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小神棍——兮知
时间:2018-08-08 08:24:25

  熊地主喝了口茶。“因为我们要赶来柳洲啊,都说柳洲是最最好生活的地方。”
  “这话确实没错,柳洲确实是好居住。”
  两人东拉西扯的说了通话。
  对面铺子里的老板,顶着毒辣的日头过来凑热闹。“这铺子,还真让你们开起来了,每卦九两银子,还真人算呢?”
  “那是自然,我家闺女和儿子本事大的很,一算一个准!钱啊,不白花。”熊地主拍拍胸膛说得满脸笃定。
  对面铺子里的老板乐呵呵的笑,也不知道有没有当回事,只道。“我家那口子,也特别喜欢往庙里,每年捐的香油钱就不知道有多少呢。倒是对算卦这事儿,一点都不热衷。”
  “你们是没遇着事,真遇着了事,可就说不定了。”熊地主也就随口一句。
  哪里料到,他也有乌鸦嘴的一天,随口说说的话,还真让他给说中了事。
  没两天,对面铺子里的老板一家子就出事了。
  要说事情,不算大事,就是家里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好歹也有四岁了,平时都不太哭,偏偏就这两天,日夜哭个不停啊,怎么哄都哄不住,连嗓子都快哭哑了。
  可把老板一家子给急坏了,老板的妻子往庙里跑了一趟又一趟,又是大夫又是高僧又是道长啥的,总归办法使全了,钱也花了不少,可就是没半点用。
  这时候,隔壁成衣铺的老板就开玩笑的提醒了句,要不,往九卦坊算一卦试试?
  老板一家抱着活马当死马医的想法,带了九两银子惴惴不安的过来了。
  对面铺子老板家发现的事,施小小他们也有耳闻,主要是听成衣铺的老板过来窜门说的,昨儿还嘀咕着,他们会不会过来。
  没成想,今儿就真过来了,银子直接揣手里的,都没搁荷包里。
  到了铺里,把银子奉上。“我就想问问,我家孩子出什么事了,要怎么样才能治好他。”
 
    
第197章 
  隔壁成衣铺的老板姓扬, 家里排行老二,街坊邻里都喊他扬老二。对面铺子的老板也姓扬,与扬老二却无甚关系, 是家里的老大, 街坊邻里都喊他扬老大。
  尽管两家无甚关系,好歹也是同个姓, 说不定祖上五百前年是一家子呢。因此,两家来往甚密,是很有情分的。
  “不需要这么多银子。”福宝伸手, 从九两银子里扒出三两银子, 剩下的五两银子往外推了推。
  扬老大着急了,有些慌。“我, 我我之前说话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并非看轻九卦坊, 对不住了。”还以为对方是不愿意给算卦。
  “哎, 你想多了。”熊地主拍拍扬老大的肩膀。“我们这一家子啊,都随我,心宽体胖。我家儿子说不需要这么多钱, 就是你家孩子这病啊,不需要算卦, 只需要买道符搁身上戴着就着。”
  他虽不懂这些,一路看过来,也是懂些皮毛的, 说起来很是有模有样。“依我看,你家孩子八成是受了惊,给惊着了。放心!我家的符,特别好用,价格还不贵,就三两银子,比算卦实惠多了。”
  “这。”扬老大瞪圆了眼睛,有点说不出话来,心里七上八下没个着落。也是为着孩子给急疯了,一时没了主心骨。“这,这么些日子,咋地没听,听你说过铺里还会画符之类的?”
