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雨小了一些，驾车到山下，需要走路上古寺，秦时买了一把伞。简亦舟看着她，嘴角上扬，撑起伞拉着秦时的手。
潮湿的青石板路，因为下雨路上没几个人。秦时顺手在路边摘了一朵花，夹在简亦舟的耳朵上。简亦舟回头蹙眉看她，说道，“什么？”
秦时拉着简亦舟在路边站定，上去一个台阶才拉住简亦舟自拍了一张。简亦舟冷酷的脸旁是秦时，耳朵上一个丑啦吧唧的小黄花。
简亦舟嘴角上扬，接过秦时的手机又拍了几张，忽然放下雨伞遮住他们。拉下口罩亲在秦时的嘴唇上，手机咔嚓。简亦舟松开秦时，翻看照片。
雨伞是粉色，打出粉色的背景，他转头亲秦时。镜头有一些虚，但格外的好看。简亦舟拉上口罩又把伞放好，打开微信找到自己，把照片发过去，“这张不许删。”
“啧！”秦时傲娇的移开脸，抽走自己的手机。
简亦舟把照片设为微信头像，秦时猝不及防看到，吃了一惊，“你这是往别人手里送把柄呢？”
“我的微信是私人号。”简亦舟把手机装回口袋。
他们用了三个小时爬上山。
山上香火缭绕，温度骤然低了下去。秦时走到最高处的露台看山下。整个城市被笼罩在雨雾之中，她握着简亦舟的手。
“不进去么？”简亦舟问。
“我不信佛。”秦时抬头看远处。
身后钟声悠扬，穿透了时空。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
“你信什么？”
秦时转头看简亦舟，“我信我自己。”
他们在山上站了一会儿，天色渐暗，两人才下山。
最悠闲的半天，不去想他们的身份，不去想处境。他们走下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在一家很小的店里吃了烧烤，才回到酒店。
县城最好的酒店，环境也就马马虎虎。简亦舟嫌脏，宁死也不在这种地方跟秦时做，关灯秦时翻身趴在简亦舟的身上，“不行？”
“不行。”
秦时的手落下去，简亦舟攥着她的手腕，“不要摸，不想在这里。”
秦时咬着简亦舟的脖子，“把你送到S市，我就走。”
“干什么？”
“看拍摄路线。”
“风雨你怎么没这么上心？嗯？这不是你的项目？”
“有你坐镇我怕什么？”风雨这边团队太好了，秦时不好插手，她跟简亦舟的团队风格差异太大。“新项目不一样，那边除了我，全是新人。”
简亦舟揽住秦时的腰，慢吞吞的亲着秦时。
“你只亲又不做，我也很难受。”秦时蹭着简亦舟。“舟哥，来一发么？”
简亦舟直接把她从身上推下去，“睡觉。”
秦时：“……”
半晌秦时咬牙切齿，“简亦舟，你是男人么？”
简亦舟不接受挑衅，抬手按在秦时的眼睛上。
第二天一早秦时就接到朱镇丰的电话。
“你们在什么地方？”
“下午一点能到S市。”秦时说。
“他现在见你不是很明智的选择，他的状态已经够差了。再跟你见面，这戏还能拍么？”朱镇丰说，“恕我直言，秦总，再这么拖下去，可能主演真的要换人了。”
“什么意思？”
“你这回过来先不要走，看看他的戏。”朱镇丰说，“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去谈恋爱，我在他身上看不到过去那个‘简亦舟’的影子。不专业、浮躁，他已经没有了一个专业演员的素养。”
“见面再说。”
秦时的时间算的很准，到达片场是下午一点。朱镇丰正在怒气冲冲的骂人，抬头就看到秦时跟简亦舟进门，气又给憋回去了。
“给舟哥化妆。”朱镇丰喊道，“尽快。”
秦时走过来跟朱镇丰握手，看现场布置，挺有感觉的。她拉过椅子坐下，说道，“怎么说？”
“非常差。”朱镇丰说，“他让我陌生。”
秦时拿过剧本翻看，蹙眉，“很严重么？”
朱镇丰沉默，半晌后说道，“这部戏我是冲着简亦舟接的，我欣赏简亦舟，我对他抱着最大的期待，可现在我却想换掉简亦舟，你说严重么？”
秦时的目光着。
下午拍的是一场打戏，台词不多。
简亦舟一出场就引起现场小小的轰动，化过妆之后的简亦舟非常漂亮。三件套西装，金贵华丽。真像是民国走出来充满着诗情画意的大少爷，他打的很漂亮，站位也没错。就是感觉不对，太不对了，秦时喝了一口水蹙眉。简亦舟的状态真不能用不是很好来形容，可以说是很差。
