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提督,求放生——十三°
时间:2018-08-06 08:53:26

  “夜萝小姐!”被刚才动静惊扰得苏醒过来的药研,又被面前少女的身影给吓了一跳,他颤抖着双臂打算往夜萝所在的方向接近,却被她给一脚踹了回去:“别出来!”
  他现在要是出来帮忙,肯定很快也会落得她这个下场,想到這裡,夜萝脸上的表情就更凝重了:“快走!”
  她一双碧绿的眸子写着明显的决意。
  药研用无助的眼神望着面前那个少女——他拦不住她。
  接着,夜萝又爬起来了,只见她双手的拳头都沾满了殷红的鲜血,或许是疼痛使然,她的腰板下意识地弯着。
  又有人朝着她的方向袭来了——夜萝眼神一凛,又咬牙将自己手上拿着的法杖毫不犹疑地用最大的力度朝着那个人再次投掷回去。
  她的力气很大,即使法杖已经损坏了,但加上她的力度还是能够将偷袭者整个贯.穿,而望着那就像是飞鸟般被她粗暴击落的天道众杀手,夜萝又像杀红了眼般,将手中的遮阳伞随意地抛在一旁,握着短刀就以不可挡的气势冲进了人群之中。
  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她必须快些与药研离开这里。夜萝半垂着眼帘,渐渐地忘了腹部上的伤口,只顾着将面前的杀手一个个杀死——即使她的能力已经有所衰弱,但她身为夜兔的性能还是比面前这些下三滥的杀手要好多的。
  这样想着,夜萝又下意识躲过那些朝着她正面袭来的刀刃,也不顾刀片如何划破她的脸颊,就握着短刀就刺向来者的喉咙。她的反应速度本来就很快,只是平常一直拿着的遮阳伞实在太笨重了,就让她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所以现在只拿着一把小刀战斗,她就能更灵活一些。
  只是,或许是腹部上的伤口没止血的关系吧,夜萝感觉自己的意识越发混沌了、就连面前的人影也逐渐看不清楚,只得凭着感觉继续手上的动作。
  ……
  “夜萝小姐!”
  望着夜萝身上的伤口越添越多的伤口,与她摇摇欲坠的单薄身影,药研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了,就二话不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握着短刀就往暗巷出口奔去——
  “……真是的,她还真是有本事制造麻烦啊。”
  只是,在药研成功奔到夜萝所在之处之前,他又感觉到自己身旁传来了一阵让他无法忽视的杀意,反应过来,药研又见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不知何时地出现在了他的身旁,并用分不清喜怒的嗓音说道:“明明,决定再见面时就要杀了她的。”
  …
  ——是谁?!药研的瞳孔猛地收缩,侦查能力特别优秀的他,居然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人的到来。
  药研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摸向自己的配刀,却发现,那个斗篷人身上散发着的可怕杀意,竟让他的身体产生了本能的害怕,他就像是被那钉子钉死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而未等药研反应过来,那个蓦然出现的穿着斗篷的人又动了,只见他的身体忽而往下蹲去,就朝着那边夜萝所身处的位置一跃而去,将她从天道众之中一把抱起带走。
  是救兵吗?药研的瞳孔猛地收缩,话说这个人的动作,比他还快!药研远远看去,又见那穿戴着斗篷的人带着夜萝将身子停在人行道旁的屋檐之上沒一秒,又忽而一跃而下,举起拳头就给人行道来了一拳——
  “轰隆”的一声,瞬间,以斗篷人为中心的街道就碎裂开来,一阵夹杂着沙尘与砂砾的风暴朝着药研卷席而来,叫他脚步不稳地跌坐在地上,而这一点对天道众也是同样的,本打算追赶上斗篷人的他们被来者仅仅一拳的力气与拳风所击倒,而那一栋栋倒塌的民房碎片,也是完全阻挡了他们追赶的道路。
  倒塌的民房将大部分的乌鸦給压在地上,关于剩下的,来人也似乎没有放过的意思,只见他伸手从斗篷之下抽.出一把暗紫色的遮阳伞,对着空气就是横空一挥——又凭着遮阳伞制造出来的暴风将那些企图接近的人给吹飞到老远。
  下一步,他又启动了遮阳伞的机关对着那些散落的鸟类来了个乱枪扫射,在被击飞的乌鸦与沙尘还没回归地面的分秒之间,那些与他们纠缠一个晚上的家伙们就被瞬灭了。
