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流——和烟绿
时间:2018-08-12 09:17:00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千五,人品和痘痘一起爆发……
  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第258章 宫乱
  过了十来天, 镇国公主迫害幼帝,意图谋反的消息在北疆传开, 本该去襄助回纥的荆永康得知后,调转方向, 举兵勤王。
  河东节度使崔琢得知后, 忙领兵阻拦, 修书朝中, 控诉荆永康不听君令,诬陷公主,意图谋反。
  魏熙闻言大怒,命怀化大将军郑修明和崔琢商讨叛贼, 又命范阳领兵都督募兵前去支援回纥。
  如此一来,范阳一时竟没了防御外敌的兵力, 魏熙见状,又从河东、朔方、平卢三地各抽调五千兵力,调柏明义为新任节度使, 前去镇守范阳。
  调令颁布的第二日,郑修明便如神兵天降, 襄助崔琢将荆永康牢牢挡在范阳以内,甚至还有一举擒获的势头。
  如此一来,便是傻子都知道魏熙是早有防范。
  虽如此, 却也好似坐实了魏熙意图谋反的传闻。
  冯氏大惊,通过宜王修书递与魏潋领兵旧部,而这些信, 未出长安便递到了魏熙案前,魏熙不作理会,命自己的人光明正大的送往各地。
  各地领兵大将见此,心知冯氏必败,权衡一番,便按兵不动,唯有武宁节度使表面应和,却暗中布置人马,其子规劝,却被其怒斥而回,仍旧秘密调遣兵将,不过当夜却溺水而亡,使者见状,当即代魏熙封其子为新任节度使。
  如此一来,南边倒也平顺,北边却不能一概而论。
  任关内道采访使的季璁却突然伙同洛阳留守兴兵而起,一者与荆永康攻打郑修明,一者向着长安而来,倒也闹了不小的动静。
  魏熙大怒,调兵遣将前去镇压后,便传季廉问责,季廉当即便将季璁从季家除名,至于魏熙所言的卸职避嫌,却是当做没听见,仍旧将军权握的牢牢的。
  魏熙见状,倒也不恼,任由他与已经领了羽林卫和骁卫的谢宜安两两僵持。
  可就在战况越发激烈时,一范阳领兵校尉却风尘仆仆的于人潮熙攘时策马而入,一面穿行,一面声嘶力竭的嘶喊,言冯氏和荆永康内外勾结,意图不轨,求魏熙救他们那些被荆永康所迫的军士。
  百姓慌忙避让后,听着他的话,皆议论纷纷,也顾不得抱怨了。
  可那校尉还未行多远,便被两个千牛卫当街击毙。
  百姓们可没什么心思去思量这校尉所言真假,不过半日,太后和逆贼内外勾结的消息便传开了,传来传去,甚至连皇帝都成了冯氏与荆永康所生之子。
  长安民心激愤,不少百姓竟堵在宫门口,要求处死冯氏。
  冯氏见状,虽气怒魏熙的下作手段,却也不敢贸然动作,只能闷在宫里。
  可她不动作,不代表旁人不替她出头,百姓闹了不多时,便被一群内侍侍卫打了回去,由此一来,诛杀冯氏的呼声越来越高,至于魏熙谋逆之事,早就没人提了,就是有人提及,也是冯氏谋害忠良。
  百姓不知内情,但却知道自从魏熙掌政以来,他们的日子好过不少,他们又不是朝中官吏,谁会和好日子过不去,管皇帝是男是女呢。
  长安事态不利,外面却隐有胜态,也算是给了冯氏安慰。
  眼下已经入冬,天黑的早,等魏熙将密信送出去时,天色已经灰蒙蒙暗了下来。
  魏熙站在远眺天色,缓缓吸了一口气,道:“风雪欲来。”
  魏熙的声音轻轻的,可却让听的人心中沉沉。
  话落,一阵寒风吹来,吹的魏熙袍袖翻飞,温绍延见状,回屋替她拿了一件裘衣,方给魏熙披上,便见天上降下轻渺的莹白。
  他微微一顿:“下雪了。”
  魏熙唇角勾起:“下雪了。”
  她说罢,侧首看向温绍延,有些遗憾:“我许久没仔细打扮过了,本还想着穿那件新做的红色襦裙呢。”
  魏熙说着,往后靠在温绍延的肩膀上:“那么长的裙摆,出去走一遭全都弄脏了。”
  温绍延揽住魏熙的腰,笑的:“公主喜欢便穿呀,我背着公主走,就染不脏了。”
  魏熙往他腰上拧了一下:“又不是残废。”
  魏熙说罢,拉着温绍延进了内室:“你帮我选衣服。”
  魏熙说罢,命人将她新做的衣服都拿出来。
  不过片刻,宽敞的内室便被捧着衣服的婢女衬的拥挤了。
  魏熙拿了一件长衫往身上比了比:“这两年又是顾忌着服众,又是因着阿祯的,竟也没好好打扮过。”
  温绍延看着那薄薄的衣衫,抬手从魏熙手中拿出,挑了一件厚实的袍子递给魏熙。
  魏熙看着那袍子上的鸾鸟纹,蹙了蹙眉头,将袍子丢给了婢女,婢女矮身捧住,复又默不作声的站好。
  温绍延摇头一叹,拿了一件紫色的襦裙给魏熙。
  魏熙放在身上比了比,只听温绍延道:“陛下快三岁了吧。”
  魏熙动作微滞,将衣服放了回去。
  温绍延垂了眼睫:“已经到了记事的年纪了。”
  魏熙回头,盯着他看了片刻,复又缓缓移开了视线,拿了一件白色衣裳:“便是不记事,他也终会知道这一切,你当朝中那些人嘴巴,都那么严实吗?”
