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陆连臻沉吟后道，“但是为什么要刻‘对不起’三个字呢？”
对不起三个字实在是让人感觉不太好，这时外面的雨声渐小，杨倩倩受不住他们这种神经兮兮的状态，打开往外看了一眼，天空虽然还有些灰沉沉的，但是刚才的暴雨已经变成了丝丝绵绵的雨丝。
“我们还是赶紧去找被节目组收起来的睡囊吧，我可不想晚上睡地板。”杨倩倩回头看着众人道。
林发建议：“我们分成三组吧，没人搜一层楼，仔细找找，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睡囊了。”
宋戳开玩笑道：“如果遇到危险就大叫吧，楼层也不高，我们英雄救美还是能做到的。”
“到时用手机联系。”没人接宋戳的话，陆连臻扬了扬手中的手机。
众人点点头，杨倩倩要求和林发一组，林发也没意见，最后分了分，就变成了宋戳更姜小江，陆连臻跟云歌灵一组。
他们分了三组，云歌灵和陆连臻上四楼，宋戳姜小江则去二楼，林发和杨倩倩则是一楼和二楼。分好组，云歌灵示意一下，首先就踏上了楼梯。在上楼的时候她随意瞥了一眼，果然三楼和二楼的构造也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心里有数，怕是还以为自己在二楼。
云歌灵和陆连臻一路上到四楼。楼梯口是厕所，对面依然是教师办公室。云歌灵建议，两人分别进了男女厕看了一眼。女厕所很脏，垃圾桶上堆满了垃圾，还有些脏乱的纸巾掉得隔间都是。四楼的储水池水也是满的，不过搅水的勺子却不见了。云歌灵扭了一下水龙头，只有呼噜噜的声音，并没有水流过来。
陆连臻那边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两人在门口集合先去了教师办公室。办公室不管那层楼好像多是两扇黄色的木门阖在一起的，外面挂了一把大锁。云歌灵绕到窗口那边，很可惜，这个房间的玻璃好好的，而且还垂落着暗色的窗帘，根本无法看到里面的环境。
云歌灵绕回了门口，用手拔了拔大锁，皱了皱眉头，说：“你退后一点吧。”
“什么？”
陆连臻刚好偏头看其他地方，听到云歌灵的声音刚把脑袋转回来，就看到了云歌灵一脚就把办公室的门给踹开了。
陆连臻：“……”
直播间内的观众：“……”
——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说好的小哭包人设呢？说好的娇滴滴的小白花呢？为什么一言不发就踹门？
——那把锁看起来还挺大的，虽然门看起来脆弱了点，但是这是说踹就能踹的吗？而且还踹开了！大家快看看，那锁都断了……
——看了楼上的提示，我默默去看了一眼大锁，还真崩成了两段。告诉我，这大概是假冒伪劣品！
——楼上的太大惊小怪了，这学校都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这锁怕是早就内部腐化了吧
弹幕众说纷纭，但是云歌灵的礼物却是因为这一脚蹭蹭地往上涨，一下子就突破了二十万大关。
云歌灵此时还不知道她一下子就入账了二十万，带着陆连臻就进了办公室。办公室一共放了六张办公桌，一张靠近她刚才经过的那个窗口，五张则是一字排开安放在了墙边，然后在正对门的地方还放了一台巨大的打印机，看打印机的样子，起码也是十多年前的产品了。
云歌灵把窗帘给拉到了两边，然后借着光线翻看起了这张靠窗的书桌上的资料。这张桌子除了摆了一套套的试卷就是堆了好几堆不同年级的课本，看起来像是放杂物的，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突然，手机叮了一声。
云歌灵和陆连臻同时掏出手机，一看，是宋戳在付费软件发了一条短信。
宋戳：在四年六班找到了两个睡囊
林发：我们这边也找到了一个
云歌灵随手把手机塞回兜里，视线忽然被旁边的打印机吸引。她绕着打印机转了两圈，最后蹲下身探手进了打印机靠墙的缝隙内，捞出了一本满是灰层的厚皮本子。
——2007年毕业生纪念手册
陆连臻见她发现了东西，也走了过来。云歌灵伸手掸掉了封面的灰尘，翻开了册子，这本纪念手册一共有六页，都用塑料胶裹着。上面是一张张的学生的一寸红底照片，下面还写着每个学生的姓名，几年几班。似乎是一页一个班级这样装整的，第一页就是六年一班的学生，最后一页则是六年六班。
在联想刚才宋戳的短信，看来这个学校每个年级最多六个班级。
云歌灵的视线从一张张的照片上划过，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在继续找找吧。”云歌灵叹口气。
陆连臻说：“后面几张桌子都是一些试卷和课本，很平常。”
“去教室找找。”云歌灵把纪念手册随意放到打印机上面，就走出了办公室，陆连臻紧随其后。
