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懂他的柔情——陌言川
时间:2018-08-10 08:13:40

  本来他以为是买了送给明烛的,但想想,谁他妈送女朋友这么寒酸的礼物啊。
  “没干嘛。”陆焯峰把手机放下,安晴立即拿过去,仔细研究那幅嫁妆,又听见他问,“什么时候可以收到?”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扛着嫁妆上门。
  安晴连忙联系客服,“客服说三天之内。”
  又暗戳戳地想套话客服,被陆焯峰冷声警告,“别乱说话。”
  安晴哼了声,把手机放好,不敢皮。
  十多个小时没进食,陆焯峰没再说话,低头扒饭,周身的冷气压震得整桌人都不敢说话,成为全场最安静的一桌,对面有个姑娘偷拍了照片发朋友圈。
  最后,那个最帅的军官放下筷子,看了她一眼,“偷拍的照片删了吧。”
  姑娘哆哆嗦嗦地把朋友圈删了。
  ……
  明烛收到唐馨的消息:“我问过了,我表妹说新郎是刚从莫斯科飞回来,一下直升机就赶过来结婚的,那群军官也是直接赶过去吃喜酒的,你就安心等陆焯峰来找你好了。”
  明烛看了看那张照片。
  等到十一点半,还是没等到电话。
  第二天一早,她开车回家,上楼的时候给快递员打了个电话,让他到家里收快递。
  一到家,她就把嫁妆装进纸箱,抱到玄关那里放着。快递员来得很快,她刚放好,门铃就响了。
  明烛填快递单之前,犹豫了一下,不过几秒,又低下头,迅速填完地址,把单子给快递员,快递小哥看了眼,“同城啊,你寄得早,估计下午就能到了。”
  “好,麻烦了。”
  送走快递员,明烛回到书房,瞥向空了一块的墙角,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她拿出手机,把快递单号发给客服小妹。
  这时,唐馨电话打过来了,“你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不会想不开吧?”
  “没有,我这就回去了。”
  这几天还有工作要做,明烛不敢耽误太久,拿了车钥匙,关门离开。
  ……
  军分区。
  新兵刚结束训练,张武林跟曹铭低声道:“你有没有觉得陆队这两天很可怕?”
  曹铭抖了抖:“前所未有的可怕,以前做错再多事,陆队脸色都没这么难看,是不是因为明小姐不来队里的原因?”
  “可能是……”
  陆焯峰摘下帽子,跑到训练场,到办公室跟王国洋拿了手机,王国洋问:“明天你休假是吧?”
  “嗯。”
  陆焯峰低头翻了下手机,徐敬余前三天给他发了信息:货到了。
  王国洋敲了敲桌子,“正好,明天中午我约了政委,你跟我一块儿去。”
  陆焯峰顿了一下,并不想去,“要多久,耽误事儿的话我就不去了,你找韩靖,我明天有事要做。”
  “很重要?”王国洋笑,来了兴趣。
  “嗯,我明天要去见明烛,快三个月没见了。”
  王国洋哈哈笑了声,到底觉得欣慰,“行行行,不耽误事儿,一顿饭的时间,估摸下午两点就能走。还有,你的考核肯定没问题,这次演习部署很成功,最迟年底,就该升校了,也该结婚了。还有韩靖,那小子不声不响的,听说在追队里的佟医生,要是你们俩都成了,我也就少操心了。”
  陆焯峰把手机放下,低头笑笑:“嗯,我会尽快提交结婚报告。”
  “好好好。”
  ……
  王国洋说的不耽误事,还是耽误了两个多小时。
  陆焯峰开车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先去了趟俱乐部,徐敬余瞥见他,抹了一把满头的汗,脱下拳套,走过来,靠着墙指指办公室,“东西在里面,听安晴说了,我也挺好奇的,差点儿没忍住给你拆了快递。”
  “幸亏你忍住了。”
  陆焯峰淡声道,也没心思跟他闲聊,推开办公室门,从墙角拎起那个纸箱,扛在手臂上,暗自松了口气,这会儿东西到了手上才真正安下心来。
  总算是拿到手上了。
  200块,也幸亏没人买,这么一算,他还是幸运的。
  徐敬余挑眉:“这就走了?”
