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播出才是重头戏。
《长大的秘密》是周播剧，一周播4集，一天两集。周日晚上播出结束之后，整个微博的热搜通通被这部剧占领。
谁都没想到，一部不算是热题材的行业剧，甚至没什么特别一线的演员，居然在微博引起了轰动。
白欢欢只大致刷了一下就看明白了。
现在微博的主流就是女权，而《长大的秘密》不是田园女权，是真正意义上的女性成长剧，不披着女强人的皮夹带私货，就是女主以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往上爬，一点一点成为自己世界里的神。
这样的设计，恰好就搔到了那些女权营销号的痒处，一瞬间就带起了讨论。
“就是要做这样的女人啊！那些田园女权好好看看！”
“我有个同事就像是真人版的女主角，哈佛研究生，回国后在四大里工作了五年，然后跳出去自己成立了事务所，现在房子车子全都有了，人家提到她老公都说是X老板的老公……”
“女人就是要活成这样啊，活出自己的精彩！”
“……”
当然也并不是全方向的夸奖，也是有反对的声音，两边开始对撕，热度一下子就被艹了起来。
白欢欢看了一会儿，问旁边的温舟：“这是公司铺的水军吗？”
温舟正在研究新菜——他还在沉迷做饭不可自拔中，听到白欢欢的话，瞟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看了看那些微博上的言论。
“并不是，公司会铺一部分水军引导话题，有时候也会恶意挑起争端，但是到这种热度就不是靠水军能铺出来的了，大多都是真实讨论。”
温舟沉浮圈子多年，里面的条条框框都是一清二楚。
也许一开始是有人在带节奏，不过这时候基本都已经转化成了真热度了。
白欢欢立马喜上眉梢，从后面用力抱了抱温舟的腰，“谢谢温舟哥哥！”
温舟顿了一下，“谢什么？”
“谢谢哥哥帮我拿了这个角色，我知道哥哥花力气了，真的特别特别感谢！”白欢欢笑了起来，“别的没办法报答，就亲一下表达我的感激吧。”
说着，她“吧唧”一下亲在了温舟的脸颊上，笑着跑开了。
温舟回味了一下这个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多久没有见到白欢欢这样童趣可爱的样子了？
应该有好久了吧。
之后的一周，几乎每天都有人在被安利入坑，因为网络版要晚出两三天，一般是周三才上架，所以赶上了安利热潮的观众都跑去看网络版了。
等到第二周的时候，电视收视直接爆了同时间的全台，成为了少部分能比肩爱国抗战剧收视的电视剧。
白欢欢也因此被反复提及，包括她出道以来的各种事情，丑闻也好、成绩也好，都被拿出来反反复复地评头论足，
按理来说这时候是固粉的最佳时机，但是白欢欢早就决定了要休息到过完年，所以就算外头热火朝天，她依然窝在沙发上不动如山。
温舟看了她这样子就忍不住想笑，一点高冷美男的气质都没了，“你这样再过几个月就要发胖了。”
“那还不是温舟哥哥做的东西太好吃了，”白欢欢摸了摸肚子，“以后谁嫁给哥哥就有福气了。”
温舟的眼神晦暗了起来，“欢欢不想要这样的福气吗？”
“……”
白欢欢垂下头，不说话了。
系统的倒数还在继续，如果没算错的话，已经还剩70天了。
谁都不知道系统自毁之后会发生什么，也许是世界融合，又也许，她干脆就消失了，穿回去了也说不定。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只能是玩笑了——她虽然渣，却不喜欢骗人，给人无谓的承诺。
房间里的气氛沉寂了好一会儿。
白欢欢叹了口气，突然弯了个大大的笑出来，“不是说要去旅游吗？温舟哥哥，我们出去玩吧？”
……
休假期自然是白欢欢说什么都好，温舟打电话让人准备了一番，然后就有人给他们订好了机票酒店。
也没什么行李要带的，带上钱和卡缺什么现场买就好。
温舟背了个有点潮的双肩包，白欢欢就背了个小包，两人几乎是去逛街一样的装备，直接就上飞机奔着马尔代夫去了。
白欢欢两世为人都没有到过马尔代夫，不过这样的蜜月圣地，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当成旅游地来玩了，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粉红色泡泡。
温舟定的是这里最好的酒店，一推开落地阳台的门，外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白欢欢整个人都欢乐起来，也不再费心考虑什么系统什么世界融合了，换了泳衣就想往外跑。
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温舟一把拽了回来。
“你想晒脱皮？先涂防晒。”
