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她的笑容是如此的令人刺痛——不光是眼睛，就连心也觉得刺痛无比。他垂下眼帘，因此没有看见对面的沙发座有人摸了奥黛丽的大腿、奥黛丽差点掰断了那人的手指。
那人的尖叫声打断了舞池里单人脱口秀演员的表演，全场人都看过去。
唐尼瞪眼：“WTF？”
马修·麦康纳惊叹了一声。
卡梅隆则是第一时间又去看基努。
奥黛丽甜笑着，“Asshole。”右手使劲掰着那人手指。
那人尖叫：“Bitch！”
奥黛丽左手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杰瑞德拦在她身前，用力把那人推开，“Watch your mouth！”
酒吧保镖挤了过来，把那人拎走了。
杰瑞德拉着她从乐池与舞池中间的地方穿过。
基努已经站了起来，奥黛丽做了个手势要他停下。
“我没事。”奥黛丽走到他面前，“我能自己解决。”
“我知道。”基努伸手拨弄她头发——她剪短了头发，修剪的很精致，小脸晶莹灿烂，脸上带着有点虚假的甜美笑容。
“我会留到午夜。你呢？”
“我也是。”
奥黛丽似乎想说什么，但她只是说：“我要过去了。下次见，Keanu。”大家都在好莱坞，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算是和平分手，大家都是出来混社会的，表面工作都会做。
基努一直假装不在意杰瑞德始终握着她的手。
她走了，像一阵轻烟一样飘走了。她总是让人那么捉摸不定，他以前竟然从来没有意识到，她一直都处在可以迅速飘走的状态。他微微苦笑，又点了一根烟。
辛西娅抱住奥黛丽，声音有点发抖，“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儿。”
“为什么要走？难道我做了什么错事吗？”
“你没有。”托比·马奎尔立即说：“让那个混蛋滚出去！Leo已经去找约翰尼了，你放心，他从此以后不可能再进来。”
“我希望我没有得罪哪家公司的大老板。”
“你怕得罪人吗？”查理兹问。
“不。”奥黛丽坐下来，“在好莱坞千万不要怕得罪人。你决定做个野人了，他们就要头疼了。”
马特·达蒙和本·阿弗莱克都开始鼓掌，“野人奥黛丽！”
“你们还是担心一下我的职业前景吧。”
过了一会儿，莱昂纳多和约翰尼·德普一道过来了。德普送了她一瓶酒，向她道歉，说那个混蛋进了黑名单不许再进来。又免了他们这一桌的单。
接下来的时间里，马特·达蒙一直挖空心思讨好奥黛丽，献殷勤的意味浓厚到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本不太懂老友的想法，悄悄对他说：“你也认识奥黛丽很久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喜欢她？”
“她太可爱了。你不这么认为吗？”
“她太聪明了。”本有点嫌弃，“女孩子还是应该适当的笨一点，或者至少要表现的笨一点。”
“聪明的女孩子才更有趣。”
本挑了挑眉：这家伙！
奥黛丽并没太理睬马特·达蒙。她把杰瑞德介绍给辛西娅，辛西娅听查理兹说过当初马文被拘捕的经过，对杰瑞德印象不错：他见过奥黛丽最狼狈的样子，这样都没被吓跑，那就是最有可能跟奥黛丽互相坦诚相处的男人。
而且，他长得确实不错，称得上是非常英俊了。
莱昂纳多整晚都貌似闲适，甚至没怎么跟奥黛丽说话。
酒吧的演出不是填满了每一分钟的，而是整点开始有30分钟的演出，其余时间或是留给群众撒欢，或是有人要来个即兴演出，也没人拦着。客人们大部分是演员，也有不少歌手，还有些编剧、导演、制片人等等，男性居多。
好莱坞从来不缺美人，奥黛丽不算是在场的人里长得最漂亮的，但她身上具有一种混合了少女与女人的双重气息的独特气质，性子还很火爆，这就使她成为了独一无二的奥黛丽。之前人们对她的印象是“漂亮可爱的小东西”，现在，很多人都对她产生了兴趣。
零点时分，倒数秒，时间到了1996年。
屋顶下吊着的银色圆球爆开，飘落满屋彩屑。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鼓掌、吹口哨、各种喧哗。
杰瑞德小心的凑近奥黛丽，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想要吻她的唇，但马上被她推开了。