  陆焯峰嗯了声,“下次有空再过来。”
 
 
第51章 
  深秋萧瑟,寒风料峭。
  陆焯峰扛着纸箱走出大门,冷风随之灌入,他今天上午跟王国洋出去,身上还穿着军装没来得及换,身材高大挺拔,大步行走,引得旁人侧目。
  很快,他将纸箱放进后排,绕回驾驶室,把车开车去。
  一路上,陆焯峰想了很多,三个月没见,只要闲下来脑子里想的都是她,想着这次回来就能把关系确定下来,谁能想到一回来就发现嫁妆卖了。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明烛这是想跟他分手?不对,也算不得分手,因为她还没答应。只要一想到这个,胸口就有股难言的憋屈,生生憋在里里,是发泄不了的怒意。
  五点半,陆焯峰的车停在明烛家楼下。
  北城昨天夜里下过一场雨,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夜幕降临,天色灰蒙,这样的天气,无形让人心情更加烦闷。
  陆焯峰摸到烟盒,抖出一根塞进嘴里,低头点燃,深吸了一口,降下点儿车窗,烟雾随风弥散,他手搭在车窗上,轻轻弹了弹。
  楼上。
  明烛换了一件白色毛衣,格子家居裤,开始整理行李,第一手剧本已经完成,她今天下午三点刚从宿舍搬回来,睡了个午觉,洗了个澡,神清气爽。
  她坐在地毯上,想想又拿起手机,订了一份外卖。放下手机后,才把衣服一件件挂进衣柜里,十几分钟后,整理完毕,她把行李箱放好,去厨房倒了杯水,摸摸肚子,饿了。她点的那家生意很好,这个时候又是高峰期,外卖最早也要六点半才能送来。
  她捧着水杯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手机响了几下,唐馨在小群里问:“我想去吃火锅,现在约饭还来得及吗?”
  “我已经点外卖了。”她回。
  “我约了客户。”尤欢回。
  唐馨在群里嗷叫,一直念叨着要吃火锅,明烛又回了句:“要不,你试试约唐总?”
  一瞬间,唐馨就安静了。
  六点整。
  陆焯峰冷静过后,推开车门,从后座拎出纸箱,扛在手臂上,走向楼梯口。此时,外卖小哥把电动车停在旁边,拎着外卖匆匆跑去按门铃,他看了眼旁边穿着军装,扛着一个大纸箱的男人,笑了下:“我经常送外卖到这里,第一次看见这栋还有军人,你住几层啊?”
  这个小区每一栋楼下都设有门禁,需要门卡或住户开门才可以进去。
  陆焯峰想起明烛经常点外卖,微眯了眼,“你送几楼?”
  外卖员:“15楼。”
  15楼户主开了门禁,陆焯峰跟着进门,有些漫不经心地说:“12楼。”
  外卖小哥低头看了眼手机订单,嘿嘿笑:“12楼啊,我知道,我也经常送。”送完这单,等会儿赶回去取餐,正好有一单是12层的明小姐点的。
  两人走进电梯,外卖员还帮忙按了12层。
  叮咚——
  陆焯峰走出电梯,扛着纸箱走到门前,并不急着敲门,他耳力好,在门外站了两分钟,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应该是电视里发出来的。
  在家,很好。
  抬手,敲门。
  ……
  明烛怀里塞了个抱枕,正拿iPad看电影,看到精彩之处,听见有人敲门,还有些疑惑,今天外卖来得这么快吗?她放下抱枕和iPad,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看清门外的人后,瞬间呆在原地。
  门外的男人穿着一身军装,身材高大,面容英俊,脸上表情淡淡,手臂上扛着她前几天寄出去的纸箱。明烛一直觉得他穿军装最好看,她有军人情结,爱陆焯峰那身军装,胜过她的旗袍控。
  她呆呆地看着他手臂上的纸箱,咬了咬嘴唇,心跳猛地加速,一种难言的复杂心情涌上心头,脸微微红了,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心虚,亦或者,有些兴奋。
  “你……”
  明烛仰头看着他,说了一个字节,倏然停住。
  她想问,嫁妆怎么会在你手上?
  陆焯峰平静地看她一眼,推开门,径直走进去,明烛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正好给他让了道。陆焯峰鞋子脱掉军靴,走到客厅,环顾了一周,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明烛关上门,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扛着她的嫁妆从客厅晃到书房,忍不住说:“陆焯峰,你要找什么?”
  陆焯峰没搭理她,脸色平静得过分,当真一点儿表情都没有,说是扑克脸也不为过。
  他走进书房,在办公桌角落找个一个小型工具箱。
  打开看了眼。
  很好,钉子,铁锤,无痕钉等工具都有。
  明烛站在他身后,还是有些不懂他要做什么,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慌张,又小声提醒他:“陆焯峰,这是我家,你翻我家东西干嘛?”
