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一次拒绝了我，斯特兰奇。”托尼直视对方的眼睛道。
斯特兰奇显得格外的自然，“那个时候, 如果我复活史蒂夫, 内战只会无休止的进行下去。”
这句话让托尼顿了一下，他没有再说话，将头偏向一边。
斯特兰奇见时间差不多了, 走进了摆放着这个世界的史蒂夫棺木的房间。
“你要和我一起进去吗？”史蒂夫转头问道。
托尼没有说话，过了几秒钟才道：“你进去吧, 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站在一旁的乔伊知道托尼其实内心的结还没有解开。
没有再强求, 史蒂夫跟着斯特兰奇的脚步走进了房间。
乔伊靠在墙上, 她道：“比起我所在世界的托尼, 我总觉得你身上的担子要更重一些。”
“托尼，你总将所有事情都拦在自己身上，然后瞒着所有人。”乔伊坐了下来, “波茨, 对, 我那个世界的波茨, 曾经不止一次来拜托我, 希望我们让你轻松一点。”
“这没用，女孩。”托尼摇头。
乔伊挑眉，“没用？不，这很有用。”
“你知道吗？在我来这里之前，我和史蒂夫举行了婚礼，而在那之前的一个月，你向波茨求婚了。”
托尼顿了一下，“我记得我们之间的时差是三年。”
“是，我听娜塔莎说过你和波茨的事情，你晚了一年。”乔伊勾起唇角，“虽然我觉得将那个世界的你的生活展现给你看，有些不大妥当，但是，我觉得你很需要看到这一切。”
乔伊向托尼伸出手道：“我想他们复活史蒂夫还得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利用一下等待的这段时间，所以，要来看看吗？”
托尼微微一怔，将手放到了乔伊的手心。
那一刻，乔伊发动空间宝石，直接带着托尼跨越空间来到了自己的所在的世界。
“Holy Shit！”被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乔伊吓了一跳，【托尼】（乔伊世界的托尼）端着杯子向后退了一步，“女孩，答应我，下次来之前从正门走，你是不是和幻视学坏了。”
托尼看着眼前比他鲜活、年轻不少的自己，微微一怔。
而【托尼】也注意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
【托尼】面带疑惑，看向乔伊，“你确定你没有克隆一个我出来？”
乔伊耸肩，“我和史蒂夫本来打算找个星球度蜜月，但是在旅行途中不小心到达了我们的平行世界，这个是平行世界的你，比我们的时间晚三年左右。”
端着酒杯喝了一口，【托尼】道：“既然你是我的话，那应该对这里很熟悉了，要喝一杯吗？”
托尼微微一怔，最后点了点头。
在托尼为自己倒酒的时候，【托尼】抓住了乔伊的肩膀，小声问道：“你把他带过来干什么？这难道不会引起蝴蝶效应吗？”
“平行世界，没有关系，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完全不一样。”乔伊拍了拍【托尼】的肩膀，“他就像最初的你一样，肩膀上扛着一堆担子，我想你应该可以开导开导他。”
“嘿，乔伊，我不是心理医生，更何况你让我开导我自己？”【托尼】挑眉。
“也许这只有你能办到了。”乔伊道。
“他做了什么？”托尼低声道。
“那个世界，他和史蒂夫因为《超级英雄注册法案》闹掰了，史蒂夫死了。”乔伊故意将话说了一半，但是这足以让【托尼】愣神的了。
“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这个时候，为自己倒好酒的托尼走了过来，乔伊和【托尼】停下了说悄悄话的举动。
乔伊给【托尼】递了个眼神，然后低头看了眼手表，“我们在这里只能待两个小时，你们先聊，我有点事情需要找娜塔莎一趟。”
说完之后，乔伊就离开了这里。
托尼和【托尼】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离开之后的乔伊并没有去找娜塔莎，她只是用另一种方法将自己在房间里隐藏了起来。她看着两个男人先是生疏，然后坐了下来开始慢慢交流，她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
将托尼带到【托尼】面前，这是乔伊有意去做的。
看到了平行世界《超级英雄注册法案》所导致的后果，乔伊知道，这个法案看来是不能避免的。甚至可以说，只要有超级英雄存在的那一天，这份法案就不可能不出现。但是，比起那个世界现在的两败俱伤，她更喜欢为这个世界打一个预防针。