莱昂纳多犹豫了一下，还是克制住了想要亲吻她的冲动。他们就要在一起工作几个月，他一点都不担心没机会。而且她拒绝了杰瑞德！他都有点同情杰瑞德了。
至于基努·里维斯，哦，他已经不是个问题了。别人还在怀疑他俩吵架冷战，他已经肯定他们分手了。他想到奥黛丽跟他分手时的快速果决，想来基努的待遇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心里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畅快。
莱昂纳多的心情可以说是相当愉快了。但再一想想，又有点悲凉。他痛恨自己如此轻易的就被奥黛丽所影响，但要他从此跟奥黛丽如路人般再无交集，他绝不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艾莉雅Aaliyah是R&B小天后，1979年1月出生，2001年8月飞机失事身亡。1994年出道，主演过《吸血鬼女王》，李连杰《致命罗密欧》女主角。据说本来会出演《黑客帝国》第二集、第三集中的一个角色。获2000年MTV最佳女歌手录影带大奖（能得这个奖的都是名噪一时的女歌手，度娘百科有榜单）。
第33章 奥黛丽的抉择（2）
1996年的第一天。
奥黛丽收到了两个快递：一把吉他, 一辆摩托。快递员把吉他盒和装有车匙的小盒给她，问她要把摩托车放在哪儿。奥黛丽下楼去让他们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
辛西娅纳闷, “为什么基努要送你摩托车？”
“不知道。你可以问问他。”
“我是怕他不够难过, 还得往他心口插一刀吗？”
“你怎么不问问我失恋了难受不难受？”
“你甩了人还会难受？以前你可不是这么绝情的。”
“是吗？以前我是什么样的？”
辛西娅看着她, “你以前是左撇子，你还记得吗？”
奥黛丽诧异，“是吗？”她左手握笔试着写字，很生硬，歪歪扭扭。
“詹森也没说过我是左撇子啊。”
“你左右手都能写字。在学校你用右手写字, 其他时候用左手多一点。吃牛排用左手拿刀。”辛西娅比划了一下。
奥黛丽耸肩：“忘记了嘛。”她没当一回事, 辛西娅也没有要深究的意思。
辛西娅知道奥黛丽也一直在看心理医生，知道她的解离性神游的问题，平时十分注意。查理兹私下告诉过她, 去年奥黛丽在奥斯汀一度犯病, 谁都不认识，吓坏她了。她把奥黛丽所有跟以前不同的地方都看成是因为心理疾病所导致的。有时候她会比较以前的妹妹和现在的妹妹，她更喜欢现在的奥黛丽——她长大了，能保护自己了。
辛西娅的心理医生是个长相富有亲和力的亚裔女性, 她建议辛西娅把曾经发生的事情告诉奥黛丽：马文发现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后怎么虐待并性侵了她, 包括她为了保护奥黛丽进行了反抗，但没有成功，于是被马文强行送进了精神病院。
奥黛丽之前是看了辛西娅的秘密日记才发现这事，但当事人自己的讲述是最具有冲击力的。奥黛丽非常愤怒，可辛西娅不愿意提起诉讼。奥黛丽现在已经是公众人物, 她身上的每一点——不分优点缺点——都会被人放大无数倍来看。她不愿意因为自己的遭遇影响到奥黛丽。
11月奥黛丽又回了达拉斯一次。贝尔兹家的房子终于卖了出去，房价居然比时价略高一成，因为房地产经纪人做的广告是：美国甜心奥黛丽·菲利普斯住过的房子。奥黛丽不知道买家是出于什么心理决定购房的，难道他们不介意这房子里有人自杀死了？
签购房合同的时候，奥黛丽发现，买家还真不介意。他们很满意这房子是她住过16年的地方。
12万的房款，奥黛丽拿了6万，这是属于妈妈玛丽的一半份额；另外6万，律师坎贝尔先生去沸水监狱探望了马文，让他签字把这笔钱全都赠予奥黛丽。马文提出要求，要奥黛丽一个月去看他一次；奥黛丽回复，让他滚蛋；马文换了一个要求，要奥黛丽给他写信，寄几张照片给他——狱友们不相信奥黛丽是他女儿；奥黛丽仍然回复，让他滚蛋。
这笔钱也就一直没到奥黛丽手里。
奥黛丽经过了正规的法律手续，把她应得的3万块赠予了辛西娅，要她用这笔钱去上大学，辛西娅申请了帕萨迪纳城市学院的美术专业。
奥黛丽打电话告诉凯文·波塔斯基昨晚的事情，凯文叫她不用担心，他会处理好的。然后告诉她，已经给她雇佣了保镖，上午就来上班；又问她怎么没去看帕萨迪纳的新年玫瑰花车游-行。奥黛丽去年是跟詹森一起去看的。
奥黛丽放下电话，问辛西娅要不要去看花车游-行，现在应该还能赶上看个尾巴。辛西娅说不去了。