说着便伸手替白欢欢全身上下都抹上了厚厚的防晒霜。
结果就是浪费了。
白欢欢压根没出门去，直接枕着地毯，对着沙滩大海，被温舟这样那样了一下午。
一直到吃完饭的时候，白欢欢还在生气，“温舟哥哥！你看看！”她指着自己的脖子和肩膀，“我都不能穿吊带了，你是小狗吗！”
温舟餍足之后相当好说话，“对，我是狗。”
“……”
白欢欢简直无语了，还想再说，眼神突然一凝，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有些奇怪了。
温舟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什么。
“欢欢？怎么了？”
白欢欢的声音有点抖，“我妈……”
温舟又回头扫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看到酷似姜林的女人。
他们正处在酒店的餐厅里，离饭点还有一段时间，餐厅里没什么人，一眼望过去几乎可以数出整个餐厅里的客人数。
“你妈？你妈在这里吗？欢欢，你有点不对劲。”
白欢欢的嘴唇不自觉地在发抖。
第78章
白欢欢以为自己在做梦——事实上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过于诡异, 她穿书了, 在一本小说里, 和里面的男主在马尔代夫度假，然后在酒店里看到了自己这个灵魂的亲妈。
这都能算是灵异小说了吧？
要不是之前世界融合的铺垫, 她这时候的第一个想法一定是“我妈也穿书了？”之类的。
但是她到底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欢欢的咬着下唇, 目光注视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眼睁睁地看着她拿了食物，缓步走到了窗边的桌位那儿。
有柜子和植物的遮挡, 白欢欢一时看不出她那桌有哪些人，只能看到她的身影消失。
白欢欢已经恢复了正常，面对温舟担心的眼神，她强撑着笑了笑, “没事，认错人了。”
“想姜……想你妈妈了？”温舟的语气很轻，似乎有点尴尬。
他是知道姜林的动向的, 虽然不算太差，但也不能说多好，所以他感觉有点难以面对白欢欢。
白欢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温舟叹了口气, 刚想说些什么, 就看到白欢欢直直地朝一个方向走去。
白欢欢虽然在和温舟说话, 但是余光却一直盯着她妈妈的动向, 看到她又站了起来, 似乎要去拿什么东西的样子，白欢欢不再犹豫，准备走到她旁边伺机而动了。
白妈妈拿了个夹子，一扭头，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她条件反射地“哎哟”了一声，抬起头，看到一个年轻女孩——她突然瞪大了眼睛。
白欢欢的心一下子提得老高，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白妈妈指着她，犹豫了好一会儿，“你是不是……是不是最近电视上那个在播的剧的女主角啊……叫什么来着，哦对，白欢欢！好巧，跟我女儿同名诶！我们全家人都很喜欢你演的电视，可以给我儿子签个名吗？”
白欢欢的心又沉到了谷底。
看样子是没有认出来。
也是，她现在穿着“白欢欢”的外壳呢。
但是白妈妈这一番话，是不是昭示着，两个世界已经融合到一定的程度，她在书中世界演的剧，已经被连通到现实世界里去了？
白欢欢的心情很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
“呃……不方便吗？”看到她没有回答，白妈妈有些犹豫，以为自己冒犯了面前这个大明星。
“没有，方便的。”白欢欢笑了笑，“我是在想好巧呀，我和您的女儿同名……您女儿在哪儿呢？这么有缘分的话，也许可以认识一下。”
白妈妈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似乎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的白欢欢就会提出这么诡异又失礼的要求。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女儿大了，应该是在工作吧。”
白欢欢心里一动，表面上还是不露声色地点了点头，应了声，“好，那我给您签个名吧。”
等她空着手回到位置上的时候，温舟忍不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认识的人？”
白欢欢摇了摇头，“不认识。”
“嗯。”
温舟也没有多问，起身去拿食物了。
