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乾听着混乱吵杂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谁不小心打了谁,谁又和谁有着恩怨,这才二话不说打了起来,可好端端的,一群人像突然疯了一般打起来,实在有些奇怪。
就好似……中了邪一般……
而此时,身在幻境中的人看到的却是自己的同伴突然出手打自己,这才发怒的还手的,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最后就变成了打群架。
薄奚宸就这么悠哉的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次用的这个阵法并非是对付秦旭野和沈昱的那个,这个阵法只是能够让人产生被害的幻觉。
所以就算阵法接触,这些人都只会认定是自己的同伴先出手打了自己,自己才还手的,并不会惹人怀疑。
黑暗中,常妖幽亮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向身前的背影,他有种预感,这事情应当和薄奚宸有关系,只是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秋殇听着前方的混乱,偶尔还能听到秋悠悠和秋武的呼唤和尖叫,不过他并没有出手帮忙,只是沉默以对。
直到过了几分钟,感觉差不多了,秋殇这才抬步准备过去把灯打开,把秋悠悠和秋武,旁边薄奚宸一道内力挥出,破坏了阵法,众人的打斗渐渐消停了下来。
秋殇一愣,随即调转了方向走过去把灯打开了。
灯光一亮,刹那将整个包厢找的唐亮,也间众人的情况清晰的显现了出来。
只见偌大的包房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人,一个个鼻青脸肿不说,身上的衣服还凌乱破碎,有着些许刺目的血迹,显得惨不忍睹。
秋殇视线扫了一圈,在看到秋悠悠和秋武满身是伤却没有性命危险后,心下一松,大步走了过去,一声不吭的一手拽起一个,将两人扶着离开了包房。
不过在经过薄奚宸和风小陌几人时,还是脚步顿了顿,打了一声招:“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风小陌挥挥手,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秋殇手里半死不活浑身是伤的秋悠悠和秋武。
秋殇走后,薄奚宸笑盈盈看了看遍地受伤的人,满意至极的道:“既然没的玩了,我们也走吧。”
说着,就抬步走出了包房,孟云乾和风小陌、常妖三人连忙跟上。
风小陌倒是没有多想,只是幸灾乐祸这群人的惨样,倒是孟云乾和常妖看着薄奚宸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过最后直至分开,孟云乾和常妖都没有开口询问丝毫,只是将这疑问留在了心中,和薄奚宸约了第二天中午放学来荣兴找她商议开社团的事情。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中午放学后,正当薄奚宸要跟在世几人说事情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最终改变了行程,将商议社团的事情推迟了。
……
崇乐私人会所。
薄奚宸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四楼一间包房门口,远远就看到门口守着一个穿了白色棒球服的青年。
走近后,青年那张文秀严肃的脸,让薄奚宸眼底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季言,季魑叔叔的儿子,从小就跟在季君渊身边,是季君渊的下属,也是他的发小之一。
上一次在上京倒是没来得及看到季言,这次没想到是他陪在君渊身边来了杭城。
没错,刚才接到的电话就是季言打来的,约她在这里见面,所以她才临时更改了时间。
自从让身边监视的暗影传话后,薄奚宸就知道季君渊会来杭城,而且会见她一面,只是这一面,一半是好事,一半是坏事,一半是生,一半是死。
端看她如何应对了……
“薄奚小姐,老大已经到了,里面请。”季言冷然的道了一句,随即打开包厢门,伸手示意了一下。
薄奚宸见此也没多说,点点头走了进去,从头到尾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亲近或者熟识之态,完全一一种陌生人的姿态面对季言。
季言在薄奚宸走进去后,就反手将门拉上了,冲着旁边的服务员挥了挥手,自己独子站在了门外,眼底却带着一缕猜测。
不知道一会儿老大会不会让他进去处理尸体……
包房里一片亮丽,穿过玄关,薄奚宸就看到了坐在休息区万千光芒都抵不过那一抹身影之人。
刺目唐亮的灯光普照,那人坐靠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闭目养神,一张精美的瓜子脸线条妖冶明媚,在光线下越发显得白皙耀眼,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逼视的万丈光芒。
这世间有一种人,精致绝伦到天地都为之失色,那是上天的宠儿,极致的容颜一眼就能勾人心,摄人魂。
若是再加上入骨的雍容优雅,就是极致的尊贵,让人想要膜拜只想匍匐脚下的尊贵,那种俯瞰天地将世间一切都踩踏在脚下的贵气里,容纳了一股子让人畏惧的危险霸气。
犹如天生的王,只能让人仰望畏惧。
哪怕,他只是一个十九岁的青年。
