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妮看见热狗外卖单，脸上的表情更显柔和：“你也喜欢吃热狗。”
托尼一时间有些喉咙干涩。
他真的不想继续做对她的审讯任务，拜托，就算伊薇妮再特殊也只是一个孩子，而且还是得到玛丽亚妈妈认证的孩子，人品心性肯定是不会有问题。但托尼耳麦里频频出现的指导意见以及尼克的告诫，让他还是忍住任性。
他旁敲侧击，总比落在神盾局特工手里要好。
“嗯，你想说和老头子一样吗，”他干笑两声，掩饰性地闷了口咖啡。
“怎么会，”伊薇妮诧异地看向他，宛然失笑，“是教母好不好。教父为了杜绝教母买热狗这些垃圾食品，当初可是连讨饶撒娇这招都用得出来。”
“不好意思，是我刚刚听错了吗，热狗是垃圾食品？哦，不，honey，我得说你对它们有偏见，”托尼坚持。
“啊哈，是是是，”伊薇妮笑容显得更大了，这让她回忆起玛丽亚也是这么一本正经的强行争辩。
伊薇妮面上笑嘻嘻，心情却沉重快要暴风雨哭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托尼说的是假的，但任务面板没有出现任何支线提示，一个游戏能让npc如此质疑其存在？甚至对二次元的世界观产生质疑？这种设定，在游戏里就连bug级的死侍都拿不到。
如果托尼说的是真的，难道她穿越了？而且还是带着游戏系统穿越？这设定会不会太苏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伊薇妮的心情越来越沉，虽然不想相信，但最近积累的违和感实在是太多，她没办法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服自己。
她知道自己的内心更偏向哪个答案。
“那么好吧，”伊薇妮咬了一口热狗，“我现在也有点被你弄糊涂了。你一个个问，我来回答，我也想梳理一下思绪。”
托尼·斯塔克怔住，“嘿，宝贝……”他调皮的话说不下去，因为他能从少女碧绿色的双眸里看出认真，那是绝对信任。
托尼身侧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好一会，才深吸口气说，“well，薇妮，先回答第一个问题，你是如何得知那些奇妙的消息的。比如奇瑞塔人的弱点，比如宇宙魔方。”
伊薇妮瞟了一眼：“唔。有人告诉我的。”
托尼一愣，露出无奈的笑容：“薇妮……我希望我们能坦诚点。”
“好吧，”伊薇妮放下最后的试探，“玩游戏知道的。以你们故事为蓝本的游戏。”
托尼又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连斯特兰奇都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叹气道：“感觉这样问下去，只会陷入无限死循环。谎言—重来—谎……”
“等等，等等……no！”托尼又瞟了那扇玻璃一眼，然后双眼带着不敢置信地看着伊薇妮，“这不是谎言，她……说的是真的。”他右手撑着下巴，忽然沉默，身侧的左手指不停地带着韵律地轻点扶手。
站在玻璃窗另外一侧，戴着耳麦的娜塔莎一脸无奈地说：“托尼好像快疯了！这翻译出来都是测谎仪坏了吧！心跳侧坏了吧！再给我说她是认真的我不信！不可能！以我们为蓝本的游戏是什么鬼！shit、fuck……等等垃圾话。”
美队无奈地耸耸肩，“我能理解他。”
“我想他听见了应该会很感动吧，队长，”鹰眼凑过来笑，“起码你没抨击他的垃圾话。”
而在托尼的会客室。
“哈？！”斯特兰奇猛地起身，一个激动，半只脚踏出了橘黄色的传送圈，“你听清楚她刚刚说什么吗？她说的是游戏。是以我们为蓝本的游戏知道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托尼噘嘴指了指他的脚，“嘿，你擅闯民宅了。”
斯特兰奇宛如被泼了一盆凉水，无语地看着他：“哦买噶的，这是重点吗？”
“那重点是什么？重点是你土包子一样的震惊脸？简直无知。”
“哈，难道你不震惊。”
“当然，”托尼毫不心虚。
托尼与斯特兰奇舌枪唇战，十多分钟后，斯特兰奇重新坐回纽约圣殿的椅子上，托尼重新坐在伊薇妮对面，他深吸口气，说：“ok。那么你玩的是哪一年，哪家公司出的游戏？叫什么名字？能知道我们多少内容？”
