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够了吗——栖见
时间:2018-08-12 09:32:08

  她气得磨了磨牙,硬挤出一个笑来:“时一老师和顾主编这是在交往吗?”
  时吟扭头,讶异地看着她:“你看不出来吗?”
  离年盯着顾从礼。
  她自觉和时吟相比,哪里都不差,从她第一次发邮件邀请他来见面,而他同意了的时候,离年就觉得自己基本上是成了一半了。
  明明是感兴趣了,才会答应来见。
  不感兴趣的话,他应该会拒绝才对。
  她咬着牙,有些不甘心。
  顾从礼余光都没瞥过来一眼,垂着眸,抬手勾起时吟耳边的碎发,轻轻别过去。
  离年终于忍无可忍,涨红了脸,甩头就走。
  等她走了老远,时吟才侧头,偷偷摸摸地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吐出口气来。
  像个做了坏事的小偷。
  顾从礼有点好笑的看着她。
  她气焰瞬间全没了,松了拽着他领带的手,笑眯眯地样子,小下巴快扬到天上去了,美滋滋的样子开始讨表扬:“我棒吗?”
  顾从礼淡定的将被拽的皱巴巴的领带扯扯平,塞回去,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领口:“棒。”
  时吟一顿,笑容瞬间没了,又凶巴巴地看着他:“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顾从礼顺从答道:“你好看。”
  “那你还看她,你还看了她的腿,”时吟撇撇嘴,“好看吗。”
  平心而论,离年身材是好。
  有胸有臀,那双腿白皙,又直又细,时吟一个女人看了都觉得美。
  顾从礼勾起唇角,扣着她腰的手掩在披肩下面,从细腰,滑到胯骨。
  时吟敏感地缩了缩身子,啪地拍掉。
  他抽手,垂头凑到她耳畔:“你的好看。”
  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低音,声带混着微哑的震颤,像他那夜折着她身子,伏在她耳畔哄着她乖乖听话时说的情话。
  时吟没上妆的耳朵绯红了一片,推了他一把,小声赶他:“诶,你怎么耍流氓啊,公共场合呢。”
  顾从礼不动:“你也知道是公共场合?”
  时吟终于反应过来,她站在角落,背后是巨大的落地窗,时吟挪了两步,彻底躲到他身前,缩着脑袋往外瞧了瞧。
  顾从礼垂眼,扬眉道:“时一老师刚刚好霸气,现在怎么想起怕了。”
  “我刚刚没想那么多,”时吟有一点点慌,“很多人看到了吗?”
  顾从礼想了想:“应该,认识你的人,都看到了。”
  “……”
  时吟抿着唇,没说话。
  顾从礼表情淡下来,垂眼看着她,低声道:“你后悔?”
  时吟愣愣地,有点没反应过来:“啊?”
  他撇开眼去,淡声道:“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也可以。”
  如果她不想,那他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
  时吟仰头看着他:“知道就知道了。”
  顾从礼垂下眼睫。
  小姑娘看着他,漆黑的眼睛亮晶晶,刷了睫毛膏,是两把厚厚的、浓密的刷子。
  大概是因为刚刚吃了东西,唇膏掉了一半,颜色比之前淡了些,像淡粉的蔷薇,抿在一块儿,吐出来的字软软的,偷偷问他:“摇光社有规定编辑不能和作者谈恋爱吗?”
  顾从礼还没回答,旁边的红衣美人偷偷地伸头,眨眨眼:“没有喔。”
  时吟:“……”
  顾从礼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冷声:“林语惊。”
  林语惊高举双手:“顾主编您忙,我这就走。”
  美人踩着高跟鞋咔嗒咔嗒走了。
  时吟转过头来:“她不是老板吗?”
  “嗯。”
  “你这么跟老板说话,你怎么还没被炒鱿鱼。”
  顾从礼勾着她的细腰,漫不经心:“可能快了。”
  时吟很得意:“那你快点被炒吧,我包养你,你每天在家烧饭,做家务。”
  顾从礼笑了一声:“时一老师每个月赚的稿酬多不多?”
  时吟瞥他一眼:“没有欺岸老师多。”
  *
  时吟原本觉得顾从礼应该是个有后台的顾主编,不然一个编辑哪有钱买保时捷,后来知道了他是欺岸,就能解释了。
  欺岸老师,那肯定就跟黄河流水一样,大笔大笔哗啦啦的钱。
  今天,他又开始觉得他是个有后台的顾主编了,看起来和美人老板都很熟的样子。
  喜欢装逼的美人老板林语惊年会晚宴上请了不少名人,也有明星到场,当红歌手压轴献唱。
  时吟没再找到离年的影子,而工作狂魔顾从礼不负众望,中场,拖了两把椅子过来,坐在旁边跟她谈起了工作的事。
  时吟看着满会场说说笑笑喝着香槟挽着女伴到处窜的各位,再看看坐在角落里,旁边坐着一个拿着平板的冷漠男人的自己,神情漠然:“所以,你为什么非要现在跟我谈工作?结束了再说不行吗?一会儿回家再说不行吗?你是魔鬼吗?”