薄奚宸远远的站立着,脚步不知不觉就停住了,看着那张熟悉到刻入骨子里的精美容颜,那一身雍容高贵的气息,是她的君渊,是她的所爱。
可是这一刻,短短的几米之距,却犹如千山万水,更是万千时空前世今生的相隔。
让她叹息的同时,心中也多了几分窒息的难受。
此时她不想靠近,不想出声,因为知道一旦走近,一旦出声打扰了这份平静,一切都将改变,她与他只是陌生人,甚至,连入了他的眼的资格都没有。
就让她放松下来享受片刻这份宁静吧,让她再贪心的看一看他的容颜,也让她好好的跟过去的君渊告别。
空气宁静无声,却又有着些许诡异的气氛在缭绕,明亮的房间,精致的摆设,一男一女,一前一后,相隔数米,一人闭目不知清醒与否,一人遥望,目光柔软爱恋,似有千言万语不能道说。
看似过了半个世纪般久远,可实际上也不过两分钟的时间,薄奚宸眼底万千情绪,一片柔软,渐渐收敛消失,只留下一片清明,波澜不惊中唯有淡然和薄凉。
而不远处的青年,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眼帘掀起,似是刹那融入了所有的光和星碎,亮丽炫目,却又在转瞬之间深若幽潭,冷若寒冰,平静中是一种看待蝼蚁般的冷漠。
可那张妖冶又明媚的容颜,却慢慢弥漫出一抹高贵雍容的笑意,无害优雅,红艳性感的唇角掀起,吐出残酷冷血的话。
“薄奚宸,你想怎么死。”
性感磁性的嗓音,明明透着冷凉之气,入耳时却偏偏雍容高雅的让人心颤。
哪怕早已知晓会是这般场景,薄奚宸的心口还是忍不住抽了抽,曾经最为熟悉的枕边人,如今用如此陌生残酷的话语问她想怎么死,果然……很好玩。
曾经有多么深情似海,如今就有多么冷漠无情,天堂与地狱的对比,她的君渊啊,如此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曾经只是属于她一人的。
想到这个,薄奚宸心中的浅痛和窒息感倒是消散了,敛了敛眼眸,从容一笑:“若是可以选择的话,自然是……”抬眸看向季君渊,笑语嫣然的吐出一句:“陪你寿终就寝。”
季君渊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样出人意料的答案,神色一顿,下一刻便轻轻笑了出声,那张妖冶精致的脸因为满满的笑意而越发显得明媚动人,贵气天成。
笑了片刻,季君渊才收声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从容浅笑的女孩,她立在那里从容安宁,可骨子里却散发出一抹随性洒脱之气。
一张精致的脸每一处线条都透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干净纯粹,美好的犹如一张白纸,勾动着人心底的罪恶,恨不能亲手毁了她,染黑她,捏碎她。
那双纯澈的眼眸透着笑意,可他却在那笑意背后看到了风轻云淡的波澜不惊,那种平静,根本就是一种不容世事的薄凉和无心。
单看一张皮,确实很美,也确实是少见的姿色,只是可惜了,美色于他,却没有丝毫稀罕。
打量了薄奚宸一瞬,季君渊才嘲弄的开口:“你倒是看得起自己,凭着一张美人皮就想肖想不该肖想的,只可惜,你连入本少眼的资格都没有,像你这样的美人皮,本少一抓一大把,你不过是众多美人皮中的一张而已。”
极致雍容高贵,却道出极致残酷冷讽之语,残忍无情,句句如刀,割人心肺。
可薄奚宸却仿似金刚不坏般,平静的看着眼前高贵似天使又似魔鬼的男人,脸上笑意蔓延开来,透出一股自骨子里散发出的漫不经心。
只听她不急不缓的说道:“我知道入不了太子爷的眼,可现在入不了,不代表将来入不了,美人皮众多,可画皮入骨扣人心弦的却只有那么一个,我只是想要凭自己的能力站在高处而已。”
“而已?”季君渊淡淡重复,那低磁的嗓音犹如无形的丝线一般缠绕在人心尖,扣人心弦,低低的笑音带着些许若有似无的嘲弄:“本少怕你图谋太大,没那个命去完成。”
薄奚宸敛眸轻笑:“高高在上的时间太久,乐趣也就少了,太子爷何不当做一场游戏消遣消遣,给我时间,看看我的图谋是否能够成功。”
------题外话------
太子爷出来啦,对手戏来了,哈哈~
第74章 忙着作死的人
季君渊看着薄奚宸,脑海里闪现出关于她这半年来的种种,清亮又幽深的眼眸冷漠而嘲弄,可不得不说,薄奚宸以这般从容漫不经心的姿态说出这样的话,确实要比讨好献媚或者欲拒还迎故作清高聪明,来的让人顺眼。
“图谋本少,你倒是不怕死。”
淡淡的声音没有太多情绪,可正因为如此,反倒让人更加感觉心惊胆战,寒气入骨。
薄奚宸第一次在季君渊身上感觉到这种针对自己的压迫之气,那种危险之极冰冷无度的气息透满了杀机,饶是她,也都不可抑制的潮凉了后背。
只是薄奚宸并没有表现出来,尽管手脚冰凉,寒气入骨,后背潮湿,她依旧一副风轻云淡从容淡定的模样,比起心理素质,她活了这么多年,经历世事,又怎么可能轻易就败下阵来。
不过那杀气却在下一瞬消失了,尽管笼罩在她身上的压迫感还在,可是那种让人胆战心惊的杀意却收敛了。
见此,薄奚宸面上不显,心中却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一道生死关她是闯过了。
不过……
既然已经摊牌,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摊的彻底一点,也好好好的在季君渊记忆里留一道深刻的印记。
不是说不入眼吗?那她就让他入眼好了……
想到这,薄奚宸抬眸看向季君渊,隔了数米之距望进他那双黑亮又深幽的眼眸,掀唇道。
“既然太子爷给我留下些许时间,那么有些话,我也想趁此说明,”薄奚宸认真看着季君渊,一字一句道:“你身边的位置留好了,除了我,谁都不可以,否则来一双我杀一双,来一群我毁一城!”
