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如此娇花——月下无美人
时间:2018-08-08 08:29:14

  “自你回来之后,在虎踞山中对萧闵远出手,坏他临安之事开始,你所知道的那些事情,就已经发生了变化。未来之事瞬息万变,你比起其他人,不过是多知道了一些隐秘,虽有用处,但并非全能。”
  “卿卿,你要答应爹爹,不要因为你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就认为能掌控全局,不计后果的出手。”
  冯乔怔了怔:“爹爹…”
  冯蕲州神色认真看着冯乔。
  “我知你心中有恨,但是无论是萧闵远,还是其他人,能在皇室生存,能立于朝中不倒,都不会是真正愚笨之人。”
  “之前你利用你的先知先觉,算计萧闵远,陷他于临安险些丧命,此事知道的人虽不多,可若真有心去查,未必就不能查到你身上。你可有想过,以你如今年岁,又从未曾出京,若不是我刻意让他们觉得此事是我设局,被其他人知道你之心计谋略,会待你如何?”
  “别说萧闵远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就算是其他人,但凡稍有野心之人,都绝不会放过你。”
  冯乔本就是聪慧之人,冯蕲州的话虽然点到即止,可她也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所知道的那一世,不过是建立在冯蕲州死在沧州,而她也重伤被束于后宅,萧闵远顺利平定临安的基础上。可如今她没出事,冯蕲州也没死,萧闵远虽然依旧平了临安之乱,可却提前数月归京,甚至因为爹爹出手,失了兵库司……
  朝中局势早已被扰乱,未来种种,也未必会和她所知道的一样。
  她的存在,就是这其中最大的变数。
  冯乔脑中犹如雷霆击中,吓得浑身冷汗。
  早智者妖,过慧者亡。
  如果被人知道她有先知之能,但凡稍有野心,意欲逐鹿青云之人,要么用尽手段,将她囚于身边利用,要么就是除之后快,斩草除根。
  无论是萧闵远也好,还是其他人也好,谁也不会放任一个知道自己所有底细,甚至于自己将来的人活在世上。
  “爹爹…”
  冯乔手心微颤,抬头看着冯蕲州。
  冯蕲州安抚的拍了拍冯乔的发顶。
  “爹爹不会刻意将你束于闺阁,也不会让你去压抑仇恨,只是无论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多加思量,切不可因那份预知之能,就小觑他人,大意将自己陷入困境。”
  “你要记得,你身边还有有爹爹。”
  “你不喜之人,爹爹也不喜,那些伤害你之人,爹爹也会让他们不得安宁。”
  “爹爹只希望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能够尝试着和以前一样,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肆意张扬的去过一个你这么大的女孩儿该有的生活。”
  冯乔心中巨震,看着神情认真的冯蕲州,眼前浮起泪雾。
  “爹爹不是该劝我放下仇恨吗?”
  “傻,以德报怨那是圣人的事情,爹爹只是俗人一个,如果只知道心慈手软,处处容情,又怎么能护得住我家宝贝闺女?”
  冯乔再也忍不住,眼泪喷涌而出。
  冯蕲州心疼的替自家闺女擦着眼泪,低叹道:“傻孩子,别哭了,万事有爹爹,知道吗?”
  “恩!”
  冯乔边哭边笑,重重点头。
  父女两之间没了心结,而且经历刚才那一遭大悲大喜之后,反而更亲近了许多。
  冯乔说出了藏在心中最大的秘密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红绫取了冰块进来,冯蕲州小心的替冯乔手臂上的伤口重新伤药之后,这才用帕子包着冰块,放在冯乔眼下替她眼睛消肿。
  冯乔懒懒的靠在冯蕲州胳膊上,软声问道:“爹爹,今日在宫里,你当真阻了萧闵远的事情?”
  冯蕲州点点头。
  “陛下赞他睿勇,有意让他入兵库司,主管京中防务。”
  “李丰阑会同意?”冯乔诧异。
  “当然不会,他若同意,四皇子岂不是会受制于萧闵远?”
  冯蕲州轻笑道:“他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我在萧闵远索要粮草的折子上动了手脚,想要扯萧闵远后腿,又怕陛下对他生疑,所以拉我出来做筏子。正好我也恼萧闵远之前伤你,便顺水推舟成全了李丰阑。”
  冯蕲州大概的将今日在宫中的事情说了一次。
  冯乔听到萧闵远后来威胁冯蕲州,还说出了临安的事情,一边感动自家爹爹毫不犹豫的袒护,另外一边也有些担心。
  “爹爹,萧闵远那人心性凉薄,城府极深,今日你能将他气得在宫门前与你争执,恐怕他是真恨上了你。你今日扰了他好事,我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他不善罢甘休,又能如何?”
