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村长和杨大树这边,叶曼琳交代了几句。
“叶警长果然是神探!多亏您了!不过还请叶警长解惑,叶警长是怎么立刻就怀疑到李大志身上?”郑村长由衷敬佩的问。
杨大树附和,“我怎么都没想到是他,明明上山找人的时候他最积极!”
“他当然积极,把你们引上山找蛇,自然就没有人怀疑是他了。之前我相信失踪案发生的时候,你们是不是有怀疑过本村人作案?”
郑村长点头,“的确,当时我们以为是村里有人把孩子拐出去卖了。后来出了蛇皮,就都怀疑到蛇身上。可是叶警长怎么知道不是蛇?”
“蛇皮很突兀的在葡萄架下的地中央,本就很奇怪。而葡萄架、墙、房顶和树,这些比较容易刮掉蛇皮的地方反而没有。那蛇皮就很可能是被刻意放在那里,混淆视听的。还有我来的时候看到村里的羊群正从外头赶回来,说明村里的羊是在山上放养的。蛇却一次都不抓这些牲畜,偏偏抓男孩,这点也很奇怪。
而在案发现场,除了蛇皮,唯一一个说看到有蛇爬过痕迹的人就是李大志。并且李大志就住在余二娃家的隔壁。案发时时母亲送饭回来,不过十分钟,孩子就不见了。这个行为是随机的,但又要满足在短时间内作案将孩子藏匿起来,熟人,离得近,就嫌疑最大。”
郑村长和杨大树都恍然大悟,连连鞠躬给叶曼琳,佩服之至。
“说实话,我们一开始叫叶警长漂亮,还不上山,还有些瞧不上也有警长,抱歉抱歉!”杨大树愧疚道。
“没关系,多亏凶手也这样认为,才会放松警惕。”
郑村长和杨大树随后送叶曼琳和陆钧礼等人上车。
临行前,杨大树挠挠头,忽然想起什么,“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李大治那个地窖里那条焦黑的蛇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可能是李大志想扒蛇皮不小心把蛇给烧了吧。”郑村长不关心这些细节,只要这个可恶的凶手抓到,孩子找回了,就是好事。他感激不尽地对着远去的汽车挥了挥手。
回到警局后,齐峰已经拿到李大志的口供,经过跟叶曼琳的推敲差不多。至于李大志为什么养了一条蛇,就是因他偷听到郑村长怀疑本村人的话后,从外边买回来的,正好用来吓唬圈养的孩子,令其乖乖听话避免逃跑。
其实那条蛇其实没什么攻击性,经过驯化的,还比较亲人,但当时叶曼琳的陆钧礼并不知道。
“哎呀,不过奇怪了,那蛇怎么会被烧成那样。李大志说他走的时候那条蛇活得好好的。当时老大和陆医生去的时候,蛇就那样焦黑了?”
“没注意。”
☆、父亲到访
叶曼琳从警局回家的时候,看到了一辆熟悉的汽车。很旧了,十年前的款式。
叶曼琳透过车窗,看着车里坐着的那个背影。眉头立刻皱起,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儿?”叶青山从车上下来,把拐杖用力敲击着地面。
叶青山才四十多岁,身体很健康,他拿着个拐杖是为显得他成熟有气势,但叶曼琳不这么认为。
叶曼琳回过身来,微微对他行礼,“父亲。”
“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啊?”叶青山满脸暴怒地质问。
“从没说不认,但父亲嫌我丢人,把我赶出家门了。”叶曼琳低头不看叶青山,嘴巴却不会低头。
“那还不是因为你做了那么多大逆不道之事。”
“是做警察大逆不道了,还是退婚不道?我干这些是害死了人,还是让别人饿了肚子?”
“你不孝,忤逆。”叶青山最痛恨叶曼琳顶嘴,他举起手里的拐杖就要打,叶曼琳就抬头看着他一动不动。
司机见状,忙拦着叶青山。
叶青山和叶曼琳对视了两秒钟之后,在司机的劝说下,气得扔了拐杖。
“以前的事可以对你既往不咎,现在立刻辞职,跟我回家。”叶青山努力消火道。
“就不给您添麻烦了,再说我也不想辞职。”
“你知不知道你干这工作多危险。前段时间还住院了!出院就被凶手盯上,差点被人敲碎了头!你要是真死在外头,我对你九泉之下的母亲怎么交代?”叶青山气道,“你必须跟我回去。”
“父亲就不能说话算话,当没有我这个女儿么?”叶曼琳发现这半年来,她父亲果然是一点都没变。那既然不喜欢她,又为什么非要把她拉回家去。
“你——”
“那个家我呆不下去的,您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是因为您至今都不理解我当初为什么会要离开。我傻么?非要住在这种条件差的地方,也不回去锦衣玉食。您为什么就不想想原因呢?其实我不回去,不是为了叛逆您老人家,是为了要让您老人家过得舒服点。至少那个家我不在的时候,大家都过得和和气气,特别好。”
叶青山缓缓吸口气,“在你沈姨没嫁进来之前,叶家的生意已经走了下坡路,亏空大半。她于我们叶家来讲,有恩,所以这些年我都尽可能的让着她。爹知道你受了些委屈,不过这都是家里小打小闹的事,你就算为了父亲,不跟她一般见识,行吗?”