  他还是没理她。
  男人直起身,拎着工具箱,转身看她,黑眸如深潭里的水,深邃,平静无波澜。
  而后,扛着嫁妆越过她,在卧室门外停下,当着她的面把纸箱拆开,那幅嫁妆第一次在两人面前展现。
  陆焯峰盯着那幅苏绣,目光总算有了变化,他低头舔了下嘴角,转头看她。
  明烛有些羞耻,拖鞋里的脚趾头蜷缩起来。
  他一定猜到她为什么绣这幅图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故意问。
  陆焯峰依旧没回答,扛起嫁妆,拎着工具箱,走进她的卧室,按开门边的开关。明烛惊了一下,忙跟过去,下一秒,就看见陆焯峰把工具箱放在床边柜,极其利落地踩上她的床。
  明烛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他要干嘛了,忙跑过去,站在床边急喊:“你……别踩我的床,不准钉!”
  陆焯峰像是没看见她,把钉子按在墙上,右手拿着铁锤,一下下地砸。
  噔、噔、噔……
  一声,又一声。
  像是一颗颗石子砸在湖面上,在明烛心底荡起千层浪,她不断咬着唇,淡色的唇瓣被她咬得红润。
  她仰着脑袋,看着认真专注,把嫁妆往她床头墙上钉的男人,觉得委屈极了,控诉道:“陆焯峰你凭什么啊?这是我家,这是我房间,你都没问过我就这么钉上去……”
  “这幅真的很丑,什么野草,什么山峰,都很丑。”她急了,去扯他的裤管,“你快住手。”
  陆焯峰顿了一下,弯腰,又拿了一颗钉子,侧脸对着她,轮廓英俊好看。起身,钉子敲得更狠,他不用无痕钉,全部用长钉,直接打进墙里,声音很大。
  明烛怀疑,他要把她家的墙都给拆了。
  “你回来也不联系我,如果不是……”她顿了顿,如果不是唐馨的表妹,她都不知道他回来了,既然能出现在别人的朋友圈,为什么不能给她打电话,哪怕一个短信,一个电话,她也不会把嫁妆卖了。
  “你从进门开始就一句话没对我说,一回来就对我冷暴力,我要……”她话说到一半,想想不对,他们也没真正在一起,算不上分手。
  陆焯峰终于停了一下。
  冷暴力?
  他深吸了口气,继续钉。
  几分钟后,陆焯峰把最后一颗钉子打进墙里,那幅嫁妆被他牢牢钉在墙上,确定以明烛一己之力,绝对不可能拿下来后,转身,扔掉工具。
  砰——
  铁锤掉进工具箱,发出声巨响。
  明烛吓了一跳,陆焯峰利落地下床,脸色沉得可怕,看着面前的姑娘,冷声问:
  “把嫁妆卖了,当我死了吗?”
  明烛心头一跳,唇微张,半个字也说不出。
  陆焯峰逼近,明烛下意识往后退,直到把她逼得贴上衣柜门,退无可退。
  他垂眼看她,低声:“嗯?真当我死了是不是?”
  明烛咬着唇,对上他漆黑的眼,想起上次他说的,除非他死,否则那幅嫁妆就该是他的,就算他死,也要烧到他坟头上。
  明明是个军人,偏偏这么霸道强硬。
  她低下头,“我没有。”
  陆焯峰看着眼前的姑娘,深吸了口气,“没有的话,那怎么会在我手上?”
  明烛别过脸,脾气也硬,“我不知道买家是你,知道的话,我肯定不卖。”
  陆焯峰:“……”
  半响,他气笑了,抬手在她脑袋上搓了一把,解解气,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掰回来,太高,迫使她对上他的视线,“喜欢野草,野草是我,山峰也是我,还说跟我无关?就这么卖了,你真舍得?”
  当年十八岁的明烛,借着一根野草跟他表白过了,“我喜欢野草。”
  当初他还以为小姑娘只是顺着接了句玩笑话,毕竟,以她的性子,也不可能当着别人的面表白,但他想错了,十八岁的明烛很隐晦地说过喜欢他。
  “……舍得,反正也丑。”
  明烛低垂着眼。
  陆焯峰盯着姑娘白净漂亮的脸,气消了一半,想起那个售价,又忍不住咬牙切齿:“200块,绣了一年多的东西,清仓大甩卖都不止200吧?亏你卖得出去!”
  明烛:“……”
  所以,他最在意的是价格吗?
  陆焯峰想起那个价格,又是一股憋闷,垂着眼看她:“嗯?还是你觉得我只值200块?”
  “……”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我挂了半年了,一直没人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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