  那些药研曾以为永不可能战胜的对象,竟在这么一个短促的瞬间,就被一人用两招给解决了。
  药研一双紫瞳写满了不可置信,这…果然是那个人吧?他远远地望着那个手中抱着夜萝的斗篷人,刚才由伞击卷席而起的暴风将那个人的斗篷帽子吹落,又展露出他那头触目的橘色长发。
  夜兔神威,那个夜萝朝思暮想的少年。
  那个人的小麻花辫子在风中轻扬,他一手抱着夜萝、一手拿着遮阳伞,脸上表情不带一丝温暖。
  ——是那个人。药研双眸定定地望着他,直至对方用阴冷的表情转过身来,与他对上视线。
  与半年前一样的,那个人一双漂亮的湛蓝眸子在夜里依旧璀璨夺目,而和半年前不一样的,是此刻,那个人的眸子不带一丝温度。
  他看起来心情并不好,连那习惯的伪善笑容也没挤出来。
  想到这里,药研又下意识地望向那个被他单手抱着的夜萝,她半垂着眼帘,看起来已经失去了意识。而药研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想不到应该和面前的可怕怪物说些什么。
  注意过来,倒是神威先开的口,他的语气冷冽,听起来并没多少耐心:“你的那什么本丸在哪里?带我去一趟。”
  药研没有拒绝的余地。
  ……
  ×××
 
 
第六十二章 三途川之旅(八)
  ×××
  ……
  在神威出手之后, 药研与夜萝遭遇的危机就被迎刃而解了。
  之后, 药研也顺从少年的要求, 和他一起将夜萝带了回本丸——这一路上, 神威都保持着沉默的状态,药研发誓, 这肯定是他刀生以来经历过最尴尬和窒息的时间了。
  解决了天道众,两个人前往本丸的路和平得很, 约莫绕了十五分钟的道, 神威就在药研的带领下成功到达了云娜的本丸——神威也没耽误时间,而是抱着夜萝径直大摇大摆地走近了本殿,就把受伤的夜萝直接放在云娜的面前,就眼神冷淡地说:“……这家伙我就留在这里了。”
  语毕,也没打算久留, 就转身往主殿外走去——而一旁的药研见状, 又打算张口叫住那个少年, 只是,他的主人比他更快叫住了他。
  “……你打算把她丢在这里?”面对着面前那位自来熟的客人, 云娜的表现非常冷静, 她眯着一双狭长的红眸望着神威的背影,又用挑拨的口吻问道:“……然后再也不领回去了?”
  神威的心咯噔地一跳, 又停住脚步,用平静的口吻回答:“……不,至少暂时我还是想把她领回去的。”
  没想到云娜的话锋如此锐利,神威勾着一边的嘴角, 一双湛蓝的眸子用危险的眼神回看她,又道:“只是我在这之后还有工作,就不带上个累赘了。”
  云娜支着下巴望着面前语气不羁的少年,没回应他关于“累赘”的说法。她知道,神威的心情很不好,大概是夜萝之前跟她说起那件事的缘故了——云娜感觉棘手,而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之际,她又嗅到空气间蔓延着一阵让她不舒服的血腥味儿,她渐将视线瞥向少年黑色唐装上的深色痕迹,又无奈地开口:“……你受伤了?”
  “啊咧,你的鼻子还真厉害啊,就和犬类一样。”说到这个,神威又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腹部,大概是他刚才的战斗太乱来了,就让之前在飞船上的伤口裂开了:“都是些小伤口而已,不碍事。”说到伤口,他又很是温和地笑眯了眼睛,但经过之前那些对话,不论是云娜还是药研都无法把面前的少年当成那个“好脾气的少年”了。
  “既然来了,就顺道让他们给你再处理一下伤口吧。”云娜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头,望着那被加州清光他们抬进医疗室的药研与夜萝,又招手让自己最近的近侍烛台切过来,给神威处理伤口。
  “……地球人对这些还真是准备周到啊。”神威的视线缓缓地飘过那个被抬走的少女,又注意到那朝着他迎面走来的高挑眼罩男,并无拒绝云娜的邀请。
  “那就坐下吧,”云娜支着下巴,面无表情地望着神威:“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话吧?”
  神威的眸子动了动,终于是老实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对,云娜说得对,他确实是有点问题想问她。因为从刚才的对话间,竟然被他发现了一件让他颇为不爽的事情……
  神威一双湛蓝的眸子眯了眯,视线投向那慵懒地靠在塌上的黑发美女,杀意无意识地飙出:“……所以说,你从最开始就知道那家伙的事情了?”不然也不会说他要把她丢下了吧?