  九卦坊,一卦九两银子,就在铺子对面,每日进进出出的,也知道生意还不错,且看算卦的人,出店后好像挺有那么回事。所以,这趟他才往铺子里来,但是!不给算卦给道符是怎么回事?也没见哪个求过符啊,自家就一个宝贝儿子,说实话,他有点儿悬心。
  “熊老哥啊,你看,要不,还是给算一卦吧。”扬老大思索着,又把五两银子推了过去,腆着个脸笑。“我这,我这银子也拿过来了,算一卦挺好的。当然,我也不是不相信这符啊,只是,还是算一卦吧。”
  他干巴巴的笑着,额头汗如雨下,用袖子当手帕用,擦了一遍又一遍,心里犯虚。
  福宝坚决将五两银子推还回去,绷着张小脸,很认真的道。“便是算卦,也没什么用,就得用符戴着压惊。”顿了顿,又说。“你若不放心,明儿清早,你过来算卦,我免费给你算。”
  “听我儿子的,准没错儿。扬老大啊,先把符拿回去,给你家孩子贴身戴着,看看效果的,若是没什么效果,明儿你尽管过来,给你免费算卦,怎么样?”熊地主拍着胸膛说话。
  扬老大听着,好像,也挺不错。想想便笑了起来。“行,就劳烦小兄弟帮着画道符。我家孩子若真能无事,回头啊,我请你们上香满园吃饭。”
  “行,就这么说定了!”有吃,熊地主就高兴,乐呵呵的应了这事。
  画符这事儿,福宝还小,不是特别擅长。
  这道符,便由施小小画。
  不大的店铺,里面摆了个风屏,隔出小小的一个空间。
  施小小就在里面画符,小会功夫就拿了折叠好的符出来,递给了扬老大。
  前面说过,若没效果,明儿清早可免费算卦,有了这个保证,扬老大心里头就踏实,眉开眼笑的接过符,喜滋滋地出了铺子,小跑的往自个家里去。
  隔壁的扬老二凑了过来。“哟,真拿了钱过来算卦呢?他家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说没什么血缘关系,两扬家却处得好,扬老二对扬老大家的小娃儿,也很是挂心的,自家婆娘一天往扬老大家得跑两三趟,就是看有没有需要搭把手。
  “没甚大的问题,就是给惊着了,孩子小,魂儿有些不稳。”熊地主从小丫头嘴里问出了原由,见扬老二过来寻问,答得像个世外高人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真有本事的。
  扬老二一听,顿时拍着大腿道。“原来如此!前两天,扬老大一家子确实去了趟乡下老家,给他家死去的老头子过周年祭。”说着,拧紧了眉头。“老叔在的时候,把大孙儿看得跟命根子似的,含在嘴里怕化放手上怕飞,怎地,就给惊着了?也不见护着点。”
  “这事可就不好说,毕竟咱们可是活生生的人,哪知道那世界是怎么回事儿。说不定,老叔护着了,就是护住呢。”熊地主跟着打哈哈哈,说着些胡扯胡八的话。
  扬老二笑了起来。“也对啊。怎地没听见你说,铺里还会画符?这符真这么有用?都有什么样的符?”
  “想要什么符就有什么符。”熊地主张嘴就说了句大话,一点也不脸红心跳。“主要还是算卦,算卦比较挣钱。”
  “确实挣钱啊,一卦九两银子,一天算一卦,都能舒舒服服的过日子。”说不羡慕肯定是假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店里没人进来,却一点都不见冷清,就是有这两人在,能一直说一直说,话题一个接一个的胡扯。
  柳叔偶尔接个一两句。沈松泉没事的时候,就带着小六六往里间,就是用屏风隔出来的里间,带他识字读书或是玩游戏等。店里没人,福宝和施小小也会进去陪他俩。
  上午就做了一桩生意,便是铺子对面的扬老大家,三两银子,也是足够管着一天的吃喝开销。
  临近午时,关了店门回家张罗午饭。
  扬老二这才回了自家店里,还颇有点不舍呢,对着熊地主他们道。“下午早些过来。”
  这人呐,往外头走得多,见得多,就是不一样呢。
  “这一天天的,也亏的隔壁老的老小的小,你都顾不上自家铺子了。”扬老二的婆娘小声儿嘀咕了句,也没什么别的心思,就是随口报怨,加委实有些好奇。“隔壁铺里就这般有趣儿?”
  扬老二双眼放光,连连点头。“自然是有趣,你是不知道,那熊兄弟啊,也有了年岁,他跟咱们不一样啊,说出来走就出来走,还拖家带口,真是从北走到南,跟他说话特别有意思。”
  “就为着想看看这大好河山?”扬老二的婆娘明显不相信。“我看呐,约摸不是有什么事儿吧。好端端的,自个家里不呆,偏偏跑得这么远,这得饶大半个国家哩。”
  扬老二翻了个白眼。“你个妇道人家,就是不懂这里头。依我看,他们也并非真的在这里扎根了,应该是会回家乡的。有句话你说的对,落叶归根呐。而且,我看他的几个孩子也养得特别好,多跟这样的人打打交道,也是有好处滴。”说着,他摇头晃脑的进了后面的屋里。
  眼看就要进七月的天,中午日头毒辣,幸亏铺子离住的地方不远,一路走回去,也是被晒得满头大汗。
  进了家门,别的事不忙,先洗把脸喝碗湃在后院井里的冰镇绿豆汤,歇会儿,这才撸起袖子开始张罗午饭。不仅是柳叔忙,家里老老少少的,都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边整治午饭边说着琐碎话。
  气氛倒也舒适温馨,难怪,说是一家子,都相信他们是一家人。
  吃过午饭,熊地主和沈松泉一个洗碗一个清碗,顺便收拾好厨房。
  施小小柳叔带着两个孩子坐在院前葡萄架下,桌上摆着凉茶,还有时鲜的水果。
  “隔壁这两天倒是清静了。”柳叔看了眼隔壁,随口说了句。“也不知,李家四丫头如今是怎么个光景。”
  施小小见过四丫头,当时她伤了脸,大半张脸包得严实,隐约只知道她长什么模样,面相能看出个大概来。“她是个有福的姑娘,平时行善积福颇多。”
  “这人呐,还是要有一定的善心,当日的情况多凶险,幸好整个胡同的人都帮着她,这才没闹人命来。像这样的事,一般衙门里头是不会管的,要不是有人往里递话,让李家夫妻俩吃了回狠苦头,哪有现在的清净。”柳叔自是知道里头的原故。“这事儿算是过去了,就盼着得了教训的李家夫妻俩,往后别太猖狂。”
  熊地主听了一耳朵。“李四丫头算是歹笋里头出好竹了,也确实不容易呢。”遂,乐呵呵的道。“我听邻里说,这四丫头平时和气的紧,不光这条胡同里,便是周边街坊,她也熟悉的很哩。”
  “她回来了?”沈松泉倒没这么注意,听着说起,问了声,蹙了蹙好看的眉眼。“李家夫妻俩,应该不会再随意打骂她吧?”
