴奋,又像是很紧张。想必,今夜少主必定一夜合不上眼了。”
  苏菀回过神来,微微抿唇,两颊染着一抹小姑娘特有的粉嫩红晕。
  “你们少主喝了酒,还是能克制有礼,那模样,还挺好看的。”
  一番梳妆,星辰已落下,日出东方,便是女子出阁之时。
  在武林世界,大婚之习俗并不繁多,一切从简。可君氏的婚礼,由家主亲自打典,意义便变得非凡起来。
  一婢子取来盖头,正欲给卿玄盖上。谁料她伸出手,攥住盖头一角,“不必了。”
  婢子生疑。“仙子……这是何意。”
  苏菀温软地笑了笑,“今日不必如此,你们家主不会怪的。”
  婢子不敢不答,讪讪应下来。
  出了阁楼,天边的太阳早已升起,但空中仍覆着一层阴影。苏菀凝眸一望,发现空中有一巨大的飞鸟,在拍打着翅膀,发出了呼啸声。
  而飞鸟的脚爪处,则系着一木萝,空间并不大,刚好能容纳两人,在这儿,名唤“木鸢”。
  君翊立在木鸢前,对着苏菀轻轻笑了笑。形容俊美,长身玉立,恍若九天谪仙。
  今日,他仍身着那道象征着君氏一族的胜雪白衣,右手捏着合卺酒,酒的味道极其浓烈,莫名有些腥甜。
  苏菀大抵明白,今日的君翊与昔日在卫家庄时,早已判若两人。
  他的身后,尚有整个君氏一族。
  忽然,他向苏菀伸出了手。
  而那双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因常年练剑的缘故,又充盈着力量。
  在他眼中,她配得上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然而,今日大婚,她却没有披上盖头,墨发垂在身后,乌黑双眸只静静看着君翊。
  “卿玄。”
  君翊一怔,疾步上前,温声问:“你怎么了。”
  满路的君氏子弟都有些哗然,江湖人都说云涯仙子不守规矩,此言果真不虚。
  君翊却并不介意,他站定,颇有些关切地摸了摸她的额。还未完全接近她的身体,便能察觉她的脉息有异,与往日迥然不同。
  君翊面色隐隐发白,声音也沉了下去:“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苏菀抬眸,反倒问:“君翊,你的内伤好了么。”
  君翊淡淡敛下眸子,“已无妨。”
  停顿片刻,“我们走吧。”
  苏菀轻轻颔首,随即捏紧了手中的驭魂旗。
  说罢,他踏上了木鸢,回身,将苏菀抱了上去。木鸢扇动了几下翅膀,遮住了刺目的阳光。
  “其实,我只是想让你永远记得今日罢了。”君翊的手指抚平了她的软发,风声簌簌而过。他淡淡道:“无论你如何出现,都是好的。”
  苏菀轻轻阖上眼帘,唇角抿着一抹笑意,如第一缕阳光漏进了甜甜的雪。
  她已能听到君翊的心跳声,总比往日要快许多。即使已登上君氏家主之位,他仍是常常这般,如少年般无措。
  苏菀这副模样,君翊看得有些微怔,好感度慢慢上涨2个点。
  但还是没有刷满。
  飞鸟拍打翅膀,逐渐掠过了山脊与楼阁,地面上的楼阁都凝作一个个精致的圆点。整个长乐都皆尽收眼底,尤其是君氏的地宫。俯首看去,金涛万丈,一如在梦中。
  君翊一顿,温声道:“君氏一脉,将来皆会是你我的,你喜欢么。”
  他面容温和,眼眸清远,似已沉浸在无数美好的憧憬之中。君氏重兴,下一步,便是整个江湖。
  总算是苦尽甘来。
  苏菀靠在君翊肩上,墨发散落了一地。“君翊,那你还记得么,我说过,在大婚当日,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君翊微微低下头,有些狐疑:“有什么东西,是定要此刻给我的。”
  苏菀沉默片刻,终抬起眸,一字一句道:“驭魂旗。”
  “残魂生魄,驭魂旗。”她补充。
  君翊指尖一凝:“什么。”
  他原本以为的驭魂术,仅存在于传说之中。
  卿玄召唤出驭魂旗,那锦织的灵旗微微泛着光泽,上面还能分辨出诸多诡异的象形文字。顿时,君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明白过来,驭魂术不仅存在,并且已被卿玄召唤出了。
  卿玄如此,只有一个原因——她想用魂魄守护着一个人。
  既是魂魄,便意味着她将会身死,来成就驭魂术法。
  而这个消息,于他而言,无异于晴空一道霹雷。
  他第一次这般惊惶失措。
  君翊脸色发白,唇瓣近乎颤抖:“你,你为何要如此,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任性,会丢了自己的性命?”