  冯蕲州淡然道:“临安之事,陛下本就对他生疑,萧闵远收服韦玉春,平定叛乱的手段也未必就那么干净。”
  “陛下封他襄王,眼看着他是得势,可只要他没入兵库司,手中没有实权,那王位不过就是个招人嫉恨的靶子。”
  “如今朝中可不只有他一个皇子,大皇子、四皇子等人又岂会坐看他权柄日盛,届时萧闵远应付那些人就已经自顾不暇,哪还有功夫来对付我?”
 
 
第052章 三叔
  冯乔眨眨眼,想起萧闵远的身世,和他在朝里的处境,不得不承认自家爹爹眼光毒辣。
  永贞帝膝下共有十余位皇子,可真正长大成年的只有六个。
  除去几年前因谋逆被杀的二皇子萧络合,还有因身体孱弱,常年居于忆云台,几乎不曾露面的八皇子萧元竺外,剩下的几个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大皇子萧显宏乃是正宫嫡出,其母是皇后陈氏,身后站着从二品镇国将军陈品云,手握兵权。
  四皇子萧延旭为李淑妃所出,其母深受帝宠多年,而其外祖李丰阑又为文臣之首,身居相位。
  七皇子萧俞墨生母越妃虽说出身不高,但是性情温和端庄,在宫中颇有贤名,其舅舅越翊伯身居翰林学士之位,越家虽不比李家权盛,可在文人士子之间却地位颇高。
  唯独萧闵远,生母为嫔,不受皇宠,无外家帮扶,手中无兵无权,偏还野心勃勃。
  这次萧闵远回京封王,若他真入主兵库司,或许能与大皇子、四皇子有一搏之力,可眼下却只是个看似风光的襄王……
  冯乔啧啧嘴,萧闵远接下来恐怕不会好受。
  “爹爹,你既然都不怕萧闵远了,又干什么要挑破二哥和七皇子的事情?”
  “爹爹怕死,所以提前巴结未来天子咯。”
  “骗人!”
  冯乔白了逗自己玩儿的冯蕲州一眼,嗔道:“二哥就算把此事告诉了七皇子,七皇子也不会来拉拢爹爹。”
  冯蕲州笑道:“为什么?”
  “这不明摆着吗,七皇子这些年一直不争不抢,表现的对皇位无意,就连大皇子那种极为善妒多疑的人,对七皇子都没有半点防备之心。”
  “先前陛下有意让他接管年祭一事,都被他以年龄尚幼给拒了,如果他现在突然跑来拉拢爹爹,先不说萧闵远会怀疑临安之事爹爹是受他指使,大皇子和四皇子那边也定会对他生出忌惮,那他这些年的蛰伏示弱,不就全部都白费了吗?”
  冯蕲州听着冯乔的哈哈大笑:“那你说说,爹爹为什么要挑破你二哥的事情?”
  冯乔侧着头想了想。
  冯蕲州既然早就知道冯长祗暗中辅佐萧俞墨,却一直没有说破,说明他并无意靠拢萧俞墨。
  他今日说破此事,除了试探她以外,唯一的可能就是……
  “爹爹,难道三叔要回来了?”
  冯蕲州双眼一亮:“为什么会这么想?”
  “爹爹突然提起二哥与七皇子的事情,看似是在提点二哥,让他行事时更加谨慎,可爹爹却又紧跟着让二哥去信越州,询问马夫一事。”
  “二哥为人谨慎,这次马夫的事情虽是意外,却也足够让他警醒,他定会怀疑身边或许还会有别的不忠之人。一旦他和七皇子的事情传扬出去,届时整个冯家都脱不了干系。”
  “三叔远在越州,二哥想必会借信提醒三叔,一是免得三叔站错了队,二也是把京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三叔,让三叔清查身边的人。”
  “爹爹,你这个时候借二哥的口将此事告诉三叔,一定是三叔即将回京了。”
  否则冯远肃远在越州,冯蕲州好端端的把冯长祗和七皇子的事情告诉他做什么?
  冯蕲州这次是真的诧异了,他以为冯乔只是比普通的孩子聪慧,却没想到她对朝堂之事也这般敏锐。
  他也没否认,点点头道:“你三叔的确要回京了。”
  “已经定下来了吗,是什么时候?”
  “最迟这两三个月,吏部便会下旨,让你三叔回京述职。”
  冯乔听着冯蕲州这般肯定的语气,心中一紧。
  上一世冯远肃明明在越州呆足了六年,之后又调任崇昌三年,一直到承德三十九年末,方才归京,可是这一世,他却足足提前了五年回来。
  冯乔隐约明白了冯蕲州之前那番话的意思。
  她所知道事情,已经慢慢开始发生了变化,而她所知道的将来,也随着时间变化,那些人与事,又有多少还会和前世一样,走上同样的结局?