不管她打算怎么接近季君渊,不管她打算怎么和季君渊玩游戏,不管现在她与他之间有多么遥不可及的距离,她可以容忍与季君渊遥遥相望,可以容忍远远的看着他,甚至可以容忍这样充满杀机低若尘埃的俯视。
唯一点,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季君渊这样的天之骄子,这样制霸强者界的王者,身边从来不缺往上凑的女人,甚至就是男人也有不少,她不能站在他身边,那么在这段期间内势必会有很多很多的人。
尽管她知道以季君渊的脾气和高傲,不是谁都能入他的眼的,可这世间事从来没有绝对,若是命运使然,她也绝不会容许。
哪怕现在她渺小的低若尘埃,只能默默仰望,闷头前行,却决不允许他身边站了除她以外的人,否则,她会毁掉一切!
季君渊只觉连笑都有些多余的笑不出来了,因为眼前这女孩简直就是胆大妄为到一种没脑子的痴人说梦!
可不知怎么的,季君渊看着眼前屹立的人,她眉眼间认真又郑重的神色,双目中清明无波的眼神,却让他突然无法一笑了之的挥手弄死她。
那双眼睛,那抹神态,没有丝毫自大猖狂的妄想,也没有不知身份忘自称大的狂傲,只有一种平静的认真,一种宣誓,一种……告知。
季君渊看了薄奚宸半响,那双黑亮的眸子看似清亮明媚,实则却深幽难测,明明周围光线极亮,可那双瞳孔却忽明忽暗仿似蒙上了一层烟雾,危险莫测,深诡幽秘。
不知过了多久,季君渊仿似突然间失了兴致,收敛了脸上的神色,留下一片冷漠,周身雍容高贵之气瞬间变成骇人的威压,一股濒临死亡的窒息和压迫肆意而出。
薄奚宸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压迫之力扑面而来,那一瞬之间犹如被车轮碾压,被巨石压顶的窒息感,让她全身的皮肤仿似在瞬间受到凌迟之痛,心口也瞬间扭曲一痛,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墙面上,碰的一声,坠落在地。
“噗……”一口鲜血喷出,薄奚宸捂着胸口半天都无法喘息,整张脸惨白中甚至透着一股窒息后紫红般的色泽。
五脏六腑几乎移位般的疼痛,好半天才让薄奚宸的呼吸顺畅起来,还不待她爬起来,耳边就传来一句漠然冰凉的话。
“不自量力。”
季君渊眼神冷淡的睨着薄奚宸,那一瞬间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尽显无疑,犹如看待蝼蚁一般睥睨森凉道:“滚吧。”
薄奚宸深深的看了季君渊一眼,并没有丝毫犹豫和耽误的就踉跄的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包房。
也就在薄奚宸转身时,季君渊眼底似有杀气浮动,很显然但凡薄奚宸刚才有一丝犹豫,现在只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虽说刚才薄奚宸的态度并不让人厌恶,可这并不代表,一个区区蝼蚁也可以在他面前放肆。
薄奚宸走出来,面色煞白的和季言对视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的就走了,直到走进电梯,她才捂着心口软软的靠着电梯坐了下去,惨白的唇角再次涌出一股猩红刺目的血液。
薄奚宸有些吃力的抬手擦去唇角的血迹,眼底浮现一抹苦笑,摸了摸后背,果然已经潮湿一片,不仅如此,现在连轻轻的呼吸一下,五脏六腑都是一阵扭曲的疼痛,可想而知伤的有多重。
季君渊这样至高无上的强者,哪怕没有刻意释放威压,随意一个冰寒带着杀意的气息,都能让普通人承受不住。
更何况因为她的放肆,他还放出了威压作为惩罚,虽然没有死,却也让她去掉了半条命。
若是她刚才但凡有半点犹豫和停留,只怕就不止是简单的惩罚了,而是直接成为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