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有病——可萌可萌
时间:2018-08-12 09:19:42

  好歹她曾是他的同窗,她也曾帮他拾到过他的钱袋,他帮一帮她也没什么的,他这样一想,就觉得通畅多了。
  他看着她,从额头,到眉眼,到鼻子,再到已经恢复了一些红润的小小的嘴唇。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盯她盯得太久了。他收回视线,侧过身,往旁边看,不再看她,未几,他又忍不住重新看了过去。
  她蜷缩起来。江修玺过去,把滑下来的外衫给她盖上去,只是这一次没有盖住她的脸,只盖到肩膀。
  一缕头发粘在了她的脸颊上。
  他指尖微动,把那缕头发给她拨到她的耳朵后面去。圆润白嫩的耳垂有点红红的,边上有露出了来的碎碎的短发。
  心里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乱挑着。面前犹如有一个火炉,炉子里碳火旺盛,要不然怎么他的脸上这样热。他立马移开,去外面吹吹风,冷一冷。
  广袤的湖泽之上,一艘小船在淡淡的雾气中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边际。
  ————
  “不知道去哪儿了?”顾朱问道。
  丫鬟道:“哪儿都找不到江公子,他身边带着的奴仆也没见着。”
  顾朱细长的黛眉颦蹙起,她从船头下来,只不过才过了一刻钟,江修玺就不见了?
  “所有的地方都去看了一下吗?”
  “是的,奴婢询问其他人,也未曾见过江公子,但是……”
  “但是什么?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顾朱现在心情很不愉。
  “有人看见方才来了一艘小船,奴婢想,是不是江公子他们乘着小船离开了……”
  江修玺一来就冷着脸,好似很不喜这里。顾朱想,他们大约就是乘船走了。
  可是他怎么能这样呢!也不和她说一声。她不受控制地一拍桌子。人都走了,还游什么湖泛什么舟!
  “顾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举着把扇子,走近道。顾朱心里厌烦得很,可是人毕竟是她请来的,所以她表面上没露出一丝厌烦,却带着笑意,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去里头歇一歇。”
  “诶诶诶,小姐,您哪里不舒服……”
  顾朱已经进来了屋子。
  油头粉面的男子打开扇子,扇了两下,摇摆着头。顾将军家的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哪,那样一副闭月羞花的容貌,看了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心旷神怡哪!若是追求到了她,不仅娶得了美人,还搭上了将军大人啊。
  江修玺一走,顾朱已然完全没有了游湖的兴致。在船舱里歇息一会儿,她便让丫鬟去通知那些人,今日游湖到此结束,请各自归家。
  有人意犹未尽,但主人家已经没有想要继续的意思,船至岸边后,便也纷纷告辞。
  而江修玺这边,还没到湖岸,就远远看见在岸上把守着的侍卫。他令船夫掉头,从另一个方向走。
  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岸边,这里没人守着。还没上岸之前,江修玺让阿福去雇一辆马车,马车到了之后,江修玺把颜迟抱出来,放进了马车里。
  睡得昏昏沉沉的颜迟被踢踢踏踏的抖动弄醒。她发现她此刻正在一辆马车里,前面坐了一个人。她揉搓着眼睛,为了让自己看得更清晰些。
  是江修玺。
  他要把她带去哪里?
  她意识朦胧,什么也理不清,只想继续睡下去。然后,她就接着睡下去了。
  迷蒙中,车子停了下来。她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很小,紧接着她感觉自己在移动。不多久,她的背上触及一片柔软,舒服暖和得让她睡意越发深,她在心底里惬意地喟叹一声,再次回归了睡乡里。
  然而她还没睡熟,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剥离于自己的身体。她下意识地伸手挡了挡,却没用,身上越发轻盈,她恍然间惊醒过来。
  “你做什么!”她捂住自己的衣裙,看着床边的女子。
  “姑娘,奴婢奉命给您换一身干净衣裳。”女子低眉顺眼道。
  颜迟垂头看自己还很潮的衣衫,道:“谢谢,我自己来吧。”
  “是。”她出了去。
 
 
第41章 
  颜迟张望着四下里, 她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睡得太昏沉,头脑都睡得不清晰了。她闭眼凝神,仔细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记得她睡过去之前是江修玺把她带到了一只乌篷船里,后面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因为她睡着了, 只有些很混沌的印象。
  她观察着这间房, 观察完后, 旋即从床上下来。
  她还未走出去,就见有人影穿过门帘, 走了进来。她与来人迎面碰上。
  两人差点撞到, 还好颜迟退得快。
  “江兄。”颜迟喊出口,说完却有些片刻的停顿,如今她已是女子,再唤江修玺江兄, 似乎不大好。可是唤他什么?江修玺?直呼其名为名也不好。江公子?她又总觉得喊不出口。
  罢了,怎么顺口怎么喊吧。
  江修玺嗯了一声, 道:“醒了。”
  颜迟让开,让他入内。
  江修玺径直坐上椅子,继而抬眸看她。
  “我救了你。”他说。
  “多谢。”
  “你该怎么报答我?”