  “听着是没什么动静了。”柳叔应了句。“内里是什么情况,咱们没看到就不得而知。”
  熊地主笑了起来。“就这夫妻俩?受了半个月的牢狱苦头,不说远了,近段时间肯定会消停些。以后可就难说了,要是四丫头能利用这事儿立起来,说不定,可以把这夫妻俩把握住。当然,这事儿,不是一般般的人能做到的,得非常有心眼儿。”
  坐在葡萄架下,说着隔壁李家的事,却见院门被敲响。
  柳叔去开院门,恰是胡同口的刘家二房的刘大力,好似有些紧张局促不安,含含糊糊的喊了句。“叔好。”
  “嗳,进来吧。”柳叔和气的笑着,让他先进院里。
  刘大力进了院里,一眼就瞧见不远处的葡萄架,架下的桌椅上坐满了人,他抿了抿嘴,稳了稳心神,走了过去。“熊伯伯。”
  “坐啊。”熊地主给他倒了杯凉茶。“桌上还有水果,你喜欢吃什么,随意些,我们啊,都随性习惯了。”
  看的出他不太自在,柳叔也在旁边说了两句话,沈松泉挺怜悯他和李四丫头,难得开口说了两句,活络下气氛什么的。
  一来二往的,刘大力放开了些。“我过来,想,想麻烦,麻烦,麻烦阿妹阿弟帮我算个日子。”他说着,将攥紧在手里的碎银放到了桌上,手心全是汗,银子上也是汗。
  “算什么日子?”福宝收了碎银,温和的问了句。
  刘大力黝黑的脸上带着窘迫和羞愧。“我想,我想算算,成亲的日子,我准备和四丫头成亲。”虽九卦坊没开多久,可周边都说九卦坊的卦算得特别准,他想着,他和四丫头这么不容易,便找熊家帮着算个卦。
  但,但九卦坊一卦要九两银子,他没这么多钱,才试着过来看看,能不能算个好日子。这也是他羞愧窘迫的主要原因,觉得很不好意思,沾了熊家的便宜,偏偏又没什么情分。
  “你们要成亲了?”沈松泉有些惊讶,更多的还是松了口气般的欣喜。
  他自个痴痴恋着胖丫头而不得,看见两情相悦的一对儿能结成连理,便觉得很高兴,仿佛这样的事情见多了,他也能沾沾喜气般。
  刘大力点点头,憨笑道。“对啊,请你们到时候一定要过来吃饭,不用带随礼。四丫头前阵儿的事,多亏了有你们这些邻里帮忙,谢谢你们。”他起身,深深的鞠躬。
  “别这样啊,用不着这样,来来来,你先坐着。”熊地主赶紧把他扶起来。“你们啊,都是好小伙好姑娘,值得我们伸手帮忙,不用这么客气的。”
  福宝在旁边道。“你们要算日子的话,最好,把你俩的生辰八字拿过来。”
  “有,有的,有的。”刘大力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小布包,轻手轻脚的打开,布包里有两张纸,上面就写着他俩的生辰八字,他将纸放到了桌上。“在这里。”看着桌上的两张纸,他咧嘴笑得有点傻气,却是满满的幸福感。
  “稍等会儿。”福宝看了眼师姐,两人各算各的。
  熊地主见刘大力牢牢的盯着他俩,就想着转移下他的注意力,便问。“李家是如何同意的?没怎么为难你吧?”
  “没有。”刘大力摇摇头,想了想,又道。“四丫头脸上的伤好不了了,我和四丫头答应成亲后,每月给他们一百文钱。”顿了顿,又心生感激的道。“是邻里陪着我一道去的李家,帮着说了很多话,原本不是这样的,后来李家也就同意了。”
  施小小他们白天在铺里,也就中午回来了会,睡会儿午觉,倒是不知道这事。
  柳叔想着,便问。“是不是在他们走出衙门的那天?”
  “嗯。周大爷他们说,得趁热打铁,也就这会儿是最好说话的,还说,让我赶紧挑个日子把喜事办了,如此才是最最妥当,省得夜,夜夜夜梦什么……”刘大力忘记这词儿怎么说地。
  “夜长梦多。”沈松泉帮着接了句。
  刘大力连连点头。“就,就是这词儿。”看向沈松泉时,一脸的敬畏,读书人啊!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