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龙袍成精了——录仙
时间:2018-08-08 08:22:39

  柳淑淑浑身湿透了,头发湿哒哒的,水珠从额头一直滑到下巴又流向那小巧的锁骨处。她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整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萧慕延仔仔细细一边洗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自己心爱的盔甲。
  “啊!!!!!!”
  一声尖叫冲破云霄。
  萧慕延连忙后退了几步,只看到那团雾气突然扩散了,好像能将他都包裹进去。
  “萧!慕!延!!!你够了,你再泼水试试!!”
  柳淑淑终于回过神,此刻的她从里到外湿透了,衣裳紧紧贴着身体,透着诱人的曲线。看来是她一开始想岔了,萧慕延不是自己洗澡,而是要帮她洗!!!
  柳淑淑低头看着自己这副窘迫的样子,使劲儿跺脚,羞愤难耐:“你走开,走开!”
  萧慕延头疼地看着自己的盔甲。他虽是行伍出身,可在卫生方面,是一点儿也不像军营里的那帮糙老爷们,能将一个月不洗的衣裳往身上穿。自大柳树村后这副盔甲就没有好好擦拭过,今天好不容易得了半日闲,肯定要里!里!外!外!洗干净啊。
  只是那盔甲精怪今天的反应这么大,萧慕延不禁也有点心虚。虽然他一直将这精怪定义成“它”,既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可该精怪好像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女的?
  萧慕延揉了揉额角,他该如何对这个精怪解释——盔甲是没有性别的。
  哎,算了。刚才泼了那些水,拿布擦擦也算干净了。萧慕延决定自己还是不要刺激柳淑淑了,将木桶拎到了一旁。
  见此状,柳淑淑正要松口气,突然一个大手就盖在了她的脸上,然后……使劲儿一揉,柳淑淑只觉自己的五官顿时皱在一起。
  柳淑淑出离的愤怒了,这是干嘛呢,拿她当什么啊!!
  “萧——慕——延——”
  一个从牙齿缝里漏出的声音,令萧慕延动作稍缓了缓。
  “本大人应该对你说过,本大人不是盔甲吧。”柳淑淑的声音突然无比温柔。
  萧慕延默默往后退了两步,扔下手里的搓澡布,将手捂住耳朵。
  “你跟本大人去死——去死啊——!!!!”
  柳淑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得的是义薄云天,肝肠寸断。
  自她醒来,她还没有受过这样的蹉跎,萧慕延你有种,今天这件事她记下了。柳淑淑默默发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一天她会将今天的遭遇十倍百倍的还给他!
  萧慕延揉了揉耳朵,幸亏他有先见之明,不然肯定聋了。
  柳淑淑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哪怕是在莫兰河替萧慕延挡下赛罕的连弩,她都不曾这般失态过。突然身体一轻,整个人被萧慕延直接扛了起来。
  这家伙又要做什么啊!
  柳淑淑抓狂了,迟早有一天,她被萧慕延给折腾死吧。她倒是造了什么孽,要遇到这家伙!
  萧慕延将盔甲搬到了后院一处宽阔的位置,自己则搬了把椅子过来,顺带有拿了本闲书,竟是一副悠闲晒太阳的架势。
  沈煜与范大力二人自后院小门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些吃食,见着萧慕延不由道:“萧兄晒太阳呢?咦,你这盔甲擦的挺干净呀,洗过了?”
  萧慕延抬眸,随意应了声:“嗯,刚洗干净的,搬出来晒一下。”
  范大力还是第一次有机会仔细的看那幅盔甲,此前见萧慕延穿的时候,就觉得无比威风,通体漆黑的盔甲,只在边缘处用朱砂勾勒,此刻立在太阳下,莫名给人一种威严之感。
  “真是一副好盔甲啊。”范大力无比羡慕,恨不得伸手去摸一摸这盔甲的材质。萧慕延不动手色地站起身,挡在范大力身前,好奇道:“范兄这是上哪儿去了?”
  “我与沈煜去街上逛了逛,好不容易出趟远门,总不能只顾着打打杀杀,这北边的风土人情一个都不知道啊。”
  被这一打岔,范大力也忘了自己想摸盔甲的目的,扬了扬手上的几个油布包裹,“刚买了些点心,萧兄弟在此处晒太阳的话,正好也吃一点。”说罢,便跑到厨房将几样点心分了分。
  萧慕延将那碟子点心顺手放在了盔甲旁的小桌上。沈煜有些莫名地看着这布局——茶桌在盔甲身边,而萧慕延的椅子则离盔甲和茶桌还有些距离,这点心到底是给谁吃的?
  二人也没有在后院多留,他们是与其他侍卫换班的,等下就轮到他俩当值了。萧慕延继续拾起刚才那本书坐到椅子上继续看,只是眼神却一个劲儿地偷偷朝着那团雾气瞧去。
  柳淑淑正坐在茶桌上,背后靠着那具盔甲,暖暖的太阳晒得她很舒服。许是附体在盔甲上的原因,不出一会儿,她的头发和衣裳便干了,而且恢复了原样。柳淑淑低头看看垂落在身侧的广袖,拿在鼻下闻了闻,一股干净清爽的皂角味,令她颇为惬意。
  原来洗干净后的盔甲也会让她觉得舒服。
  咦?