  顾从礼言简意赅:“节省时间。”
  时吟:“……”
  时吟的《鸿鸣龙雀》反响太好,纸媒现在萧条,纸价暴涨成本升高,漫画杂志销量持续走低,而网络漫画大火,微博上的条漫连载以及漫画网站上的作品知名度要高很多。
  摇光社技术部门也早已经上架了自己的漫画APP和网站,传统漫画制作的同时,也在开拓网络漫画这一块儿,但是这也是公司里的不同部门了,《赤月》始终做的都是传统的纸媒,和正热的网漫比起来受众面要小上一些,宣传渠道也不同。
  然而,在摇光社每一期的人气总排行上,《鸿鸣龙雀》的数据却一直能居高不下,甚至不久前,耽美大神西野奈太太画了一系列的同人图,鸿鸣和大厦龙雀两人各种甜而不腻的互动,引来破万的转发量,直呼红蓝出CP。
  连载至今半年,刚好可以出第一本单行本,顾从礼做足了准备,才来找时吟说。
  时吟原本坐在墙角打着哈欠听着他一大堆的数据分析,觉得这男人好没趣儿,别人都玩得开心,吃吃喝喝看表演,只有他,拉着她在小角落里加班。
  像那种读书的时候考试不及格,被老师抓取单独补习的小可怜。
  直到顾从礼说到单行本,时吟的眼睛终于亮了亮。
  她出《ECHO》单行本第一本的时候一波三折,刚好赶上换编辑,前一个编辑离职走得急,好多事情都没交代清楚,导致中途出了不少岔子,最后还是赵编辑没日没夜地加班才解决。
  现在,她的《鸿鸣龙雀》从头到尾都是顾从礼在负责,而顾从礼,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时吟除了父母以外最放心的人。
  *
  《鸿鸣龙雀》单行本开始筹备这个消息一出,时吟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平心而论,自从顾从礼做了她的责编,除了最开始的几个月她拖延得很严重以外,后面的几个月都格外的勤奋,虽然也都是压着日子交的,但是迫于顾主编淫威,从未迟过。
  单行本要写个序,要画出封面的跨页彩图,还会加三话的独家番外作为福利,同时,下个月的更新也一样要画,不能耽误。
  所以,时吟原本以为,顾从礼的“节省时间”指的是让她晚上回家去抓紧时间画完跨页彩图,番外和下期的更新。
  结果,晚宴结束,时吟上车,顾从礼开出去十几分钟,时吟才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好像不是之前一直走的路。
  她扭头:“我们去哪儿?”
  “回家。”顾从礼无波无澜说。
  时吟点点头,继续垂头玩手机,以为他换了条自己不知道的路线。
  又过了一刻钟。
  车子缓缓驶进小区,顾从礼车子停进车库,熄火。
  时吟迷迷糊糊,靠着车框快睡着了,打着哈欠睁开眼:“到了吗?”
  顾从礼“嗯”了声。
  时吟睁开眼,四下瞅了一圈儿。
  不对。
  她家哪有车库,她那驾照考了以后就像摆设一样的。
  她扭过头来:“这是哪儿?”