简亦舟可能也感觉到不对，主动叫了暂停，他脱掉西装外塔扔到一边。闷热的摄影棚，秦时拧开一瓶水递给他，简亦舟灌下一大口，攥着瓶子。
“我再看看台词。”简亦舟没看秦时，对朱镇丰说。
以前简亦舟的台词非常好，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
“是不是我在这里他有压力？”秦时说，“我先回酒店。”
“跟你没关系，他的问题。”朱镇丰说，“晚上一起吃饭，聊聊他的事。”
“行。”
秦时刚要走出去，听到身后一声响，回头看到简亦舟把剧本摔在地上，走向片场的另一端，怒气冲冲。
第45章
晚上简亦舟没跟他们一起吃饭， 他先回了酒店。
秦时跟朱镇丰吃饭， 朱镇丰直言，“前一段时间试镜我以为是偶然，开机之后，他就一直这个状态。”
秦时端起酒杯跟朱镇丰碰了一下， 一饮而尽。
“他的状态不对。”朱镇丰说，“演员不能入戏，这不是简亦舟。”
吃完饭，秦时打包了一份粥起身离开。敲响简亦舟的房门，很快他就过来打开， 房间内烟味很重， 扑面而来。秦时捂着嘴咳嗽， 简亦舟折回去打开窗户通风， 又拉上了窗帘。
秦时看到客厅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蹙眉， “本来打算今天走。”
“很失望吧？”
“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秦时把粥放下，说道， “吃饭。”
“我去洗澡。”
“过来吃饭。”
两人对峙片刻， 简亦舟走了过来，秦时给他倒了一杯水， 简亦舟的性格很复杂， “我又不嫌你， 吃饭吧。”
简亦舟喝粥， 秦时看着他苍白的皮肤， 简亦舟的衬衣挽到手肘处，有一片乌青，“手怎么了？”
“哪里？”
秦时指了指简亦舟的手肘。
“碰的，没事。”
秦时起身去翻简亦舟的行李箱，“有药么？”
“在最下面的医药箱里——”简亦舟的声音突然顿住，起身大步过来，秦时已经看到里面的药，抬起头。
“你失眠？”
“嗯。”简亦舟说，“压力大的时候会失眠。”
秦时避开安眠药，取了药油，“失眠严重么？”
“以前严重，现在还好。”
“什么时候最严重？”
“以前拍戏。”简亦舟语气平淡，“出不来戏，会很痛苦，晚上睡不着，要吃药。”
“最近失眠么？”
“很少。”
秦时拉过他受伤的手，揉了揉，“不想入戏还是入不了戏？”
简亦舟抬头看她，漆黑的眼没有波澜。
“算了，你吃饭吧，不聊这个了。”
简亦舟放下勺子，认真看着秦时，“也许会迷失。”
秦时明白他的意思，他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戏剧，入了戏，很难出来。暗黑帝国到现在多少年了？简亦舟还是走不出来。
“我在，你就丢不了。”秦时言语强势，道，“无论你做什么，我在这里，我不会走，你回头就能看到我。难道，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我？”
简亦舟沉邃的黑眸更加深，秦时说，“没有，你不可能在虚幻的世界里找到第二个我，我是独一无二。所以你根本不用怕迷失，你有灯塔。”
秦时嘴角上扬，格外明媚，“至于其他人，你不用担心是否达到他们的标准。你是完全自由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个项目是我投的，我全权负责。我可以决定一切，你什么都不用顾虑。”
三年的治疗，药的副作用真的让简亦舟失去了灵气？秦时不信。
“只要你还想拍戏，你对拍戏还抱有希望，我就支持你。”秦时说，“信任是相互的。”
简亦舟的状态确实不好，记忆力下降让他台词功底变差。秦时原本打算待两天就走，一直待了三天。
男主角是留洋归来的大少爷，张扬跋扈的花花公子，简亦舟演后半段没有问题，他沉得下去。但是前面，他浮不起来。
和女主角的对手戏，更是卡的飞起。