  “关于‘那家伙会死’这样的事情……”神威一双蓝眸直勾勾地望着云娜,嘴角又勾起一个特别狰狞的笑容:“要知道吗?我可是最厌恶这种情节的了——”
  房间内的温度仿佛都因少年的杀意遽然下降。
  不论是烛台切还是其余待机在房间内的刀剑都下意识地把手按向配刀,就为了保护那与危险少年正面交锋着的自家主人。
  只是,对于神威的杀意,云娜的态度确实镇定自若,坐在榻上的她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身受重伤的少年,又漫不经心地抿了口热茶,语气缓缓地回答:“没错,我从最开始就知道那孩子的事情。”
  她不害怕神威的杀意——不如说,她很清楚,现在少年释放出的任何一丝杀意,都源于这个人对夜萝的在意,这么在意夜萝的人,是不可能对她下手的。想到这里,云娜又平静地眨动眼睛:“毕竟她是我亲手救下的人,她在最初就把所有事情告诉我了。”
  神威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头,望着面前黑发红眸的女人,心情又越发不好起来。
  “所以……你明知道会发展成这样,还是让她跟着我?”神威眯起眼睛,在烛台切的协助下,他脱下了身上穿着唐装,里头包裹着腹部的绷带已经被血迹染红了,他也毫无忌惮地在云娜面前松开了绷带,露出了那个狰狞的贯.穿伤口。
  云娜皱起了眉头,这个少年还真是怪物,居然顶着这样的伤口救人——这样想了想,她又感觉不适地放下了手上的茶杯,无奈地开口:“那不重要。”
  不重要?
  神威一双湛蓝的眸子还是死死地盯着云娜,他感觉好笑地勾起嘴角,忽而感觉面前的女人是可笑至极:“我还以为夜兔已经足够冷漠的了,没想到,身为那家伙朋友的你,也是这么冷漠的家伙呢?”居然让一个快死的人踏上旅途、这种行为就和某个人如出一辙。
  还有比生存更具意义的事情吗?亲情?爱情?统统都是没有意义的,只要生命迈向终结,这些关系与情感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留下来的人也会怀揣着一辈子的哀伤,所以他从来都不明白那种所谓“比生命更伟大”的情感,只要死了就是结束了。
  死亡,既是败北也是弱者的表现。神威是这样想的,他也对这种“宁愿死也要做某种事情”的做法特别厌恶和不理解。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就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那个名为烙阳的星球上,他也就曾经经历过与这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事情。他攥紧了拳头,又垂下脑袋去——不知为何,自从他知道夜萝的事情后,各种情绪就开始在他的内心里叫嚣,先是愤怒,后来是颓败,之后是无力感……人生少有的无力感。
  那种就算攥紧拳头,还是无法使出一丝力气的沮丧与崩坏的感觉。
  偶尔,他真想肆无忌惮地大笑,嘲笑那重蹈覆辙的自己。
  而将少年脸上的阴郁看在眼内,云娜又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她将茶杯搁在桌面上,又径直从塌上下来走到神威的面前,用柔柔的声线回答:“正因为我把夜萝看成重要的朋友,才希望她能够快乐……神威少年,或许你应该想想,那个处处谨慎、努力活着的孩子,当初为何会愿意答应你的邀请?”
  “……还有自己为何会在这节骨眼上知晓她深埋的秘密。”穿着和服的云娜动作缓慢地在神威面前蹲了下来,视线又缓缓瞥过他身上的伤口,又轻轻叹息:“还是说,你真的只是一只只想战斗的兔子,对于情感这种事情一窍不通?”
  “是逃避、不想面对还是真心的厌恶……”
  云娜的声音越说越轻,望着神威那陷入沉思的可怖表情,知道有些话大概不该从她口中说出来,就选择在神威发怒之前站起了身。
  她漫不经心地拢了和服的衣襟,又意味深长地抛下一句话:“不论你从前经历过什么,有些事情……假若不好好抓在手中,可是会溜走的。”
  云娜悠长而去,就留下神威与烛台切留在主殿内。而为了按耐着那朝着云娜挥拳的冲动,神威又在不知不觉间将手心掐出了血。
  “……已经够了哟,这种包扎是毫无意义的。”
  神威抬手冷冷地打断了那为他包扎伤口的近侍,又夺去绷带给自己的腹部粗鲁地包扎了起来——听了云娜刚才说的话,神威的心情就更加糟糕了。他一双蔚蓝的眸子仿佛染上阴霾,他觉得,现在他是无法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待下去了。
  夜萝的事情,最近已经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绪,都让他把本该能明白的事情全都不清不楚了。高杉晋助给他的任务无法做好,本该冷静的场合也无法冷静下来,对着阿伏兔与部下也是接二连三的发脾气,他可是焦躁到了极点。
  神威不再说话了,赶走了那好意协助他的烛台切,他又随意地闭上唐装外挂、就再次扛起武器离开了主殿了。
  ……
  而也是这个片刻之间,神威与那处理好伤口,打算从走廊进入主殿的药研擦身而过了。
  “……慢着,你这就离开了吗?!”注意过来,药研已经把这句话冲口而出了。虽然本来对这个少年心生着本能的畏惧,但他知道,这个人对于夜萝的事情,也是有着基本的耐心。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因为药研觉得,这个人对夜萝的情感与他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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