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透过脚印猜测谁拿走纪念手册的想法一看就不太可取。
云歌灵却好像没听到她的话，腰越往越下，眼睛直直盯着门到打印机这条路上的纸张。看了好一会，只见云歌灵探手从地上掏起了一张纸来。
这张纸还是一张试卷，不过却是一张空试卷，除了打印出来的试题外，并没有答题者的笔迹。不过上面倒是印了好些脚印，这些脚印相比地上其他纸张的要显得清晰整齐一些。
“看这里。”云歌灵指着角落的一个脚印让其他人仔细地看。
这个脚印看起来似乎只有三分之二不到，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脚后跟的位置在往上些。这个脚印很浅，比纸上其他的脚印要浅很多，也小很多。说是三分之二，但是仔细一看又有点不像，主要是这个脚型有点奇怪。仔细看了好一会，众人感觉这脚印更像是小孩子的，看起来似乎并不止脚后跟，而更像是整只脚型。
“是小孩子拿走的？”杨倩倩抬头问。
他们在村子里也见过一些孩子的身影，虽然那些孩子一直呆在屋内，他们仅仅是透过窗户望到罢了。
“不是，应该是属于大人的。”云歌灵摇头。
“一个像小孩子的脚印……”陆连臻沉吟片刻，突然道，“你的意思这脚印的主人是个老人？”
“老人和小孩子脚印有什么关系？”杨倩倩觉得自己的智商有点跟不上。
“裹小脚吗？”宋戳道出了真髓。
缠足，是中国古代的一种陋俗。在古时候还有“三寸金莲”之说，一般是女性从四、五岁起便开始缠足，直到成年骨骼定型，
在现如今，还会时不时看到一些裹小脚的老人。他们的脚很小，看起来只有几岁孩子正常的脚那么大，脚背上方成凸起肿大，脚趾处则是往里缩而显得窄而小。
现在科技发达，虽然不一定看过真实的缠足，但是云歌灵六人多多少少也看过网络上或者报纸上关于裹小脚的照片的。
众人不由得就联想起了村里那个唯一给他们开门，并告诫他们快点离开的老婆婆。拿走学生纪念手册的人会是她吗？
他们都不想这么早下定论，想到晚上见过的不夜鬼城，又想起老婆婆让他们赶紧离开的“善意忠告”，他们实在是不想把“小偷”这个名头按在那名老婆婆的身上。
“先回去吃点东西吧。”云歌灵把那张印着脚印的试卷折叠起来收在了口袋里。
一大早就发生了很多事，不是云歌灵提起众人都感觉不到肚子饿。众人回到了二年三班，云歌灵翻了一些干面包和饼干递给他们。不过除了云歌灵吃得津津有味外，其他人虽然肚子饿，但是却是怎么都下不去嘴。
云歌灵解决完一个小蛋糕，喝了口水，抬头看他们光拿着食物只看不吃的样子，就问了一句。
“你们不饿？”
“吃不下。”杨倩倩有气无力道。
“你们都是？”云歌灵望向其他人。
其他人都点点头，姜小江说，“我看到这些食物，就想到小卖铺的老板。”
“我一想到小卖铺的老板可能是杀人凶手，还把死人的尸体熬成尸油，我见到这些东西就反胃。”杨倩倩说着说着捂着嘴巴就想干呕，“而且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这些食物和水里下毒啊……”
得，其实说白了就是怕人廖放平下毒害他们。云歌灵也是第一次知道他们这么会幻想。
“那我是不是快死了？”云歌灵说完又咬了口面包，灌了一口水。
杨倩倩小声嘀咕了一声，你就不是普通人。
“我劝你们趁着现在多吃两口。”云歌灵把水瓶的盖子拧回去，然后望着众人眯起了眼睛，“谁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如果有人要杀你们，饿得精疲力竭的你们还能够跑得掉？”
第37章
众人听到云歌灵这话, 非常想告诉自己这只是个玩笑。但是他们都知道，只要他们在鬼镇，被追杀的可能性恐怕不会太低。
陆连臻先掀开了包装袋，小口小口地就着矿泉水把干巴巴的面包吃进肚子里。云歌灵看着他的吃相, 就知道这人平时一定非常养尊处优, 瞧那眉眼一看就很嫌弃手里的面包。
杨倩倩是真的吃不下, 看着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吃了一两个面包和蛋糕, 她只好忍着想吐的心理逼迫自己吃了两口。剩下的她直接放回了包装袋里, 打算到时饿得难受时再吃。
云歌灵该劝也劝过了，也不打算管杨倩倩，反正命都是自己的, 自己不爱惜也轮不到别人爱惜。
看他们吃得差不多后，云歌灵就掏出了那瓶尸油，直接就拧开了盖子。
云歌灵笑眯眯道：“竟然吃好了, 每个人都来抹点尸油吧。”
众人面面相觑，陆连臻皱起眉头，“现在还不到晚上。”
云歌灵倒出了一些在自己手腕、脖子、耳朵处各抹了点，随意道, “我等会要到处走走, 看看能不能找到节目组藏起来的大礼。”她忽而笑开, 开了个玩笑, “谁知道我会不会被人追杀然后死翘翘呢？毕竟尸油在我身上。”