“你觉得哪里的问题？”朱镇丰难得发问。
秦时今天穿着长裙，翘腿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点了一支烟，抬眸，“简亦舟没自信，丁飞不够熟，那种熟女的感觉懂吧？”
秦时修长手指夹着烟，她今天化着淡妆，抬眼瞬间流光溢彩，那张扬劲儿瞬间就出来了，“放浪不羁大少爷，又不是让他演处男，太收着了。”
青烟直上，秦时妖艳夺目。
“两个人都有问题。”朱镇丰若有所思，“怎么才能让他们熟起来？”
“不如让他们睡一觉？”秦时笑道。
朱镇丰：“……”
秦时怎么不去死！
秦时拿过烟灰缸，弹落烟灰，“简亦舟已经入戏了，就是缺爆发，不如让他们直接演床戏，谁让他们真睡了？”
朱镇丰默了几秒，“这主意行。”
其实很多感情戏进组第一场戏都是两个人比较激烈的对手戏，先进入感情，尽快熟悉，不然没法演。简亦舟是强烈拒绝，所以朱镇丰才把重头戏放后面，现在秦时建议，朱镇丰倒是觉得可以试。
再次NG后，朱镇丰吩咐服化组，让他们给简亦舟和丁飞换衣服，换场地，先走床戏。简亦舟正在喝水，闻言脸色就变了。
“舟哥，你准备下。”朱镇丰拍了拍简亦舟的手臂。
简亦舟面容扭曲转头搜寻秦时，秦时已经溜之大吉，“她的主意？”
“大少爷，去换衣服化妆。”
“我不会跟丁飞亲，通知秦总换衣服，让她替丁飞。”
朱镇丰：“……”
秦时这算挖坑把自己埋了么？
当初简亦舟同意用丁飞，也是看丁飞和秦时身形差不多。真拍床上戏，也好替身。朱镇丰知道这件事，但现在要他去提，朱镇丰的老脸。
“秦总，你别躲了，过来跟你商量件事。”
秦时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指了指自己，“替身？”
“你家舟哥的意思，我只是传话。”
“行。”秦时爽快答应。“清场收电子设备，这件事不能传出去。”
“规矩我懂。”
秦时换上旗袍做好头发，转头对森文说，“准备件多余的外套。”
森文虽然不解，但还是去办了。
电影里，女主角的身份比较复杂，是混迹在欢场的地下党，名义上的歌女。沈家掌握着上海的经济命脉，她刻意勾|引沈家大少爷获得情报。朱镇丰跟秦时讲走位的时候，简亦舟盯着秦时看，秦时穿旗袍非常漂亮。丁飞算美女了，可在秦时面前逊色不少，秦时的风情是自然散发，浑然天成。
从接吻就换上了秦时，瞬间感觉就不一样了。整个气氛就欲了起来，秦时被按在床上，简亦舟突然顿住动作。
朱镇丰喊道，“怎么停了？”
秦时捂着腰从床上起来，“操，这也太简陋了吧？直接硬板？”
简亦舟抱着她扔到床上，腰都快撞断了，“沈家大少爷这么寒酸的么？睡硬板床？我是没给你们钱？”
简亦舟拉过秦时给系上旗袍扣子，揉了揉秦时的腰。
朱镇丰憋着笑，“道具组在干什么？赶紧换。”
又来一次，秦时脸皮厚，多少人看着她也能跟简亦舟亲下去。期间简亦舟有些走神，秦时抬手搂住他的脖子给压到床上。
简亦舟有台词，她没有。
台词走完，简亦舟立刻抱住秦时给按到怀里，整好衣服。简亦舟要起身，秦时伸手，“森文。”
森文把衣服递过来，秦时扔给简亦舟，用眼神示意。
他石更了！
简亦舟拿外套挡住敏感部位，以防尴尬。即使清场，现场也十几号人呢。简亦舟走到一边喝了一口水调整情绪，还要跟丁飞走剧情。忽然脖子上多了一只柔弱无骨的手，声音娇媚，“沈爷不怜惜则个。”
简亦舟转身单手抱起秦时就放到了桌子上，压着秦时。
秦时提醒他，“你前期人设就很浪，不要搞绅士那一套。”
秦时抽身抽的冷冷清清，简亦舟默了几秒，整理身上的衬衣，“嗯。”
“醉死温柔乡的大少爷。”秦时坐在桌子上，旗袍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线，漂亮的格外风情，手指划过简亦舟的喉结，“哪能是个雏？”
秦时想揍死她。
秦时借着替身这个由头，倒是对简亦舟肆无忌惮，细长手指解开简亦舟扣得严严实实的衬衣，“沈爷，我出去抽个烟，你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