  温绍延看着魏熙冷然的侧脸:“我担心公主。”
  魏熙放下那件衣服,回头看向温绍延:“我看着阿祯长大,他就是我的孩子,你觉得我会被自己的孩子迫害吗?”
  温绍延唇微抿:“公主……”
  魏熙不再理他,随意拿了一件衣服便让人下去了。
  只有温绍延站在原地不动。
  魏熙将衣服递给春鸣:“我要更衣了。”
  温绍延不退反进,走到魏熙身前:“方才是我过于小心了,陛下是个聪明孩子,教养之恩不会忘的。”
  魏熙摇头一笑:“往后的事谁知道呢。”
  她说罢,轻轻退了温绍延一把:“好了,出去吧。”
  温绍延微微一笑,配合着魏熙退了出去。
  等温绍延出去后,魏熙抬臂让婢女给她更衣,衣服上身,她才发现,竟又拿了一件圆领袍。
  她看着身上这件红的似火的圆领袍,心中有些倦意。
  魏熙打扮妥当后,已是月上中天。
  她推开房门,却见温绍延抱着琵琶在擦拭。
  魏熙微微一顿:“怎么想起将它拿出来了?”
  温绍只道:“我给公主弹一曲吧。”
  魏熙有些惊喜:“手好了?”
  温绍延轻抚琵琶:“能弹琵琶了。”
  魏熙闻言,面上露出笑意,矮身坐在温绍延身畔,托腮听他弹。
  温绍延轻拨琵琶,略显生涩的音从他指间流泻出来,是魏熙再熟悉不过的《林下意》。
  魏熙听着,心中有些安逸之感。
  一曲未了,陈敬便快步过来了:“公主,季廉带人过来了,言公主谋反,要捉拿公主。”
  琵琶声随着陈敬的话微滞,不过一瞬,便又接住了,好似先前只是听者的错觉。
  魏熙不理,等温绍延这短短一曲弹完才道:“去宫里吧,我倒要看究竟是谁谋反。”
  ————
  成败与否就再今日一举,冯氏坐在魏祯床头,看着他恬静的睡颜,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不停地差人去打探情况。
  坐久了,冯氏身上的袆衣生了褶子,她心中不喜,抬手用力将褶子抚平,却听床上嘤咛一声,她松了手,抬眼去看,只见魏祯翻了个身子睡得香甜。
  冯氏看着魏祯的脸,面上有了丝笑意,她抬手,轻轻抚了抚,却见贴身侍婢脚步匆匆的进来。
  冯氏收回手,看向宫婢:“怎么了?”
  宫婢道:“镇国公主来了。”
  冯氏脊背僵住,心中却没有什么惊讶之意,她隔着袖子握住袖中的匕首,道:“只她一人?”
  宫婢摇头:“她将宗室朝臣都唤来了,眼下快到了。”
  “季廉呢?赵青柏魏渊呢?”
  宫婢道:“季廉被俘,赵青柏叛变,又拘了魏渊。”
  冯氏闻言,唇角一勾:“还未听见雷声呢,雨便停了。”
  她说罢,恨声道:“魏熙这是拿我当傻子耍。”
  冯氏说罢,便见几个内侍推门而入:“公主请太后前去问话。”
  冯氏牢牢坐在原地,并不动作。
  内侍们见状,也没犹豫,直接上来便要拖走冯氏。
  “混账!”
  冯氏突然厉声一喝,不止镇住了内侍,连魏祯都被她吵得不安稳,蹙着眉哼唧了两声。
  冯氏顿住,忽的抱着魏祯哭了起来。
  魏祯被她闹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阿娘怎么了?”
