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错哪里了？”陈岸跟在她身边，懒洋洋地问道。
“不知道。”肖晚敷衍地回。
“你都说了假期给我答复的，在此之前我们要保持愉快的合作关系知道不？不然你就是犯规。”末了微微侧头，陈岸柔声说：“不要惹我生气了好不好？”
肖晚给了他一记冷眼。
陈岸也不在意，他勾唇笑了笑，“肖同学，咱们这算是和好了啊。”
还有几天便是圣诞节了，同学们有些兴奋，近年来这种洋节日越来越流行。
不论是学校超市还是周边商店都提前购入了好多包装精美的苹果以及圣诞老人系列。
节日当天是周四，班长文修在同学们的怂恿下去找班主任，经过一番软磨硬泡终于征得她的同意，占用两节晚自习举办一个圣诞晚会。
其他班也有没上课的，或是在放电影，或是全班在一起嗨。
17班的男生女生在积极地装饰教室，墙上、窗户上各式各样的小彩灯发出微弱且迷人的光，只要把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一关，气氛简直不要太美好。
肖晚正在黑板上用彩色粉笔写字，她之前不过圣诞节的，班上老师也不会让学生们这样玩儿，不过现在看来感觉还挺好，不得不承认17班在这方面尤其在行。
当然了，17班的每位老师都收到了一箱象征着平安的苹果。
教室里桌椅摆成了一个凹字形，中间留了块儿空地出来，方便等会儿有表演的同学使用。生活委员用班费买了好多零食饮料什么的来助兴。
本来是文修来当主持人的，在他说完开场白之后便被何超帅抢了去。
“同学们，还有半个月咱们就放寒假了啊，所以今天晚上大家一定要嗨起来。”何超帅站在教室中间，神情激动的大声宣布着。
一旁的文修赶紧清了清嗓子：“额那个，老班说让我们不要太放肆，如果把年级主任招来了的话，就要我们好看。”
同学们：“……”
肖晚手撑着脑袋，见周圆圆表情纠结地盯着桌上的零食已经好久好久了。
“圆圆吃吧，没事儿的，这一点点不影响。”她建议道，因为她实在是觉得周圆圆这样做没必要。
周圆圆一听立刻摆手，语气严肃：“不行，说不吃就不吃，我都坚持一个星期了，不能今天在这里功亏一篑。”
肖晚只得作罢。
突然旁边的座位传来了动静，脑袋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肖晚。”陈岸叫了她一声。
“陈岸，你忘了我说过不要动手动脚的。”肖晚转过头面向他语气不好地说。
陈岸扯了扯唇角，随口道：“呐，我的给你拍一下不就是了。”说着趴在桌子上瞧着她，还指了指自己的头。
教室里暖气很足，他只穿了一件深灰色毛衣，柔软的布料衬得他有些慵懒。
肖晚当然不会去拍回来，她直视着前方没理他。
何超帅和徐七毛几个在中间活跃着气氛，有一个男生在唱歌，说不上好听但也不刺耳。
“肖同学，你会不会唱歌啊？”陈岸凑到她面前问道。
“不会。”肖晚想了想，没说实话。
这时班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只听见何超帅嚷嚷：“咱们请肖晚同学来表演一个呗，这都快一学期了，还不知道学霸有什么才艺没，你们说对吧？”
于是周围一群人不嫌事儿大地附和道。
肖晚正准备硬着头皮上的时候，陈岸在一旁开口：“我来替她。”
顿时大家又是一阵欢呼，夹杂着些许暧昧的笑声。
本想阻止陈岸的，但他走得太快了，从桌子上一跃便到了教室中间。
有人啪地一声把大灯给关了，顿时班里变得昏暗，蓝色的，紫色的，银色的小灯泡交织在一起，如梦如幻。
陈岸就这样笔直地站着，旁边何超帅拿出手机放伴奏。
悠扬的曲调响起，肖晚不自觉的屏神聆听，是她喜欢的民谣。
赵雷的《南方姑娘》。
没有专业的音响设备，可他却丝毫不受影响，声音干净清澈，又有些低沉。
……
南方姑娘你是否习惯北方的秋凉
南方姑娘你是否喜欢北方人的直爽
日子过的就像那些不眠的晚上
她嚼着口香糖对墙满谈着理想
……
肖晚静静地听着，微微抬眼，发现陈岸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他的眼神很亮，流动着微光。
南方姑娘你是否爱上了北方
南方姑娘你说今天你就要回到你的家乡
……
一曲终了，同学们使劲儿鼓掌，其中有的人起哄。
“岸哥这是唱给谁的啊？哈哈。”