“哇哦~”不愧是聪明人，一瞬间就抓住关键点。既然有可能是最差的结论，伊薇妮一点都不介意告诉对方一切，她也想看看会发生什么，这种心态，多半也是仗着足够强大，“3039年，M国考古研究院赞助，综超级英雄怀旧系列的全息网游，我在这款游戏里，遇见你们。”
托尼继续发了一大串质疑密码过去，然而神盾局的反馈依旧是——真实。
托尼摸了一下脑门，忽然觉得也许很快会有秃顶危机。
冷静下来的斯特兰奇打开了时间宝石，绿色的宝石绽放出神秘的光芒，紧接着，他整个人像嗑了摇/头/丸的蛇精病一样又是抖动又是抽搐。
伊薇妮控制不住地瞟过去一眼两眼三眼……
最后，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他还好吗？是不是中风了？”
托尼回望一眼，走到传送圈圈门口，说道：“嘿，你还好吗？需要我拨打急救电话吗？”
斯特兰奇非但没有回话，反而抽搐得更加厉害，脸都快摇摆出变型的重影。
托尼掏出手机，刚拨打一个音，斯特兰奇身后红色的披风就卷住了托尼的手，让他无法动弹。
紧接着，斯特兰奇睁开眼，一脸若有所思地看向伊薇妮，“如果是继承“那位”的力量，这些倒也能解释得清了。”
第19章 理论派
“哈？什么力量？”托尼一脸疑惑。
伊薇妮的表情也很懵，呆呆地看着斯特兰奇。
“我刚刚用阿加摩托之眼预测了10239455个未来，”斯特兰奇平静地看着伊薇妮，“每一次，在预测到与你的传承力量有关时，我都会被一股强大的排斥力毫不留情地反弹回来。宇宙中强者数不尽数，但能如此轻易反弹无限宝石力量的人，并不多。”
斯特兰奇顿了顿，继续说：“比如复仇女神，她因为厌倦自己，而将自我分裂成为数颗无限宝石。再往上数厉害的有宇宙五大神，死亡、永恒、无限、吞星、湮灭；更高的有生命法庭，他的审判可以影响整个宇宙，传说中只需要一个响指就能将聚合的无限宝石重新分散……”
“等，等等……”托尼停止手指敲打扶手，他看着斯特兰奇，“讲重点，那些存在并不适合在公共场合说出来，除了增加大家的恐惧，没有其他意义。”
“那好吧，我只是想说，伊薇妮小小姐传承的就是其中之一的力量，具体是哪位，我也不知道，”斯特兰奇说道。
不过那位的脾气估计不太好。要不是时间宝石护着，他差点就被尾随回来的力量弄死了。
“不知道……？”托尼脸上带着一点无语，“有什么意义？”
斯特兰奇不想与托尼抬杠，而是看向伊薇妮，“我想说，你的力量来源并非莫名其妙，而是有正统的传承，因为你处于一个真实的世界，你能懂我的意思，对吗。”
——正统的传承？！
伊薇妮真的被对方弄糊涂了。就算她能接受自己穿越的“真相”，也不能莫名其妙被套上一个土著人的壳子吧！
“你很厉害，游戏里面也是这么介绍，世界的守护者，未来的至尊法师，”因为曾一起组队，所以伊薇妮能从面板里翻阅到对方的资料，“但你真的误会了，我真是从游戏中知道你们的未来，没接受过任何传承……”
说话的时候，伊薇妮忽然想到她设置的组队等级，如果都是npc，那么那一圈绝对都是世界级的大佬，想想她对他们呼来喝去一副嫌弃的模样，伊薇妮顿时有种头抢地的感觉。
“嗯，我懂你想表达的意思。我从曾经探测过的未来了解你的认知。说到底，哪怕是我现在说的话，你也抱有百分之五十的怀疑，因为你最初就认定我仅仅是游戏数据。啊哈……npc的猜想又会靠谱，小小姐是否还在想，这很可能是游戏设置的支线剧情，对吗？”
——全中！斯特兰奇居然将她想说的猜测全部说出来。
斯特兰奇看着一脸写着“我在哪我是谁我在干嘛”表情的少女，补充道：“拥有强大的力量，知道未来，甚至知道一些人的命运并不足为奇。”
“怎么不足为奇，我可不想还没谈恋爱就知道孩子妈是谁，”托尼在旁边吐槽。
旁边两人异口同声道：
“官配我记得是波茨小姐。”
“如果没错的话，一千多次预测结果，一千次是波茨小姐。”
托尼：“……”
“哦，shit，简直没办法与你们交流，”托尼·斯塔克偏开脸揉揉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答案是佩珀后他没有逆反心理，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我之前用尽了办法，却对你的未来看不全，也无法进行干扰。打个比如，假如我想要杀死钢铁侠，我可以从数十种未来里找几十种方式干掉他。但我若是想要杀死你，哪怕翻阅上千万的未来，我也找不到方法杀死你。”