沈氏年长于她,欺负她在先,父亲竟然让她让着沈氏。怎么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受侮辱还要笑脸相迎?
叶曼琳觉得没什么话好讲了,因为说不通。
她对叶青山深深地鞠一躬,“您的养育之恩我会记得,将来您老了,女儿会供养孝敬您。但我希望工作完休息的地方能让我卸下所有防备,至少睡个好觉。叶家那个大宅子,早就不适合我了。还有,您觉得小打小闹无所谓的事,对我来说是很大的很令人作呕很不舒服的事。”
叶青山手微微发抖,眯着眼睛看着叶曼琳。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大小姐给我抓回去!”
巷子两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十几个护卫,听到叶青山的呼唤之后都应声出来了。
一个个膀大腰圆,张着双臂,蓄势待发。
叶曼琳退了一步,失望地看着叶青山。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跟不跟我走?”
叶曼琳眨了眨眼,和叶青山对视的时候,泪水成线地往下流。她抽了下鼻子,笑了下,砰地把门关上。
眼睛平视,双手放在了门板上。
“给我把门撞开!”叶青山喊道。
护卫们应声,四五个人一起用身体往门上撞。
“啊——”
“哎呦——”
“好痛——”
几个人装了门之后,同时栽倒在地,抱着身体哼哼,虚脱无力了。
叶青山愣了下,让他们快起来,见这几个人是真疼,他就让下一波人上。结果也都倒下了,再来第三波,也是如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这门,门好像有电!”护卫痛喊道。
叶青山简直气疯了,“好啊,混账丫头,你竟真不打算认你老子了,早做了准备防着我!”
叶青山脸色铁青,催护卫们起来,爬墙。他就不信了,今天必须把人带回去。
最先被电的几个护卫,恢复的好些,听话去爬墙,结果一碰墙,接个人痛叫,又都躺下了。
“老、老、老爷,墙、墙也有电!”护卫绝得自己被电的舌头都不好使了。
叶青山狠狠攥着拳头,正要发表,听到身后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
“伯父。”陆钧礼喊道。
叶青山怔了怔,转头看到陆钧礼,非常惊讶。
“你怎么在这?”
“散步。”陆钧礼客气地甩出一个谁都不信的理由。
叶青山皱眉,他一向不太喜欢陆钧礼这个脾气,奈何陆家势力大,他得罪不起。
“这是小女的住处,我今天带她回去。”叶青山言外之意是在告诉对陆钧礼,这不可能是巧合,他来散步的地方刚好是自己女儿的住所。
“伯父还没和她断绝关系?”陆钧礼故作惊讶叹,眼睛却跟刀子一样凌厉,“我以为伯父只认家里的那两个孩子呢。”
叶青山又气得不行的瞪了一眼陆钧礼。意识到他这是要帮叶曼琳了,这俩人解除婚约了,既然还凑在一起,真够怪了。
“你们既然已经退了婚,就应该划清界限。”但想到陆钧礼还惦记着自己的女儿,叶青山倒是有了几分底气,“我们两家已经解除姻亲关系了,陆先生还请好自为之,不要再耽误我女儿的名声。”
“就耽误了。”陆钧礼散漫道。
叶青山这一次被气得浑身发抖,瞪着陆钧礼,一句话都说不出。
“各难处,何不互相理解,和平共处。”陆钧礼总算说了一句还算客气的话。
叶青山冷哼一声,他不相信叶曼琳有什么难处,把她养大了她就用不孝来叛逆自己。
“伯父知道沈氏曾指使两个流氓欺负过她么?”
叶青山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
“她非选择当警察的原因,伯父也不知道了?”