奥黛丽打开吉他盒。她自己有两把很不错的吉他，音色稍有差别。基努送的吉他也是极好的。她拿出记谱本，尝试写歌。
辛西娅在一旁画画。
保镖10点钟来了，白人，身材高大强壮，自我介绍叫科特·金吉尔，退役海军陆战队员，并给凯文·波塔斯基打了电话确认。
“好的，金吉尔先生。”
“叫我科特。”
“好的，科特。凯文跟你说了你的工作范围吗？”
“你出门的时候跟着你，保护你，不让别有用心的人接近你、包括你的FANS、包括小报记者。以后我负责开车，我先下车，确定没问题后你才能下车。辛西娅如果和你一起出门，我也会保护她。我的工作时间是随叫随到。”
奥黛丽挑眉：“那就是说你的薪水非常可观。”
保镖微笑，“是的。你会发现我值这个价。”
“我今天不准备出门。”
“好的。我就在路边的车里，随时候命。这是我的电话。”递给她一张名片。
辛西娅惊呼：“你也是有保镖的大明星了！”
奥黛丽叹气，“我本来不觉得有雇佣保镖的必要，但如果我有保镖，那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很可能不会发生。”
姐妹俩同时做了个表达“恶心”的神情。
“以后这种事情还会发生，这是难免的。你知道好莱坞有多脏吗？”
辛西娅略微不安，“我听说过。”
“虽然音乐这一行略有不同，但总的来说并没有更好在哪儿，到处充满了性别歧视、性骚扰、权力与肉体的交易。没人在乎你有没有才华，甚至唱的很糟糕也没有关系，他们让你在镜头面前卖弄性感，不关心你的灵魂在呐喊；他们想砸钱捧谁就捧谁，想毁了谁就毁了谁；他们羞辱你、讨好你，目的都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你——我不喜欢他们现在让我唱的歌，但奇怪的是，我唱了，我成功了，我赚到了能让我们一辈子舒舒服服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行的钱。现在我可以做一些让他们不喜欢的事情了。”
她看着辛西娅一脸又惊恐又心疼的样子，笑了，“不用担心我。我说的并不是真正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好吧确实有一点，但你知道，我现在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唱了。”
“那不太可能。我签的合约是6张唱片，现在只出了1张。只要我不死或者嗓子没坏，都要完成合约的，违约金是天价。但没关系，这只是一份工作，你可以不喜欢工作，只要它带给我足够的财富，我还是可以容忍的。”
“那你喜欢唱歌吗？”
“喔，实际上我很喜欢唱歌。我也唱的不错，甚至可以唱的更好。”
“你的态度好像在说：去他妈的工作！”
奥黛丽抱住辛西娅哈哈大笑，“就是这个意思！”
1月6日，基努·里维斯飞往伊利诺斯州芝加哥。
同一天，奥黛丽飞往加利福尼亚的阿拉米达Alameda。维洛那城将在阿拉米达取景，朱丽叶的大部分戏份也将在此拍摄。
剧组工作人员接她到了酒店，给了她工作日程表。
“其他演员大部分都将在今天到达，等下你要去试装，最终确定。”
奥黛丽点头，随手把日程表递给她的私人助理。之前她一直觉得不需要助理，但凯文说，她没有时间去应付那些多如牛毛的片场琐事。很有道理。于是她就带着保镖、助理一起来了。
试装进行的很快。之前已经试过几次了，但因为她还在长身体，服装师老怕她体型变化。好在她这两个月既没胖也没瘦。
她的最大问题是胸围，平时走路步伐大一点都会觉得过于波动，为了找一款合适的胸衣试遍了市面上所有内衣品牌。最早是34E或34D，后来瘦了一点，胸围也小了点，变成32D，穿衣服稍微宽松点也不会有被撑爆的视觉观感，拍MTV的时候服装师会很头疼，她们想让她显得性感但又不想过于突出胸部。
她的身高不再增加了，停留在170cm，勉强能算5英尺6英寸。好在身材比例非常好，长腿细腰，骨架相对纤细，手和脚都不大，鞋子是美码6码，衣号因为胸围的原因波动比较大，6号、8号、10号都买过，相当奇葩。
莱昂纳多在上午的晚些时候也到了阿拉米达。他放好行李出门，正遇到奥黛丽试装回来。
“奥黛丽。”工作人员把他们的房间安排到斜对门的两间。
“Leo，你要去试装吗？”
“是。你试过了吗？”
“刚回来。”
“中午一起吃饭吗？”
奥黛丽一怔，“好。”
莱昂纳多不到半个小时就回来了，“奥黛丽。”去敲她房间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