“嘿……耍魔法的，我看你很有自信啊，”托尼一身铠甲“叭叭叭”地装备在身上，往后一站，“要不要试试？”
斯特兰奇冷漠脸：“斯塔克，你是聪明人。如果你真的是为小小姐好，就不是像傻逼一样一直试图插科打诨，而是得让他们……理解认同。”
钢铁侠知道斯特兰奇指的是谁，那些窥伺伊薇妮力量的政客，他沉默下来，铠甲一件件离身，重新坐下。
斯特兰奇怼完钢铁侠，扭头看向伊薇妮，“你看，预知未来，甚至预知一个星球的历史和未来，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之所以会误认为自己从游戏中获知，那是因为曾经的你是普通人，你无法理解力量，而你获得的力量在试图用你能理解的方式让你掌控，简单点说，他在保护你。”
“啊？力量在保护我？”伊薇妮顺着对方的思绪问道。
“是的小小姐，力量若是不被掌控，对本身百害而无一利。它们不想伤害你，只能采取让你能认可的委婉的方式，比如说玩游戏，让你慢慢掌控它们，小小姐……”斯特兰奇顺手画了个圆圈，捏了捏金灿灿的边框，表情温和，“魔法也是有灵的。”
他身后的披肩很感性地拍拍他的肩膀，还摸了摸他的脸颊。
伊薇妮那一瞬间被对方虔诚的态度触动。好久，像是强行自辩般，开口：“斯特兰奇先生的说法很精彩，但是我……”
“其实，只要简单的辩证下就好了，你不是认为自己在玩全息网游吗，”斯特兰奇看向伊薇妮，“你可以联系你的双亲试试。”
伊薇妮猛地一怔。
因为身体瘫痪，伊薇妮很难也不想离开游戏世界。毕竟没谁乐意从活蹦乱跳的状态，变成只能死躺在床上的样子。最初她每周还会与父母联系一下，但自从双胞胎弟弟出生，伊薇妮很久没主动敲过他们了。
如果说之前是别扭，那现在听到斯特兰奇的提议却是有点畏惧。
是的，是畏惧。
之前托尼与斯特兰奇给予的信息量太大，她只来得及思考自己到底是在游戏世界中，还是带着游戏技能穿越了。
可斯特兰奇忽然提到父母，伊薇妮猛地意识到，如果真的穿越，那她是不是有可能永远见不到父母了？！！！
哪怕她曾经别扭过双胞胎弟弟的存在，但她还是很爱他们的呀！
伊薇妮突然很害怕，她很排斥戳开，她想留着这个窗口，哪怕就当催眠哄哄自己也好。
气氛凝滞许久。
“勇敢面对自己，薇妮，”托尼忽然补上一句。他联想到父母刚刚离世的时候，莫名很懂对方的状态。
伊薇妮睫毛一颤，深吸一口气，戳开面板里的联络方式。
“嘟，嘟嘟……”
许久，久到伊薇妮眼泪都快落下来的时候，联络窗口却被接通了，接通了还不算，视频里面居然出现的是她父亲的模样！！！
伊薇妮只觉得胸腔仿佛受不了刺激得紧缩，呼吸急促得像是缺氧脱水的鱼，好一会，她才放下胸口的大石，眼眶的泪珠滑落，包含委屈情绪地呢喃一声，“爸爸……”
“亲爱的女儿！天呐，哦，梅林，这几个月你在祖宅传承了什么？失踪到哪里去了？安娜，安娜赶紧过来，看看水镜，你的乖女儿回来了。天，你知道爸爸妈妈有多担心吗，”说话的中年男子眼泪也溢出来。
伊薇妮呜咽声卡住了，爸爸说话的方式有点奇怪呀，喊梅林是什么鬼？祖宅的传承又是什么？天地良心，她老爹绝对是科技侧的大佬，不，应该说她的世界都是纯种科技侧！
“天呐，真的是薇妮，薇妮妈妈错了，你的哥哥们也知道错了，”她的母亲也出现在屏幕里，脸上闪烁着泪光，
“薇妮，上帝啊我的宝贝。真的是你，妈妈是真心觉得当普通人很棒！妈妈半点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妈妈是真的不想你继承我或者你爸的能力。在这个世界上，普普通通的活着，永远是最简单也最开心的。”
伊薇妮知道不对劲了，母亲嫁过来后一直是勤奋的家庭主妇，除了打扫卫生做菜技能满级，她就是普通德国人，哪里还有什么特殊能力？
所以这两个感动得一塌糊涂，长得还与她父母一模一样的人是什么鬼？
“呃……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伊薇妮下意识开口。
“天呐，难道我宝贝女儿失忆了？”
“梅林的袜子，我要把那两个怂恿你的臭崽子给打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