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一旁的同事走过来问道。
男人指着仪器, “这里在响。”
“我看看。”同事弯下腰, “巴尔的摩那边啊，只是这么一个监测器响了吗？明天让那边的人去看看，也许是仪器除了故障。”
说完，同事伸了个懒腰，“我去倒杯咖啡, 昨天就上的是晚班, 再这样继续下去，我会猝死的。”
“等等！”男人叫住了同事, 伴随着男人的这句话，巴尔的摩周边附近海域的监测仪器同时响起。
“这种情况一般代表着什么？”同事坐在仪器前, 沉声道。
“监测到附近有大型生物的活动迹象。”男人的语气带着迟疑。
两分钟之后，所有监测器恢复正常。
“现在我们怎么办？”男人问道。
“给老板打电话，你他妈要知道，当时在南太平洋发现世界上最大的那条鲸鱼的时候, 监测器都没有这么响过！”
“就是这里。”威尔将围在四周的带子压低，让乔伊跨了过去，他随后跟上, 并在乔伊要推开门的时候先一步推开了门。
乔伊拿着相机，走了进去。
现场没有被破坏, 依旧维持着发现死者时的样子。在房子最中间, 地上的一滩血已经凝固, 从那里可以看出被吊死在这里的人身上的出血量是多么的恐怖。
“当时接到报案，他就是吊死在这里的。”指着天花板上的那个房梁，威尔道，“杀人的器具已经被带回去了，不过锁链没有拿下来。”
乔伊将目光移了过去，“你似乎还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是吗？我在这里看看，不用管我了。”
威尔也没有推脱，他确实有事情需要思考。
乔伊听着威尔走出了门，她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鼻尖是浓重的铁锈味，她知道，那是血的味道。
【真相只有一个·永久版】发动。
这段时间在BAU乔伊也算是接受了一两个案子，但是她从来没有主动使用过这种技能。这几个月的摸索也算是让她彻底了解了这个能力，如果她不主动使用它，那么这个能力只会让她对一些细微的事情变得敏感，如果主动使用了，那她就有了一种共情能力。
主动情况下，一点小小的细节，再加上有些像场景回放的Bug技能，就能让她将整个案件推理出来。
但乔伊总觉得如果主动使用的话，也许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闭上眼睛，当乔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天空弥漫着晚霞，血一般的天空使大海带着些许诡异的色彩。
一个男人……
乔伊看不见他的长相，在这个能力里，所有凶手无论是男是女无论身体胖瘦，都会以一个标准形态的黑衣人出现。
凶手拖着死者走了进来，死者是昏迷的，他先用钉子穿过死者的双手，然后在死者即将醒来的时候把他吊了上去。
死者醒了，他很惊慌，他不明白为什么发生这一切……
凶手在给死者看录像带。
等等，录像带？
乔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睁开了眼睛，窗外的风吹进房间让角落里绑着的窗帘布微微晃动。
而且……乔伊莫名的感觉到了一阵凉意，似乎有人穿过了她的身体。
正当乔伊思考着这些细节的时候，她发现威尔慢慢向她走了过来，他站在她的面前，手中维持着一个握着东西的姿势，目光带着凌厉，但又有些呆滞。他嘴中喃喃道，不知在说些什么。
“威尔？”乔伊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威尔。
“你将被神所抛弃！”突然，威尔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得大声起来，他抬起手，似乎要用手中那并不存在的匕首袭击乔伊。
乔伊没有丝毫慌乱，抬手抓住威尔的手腕，脚勾住了威尔的脚腕，将他整个人直接放倒。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甚至在威尔倒地的瞬间，乔伊将手垫在威尔脑后避免对方脑壳着地。
“乔…乔伊，我是怎么了？”躺在地上，不，应该说躺在乔伊的怀里，威尔灰蓝色的眼眸变得清明，他满脸的茫然。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在圈子里不招人待见了。”没有攻击性的乔伊十分温柔，她一头金色的长发在微黄的灯光下泛着暖金色，“你探案的方式实在是有些特别。”
“抱歉，乔伊。”威尔不用猜也知道刚刚自己做了什么，他突然有些后怕，如果当时他手上拿着武器，那乔伊……
乔伊将威尔的表情收入眼中，她轻笑道：“我做不到被你袭击之后还能原谅你，不过如果你请我吃一顿，也许我还能考虑一二。”