在他们两人离开后，一个人影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进了他们刚才呆过的办公室。
第31章
云歌灵推开了六年三班的门，雨已经停了，光线没有之前那么昏暗。不用借助手机的光，都能大致环视教室一圈。云歌灵发现刚才她和陆连臻找过的前面两个班级，这些教室竟然和刚才他们避雨的那间一模一样，不管摆设，课桌的多少，还有两面的黑板内容。
后门的黑板报依然是诡异的祭文，前门的黑板倒是没有“对不起”三个字，但是却有一些很奇怪的刮痕，就像是人的手指甲划上去的。
“这里有两个睡囊。”
陆连臻指着两张课桌说道，他伸手把柜里卷做一团的睡囊掏了起来。
“我还以为节目组会把睡囊藏得很深。”云歌灵笑了笑，不过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节目组想玩什么花样？还是他们纯粹想太多？陆连臻陷入了沉思。
两人把睡囊拿在手上，继续翻找剩下的教室，这一层的教室都看完后，云歌灵已经万分肯定。这栋学校不管是每层楼的构造还是每间教室的布置，都一模一样，他们就像是走入了一个不断循环的迷宫。
林发和杨倩倩找到一个睡囊后，很快就把二楼的教室都翻了一遍，但后面都一无所获。
林发建议：“我们下一楼看看。”
杨倩倩其实不太愿意，总觉得这学校怪瘆人的。但是现在在直播，她只能继续抄着人设，在不乐意也跟着林发下了一楼。
那间有两架散架自行车的教室打不开，林发推了一下小卖铺的门，门竟然“吱呀”一声就开了一条缝。
里面黑乎乎的，脚下时不时还能踩到一些包装袋，林发举着手机照了一下四周，发现屋内的玻璃柜里已经空了一半。杨倩倩随手拿了一包零食看了看时间，已经过期了好几年，她嫌弃了扔在了一边，拍了拍手。
小卖铺看起来不大，但是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小门。纯靠林发一个男人根本推不开，看来已经被锁了起来。
没法，林发只能把目光转到了内门的两边。一阵阵的阴风从外面吹进来，屋内阴深深的，杨倩倩有些胆怯，一直拉着林发的衣服，在林发摸索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门口，没想到竟然看到了门口正中央正站着一个黑影。
黑影朝着她咧开了一张大嘴，两个眼睛里面竟然没有眼珠子，只有惨白惨白的眼白，就这么站在那对着杨倩倩微笑着。
杨倩倩伸出颤抖的右手，拼命揉着自己的眼睛，但是那个黑影依然还站在那，依然还在怪异地对着他们笑。杨倩倩眼睛往下，突然发现这黑影的手里竟然拖着一把巨大的斧头，斧头上面还在……滴着鲜红的血。
杨倩倩想尖叫出声，却发现喉咙怎么都发不出声，一下子直接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杨倩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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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歌灵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戳着杨倩倩的脸，林发站在旁边一脸尴尬，很想说杨倩倩的脸不是玩具。
“怎么还没醒？”姜小江从外面走进来，满脸的不耐。
话音刚落，杨倩倩就幽幽转醒了过来。杨倩倩眼底的惊恐还未消散，醒来后第一时间就是朝着门口望去。
宋戳看着杨倩倩的神态很不对劲，猜测她是不是看到了奇怪的东西，问道，“杨倩倩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杨倩倩一把抓住林发，声音哆哆嗦嗦的，“有一个男人……就站在我们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把大斧头……斧头，斧头上面还滴着血……他想杀了我和林发！”
拿着斧头的男人？云歌灵等人把视线落到林发身上。
林发苦恼道：“我没看到有人，杨倩倩突然就晕了过去，我回头扶着她的时候，门口一个人都没有，而且门口也没有什么血。”
姜小江冷笑了一声。
杨倩倩看着他们的表情，以为他们不信自己，表情狰狞，声音都嘶哑了，“你们是不是不信我，真的，我真的看到了一个男人，就拿着斧头站在小卖铺门口，他没有眼珠，整双眼都是眼白。还有，还有他没有影子，那个人没有影子！他一定是鬼！”杨倩倩抓住林发的手臂，指甲都要镶进他的皮骨一样用力，“林发你信我，我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这里有鬼！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倩倩你先冷静一下。”林发很无奈，节目没开始时他还觉得有个熟人好办事，没想到这个杨倩倩却反而成了累赘。林发敛眸，眼里划过一道光，不过这样也好，有杨倩倩在，他就能更好地刷观众对自己的好感，温柔又勇敢的男人，粉丝应该会越发喜欢他的。