  颜迟一愣。
  报答嘛……她搁着衣衫摸摸小臂中央的那块皮肤。
  “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她不答反问, 直视着他的眼睛,眸光灼灼。
  他避开她如炬的眼光, 道:“你自己说。”
  颜迟默了一默,道:“我没什么可报答你的,唯有一条性命, 你要么? ”
  江修玺不吭声,随即再次将视线投到她身上,目光清凌凌地扫来,说:“要。”
  乍一听见这个字,颜迟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怎么个要法?”她问。
  “从今往后,你的命归我。”
  颜迟皱起眉头,“我的命归你,什么意思?”
  “我要你生,你便生,我要你死,你便死。”
  听完他说的话,颜迟不禁笑了出来,“不,我的命属于我自己。”
  “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颜迟静默不语,眸色渐深,良久,她道:“你要我的命,可以。”
  江修玺等着她下一句话,他听得出来,下一句话才是重点。
  “但是,你不能随意处置我的性命,并且你还要保证我的性命安全,如果你能做到,我就把命给你。”
  谁的命归谁,只是一句空话而已。要死的还是要死,要活的还是要活,自己的命从来只有自己可以掌握。她的命绝不会掌握在任何一人手中。
  即使她承诺她的命属于江修玺,如果有一天他想要让她死,她也绝不会遵循他的命令。
  她开出这样的条件,其实就相当于让他成为她的庇护,保证她的生命安全。是个人都会觉得她这样的想法太过天真。
  然而许久之后,江修玺道:“能。”
  颜迟挑了挑眉,疑心江修玺是不是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那么,你看要我的命做什么呢?”
  江修玺没说话,却只把目光落在她还潮湿的衣衫上,拧着眉,道:“为何还不把湿衣服换了?”
  他答非所问,话题的跳跃性还这么大,颜迟道:“唔,等下换。你先说需要我干些什么吧。”
  不说清楚明白,她的一颗吊着的心总不能放下来。
  “我还未想好。”他懒懒地撩开眼帘,道。
  “哦,你可不可以出去,我换衣裳。”
  闻言,江修玺面上又是一热,他掩饰性地将手握成拳,放置嘴角,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也没说,直接走开。
  颜迟见他离开后,迅速换下赶紧衣服。淡蓝色的长裙很是合身,她把腰带系好,随后摸了摸头发。头发也是半潮着,她索性把它拿下来,挂在墙上。
  等它干了之后再戴上。
  头上的头发也不知还要长多久才能长长,不过她算长得快的了,才不到一个月,便已经有了半寸长。估计还得好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扔掉假发。
  如今她虽然已经适应了带假发,但是带着假发总归不方便。
  假发干了之后,她把它戴上。才刚带上,就有人端着东西进来。
  是方才那个女子,她一进来,就说——“姑娘,这是少爷令奴婢给您送来的膳食,您请用膳。”
  “谢谢。”
  “姑娘不必客气。”女子退出门外。
  颜迟是真饿了。她几乎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吃得一干二净,女子进来收东西的时候的讶异表情很是明显。
  颜迟也没觉得不好意思,饿了谁都吃得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如今性命已经没有了危险,颜迟十分放松,吃完就把自己丢在了床上,好好休息,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但是她却睡不不着了。不仅是自己之前睡了那么久,还有她总感觉自己的头昏昏的。她起初以为是睡太久了,所以才昏沉。可是当她觉得后背仿佛有凉风在吹,而且嗓子也发疼的时候,她才隐约知道,她约莫是染上了风寒。
  在湖水里冻太久了,再健壮的身体,也遭不得这般折腾。她越来越感觉全身无力,嗓子又痒又疼,仿佛有虫蚁在里面爬来爬去。她挠着自己的喉咙,只想减轻这痒痛。
  身上很烫,腋下也出了许多汗。她打开被子,却又觉得冷。再次盖上又觉得热。
  这样的冷热折磨让她很是煎熬。
  江修玺正在书房里练字,却见丫鬟急急求见,他道:“何事?”