谁知道想要拿回尸油的人怎么想？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钱，难道你的命就值九百万？”杨倩倩嘲讽道。
毕竟她卖生契也只值了三十三万，即使九百万她只拿了一半也够她续命很久了, 所以这条捡来的命还真不值九百万。
看着云歌灵非常认真的点头，在场的人都一阵语塞。好吧，他们这些不缺钱的主真的不懂。
杨倩倩不乐意抹尸油，云歌灵耸肩，让他们把矿泉水喝完后剩下空瓶子来，一人给倒了一点，如果她晚上真的没有回来的话，他们自己抹尸油就行。
“我陪你去一起找节目组埋的东西。”陆连臻站起身来。
云歌灵警惕地看他，“你要和我抢钱？”
陆连臻：“……”谁tm要和她抢钱！
云歌灵看他黑青的脸，吐了吐舌头，“知道了知道了，只要你不跟我抢钱，一切好说，姐姐罩着你。”
陆连臻记得云歌灵比他起码少了十岁，姐姐？而且他一个大男人，究竟谁罩着谁？陆连臻沉默，决定不在跟云歌灵废话。不然冰山都要被气成火山，分分钟原地爆炸。
“竟然这样，我们分成三组，到处看看吧。”林发也站了起来，说道，“一直呆在教室也不是办法。”
云歌灵没意见，她也不怕他们跑来跟自己分一杯羹，反正他们一定没有自己这么会找东西。
杨倩倩和宋戳看着他们，莫名地就想抹把冷汗。他们的命难道真的不重要吗？现在的重点难道不是该想想怎么离开村子保命？
最后六人分成了三组，云歌灵带着陆连臻先出了学校。没办法，宋戳只好带着姜小江也到村子附近看看。
杨倩倩看离开的四人，回头看林发，“我们真的也要出去吗？”
林发安慰她，“别担心，留在学校也不见得就安全，给自己找点事情也不错。两个人一起也不怕会出事。”
杨倩倩咬着唇，即使林发这么说，她的心还是止不住的不安。这个村子就没一处地方是安全的，现在村里那个小卖铺的老板和老婆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好人，如果他们出去后遇到他们怎么办？
“你跟紧我，如果走散了就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真怕的话就抹些尸油，那些鬼怪就近不了你身了。”林发又劝慰了几句。
杨倩倩深吸了口气，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
其实有时候，人比鬼可怕多了，但是现在杨倩倩还不知道她之后的命运会因为今天的决定遭遇什么。
云歌灵和陆连臻出了学校，陆连臻见她四处张望着，就开口道，“我们现在先从哪个地方开始找起？”
云歌灵随意道：“一直走到村口看看。”
他们和身后的宋戳姜小江说了一声，就朝着村口的方向走了过去。姜小江回头问宋戳，“现在我们怎么办？”
宋戳看着已经走远的云歌灵两人，转身到他们相反的方向，说，“我们走这边吧。”
姜小江脸色古怪，“这边朝着墓地……”
“我记得往墓地的方向有个很小的分岔路口，我们不走墓地那条路就行。”
听到宋戳这么说，姜小江脸色才稍微好些。
竟然决定了，两人也不再继续逗留在原地，迈脚就朝着学校后面走去。
宋戳姜小江离开后，林发和杨倩倩才从学校里面走了出来。
杨倩倩看着校门口一个人影都没有，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他们也走得太快了吧。”
“走吧。”林发开口，看似随意地朝着左手边的路走了去。
杨倩倩左右看了一眼，小声地嘀咕道，“那路不是去墓地的吗？”
看着林发已经走出了一段路，一阵阴风吹来，杨倩倩回头看着阴深深的学校，身体打了个寒颤，也不再细想，赶紧拔腿就跟上了林发。
云歌灵一路走来，穿过两边的村屋，脚步并没有停顿，只是眼睛四处转着。陆连臻走在她旁边，摸不准她究竟是想干嘛。说的找钱，但是就凭一双眼睛看一下就能找到的吗？
陆连臻偏头看向旁边的村屋，那些村民和昨天一样，只站在窗边偷偷地看着他们。陆连臻沉吟片刻，“我们好像从未见过这些村民出门。”
除了晚上“热闹非凡”的鬼道，不管是昨天还是今天的白天，陆连臻他们一路走来，除了他们几个还有小卖铺的老板和那个老婆婆外，根本就没在外面见到过其他村民。
这里的村屋并列两排，大致也有二十多家甚至更多，从窗口看到的人影能够判断出，这村子每一户人家家都不仅仅只有一口人，怎么看都弥漫着一股子不同寻常。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村子的村民很古怪？”陆连臻回头看云歌灵。
云歌灵没有回视他，而是继续用眼睛四处乱转着，随口道，“你觉得哪里奇怪。”
“我们来了两天，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没见他们出过门。我们敲门也没人答应，村子这里完全看不到一点养殖痕迹，干净得就像是……”