乔伊在给威尔台阶下。
单手撑在一边，威尔从乔伊的怀里坐了起来，“我想这个赔罪礼是应该的。”
站起身，威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乔伊双手环绕在胸前道：“你应该找一个心理医生，威尔。”
“我找了，在回来工作的时候杰克为我安排了心理医生。”威尔道。
“他是谁？”乔伊皱眉。从小到大，她同X教授的关系很亲，再加上也许是一种天赋，让她对精神方面的问题特别敏感，威尔这幅样子，根本不像接受了心理治疗的样子，她怀疑对方找了一位不合格的心理医生。
“你应该见过他，莱克特医生。”威尔继续观察着案发现场。
乔伊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怔。
汉尼拔·莱克特绝对有问题。
但看到对方眼中对于汉尼拔·莱克特的信任，乔伊没有多言，她需要找人核实一下。
“你有苗头了吗？”威尔开口。
乔伊点点头，她向前走了几步指着地板道：“你看这里。”
威尔将目光移了过去。
灯光还是有些昏暗，乔伊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地板，“死者在死前，在看录像带。这里，是电视机的痕迹。”
威尔走了过去，他仔细观察，确实看到了沿着血迹有半个十分规则的方型边缘。
“从这里，电视机的电线从这里到那儿。”乔伊一路走到了房间的角落处，那里有一个电源插座。“我们的凶手，似乎是前五次案件太过顺利了，这一次，他留下了一点痕迹。”
乔伊从怀里拿出手套带上，然后在电源插座旁捡起了两根头发。
“我们有DNA可以比对了，威尔。”
威尔眼睛一亮，他掏出手机直接拨给了杰克，“杰克，是我，威尔，我们在犯罪现场找到了疑似凶手的头发，我现在就和乔伊把头发带回去。”
威尔在前面快步走着要去开车，乔伊在离开房间前回过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当她离开房间的时候，有人跟她说了一声谢谢。
有人在提醒她。
乔伊不知道这是能力还是……死者的灵魂。
坐上威尔的车，乔伊陷入沉思，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她觉得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改变太多了。
听力增强、视力增强、第六感增强、力量增强……她身体的各个方面在飞速增长。
她的父母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会出现这种情况？
乔伊低下头，收紧拳头，又再次松开。
她觉得她应该去找一趟阿尔弗莱德了，这个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老人应该知道不少她小时候的事情，至于布鲁斯……乔伊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哥哥。
在威尔将车再次开过那个来时的海岸的时候，乔伊抬起头看了过去，海面风平浪静，海鸥在天空中盘旋鸣叫。
刚刚的那种感觉，并不是错觉。
海里绝对有什么东西存在着。
回到FBI大楼，杰克和几个主要负责这个案件的人被全部叫了过来，乔伊将手上的头发样本交给了技术人员，然后跟着威尔回到了会议室。
“你们发现了什么？”杰克道。
“凶手在死者吊在房梁上的时候，给他播放了录像带。”乔伊道，“凶手想成为一个牧师，但是他的学识并不支持他这样做，所以他在死者临死前，用录像带的形式为死者布道。”
“他一开始是想用匕首杀掉他，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威尔靠在桌子上道，“我们现在需要走访附近的教堂。”
“我知道了。”杰克立马将任务布置了下去，“DNA比对结果出来之前，我会把人手布置下去的。”
“克劳福德先生。”在杰克说完之后，乔伊道，“凶手可能是个犹太人。”
“他杀死每个死者的手法，在《圣经》里都是实施给犹太人的手法，但是他又对犹太人充满同情，因为他是犹太人，可他却厌恶这层身份。”
“我会让他们留意的。”杰克道。
忙了一个晚上，等到乔伊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脱掉了外衣，乔伊坐在沙发上，松了一口气。
她拿出手机，看到了十点钟的时候史蒂夫发来了的一条短信。
“注意身体，别忘了吃晚饭。”
不知道是谁教他的，史蒂夫还在短信上付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盘新鲜的沙拉。