  冯氏的脸颊贴了贴魏祯的脸,将他的脸上沾了一层湿润:“阿娘没事。”
  她说罢,将眼泪憋回去,又抬手将魏祯面上的眼泪擦干。
  冯氏将魏祯放回被褥里,给他盖好被子,道:“睡吧,阿娘哄你睡觉。”
  魏祯躺好,抬眼又看了一眼冯氏。
  冯氏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他小小的身子:“睡吧。”
  魏祯也对着冯氏微微一笑,伸出手握住了冯氏的手,才闭上了眼睛。
  内侍见魏祯闭上了眼,上前道:“太后,走吧,都还等着呢。”
  冯氏回头看了一眼来催的内侍,眼神如冰刃一般,吓得内侍一激灵。
  她回头,摸了摸魏祯的头发,要将手抽出来,方一动作,手便被抓的更紧。
  冯氏将他的手掰开,道:“阿娘一会就回来,你先睡,如果阿娘回来前你睡着了,阿娘就送你一头小老虎。”
  魏祯摇头:“我不要小老虎。”
  “那你要什么?”
  魏祯眼里有些期许:“我想让阿娘陪我出去玩。”
  冯氏闻言只觉心中像是密密麻麻的扎了钉子,疼的难以喘息,却仍旧含笑点头:“好,快睡吧。”
  ————
  冯氏到了正殿时,殿中聚了不少人,却面色低沉,无人言语。
  她整了整衣衫,抬步迈进去:“怎么这个时辰来了,难道长安什么时候没了宵禁了?”
  魏熙身形未动,端稳坐在原地,只抬眼看她:“有没有宵禁六嫂再清楚不过了。”
  魏熙说罢,抬起一只纤纤玉手,指着桌上信件:“不只勾结外臣,还和回纥共谋大事,六嫂,你都有如此胆量了,区区宵禁,又何必放在眼里。”
  冯氏冷笑:“你怎么就知道那信是我的,我贵为太后,何必去与他们勾结。”
  “为什么你心里清楚!”魏熙说罢,忽的一笑:“不过就算勾结了,六嫂怕是也难得偿所愿,六嫂还不知道吧,荆永康战败,已经伏诛了。”
  冯氏身子一震:“怎么可能。”
  魏熙抚了抚鬓发:“怎么不可能,怪只怪六嫂性子太急,再多等等,等结果出来了,死的也只是为你卖命的人,六嫂依旧是大夏最尊贵的太后。”
  冯氏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魏熙:“你真能耐,连战事都敢胡乱篡改。”
  魏熙淡淡看着她:“总比不得六嫂这个祸乱朝纲的。”
  冯氏蓦地往魏熙处行了几步,垂首看着她:“魏熙!祸乱朝纲的是谁!”
  魏熙猛地一拍桌子:“是谁你不清楚!我为大夏兢兢业业劳心劳力,为的是谁,坐享其成的又是谁!不就是你们母子吗,你却勾结回纥,想要我死在外面。”
  魏熙说着抬手拉住冯氏的衣襟,迫使冯氏低头靠近她:“六嫂,没了我,你真能守住大夏吗?”
  冯氏努力抬着脖子,垂眸狠狠盯着魏熙:“若是没了你,陛下会将大夏守的好好的,如今你竟有脸说这些。”
  “为什么没有?”魏熙说着,仰起脖子靠近冯氏:“他会将大夏守的好好的?六嫂,我只以为你心盲,每想到你还眼瞎,他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做了什么?”冯氏说着,竟笑了出来,隐有癫狂之意:“他做了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放眼天下,你是最没资格说他的人。”
  “他错了,他死了,而你这个祸根,为什么还活着!”冯氏说着,袖间寒光一闪,便向魏熙的脖颈刺去。
  魏熙见状,忙向后一闪,却比不得冯氏匕首快,森凉的刀尖带起一阵风,眼看就要刺入她的脖子中,却再半途蓦地停下了。
  谢宜安握住冯氏的手,将她的手腕一折,迫使她松手,任由那锋利的匕首掉落在地衣上。
  匕首落在地上,兀自闪着寒光,平白显得孤凉,魏熙伸过手去,将匕首握住手中:“六嫂怎么如此冲动,还没论罪呢。”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冯氏终于要领盒饭了~
 
 
第259章 伏诛
  “我是太后, 天底下有谁能论我的罪。”冯氏说罢,挥手, 想要甩开谢宜安握着她的手腕的手,却徒劳无效, 冯氏看向谢宜安, 冷声道:“不愧是骠骑将军, 镇国公主的得力干将, 连非礼太后的事都做的出来。”
  魏熙拿着匕首指向桌上信件:“叛国毒妇怎么配做太后。”
  冯氏扫了一眼那些信件,语气莫名的缓和下来,不复方才癫狂:“你以为在座的都不知道你当心思,这信是不是我的, 谁能比你清楚。”
  魏熙摇头一笑,颇为无奈:“六嫂以为抵赖就能行了吗?”
  “物证六嫂不认, 这里还有现成的人证呢。”魏熙说罢,看向跟在冯氏身边的宫婢:“你是荆永康派过来的吧。”
  宫婢跪地,不语。
  陈敬见状, 启唇道:“朱雀大街上有间胡人酒肆,是和你接头的吧, 他早就弃暗投明了,要不然你以为你们的奸计为何没有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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