  苏菀摇头,“你的内伤未好,驭魂术便能救你,自不必去寻什么名医道僧,便能好好活下去,我这么做,并非是任性。”
  “可你明知,我只想和你一起。”君翊声音颤抖着打断了他。
  “你有君氏,而我只是一个人。”
  “……”
  “你这番苦心,难道真的是为了我?”君翊眼中的眸光顿时汹涌,连唇角都挂着讥诮的冷意。
  “我在你眼中,当真如此重要,值得你用魂魄去交换。”
  苏菀停顿了一会儿,小声说:“也为了你的君氏,毕竟……那儿才是你的家。”
  君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十指终究紧紧蜷缩在一起。“……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分明当日说好了的,你我会大婚,然后一起重兴君家,你是不是都已经忘了!”
  运驭魂术者死,这并非是什么机密。以命偿命,天道本就如此。
  忽然,君翊像是明白了什么,身形一个踉跄,面色极为惨白。“你跟本就未曾在意这场大婚,在你的眼里,你的游戏结束,便可以走了,对么。”
  苏菀痛苦蹙眉。
  “你跟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现在,到你离开的时候了,对不对。”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同时,好感度急剧下降,最终落到了80点以下。
  四周一片安静,唯有鸟扑打翅膀的声音萧萧而过。
  “君翊,你抱抱我,好不好。”苏菀没有回答他,却轻声开口。
  君翊却紧紧抿着唇。
  “砰”清脆的一声,合卺酒的酒樽落在地上,红色的酒液撒了一地。
  苏菀的身子微不可查向后微微一倾,因驭魂术是依靠原主的内力而存在。失去内力,与当初失去根骨并两样。既然苏菀要离开这个时空,那么这个世界的灵力对她而言并不是必要的。
  然而就在下一刻,君翊出于本能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吻迎合着苏菀的肌肤,沿着额间软发细细落下。苏菀忽觉额间有些湿润,抬眸,发现君翊的眼睫挂着水雾,早已看不清瞳孔是什么颜色。
  合卺酒的液体顺着指尖淌下,一抹刺目的红色染了他惨白的衣袍。
  “君翊,你听我说。”苏菀轻声呢喃着。倏然,君翊就真的安静下来。她道:“我来这儿,只是想亲自和你说一声……抱歉了。”
  “其实——也不是再见,只是我想要换种方式留在你身边罢,你明白么。”
  “……”
  “你别说了。”君翊忽抬起头,那清远的眸子间已了无生机。“你说什么,我都不信。”
  君翊的动作极是僵硬,她当初如此撩拨,分明是拿刀在自己心里烙上烙印,如今轻描淡写一句再见,便要留下自己一人受凌迟。
  想至此,君翊渐渐红了眼。
  那固来清冷的淡色瞳孔逐渐染上一层刻入骨髓的灼意。
  “卿玄。”他俯下身来,一字一句,加重了语气:“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君翊十指的力道愈攥愈紧,这是他唯一一次没有克制,而是肆无忌惮地抱紧了怀中的少女。
  “当日在卫家庄,你我初次相见,自那时起,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从前,哪怕面对木桓,他的声音总是云淡风轻的,如今却像是结了三寸寒冰。
  好感度眼看着已快掉到60点以下了。
  苏菀微微皱眉,眼尾添了些朦胧的水汽,却什么话都没说。事实上,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驭魂旗的威力太大,摄走她的大半灵力,使人半分动弹不得。
  驭魂旗本就不会伤人容貌,尤其对苏菀而言,更是不同,驭魂术夺走她的人气,反倒是给少女添了几分天然仙姿。
  只有君翊一人知道,这个人的心,是硬的,是冷的。
  于自己而言,求而不得,便终归是求而不得。
  苏菀看着他,柔声道:“君翊,我答应过你的,会嫁给你。”
  她停顿了片刻,认真说:“今日,她穿着她母亲的嫁衣来找你,你要好好照顾她,行不行。”
  四周一片安静,君翊仍没有开口,十指的骨节早已变得青白。
  “……够了。”
  在驭魂术的催使下,他能感受到自己周身的内力俱在重聚,最终汇成了一股温和而稳定的内力,缓缓涌向心脉。
  这大抵是内伤渐愈的表现。
  不过这个代价,他却终生都换不回来了。
  苏菀也感受到了,她笑了笑,贴上前去,在在君翊的唇边轻轻触了触。接着,却又轻轻别过头去,似不愿被他看到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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