蜷缩在沙发上，乔伊满脸温柔，她猜想这个时候对方应该睡了，但手指还是没有忍住发给了对方一条简讯。
“只是一天，我就开始想你了。”
当乔伊看到消息已送达的提示时，才察觉自己做了什么。她拍了拍自己已经泛红的脸颊，叹了口气。在这段感情中，她完全陷了进去。
乔伊躺在了床上，正准备关灯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
不会吧……
乔伊打开手机，她期待着这是史蒂夫的电话，但当她看到“托尼·斯塔克”的名字的时候，她翻了个白眼。
按了接听，乔伊道：“托尼，你最好让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托尼·斯塔克那里有点吵，似乎在举办派对，“乔伊，你再这样下去，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乔伊愣了一下，但是那边太吵了，“你那边太吵了，我听不清你说的话。”
托尼挪了个地方，周围总算安静了下来，“你最好注意你的小动作，他们已经在注意你了。”
“托尼……”在上次斯坦事件之后，乔伊就知道自己的能力在托尼面前根本瞒不住，但是两人都没有将这层窗户纸挑破，他们维持着一个彼此都明白却不说破的关系。
“绿巨人，对，就是你见到的那个绿色的家伙，他叫浩克，真身是一位科学家。他现在是美国军方的头号目标，当然，那天出现在现场的你他们也没有放过。”托尼挠了挠头，他竟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为倒霉孩子擦屁股的保姆，“你以为你脸上蒙着一块方巾就没有人能认出你了吗？”
乔伊没有说话。
托尼继续道：“那边的视频我已经全部删掉了，他们现在还没有心思来处理你的事情。”
“乔伊，如果你要将自己的能力暴露在公众面前，可以，我并不反对，但如果你不想，那就做的干净一点。”完全是一副老妈子的语气，托尼·斯塔克从来想到自己会这么劝着别人。
“谢谢你，托尼。”乔伊轻声道。
“你好好工作，当然，如果不想再FBI干了，斯塔克工业的大门向你敞开。”说完托尼挂断了电话。
结束了这个电话，乔伊看到了一条简讯，来自史蒂夫。
手指顿了一下，然后点了查看。
史蒂夫的简讯十分简洁，只有短短一句话：
“我也是。”
嘴角勾起笑容，乔伊靠在枕头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的侦查让这个完全没有头绪的案子变得明朗的多，因为乔伊同威尔昨天的“功劳”，杰克直接让他们两个人暂时组队，一旁乔伊本来的搭档斯派塞·瑞德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看起来十分可怜。
在同威尔走出大楼的时候，他们迎面就撞上了汉尼拔·莱克特，威尔和对方打了个招呼，乔伊没有显露出什么，似乎昨天的那些怀疑根本没有存在一般，她冲汉尼拔笑了笑。
“我听杰克说了，你昨天晚上做的不错，威尔。”无论何时都穿着一身西装的汉尼拔道。
“这次案子结束了，我得去再找你一次。”
当着乔伊的面，威尔没有明说自己的问题。但作为威尔的心理医生，汉尼拔明白他说的问题，他点了点头。
“威尔，你有没有觉得……”乔伊在想怎么跟威尔说明他的问题。
“怎么了？”威尔转过头。
“不，没什么。”乔伊并不觉得以她的身份能让威尔意识到自己的心理医生的问题。
一路无言。
他们到达了今天第一座需要走访的教堂，比起男人，身为女性的乔伊显得更有亲和力，在询问牧师问题的时候，威尔就站在一边，乔伊主要负责询问。
“犹太人啊？倒是有几个，不过都是很虔诚的教徒，他们在宗教上的学识甚至能超过我。”年迈的牧师拄着拐杖回答着乔伊的询问。
“好的，谢谢你，如果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请联系我们好吗？”乔伊将手中的名片递到了牧师手中。
“没有结果，该去第二家了。”乔伊摇摇头，跟威尔出了教堂。
一连问了三家教堂，依旧没有任何结果。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天气很炎热，乔伊站在树荫下掏出手帕擦了擦汗。
威尔也不怎么好受，“我们先去吃点东西，下午再去问问。”
乔伊没有拒绝，两人在街拐角找了一家餐馆走了进去，随便点了些东西吃完之后歇了一会继续走访。
这样的工作维持了两三天，他们几乎走遍了这个区的所有教堂，当走进最后一个教堂的时候，乔伊松了口气。
这是一家有些不同寻常的教堂，比起其他教堂的干净整洁，这家教堂看起来灰蒙蒙的，乔伊走进去的时候就感觉有一股气压迫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