  不对不对!
  柳淑淑猛地摇头,她这么快就转变立场了吗?!柳淑淑无力的靠在盔甲上,伸手覆盖自己的双眸,她一定是被这太阳晒晕了才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
  过了会儿,萧慕延终于看到了那双熟悉的手从雾中伸出,往桌上的点心探去。只见柳淑淑拿了好几次,都不曾将点心拿起来,最后双手成握成了一双小拳头,生气般砸在桌子上。
  一旁的萧慕延都替柳淑淑觉得手疼。
  看吧,这看得见吃不着比看不见吃不着更残忍。萧慕延将目光收回到闲书上,用书遮住了自己微微勾起的嘴角。
 
 
第15章 
  众人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上逗留了两日,养足了精神后便又赶路了。离莫兰河越近,经济便越发萧条,在清河镇附近的村庄至少还有些村民,然而这里只剩下一座又一座的空村和大片大片的无人区。
  这般的景象带给柳淑淑巨大的冲击力,令她久久无法回神。她对古代最直观的感触也就是来源于后世的历史剧,可哪部剧也不曾播出过这样的景象。
  不仅城镇萧条,越往北走,竟然连军事用的烽火台也大多是废弃状态,官道上的驿站、哨岗也无人镇守,不少官道上杂草丛生,根本就没有人来打理。
  起先还有说有笑的公孙昊等人,渐渐地也不说话了。一路上只是埋头赶路,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众人心上令人喘不过气来。
  唯有萧慕延一往如常,比这更惨烈的景象他都见过,眼前这些荒废之景,不过是北方的寻常景色罢了。
  见公孙昊等人面色不佳,萧慕延也见怪不怪,这都是军营里的新兵蛋子常有症状,不由安慰他们道:“朝廷和赛罕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沿途的百姓早就死的死逃的逃。然而只要天下太平了,休养生息,不出五年,这些地方便会重新有人烟。”
  公孙昊默默点头,心里并未轻松多少。
  如今朝廷盘踞在南方,背靠曲江天堑,过得着实安稳。然而当今天下十二州三十六郡,北方的半数疆土陷入赛罕之手,只有鲁、赵两位宗室之王留在北方镇守、明明势如危卵,却没有哪位南方朝廷里的将军提出要出征莫兰河,更别提朝廷每年对北方的军饷也是一拖再拖。
  公孙昊长长叹口气,鲁、赵二王为了凑足军饷,只有搜刮当地百姓。尤其是那些并非鲁、赵二王封地内的百姓,二王更不会有什么顾忌,乃是被重点搜刮的对象,真真贱民。
  许是受心情影响,这次赶路比之前速度慢了许多,倒是正和萧慕延心意。反正他压根就不急着回去。等夜深人静众人休息时,萧慕延见一向活泼的柳淑淑这几天都没怎么说话,竟有些担忧起来,难不成这精怪也有一颗悲悯天人之心?
  萧慕延试着喊了她一声,心情低落的柳淑淑无精打采道:“大半夜不睡觉你又要干嘛?”
  “难得你也有没精神的时候。”萧慕延颇为好奇。
  柳淑淑瘪瘪嘴,合着她每天就该打满鸡血一样吗?“我这不是配合你么,免得你动不动就让我闭嘴。”她也是有小脾气的好么!
  萧慕延失笑,她还挺记仇。罢了,既然她心情不好,也不要在撩拨她了,免得她小人家在他耳边随便吼一嗓子,旁人是听不到,他萧慕延的耳朵可能就要聋了。
  柳淑淑心里有事,原本打算自己慢慢想清楚,此刻干脆也不为难自己了,便问道:“其实我就是有几个问题想不明白。”
  萧慕延闭着双眼,神色放松道:“你问。”
  柳淑淑坐在他身边,微微靠着他道:“你觉得公孙公子去鲁王那里,有用吗?”
  本以为萧慕延会与她分析许多利弊,谁料身旁之人毫不犹豫的回道:“没用。”
  柳淑淑坐起身,不由抬头望着萧慕延的侧脸,只见他面色如常,更好奇了:“那你还这么用心的带路,这不是做无用功么?况且,越靠近鲁王封地,对你而言也就越危险吧。其实这一路上我也一直在想,你究竟打算做什么呢?把公孙公子送到鲁王那里之后,你还打算做什么?之前我让你去南边,你说你要为父母家人报仇要留在北方,就算是要报仇,也总归有个计划吧。”
  这才是最令她不安的地方,萧慕延现在仿佛是有一天过一天般,漫无目的。
  萧慕延稍稍睁开了眼,轻不可闻的叹息了声。——他这是被关心了么?当年叱咤风云的越骑将军,如今身边只有一副盔甲幻化出来的精怪陪伴着他。
  萧慕延伸出手,在空中悬了半响,又默默放了下去。不禁失笑,自己在想什么呢,既然是精怪又怎么可能触碰得到。
  柳淑淑见他半响不说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对不起啊……我不是……”
  “无妨。”萧慕延立刻打断她道,“我还不至于脆弱成这样。不过与你说说倒也可以,将公孙公子送到鲁王那之后,我便要去找一个人。”
  “你的朋友吗?”柳淑淑好奇问。
  谁料萧慕延却迟疑了会儿,用着一种难得的不确定的口气道:“算吧……?”