白欢欢坐在位置上，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她妈妈的这一番话代表着她最近没有跟“她”联络过，但是“她”一定是存在的。
这就出现了最大的一个问题——白欢欢现在变成了书中的“白欢欢”，那两个世界融合了，白欢欢自己的身体里装得是谁的灵魂神思呢？是书中这个“白欢欢”的吗？
还是说，她的身体已经死了？
那等系统自毁之后，她们会何去何从？会换回原来的身体，还是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呢？
白欢欢被这个问题深深地困扰了，连带着吃饭的心情也没了，随便扒了两口，一晚上就窝在房间的沙发里，无意识地看着电视发呆，什么都没干。
温舟简直要对她无语了，不过他能看出白欢欢今天的心情有点起伏，也没有去干扰她，让她一个人静静了。
等到将近要十二点的时候，温舟才忍不住出声喊了她一句：“欢欢，还不睡吗？”
白欢欢“嗯”了一声。
好一会儿，她又突然开了口，“温舟哥哥，我问你个事儿。”
“什么？”
温舟不由自主地认真起来，他能感觉到之后白欢欢的问题可能就是她一天不对劲的结症所在了。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发现我性格大变，整个人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你会怎么想？”
温舟想了想，“应该会觉得你发生了什么事，想着去帮你解决这件事。”
白欢欢忍不住笑了笑，“或许……你听说过夺舍吗？”
“什么夺舍？”
她挠了挠头，“就是一个人的灵魂占据了不是她自己的驱壳，这种，夺舍，网络小说里经常出现的。”
温舟走到她旁边，拿了一杯酸奶递给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别胡思乱想了。”
“你说嘛。”
“那我肯定会拼命去找你——找到欢欢的灵魂。其实这样更好，到时候我就把你关起来，没人知道你是你，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从身到心。”
白欢欢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三两口吸掉了酸奶，“……还是睡觉吧。”
温舟的话不是让她不感动的。
不管他能不能如他所说那样的做到，至少这一刻，白欢欢觉得，自己已经要爱上他了。
那种心动的感觉，是从未出现过的。
白欢欢没有想过要去爱别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这朦朦胧胧的心动，或许就是爱了。
第二天去海岛潜水的时候，白欢欢他们又一次遇到了白妈妈。
这次白欢欢看到了，她是和她后来组的家庭一起来的，她的丈夫、后来的儿子，也就是她名义上的弟弟。
白欢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大概就是极度失落了。
虽然早知道她在她亲生爸妈心中属于垃圾一样无关紧要、甚至是拖累他们的存在，但是亲眼看着他们重组家庭其乐融融，甚至还来马尔代夫度假，她还是有种酸涩的失落感。
温舟看到她的脸色，忍不住挡在了她面前，不再让她无意识地前进。
“不开心？”
白欢欢愣了一下，却没有否认，“……我们今天去玩别的吧，我不想潜水了。”
温舟捏了捏她的脸颊，“好。”
之后在马代就再也没遇到过他们了。
白欢欢和温舟在马代玩了将近十天，放了个悠长的懒假，这才不急不慢地回到了本城。
就在这一段时间里，《长大的秘密》爆出了圈，引起了全领域的探讨，热度甚至直接压过了苏定笑那个古装剧的大结局。
《长大的秘密》被各界评论家鉴赏家誉为本年度最成功的电视剧。
白欢欢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朝着温舟挑眉，“看来今年我要先拿个视后了。”
温舟被她逗笑了，“我看行。”
一转眼，一年便到了头，新年又要来了。
白欢欢还清楚地记得去年过年在温家发生了什么尴尬的事情，她今年严词拒绝了温舟的邀请，号称要自己去一个地方。
温舟还有点担忧，“去哪儿啊？去找姜林吗？”
白欢欢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他会往这方面想，“不是的。”
再多却也不肯说了。
其实是白欢欢算了算，系统所说的自毁时间，恰好是今年的小年夜，她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看看会发生什么，生怕出现什么很诡异的情况，人多反倒是一时手忙脚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