叶青山噎住。
陆钧礼再不说话,只是和叶青山对视,然后才缓缓叹:“伯父,慢走不送。”
叶青山张了张嘴,随后他急匆匆上了车,命司机开车。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两次的名字都是编编提议的,编编看我这文数据不行,给了我很多建议,还亲自给我改文案,建议我按照什么方向修文。我想编编这么认真的对待这篇文,我更不该随便终结它。所以昨天一天,今天早上五点爬起来,到现在凌晨将近两点,我一直在改。整整十五章,改起来其实比重写还要累,而且改完之后其实还会折损亲亲们看文的耐心,但是我忍不住想尽我所能把它变得更好。
应那句尽人事听天命吧。
给一些小天使们带来困扰,很抱歉,非常抱歉。感谢你们依旧爱水平一般还如此善变的鱼。我会好好写文报答大家。鞠躬!
☆、做法研究
陆钧礼面着叶曼琳家的门,漠然看了会儿,转身走了。
叶曼琳通过门缝,默默看着陆钧礼离开。她现在不想见人,只想一个人安静。她和父亲不和这种家丑,如非情非得已,叶曼琳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即便是陆钧礼早就知情了,她也不想在他面前展现这一面。
叶曼琳洗把脸,冷静了一会儿,整个状态就调整过来。
谁的人生还没点儿堵心的经历,就算这块顺利点了,别的地方也总是要有挫折。
叶曼琳觉得她虽年少就碰到这样的家庭矛盾,受过很多困扰,但是比起那些完全无法左右自己命运甚至连饭都吃不饱的孩子们来讲,她已经够幸运了。她还有选择,并且在物质上从未匮乏过,她现在还做了她最喜欢做的行当。
生活给予她的还是有很多积极好的方面,所以她学会了感恩,做了警察,坚持惩恶扬善,希望可以帮到更多陷入困境的人。
叶曼琳翻出一本国外的小说,从头到尾把故事看完之后,完全沉浸在男女主人公的遭遇之中,感慨人生不易要好好珍惜,就躺到床上休息。
叶父的事,被她完完全全的抛到了九霄云外。
又过了几天后,叶曼琳发现隔壁刘嫂的房子似乎没有人住了。打听之后才得知,事发后刘嫂王大山夫妻就搬走了。说是去了地角更好的地方,住更大的房子。
叶曼琳隐约猜到可能是怎么回事。不过这样也好,难得清静,她就不多问了。
叶曼琳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去医院拆线。
她等中午吃完饭的时候去的,特意准备了一兜水果给陆钧礼。
陆钧礼看到水果的那一刻,表情有点复杂,不过总体上他还是高兴的。好歹曼琳总算是说话算话,主动拎水果来‘感激’他了。
叶曼琳给他洗了瓜和樱桃放在桌上,转身就要走。
“去哪儿?”陆钧礼问。
“找护士帮我拆线。”
“我来吧,坐这。”陆钧礼起身把手搭在椅背上,是叶曼琳坐在他刚刚坐过的位置。接着他就取来了剪刀,修长的手指插饭叶曼琳的发丝里,然后拨开。一只手按住了叶曼琳的脑袋,嘱咐她不要动,另一只手用剪刀轻轻的剪断了缝线,然后将线抽出。
叶曼琳感受到陆钧礼手掌的温度,觉得有些不自在,就多眨了几遍眼睛。
“回头你会看到一篇报道,不要太惊讶。”
陆钧礼弄完之后将叶曼琳的头发整理好,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叶曼琳头皮的时候,叶曼琳觉得她浑身不自在的劲儿就更重了。
“嗯。”叶曼琳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结果第二天就看到报道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当时怎么没有多问陆钧礼几句。
日报上刊登的是那起爆头案,不仅有两名死者的照片,还有凶手雨衣男身亡的照片,以及他身上的‘廿四’刺青。文章就是通报警局破获了大案,还把她夸了一通,说她是神探。叶曼琳顺便就看了一下报道的记者,竟然是李勉。
沈济同看到这篇报道之后,立刻来找叶曼琳,“当初我还以为你不会配合,没想到你允许他拍照了。”
叶曼琳总不能把帮她的陆钧礼给卖了,就点头说是。
“不错呀,有进步。”沈济同在桌案边,眼睛含笑地看着叶曼琳,“你终于有点通人情世故了。再接再厉,将来搞不好整个警察厅都是你领导。”
叶曼琳抬眼看他,“你说的这个保不准会实现,在我梦里。”
沈济同笑了下,然后跟叶曼琳提起了叶青山,“听说你们谈的不怎么好,陆钧礼后来去了?”
“我没见到他。”叶曼琳道。
“姑母跟我说姑父回来的时候被气得半死,好一顿骂陆家人不是东西,但是偏偏得罪不起,只能吃闷气。”沈济同认真看着叶曼琳,“我知道你心里有数,但是陆钧礼那个人,你还是少来往比较好。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听过不少有关于他的不好传闻,你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