  丫鬟道:“少爷,姑娘她有不适。”
  江修玺继续写字,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道:“有不适就去请大夫,找我做什么?”
  “是,少爷。”
  丫鬟走后,江修玺面容无波地继续练字,未几,他把笔搁在笔架上,步伐略快地出了房间。
  他到了颜迟的房间时,大夫还未到。颜迟抱着被子在床榻上像是很难受般地翻过来翻过去。
  她的脸上很红,他要探手去摸时,突然停住,他赫然收回手。
  颜迟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的,被子都被她踹下来了。他皱着眉把被子提起来放上去。她因为翻动,露出一截小腿,白皙的皮肤映衬着深色锦被,显得越发白。
  他急忙移开眼睛。
  这时,丫鬟领着大夫来了。他一听见动静,立即把辈子一拉,盖住她露出来的小腿。而且还往里压了压,让被子不再那么容易滑下来。然后他立在一旁。
  丫鬟进来时,不曾想到少爷竟然也来了。她与他行了礼。大夫也跟着与他行礼。少爷却不耐烦道:“别跪了,给她看病。”
  “是,少爷。”大夫领命,拿出一块帕子,搭在颜迟手腕上,随即给她把脉。
  稍顷,大夫道:“她这是染上了风寒,不大严重,喝几副药便可痊愈。”
  江修玺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问些什么,却没有问,只哦了一声。
  随后又道:“那就抓药去。”
  大夫和丫鬟走后,江修玺仍伫立在那里。听得有细小微弱的声音传来,“水,水……”
  江修玺听见了,却未有任何行动。过了会儿,他转身,倒了一杯水来,却又不知道怎么让她喝。
  “喝!”他说。
  可她处于没有清醒意识的状态中。
  他很不自在地半弯下腰,把水递到她的唇边,往她嘴里一送。
  她仿若知道有人在给她喝水,便不再翻动,乖乖地张着嘴,一股一股地将水咽下去。
  等到水喝净,江修玺撤回杯子,却倏地瞧见她脖子上像是挠出来的红痕。她还要挠,他极速挡住了她欲挠的手。
  “痒……”她如同呓语般。
  不是风寒么,怎么会痒?他还在疑惑,却感到她拽住了他的手,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游离着,软弱无骨还很烫的手贴合着他的掌心。
  江修玺整个人凝固住。
  她从她的掌心游移到他的手背,摸索一番后,终于把手缩了回去。
  她似乎已经不痒了。
  可是江修玺却觉得她好像把那痒病传给了他,他整只手又痒,又酥,又麻。
  不知过了多久,凝固住的江修玺终于化开,他把那只被她碰过的手藏到后面去,似有些羞怒地睨视着颜迟。
  然而颜迟睡着,根本就感受不到他含着怒火的眼刀子。他有气却无处可发泄,只得一直这么瞪着颜迟。直到他意识到他这么瞪着她根本无济于事,她也看不见。
  蠢物。
  他骂自己。
  骂完自己便气急败坏地离开。
  江修玺一出了房间,颜迟就睁开了双眼。
  她非常缓慢地眨了眨眼,之后抬起手。她看着自己的手,张开手指,复又抓紧。袖口因为她抬起手而掉到肩膀处。她侧眼,看了一眼小臂中央。
  她还以为是得了风寒,却不想,不只是风寒。
 
 
第42章 
  头脑还有些昏沉, 她放下胳膊,手背搭在额头上,额头上还很烫。
  许多时光过去之后,她隐约知道有人入了室内。一股清苦的味道在室内蔓延, 这味道浓郁, 闻了感觉鼻子都不舒畅。
  “姑娘, 姑娘, 您醒醒。”
  颜迟闻声,拿开横在头顶的胳膊, 仰卧着看着床边上的人。
  “请姑娘快些用药。”
  颜迟皱鼻, 那清苦的气味原来是药。她起来,靠在床边。白瓷碗里的东西色泽黑糊糊的,冒着的气儿飘到她这里,浑浊且难闻。她不想喝。
  但是又不能不喝, 要养好病就必须得吃药,风寒虽不是什么大病, 但也拖不得,拖久了也就成了大病。
  她把药碗接过来,也没用勺子, 一口气全喝了下去。温热的药从口腔里流下去,苦得舌根都没了知觉。
  “请给倒我一杯茶。”她咧着嘴, 牙齿咬着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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