“没人居住。”云歌灵接过他的话，笑道，“对吗？”
陆连臻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他看着云歌灵的笑，总觉得云歌灵知道很多事，但是却隐瞒了他们。
陆连臻冷着脸，紧紧地盯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大概猜到一些。”云歌灵偏过头去又不看他了，在路边瞧见一根挺粗的棍子，她就走了过去捡了起来，拿在手上甩了两下，似乎正在试着棍棒的硬度。拿着棍子，云歌灵才接着道，“我这人有点小本事，对于异闻杂学都有点涉猎。反正就是小时候受到了家里的熏陶吧，对于某些事情某些脏东西还是挺敏感的。”
陆连臻没说话，认真地听着她说话。
云歌灵却住了嘴，用眼神示意陆连臻看她接下来的动作，只见她把手中的棍子甩了甩，然后搁在地上，缓缓悠悠地拖拉出一道泥痕来。
奇异的画面这时候突然就出现了。
云歌灵划出来的那一道歪歪扭扭的泥痕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恢复成原样。
“看到了吗？”云歌灵抬头，对着陆连臻咧出了一抹怪异的笑来。
陆连臻猛地抬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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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样看到这一幕的直播间众观众直接就炸了。
——卧槽！卧槽！卧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不是眼花了！谁来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定是今天早上还没睡醒！我怎么看到那道泥痕突然消失不见了？
——不会真有鬼吧？我的妈啊！我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
——我让我妹捏了一下脸，这不是梦，那道泥痕真的不见了！怎么回事，有没有学霸出来告诉我们这是哪种物理现象？化学现象也成啊！
——为什么我还是这么不信，为了博关注度，云歌雅也是牛逼大发了，请告诉我从哪个魔术师那里学来的这一招？
——顶楼上，太假了吧，这么巧就捡了一根棍子，又这么巧就划一道泥痕，然后泥痕还自己消失不见？云歌雅真的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吗？
有人相信也会有人嗤之以鼻抱着怀疑，现在云歌灵的直播间两种不同看法的弹友们已经开骂了起来，各执一词，谁也不服谁。不过越是这样，反而吸引了更多的人入住了云歌灵的直播间，那关注度和礼物刷刷的，竟然慢慢地就压倒了众嘉宾跃升至第一位，简直跌破了众人的眼镜。
恐怖直播APP公司《13个直播地》节目栏组内——
“总监总监，出现了大黑马，云歌雅一举攀到了第一位，现在观看量是六个人中最高的。”一个工作人员兴奋地抓着一沓记录着各种数据的资料敲开了节目总监的办公室。
节目总监雷同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真的？”
“真的真的，你看，这是最新的数据。而且其他五名嘉宾的关注量也在大幅度增加，现在已经有七千多万群众在线观看我们的直播节目。软件在线用户达到一亿三千万，其中有近四千多万的新用户是今天特意下载了软件注册了账号的。”
“好好好。”雷同建高兴地来回踱步，“这样，你下去立刻让公关把这个数据公布出去，尽量做到最大宣传化。然后软件首页也跟着做个广告，加上链接，让新用户可以第一时间看到我们这个新直播节目。”
雷同建觉得光这样还不够，又加了几个提议。工作人员点点头，牢牢记在心中，出去后就赶紧动作了起来。
相对于雷同建的喜悦，有些人此时的心情却是恰恰相反。
黄瑜看着电脑上恐怖直播APP新的一波宣传，尤其看到云歌灵人气踩到其他人之上时，脸色直接就黑到了底。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黄瑜沉着脸应了声。曾经偷偷保存了云歌灵宣传照的青年高兴地走了进来，他说，“黄姐，你看到恐怖直播最新的宣传了吗？既然现在歌雅姐人气这么旺，我们要不要再烧一把火，做做宣传让歌雅姐的人气更高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