“反正不是给咱们，人唱的南方姑娘呐，咱可是北方大老爷们。”
“岸哥还挺浪漫的哟，哈哈哈。”
……
陈岸听见他们的话，勾了勾唇，眉梢都沾染上了笑意，然后他回到座位上。
肖晚在看手机，他轻轻撞了撞她的手臂，“刚才我唱得怎么样？南方姑娘。”
她不知道陈岸是在说歌曲名字还是在称呼她。
“还可以。”肖晚没有看他。
“只是还可以？那对于你这种音痴来说什么才算好啊？”陈岸有些不满。
肖晚：“……”我说我不会唱歌就是音痴么？！
她侧头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
陈岸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终于舍得看我了吧。”
晚会结束后，有的同学说还没有玩儿够，要出去继续嗨，其中就有何超帅几个人。
“岸哥，我们再去朝歌嚎一嗓子呗。”徐七毛叫住往教室外面走的陈岸。
陈岸回头打了个手势，“不去了，我有事儿。”
徐七毛愤了：“这个时候你有啥事儿啊？我发现叫你出来玩儿越来越难了。”
立马后脑勺就被何超帅重重拍了一下，“我说老徐，你没看见刚才肖晚走前面去了么？岸哥这肯定得去当护花使者啊。啧啧，活该单身狗。”
“呵呵，说得就像你不是一样。”徐七毛也不去管只剩下一个背影的陈岸了，现在还是怼何超帅比较重要。
“老子单身是因为眼光高，而你就不一样了，你单身是因为你吃藕。”何超帅跳出了教室。
徐七毛追着他打：“姓何的，你站住，看老子不打死你。”
……
陈岸在校门口追上了肖晚。他呼出一口气，在冬日的夜里变成白雾，然后慢慢散去。
“肖晚，你走那么快干嘛啊？”
肖晚表情平静：“……哦，我腿短。”
笑了笑，陈岸走在她的左边，垂眸看着她：“前两天我没送你回家，你会不会害怕？”
“你想多了。”肖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陈岸啧了声，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顶红色圣诞帽戴在她的头上。
肖晚想把它拿下来，可是陈岸按着帽子不让她动，她的手在混乱中覆在了他的手上，烫得她赶紧离开。
“肖同学，想摸我就直说嘛，我又不是不给。”陈岸吊儿郎当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为感谢大家，本章2分留言依旧送小红包哈～
岸哥：仿佛听见背后有人说我很帅【奸笑】
☆、寒假
“陈岸, 你能不能说话正常点？”肖晚皱了皱眉, 耳尖微红。
陈岸连忙笑着道：“行行行,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肖晚：“……”
日子过得很快，不经意间期末考试便已结束。
期间发生了一件让周圆圆既高兴又悲伤的事儿。
这次考试是随机安排的考场，她一进教室就看见了坐在第二排窗户边的男生, 和上次被她砸着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于是周圆圆激动了。
她正愁怎么才能知道他是谁，这就在考场遇见了，不是缘分是什么？
天啦噜, 她爱期末考试。
稍稍平复了心情，周圆圆低头左右看了看自己，么的，好忐忑啊, 也不知道最近减下来的两三斤明不明显。
做了几次深呼吸, 她握紧手中的笔袋向窗边的少年走去。
本来已经走过了第二排，周圆圆装作不经意间回头，语气惊讶，“咦，你……你不就是上次大扫除被我不小心拿雪球砸到的那位同学嘛？真是巧哈。”
岑方抬眼一瞥, 而后没什么情绪道：“哦，忘了。”
“额，这种倒霉事儿也能忘啊？”周圆圆听了干笑两声。
“嗯。”岑方移开视线, 淡淡道，很明显不想说话了。
周圆圆也不好再继续，她想反正都知道是同一个年级的了, 等会儿考完就去看看他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的。
她的座位在第五排中间的位置，考数学的时候，她老是忍不住往窗边看去，害的监考老师还以为那里有答案什么的。
连个背影都这么好看，周圆圆觉得自己的眼光就是好。
总算捱到了交卷，当收试卷的老师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只做了选择题，其中一半儿还是蒙的。