  顾从礼拔车钥匙,解安全带,开车门,动作流畅:“我家。”
  时吟一下子就清醒了,瞌睡虫全没,瞪大了眼睛:“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的。”
  他拍拍她的脑袋:“下车。”
  “……”
  时吟没法,跟着他下去。
  小区里地灯光线昏黄,隐约看得出环境很好,比她住的那个不知道高级了多少倍,进门刷卡,上了电梯,十六楼。
  一层两户,时吟跟着顾从礼出电梯,走到门口,密码门锁,他垂头,按着密码。
  时吟却终于,突然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哪里不太对劲。
  她想起前不久那回,被折磨得要死要活的夜晚。
  她那儿肿了好几天,走路都别扭,身上一片狼藉。
  时吟:“……”
  原来你的节省时间是这个意思。
  叮铃一声,门开了。
  时吟缩着肩膀,转身就想跑,被男人拦着腰一把捞过来,抱进怀里进门,回手关上,把她抵在门上。
  金属的门冰凉,她披肩已经滑落在地上,裸在外面的背直接贴在门上,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黑暗安静的屋子,顾从礼抓着她手腕,轻轻咬了咬她的唇,低低道:“不准跑。”
  时吟不知道他已经对她说了多少次这句话。
  吵架的时候说,和好的时候说,上床的时候也要说。
  她抬手去推他,哭唧唧的:“我不想,好痛……”
  他太凶了,都让人有阴影了。
  顾从礼指尖探索着摸到她长裙的拉链,一点一点往下褪,吻着耳尖哄她:“我轻轻的。”
 
 
第73章 白鸽童话(2)
  都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男人到了三十以后, 那个方面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顾从礼踩在了奔三的尾巴上,时吟本来以为,他在床事上能力的减退, 差不多应该快要可以初见端倪。
  时吟本来倒也觉得无所谓,她喜欢的是顾从礼这个人,做这档子事儿, 对她来说不是很重要。
  直到一周前, 时吟明白了什么叫白天不懂夜的黑。
  不过事后想想, 他憋了很久, 又是两个人之间的第一次, 难免会想要表现表现,之后可能就不太行了。
  所以虽然心理上还是有一点点小阴影,但也就信了。
  房子里寂静,衣料摩擦的声音十分清晰,刺激得人越发敏感,时吟脑袋埋在顾从礼颈间, 被他抱着进屋, 放在床上。
  顾从礼俯身看着她。
  刚刚在会场的时候,她竟然吃离年的醋, 觉得他看了离年的腿。
  顾从礼怀疑,她从来都不照镜子, 不然怎么会觉得别的女人的腿美。
  她的腿, 从脚踝到小腿, 膝盖,大腿,羊脂似的白,触感滑腻柔韧,没有一处瑕疵,漂亮得像工艺品。
  顾从礼跪在床边,单手握着她精致的脚踝,推起,微凉的指尖被她皮肤上的温度熨烫着,缓慢升温。
  这个姿势,他从下往上,上面的景色能看得一清二楚。
  时吟涨红了脸,惊慌地踩着床单挣了挣,想要并拢腿,被他两只手稳稳分着,半分动不了。
  她羞红了脸,急道:“顾从礼……”
  “嘘,”他喉结轻滚,气声低低,温热的唇贴上她白玉似的膝盖。
  时吟脚趾不安地蜷在一起,双手捂住脸,别过头去。
  他的吻一路向上,一寸一寸滑到腿心。
  时吟一颤。
  顾从礼却忽然停住了,
  “时吟,睁眼。”
  时吟快哭了,死死闭着眼捂住脸,声音闷闷地,带着一点点哽咽:“我不要……好丢脸,你快起来……”
  他还开了灯。
  男人做这事儿的时候,都喜欢这么,这么,正大光明的吗?
  顾从礼顺从起身,双臂撑在她脑侧,垂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又抬起,低道:“睁开眼睛,看着我。”
  时吟犹豫了两秒,小心翼翼地移开手,睁眼。
  正对上他的眼睛。
  顾从礼的眼睛很好看,他长得和白露很像,尤其是这双眼睛,眼型细长,窄窄的内双。
  他眸色比起常人要浅很多,让时吟不止一次怀疑他可能是个八分之一十六分之一混血什么的,茶灰色的瞳孔,阳光下更浅,漂亮得像琉璃。
  此时那双漂亮的眼睛由上至下看着她,欲色一点点汇聚沉淀,像寂静的夜,带着浓郁的暗色。
  美色诱人,仿佛被蛊惑到一般,时吟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薄薄的眼皮。
  顾从礼顿了顿,抬起手来,捉着她摸上来的手,缓缓拉下去。
  白皙的指尖触感灼热,时吟一僵,触电般地下意识抽手,却被死死捉着。
  时吟呜咽着,任由他把着她动作,羞耻又生涩。
  顾从礼垂着眸,视线紧紧地钉着她,额角汗水滚落,低喘了口气,压抑地舔了舔唇,声音沙哑:“就这样,看着我。”
  *
  顾从礼确实很照顾她,如果不算手,那就只有一次。
  而且确实是轻轻的。
  但是食髓知味这种事儿,真的不是个好东西。
  时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那么多混账的撩拨手段,她难受极了,那种将溢未溢的感觉奇怪又陌生,最后让她还是哭出来,勾住他的腰求他。
  求了的后果就是,她哭得更凶了。
  时吟开始不理解了。
  难道男人三十岁以后就开始不行了这事儿,分界线就一定要到三十岁以后才管用的吗?
  时吟觉得自己可能熬不到他三十岁了,如果顾从礼一直这样,那么她会在他二十九岁这年,被他活活弄死在床上。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