托尼·斯塔克，无论是哪个世界，乔伊认为他都会站到注册派的阵营里。包括在她所在的世界，【托尼】已经有了这个苗头，但是多亏了这个世界的一些发展，让史蒂夫和【托尼】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他们愿意交流。
用托尼让【托尼】知道，完全形态的《超级英雄注册法案》会导致的后果，那么在选择的时候，他也就有了另一层考量。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三年后就看起来这么苍老吗？”【托尼】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然后看了看对面坐着的托尼。
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的托尼低下头，然后道：“和我讲讲这个世界的你身上的故事怎么样？我想听听。”
【托尼】端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好吧，既然你想的话。”
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托尼就坐在那里听着【托尼】讲述他在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事情。当得知伊森没有死的时候，托尼微微一怔，他低下头将表情隐藏了起来。
伊森没有死、巴基没有杀害自己的父母、他也没有和史蒂夫闹僵、复仇者联盟的所有人都喜欢且信任他……有他和史蒂夫存在的复仇者联盟，无坚不摧，他们就是一个团体。每个成员都相信他，不会质疑他，不会怀疑他。他们的任务很少导致无辜民众的伤亡，很少有人会走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是个刽子手。小辣椒相信他，她接受了自己的求婚，甚至现在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婚礼了……
乔伊双臂环绕在胸前，她靠在墙上，看着托尼的头越来越低。泪水从男人脸颊上滑落，滴在了地毯上。
【托尼】停下了话语，他勾起唇角，从旁边抽了几张纸放到托尼手中，“我先事先说好，科幻电影里总有平行世界的主人公妄想取代主世界的主人公的故事，你可不能这么做啊。”
托尼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流泪了，即使在史蒂夫的葬礼上，他也只是将自己关进了卧室足足两天没有出来，但是现在听着【托尼】描述了这个世界的美好，他突然发现，在他的生命里，他忽略了很多事情。
【托尼】不擅长安慰别人，尤其还是另一个自己。但是在面对这个情绪完全收不住的男人的时候，他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吗？尽管你比我多活了三年，但是你给我的感觉，还和几年前的我一样。”
“什么？”托尼抬头。
“和我一样混蛋。”【托尼】笑道，“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你最后怎么做了？”托尼喃喃道。
“复仇者联盟不是个人，而是一个团体。”【托尼】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思考的能力，不要瞒着他们，而是将事情摆在大家面前一起商量。”
“要知道，我之前瞒着他们和班纳搞出幻视，就差点被这些人绑起来毒打一顿了。”【托尼】耸耸肩，脸上竟然露出了怀念的笑容，“虽然比起现在的幻视，我还是更喜欢贾维斯。嘘，不要让幻视知道了，不然他能天天跑过来烦死我。”
纵使过了两个小时，乔伊也没有打扰两个人的谈话。她就安静地等在那里，看着一滩死水的托尼渐渐地被【托尼】带的鲜活起来。
“我知道怎么做了。”对话即将结束的时候，托尼道。
“波茨是个好女人，与其瞒着她让她更加担心，不如在出任务的时候告诉她你去了哪里。”【托尼】道，“还有，试着去依赖去相信你的队员们，他们可不是什么都不懂需要你面面照顾的孩子。”
“我有最后一个问题。”托尼道。
“恩？”
“如果这个世界的詹姆斯·巴恩斯杀了我们的父母，你会怎么做？”
【托尼】没有立马回答，他看着对方的眼睛，然后道：“如果是刚知道的时候，我想杀了对方为他们偿命。”
“但是，等这股气消了的时候，我会让法律来评判詹姆斯·巴恩斯的罪行。”
“我有个老朋友告诉过我，当你开始按照自己的心性去审判罪犯的时候，那么你就不再是超级英雄了，你和拿着枪械的反派没有任何区别。”【托尼】脑海里出现了布鲁斯·韦恩的面容。
“那你会原谅他吗？”托尼继续追问道，“你会原谅一个杀死父母的人吗，纵使对方是被控制着的。”
第134章