卧槽，这可是班主任的数学啊，完了完了完了……好方啊。
不过再怎么她也无力挣扎了，眼见那个男生走出了教室，她赶紧跑到他的座位上看标签。
3班岑宣慕 xxxxxxxx
周圆圆暗戳戳的记在了心里。
3班是重点班诶，啧啧，成绩这么好，名字也好听，最最重要的是长得还好看，两个字完美！
最后一天考理综和英语，周圆圆每次经过第二排都会向岑方露出一个微笑，弄得他有点儿烦躁：么的，头回帮人代考就遇见个花痴…哦不，傻子，白白胖胖的傻子。
……
元月9号正式开始放寒假，肖诚华给肖晚订了11号直飞锦城的机票。
英语考试前肖晚见过陈岸一次，他把她拦在教室门口，像老师叮嘱学生似的说道：“肖晚，记住你说过的话，听见没？”
她抬头看着他有些紧张的眉眼，点了点头。
然而考试结束后她再没见过陈岸，当然她也没有主动联系他。
那件事啊，再说吧。
10号那天中午肖晚正在收拾一些简单的行李，周圆圆突然打电话来了。
“晚晚，陈岸有没有来找你啊？”她开口第一句便问道。
肖晚呼吸顿了顿，“没有，他怎么了？”
周圆圆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着急，“听我妈说前天他和他爸大吵了一架，差点儿打了起来，然后他就摔门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打他电话也打不通，我还以为他来找过你呢。”
“他……他和家里关系不好么？”犹豫了一番肖晚问道。
“反正他家里情况有点复杂，他的爸妈虽然没有离婚，但都是各玩儿各的，只负责给他钱，具体的我也不好说，等他自己告诉你吧。”周圆圆虽然平时总是说陈岸的不是，但其实她还是很心疼这个弟的。
肖晚听了觉得心里有些堵，她能理解家庭不和睦对于子女的伤害有多大，在这一点上她比陈岸幸运，尽管她父母离了婚，但是他们都很关心自己。
“那他会不会去他妈妈那里了？”
周圆圆叹了口气，“不知道，我再问问，对了晚晚，你是不是要回你的老家过年啊？”
“对啊，明天就走了。”肖晚来到沙发边逗着睡意来袭的馒头。
“这么快啊，那我们只有开学才能见面了。”周圆圆有些失落道。
肖晚笑了笑，“没事儿，我们假期里可以视频啊。”
周圆圆想想也对，语气轻快了几分，“那好，我现在去问问陈岸的朋友知不知道他在哪儿，那个晚晚，你也给他打个电话试试吧。”
“嗯，好的。”然后结束了通话。
把馒头抱在怀里，肖晚找到陈岸的号码拨了出去。
没一会儿那边便响起了机械的女声：您好，您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她思绪有点乱。
11号上午肖诚华把肖晚送到机场，看她进了安检口才离开，下午两点左右到达锦城，是姑姑来接的她。
回到家里，阿公阿婆高兴的合不拢嘴，茶几上摆满了各种零食水果，都是她喜欢的。
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只有空调，这让肖晚还有一丢丢不习惯，不过住了两天后就完全适应了，仿佛回到了高中之前。
早晨肖晚还赖在被窝里，阿婆便已经把早餐做好了，熟悉的煎蛋香味隐隐约约飘进了她的鼻子里，好想吃啊但就是不想动。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她也没看是谁便接了起来。
“喂？”声音软软的，透着一丝慵懒。
“唔，还没起床啊。”陈岸在那边笑了笑。
肖晚一听立马清醒了，她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陈岸？”
陈岸声音有些沙哑，“是我。”
然后是一阵静默。
“听周圆圆说你回锦城了？”陈岸呼出口气，好像在抽烟。
他昨天刚把手机开机就收到好多未接来电，其中有一条是她的，但是太晚了他想她应该在睡觉也就没回。
睡了三四个小时，天一亮他马上拨了过来。
“嗯，回来几天了。”肖晚看着窗外，小阳台上飞来一只麻雀，在盆栽里啄啊啄的。
耳边陈岸的呼吸声很清晰，他应该在酌量着什么，“肖晚，前两天我有点事儿没联系你，我都不知道你回去了，我……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