宋戳回头看了看陆连臻，用眼神示意现在怎么办，陆连臻只是对他摇了摇头。
云歌灵忽然开口：“虽然不知道杨倩倩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还是小心些吧。”
其他人此时心思各异，但是表面上还是点了点头认同云歌灵的话。
在杨倩倩昏迷的这段时间，他们已经找到了五顶睡囊，但是最后一顶睡囊翻遍了学校都没能找到，就连每层楼紧锁的教师办公室云歌灵都踹了一遍。
云歌灵等人猜测，那最后的一顶睡囊会不会在闭锁的第二栋教学楼里？或者……在学校之外的地方？
现在是下午四点零五分，雨已经停了，黑压压的云层已经消失不见，原本昏暗的教室终于变得明亮起来。
“我们去村里走一趟吧，看看能不能找到食物还有那顶睡囊。”宋戳转着手机说道。
“那小卖铺里面的小门怎么办？”林发问。
那道小门在杨倩倩昏迷时陆连臻和宋戳两队人都过去看过了，也试着打开，但是都徒劳无功。
陆连臻沉吟道：“天快黑了，也不知道晚上会生出什么事，我们先找到食物再说吧。”
难得陆连臻说了这么一大段话，而且的确很有道理。
林发呼了口气，算是认同了他的话，“走吧。”
在林发的安慰下，杨倩倩已经镇定了许多，不再开口闭口都是离开鬼镇，虽然神色有些萎靡，但是也不想自己一个留下来，所以也跟着众人离开了学校。
弹幕也在纷纷地刷了起来。
——杨倩倩是在说谎吗？
——我觉得没必要啊，说谎对她有什么好处？难不成还是节目组背地里安排的，让她装模作样吓吓其他嘉宾？
——也不是没可能啊，不过刚才有人看到小卖铺有人吗？
——没有，门口什么都没有，如果真有个拿斧头的男人我们这么多人会看不到？
在众弹友质疑杨倩倩是否说谎的问题时，有一个黑色的，字号最小的一行弹幕很快就刷了过去。
——如果杨倩倩没有说谎呢？
第32章
“真是糟糕。”出了学校, 走了一段路，杨倩倩就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她的高跟鞋全陷进了泥沙里。
说也奇怪，学校的操场是水泥地，而村子的道路却还是泥土路。
云歌灵若有所思地盯着脚下的泥土出神,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发过去扶了一把杨倩倩, 弹幕又哗啦啦地刷了一波“羚羊CP”。
从学校出来, 他们走到了最近的一家村民的屋子前, 宋戳上前敲了敲门。但是等了好一会, 屋内都没人应声。云歌灵仰头，看着躲在二楼窗帘里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小孩子，那个小孩子眼里都是好奇, 相比于这村里的大人，他似乎并不怕他们。
宋戳又敲了几次门，门内的人依然不理不睬, 如果不是二楼的小孩子在，他们还以为这是个空房子。云歌灵看着小孩子被一双大手拉着离开，就收回了视线。
“这家不会开门的。”云歌灵说道，然后第一个就转身离开了。
其他人互相望了望彼此, 陆连臻和姜小江啥话都没说, 跟着云歌灵就走了。杨倩倩撇了撇嘴, 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见到斧头男人的恐惧。
他们走到了对面去敲门, 照样是无人应答。一连敲了几家，在第五家的时候，才有一个老婆子从黑漆漆的屋里探出了头来。老婆子头发已经花白, 眼睛很浑浊，看起来似乎有些视线障碍，因为绷着脸，脸上的沟壑更深了，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
“现在几点了？”
还未等云歌灵等人问话，老婆子先开了口。
只是这个问题和现在有什么关系呢？
“四点半。”云歌灵看了眼手机直接答道。
老婆子听后眉头直接就皱了起来，眼睛朝着云歌灵看去，“赶紧离开这里，晚上就要来了。”
“老婆婆，这话什么意思？”林发站出来问道。
老婆子没有看他，眼睛从云歌灵身上绕开转到了天空，又收了回来，双手拉动着门，在门就要阖上的时候，幽幽地叹了口气，“外乡人，赶紧走，别留在这里。”
“婆婆……”
杨倩倩上前想抓着老婆子问清楚刚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心里总是萦绕着一股的不安。但是她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就吃了闭门灰。
“晚上究竟会怎样？”宋戳疑惑。
众人摇摇头，也想不明白。
“还要继续问人吗？”宋戳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