  冯乔心中暗自警醒,世事万变,切不可太多的倚仗那些记忆,但她却还是选择性的将许多重要的事情告诉了冯蕲州。
  冯蕲州也并非迂腐之人,他听的仔细,将那些旁人不知道的隐秘之事一一记在心上,时不时的开口问上几句,两人竟是不知不觉间聊了一个多时辰。
  冯乔正在跟冯蕲州分析,上一世是谁在济云寺劫走她,又是谁设局,用她的消息诱使冯蕲州前往沧州丧命的事情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左越在门外低声道:“二爷,府里来人了。”
  冯蕲州眼神一冷,左越口中的府里,只有可能是大房所在的冯府。
  他刚知道那些人在他意外亡故后是如何虐待卿卿,他还没去找他们算账,他们居然还敢找上门来了?
  “来的是谁?”
  “是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
  “她来干什么?”
  “听说是奉了老夫人的话,来给小姐送下月初三,郑国公府寿宴的帖子。”
  冯乔听到郑国公府的时候,神情怔了怔,下一瞬变得古怪。
  冯蕲州在知道冯家的人对冯乔做过的那些事情后,腻歪的很,哪还想让冯乔跟他们接触。
  他正准备着直接让左越去回了李嬷嬷,就说冯乔不去,没想到冯乔扯了扯他的袖子,阻了他口中的话,扬声说道:“左叔叔,你让李嬷嬷进来吧。”
  门外的左越闻言转身就准备出去让李嬷嬷进来,可走了两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他猛的倒回来两步,连忙从腰间摸出面铜镜来。
  镜中之人乌发成髻,浓眉大眼,虽比上二爷容颜出色,可唇红齿白的看上去也正当大好年华。
  左越拿着铜镜,对着自己那张连半点皱纹都没有的小脸满脸崩溃:小姐为什么喊他叔叔?!他今年才十九,不是九十!!
  他连媳妇儿都还没找着,为什么就成了叔叔了?!
  ……
 
 
第053章 打脸
  房中。
  冯蕲州见冯乔让李嬷嬷进来,不高兴道:“你理会她干什么,让人打发回去就行了。”
  冯老夫人刚为他们离府生了一场气,这会儿让人过来能有什么好事?
  冯乔摇了摇冯蕲州的胳膊。
  “爹爹,咱们虽然搬出来了,可到底还是姓冯,和祖母同去郑国公府的事情早在月前就定下来了,如果我这个时候推说不去,祖母必会找理由说我不孝。”
  “况且郑国公也是老臣,与爹爹又是同僚,他府中老夫人过寿,就算咱们不跟着府里的人同去,也是要去露个面的,否则人家只会说咱们不懂礼数。”
  冯蕲州见冯乔说的一本正经,可那双还带着些红肿的大眼里却是蔫儿坏,轻戳了她头上一指头道:“鬼丫头,真是为着这个?”
  冯乔揽着冯蕲州的胳膊娇俏一笑。
  当然不是,她虽然是不想爹爹为她背着不孝之名,让冯老夫人找到借口教训她和爹爹,但是更重要的是,她得去瞧热闹啊。
  那郑国公府可是个专出奇葩的好地方。
  郑国公温正宏是个老奸巨猾的人,在朝中如同墙头草,各方交好,谁也不得罪,而他的夫人卢氏也是个极为精明的人。
  照理说这两人凑在一起,就算生不出人中龙凤,也好歹能生个资质不差的,谁知道两人的独子温禄弦,却是个贪花好色,只喜杯中之物,满口花花喜欢勾搭小娘子的纨绔公子。
  旁的世家公子,就算是有些好色,表面上也会稍加遮掩,可那温禄弦却全然不是。
  他风流的自豪,好色的坦荡,并且还以此为美。
  冯乔还记得,上一世新帝登基大宴群臣的时候,凭着他老子捞了个官职,混进宫中的温禄弦竟然在醉酒之后,直接在御龙台的石壁上提了一首露骨至极的娇吟娥,不仅晃瞎一众朝臣的眼睛,气疯了新帝和太后,还让郑国公府“一战名传天下”。
  最关键的是,他居然没被新帝打死。
  如此传奇人物,冯乔怎能不去看看?
  不过这话肯定是不能跟冯蕲州说的,否则凭着她爹这护短的性子,非得炸毛不可。
  “爹爹,祖母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你今天回了李嬷嬷,明天还有王嬷嬷谢嬷嬷周嬷嬷,倒不如直接应了她,也省得那边再来人烦咱们。”
  冯蕲州皱眉半晌,不得不承认冯乔说的有理。
  冯老夫人那性子,向来独断专行,不容人违逆。
  之前他们搬出府时,已经气得她大发雷霆,如今碍着他在朝中的身份,又自持不愿真折了冯家的富贵,所以才强压着没有闹腾。
  如果此时他强硬起来,回了她看似合理的要求,冯老夫人的确是不能拿他如何,可她却能拿孝道之名来压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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