“我不能。”【托尼】道, “但是, 夺走我父母生命的，是冬日战士，而不是詹姆斯·巴恩斯。”
“这里是……哪里？”史蒂夫睁开了眼睛，他环顾了一圈四周, 除了自己熟悉的奇异博士之外，还有一位……等等，他和自己竟然有着一样的长相，只不过眼前的男人相较于自己要年轻一些。
【史蒂夫】（乔伊世界的史蒂夫）开口道：“你醒了？为了避免你被我吓到, 那我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好了。”
“我也是史蒂夫·罗杰斯, 但是来自平行世界, 我想你应该知道曾经不小心来到你们世界的乔伊·蒙德, 她是我的妻子。”
这句话让史蒂夫愣了一下, 所以, 这个就是乔伊世界的史蒂夫吗？
“我到底, 发生了什么？”史蒂夫出声道。
“你现在的记忆似乎不怎么全。”【史蒂夫】说完之后，转头看向奇异博士。
“他需要一段时间休息, 要知道, 在死亡之后, 人的大脑会因为缺氧而造成一定的损伤。时间宝石虽然能将他的肉体恢复到死亡之前，但是必要的休息还是必须要有的。”斯特兰奇解释道。
“最迟需要多久？”【史蒂夫】道。
“不超过两个小时。”
“好了，这段时间应该够了。”【史蒂夫】勾起唇角, “现在, 我们来谈谈怎么样。”
等到托尼结束完了同自己的对话, 乔伊带着魂不守舍的男人回到了基地。
“嘿，你还好吗？”乔伊轻声道。
托尼低下头，在等待电梯的时候，出声道：“你参加过葬礼吗？”
乔伊道：“参加过，我养父母的，他们曾带着布鲁斯去剧院看戏，当时我因为和他们赌气所以不在现场。”
“是什么感觉？”
“黑暗，阴森，除了我、布鲁斯和阿福，没有几个人真正为他们而感到难过，对，也许还要加上受到韦恩企业帮助的普通民众们。”乔伊将头偏向另一边，“不过，那又有什么用呢，韦恩集团在哥谭市的发展中起到了很多的帮助。无论是难民、还是基础设施，哥谭的大部分建筑是依托韦恩集团建造起来的。”
托尼看向乔伊，“后来发生了什么？”
“现在没有几个人记得他们，除了我和布鲁斯。”乔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英雄的葬礼总是这么糟糕不是吗？”托尼嘴角带着些许的苦笑，“我们这类人，不常能活到老死，总有一种使命感在我们背后一直提点着我们。”
“有人能憎恶你的存活，你的家人，你的亲朋，你得保护好他们，不被人伤害。”
乔伊勾起唇角，将话接了过来，“除了你我二人，很少有超级英雄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在外。对于大多数超级英雄来说，秘密身份，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乔伊，我能这么叫你吧。”托尼道。
“恩，可以。”乔伊道。
“我有时候在想，超级英雄一次次拯救了城市、友邻、甚至是国家，但是大部分超级英雄却不能公开享受这份光荣。明明应该受到所有人的致哀，但是最后却只有家人和伙伴仓促到场。”托尼轻声道，“我以前认为，超级英雄应该将自己的名字露出来，接受这些，受到政府的管制，但是现在想想，这样的想法，太过天真了。”
“叮！”电梯到达了他们要去的楼层。
“托尼。”乔伊道，“看来你已经想通了。”
“恩。”托尼低下头，“我似乎错过了很多事情。”
“也许你要亲口和他说这句话了。”接过这句话的是【史蒂夫】，在他身边，有另一个史蒂夫。
再次遇见老友，让托尼百感交集，【史蒂夫】笑了笑，走到了乔伊身边，“你们应该好好聊聊，我不适合在这里打扰你们。”
和乔伊搭乘电梯到了其他楼层，乔伊站在那里道：“你就不害怕他们两个人打起来？”
【史蒂夫】道：“不，他们不会的，对了，你带托尼去了哪里，他看起来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我带他去了一趟我们的世界，让那个世界的托尼开导了一下他。”乔伊道。
“其实你是在变着法子的给托尼敲响警钟吧。”【史蒂夫】一眼就看透了乔伊的行为背后的含义。
“史蒂夫，未雨绸缪。”
楼上。
“史蒂夫，我很抱歉。”托尼低下头，他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最后还是放在了身体两边。
史蒂夫靠在那里，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椅子，“坐下来聊吧。”
两个人坐在一起，谁都没有先开口。最后还是托尼没有忍住，“对于那份法案，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我想我会很愿意听听你的点子的。”史蒂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