  柳淑淑又问道:“他是个什么人?也是鲁王军营中的吗?”
  萧慕延想到当年那个鲁王府里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不由笑了笑:“他没有从军,要说起来更像是沈煜这样的侍卫。去年过年时,我收到了他的一封信,邀我去他哪里小住几日。然而一直不得空,如今难得没有军法约束,自在闲人一个,倒是可以去见见以前的老朋友们。”
  合着你现在是度假状态?!
  柳淑淑顿时觉得自己浪费表情,白白担忧了一场,没好气道:“你倒是自在。”萧慕延这种军事狂魔竟然还会度假,这就好像武侠小说里的白衣仙子们也会吃喝拉撒一样。
  萧慕延忍着笑意,他哪里听不出柳淑淑的话外之音,此刻他倒是很想知道在柳淑淑心里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柳淑淑道:“你的那些老朋友见到你肯定会大吃一惊,一年前还是越骑将军,一年后就成了闲人一个。”
  谁料萧慕延毫不在意,双手枕在脑后,悠然道:“大丈夫当拿得起放得下。”
  柳淑淑瞧他这副臭屁模样,轻轻哼了声,不再理会。
  然而萧慕延心中却远没有表面来的放松。原本他打算忍着刘昱瑾那个草包,继续留在军中,没想到刘昱瑾竟要收缩莫兰河防线。他虽据理力争,奈何刘昱瑾乃鲁王过继之子,占着名分大义,上至王府下至军营,因刘昱瑾这个鲁王之子的身份,都对刘昱瑾恭敬有加。
  萧慕延原准备徐徐图之,替老鲁王守好家业,毕竟老鲁王一手创建的基业不能断送在这等草包手中,可他看不中刘昱瑾,刘昱瑾也对他萧慕延多加提防。
  然而就在去年年末,多年不曾联系的幼时玩伴突然给他送来了一封信,随信而来的还有一件老鲁王的贴身信物。
  信末言明:“……事关王上子嗣大计,望萧兄来宣城一叙。”
  萧慕延将信烧了,心中却泛起了惊涛骇浪。他的恩主老鲁王子嗣单薄,二子二女均早夭,就是因没有子嗣才从皇室宗族中过继了一名宗亲来。如果老鲁王真的还有血脉存世,就算拼着性命,也要将这位宗室迎回鲁国!
  奈何莫兰河一战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可当时军情紧急,若全线收缩,老鲁王苦心经营的北部防线就会被一举攻破。萧慕延只得顶着违抗军令的风险,带部出击。
  现在想来,收缩莫兰河防线恐怕是个幌子,不过是为了激他,好给他扣下不听王令的帽子。一想到自己戎马数载,竟在这上面栽了跟头,萧慕延渐渐起了杀意,惊得昏昏欲睡的柳淑淑猛地醒来。
  “你怎么还不睡?”柳淑淑揉着眼睛含糊不清的问道,大半夜的,萧慕延这吓死的气场是要干嘛。
  萧慕延微楞,随口道:“嗯,准备睡了。”
  柳淑淑打了哈欠,在萧慕延看不见的时候,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很快便又安心的睡着了。
 
 
第16章 
  乱世里赶路不仅没有任何趣味,还有很大的风险,就连一向开朗的柳淑淑也不大爱说话了。
  除了几个有些规模的城镇,哪怕是在村庄附近都能遇到不少亡命徒,大柳树村的匪寇并非个例。
  萧慕延替公孙昊选的这条路线,已是尽量全选的官道,奈何北方官道大半数处于废弃状态,并没有驿丞维护,也没有朝廷的官兵驻防。
  前往莫兰河这一路,七人又顺手收拾了好几拨匪寇。此刻,公孙昊正气喘吁吁地指着刚来打劫的一行人:“这些人又该怎么办?”
  范大力捂着手臂的伤口,吃痛道:“萧大哥你看要如何处置他们?”
  此次来袭的匪寇虽然只有十几个,但他们埋伏在了路边,打的公孙昊等人措手不及,范大力吃了个大亏,此刻手臂上还冒着血,沈煜等几个侍卫也都灰头土脸,也是他们掉以轻心了,以为这些匪寇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没想到其中有几个是有真功夫的,身手不输他们。
  这些匪寇各个都是亡命徒,每个人手里都有不少普通百姓的亡魂。
  萧慕延看了一眼众人:“大力胳膊受了伤,我们只能做简单的包扎,他们的兵器都带着倒刺,有些细刺在肉里,需要剔出来就必须去医馆。现在离此处最近的乃是赵王的东望城……”
  不等萧慕延说完,公孙昊急道:“东望城离这里最近吗?行,我们就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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