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佛系日常——雪花肉
时间:2018-08-14 07:36:42

  不过,秦恪之或许以为,郁大小姐这般名动长安,清纯绝色,倾慕者众,周涵自然以能娶到神女为荣,不会爽约。
  但以男主这漠视程度来看,或许郁大小姐在他眼里连花瓶都不如了吧?
  当然,这个不关郁暖的事,她又不是原本的郁大小姐。
  她只需要负责挖坑作死就行了,比如约人吧,这也是需要技巧的。
  怎么做到既约了男主,又恶心他一下,就非常需要考量了。
  郁大小姐这么矜持的人,是如何也做不出暗中传信这样的事体的,更何况还是面对她极为不喜,甚至厌恶的男人了。
  所以,她想了想,就叫人去长安城里的刁记铺子里,买了些点心。
  大约是表达谢谢你送过我吃的,但我自认与你毫无干系,这些吃的原封不动还给你,我们两不相欠了的意思。
  想必男主这么睿智,定然能一下就感受到她扑面而来的嫌弃。
  然后她又简略书写了约见的地点和时间,并附在食盒里头。
  时间没有约在最近两日,因为郁暖到底是未嫁的闺女,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贸然跑出去与未婚夫相会,即便知晓男主不回来,人设也不能崩的嘛。
  于是她便选在了半月后的踏青宴上,趁着人多暗戳戳做坏事坑人什么的,确实是郁大小姐会做的事了。
  隔天,她正乘马车进瑞安庄准备抄经。
  然而,如今正值夏日,长安的雨时常下得仓促,前一瞬还是晴空万里,接着便能转阴,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见此状况,郁暖也略有些无语。
  她抄写的小屋在湖泊对岸,马车却不是停在那里,如此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到底这庄子不是她的地盘,只好小心翼翼坐在车中,等待雨停。
  忽然,有一个白面无须的人撑着油纸伞快步从雨幕中走来,敲了敲车帘旁的铃铛。
  只见一双纤巧秀美的手撩开帘子,露出女子半张绰约苍白的容颜,那人便恭敬道:“姑娘,我家主子方才从小楼上瞧,见你被困在雨幕里,便邀您进楼躲雨。”
  郁暖凝神看他,这人袖口绣着繁复的云纹,想必也并非是寻常侍候的小厮了。
  她暗自揣测,面上却还是顺其自然,淡淡点头,浅笑道:“那便谢过你家主子了,不知……你家主子是?”
  那人恭敬道:“我家主子是瑞安庄的主人,的母亲。”
  郁暖忽然苍白的脸又回暖了,松口气,不经放开了早已汗湿的手心,带着惊讶又荣幸的微笑道:“好,请稍等。”
  作者有话要说:郁暖听了想打人:好好,说话很,难嘛?!吓死人,了知不知,道?!
 
 
第13章 
  瑞安庄的主人,的母亲。
  宫里人说话可真含蓄。谁不晓得瑞安庄是乾宁帝名下的皇庄,他母亲当然是姜太后了,直说很难吗?
  其实郁暖抄经书的时候,只要稍稍抬头,便能瞧见对面的小楼,只是她对小楼里住着甚么人,或是有什么来客并不感兴趣,而侍候的婢女亦是只字不提的。郁暖的好奇心很有限,最最好奇也不过是看两眼,让她真的问两句或是假装路过打探,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也没想到,姜太后竟然也会来瑞安庄里。
  姜太后,是个实打实的贤妻良母。比起她的一双儿女,她更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但这不代表她就很温柔,相反,姜太后是个威严甚重的女人,一双利眼能把人的灵魂都看穿。
  具体表现在,原书中,秦婉卿和姜太后就处得很不好。隔三差五姜太后就要为难她一二,站在女主的视角上,姜太后是个恶婆婆,自己不好好养老,反倒整天干涉朝政后宫,撺掇儿子娶自家外甥女当皇后,恨不得把她挤到山沟沟里去养猪。
  然而,站在男主视角来看,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戚寒时虽冷情,但并不至于把母亲和一个妃嫔相提并论,即便秦婉卿已经算是他最偏爱的妃子。所以基本秦婉卿就没赢过。然而她就是再憋屈,也不能多说甚么。皇帝是偏爱她,与她更有话说,那是因为她比其他妃嫔更聪慧识趣,果决狠辣的性子最叫他欣赏,但也止步于此了。
  论真情,那层纱捅穿后是什么,她完全没有任何信心。
  就这点看,秦婉卿还是很聪明的。因为她要是执意捅破那层纱,可能会非常失望的。毕竟男主在尾声回想毕生,也遗憾坦言,自己一生,都没有爱过任何人,他不是全然绝情,但只是没有任何机会,也没有真正能与他契合的人。而这也或许也是《为皇》作者想要写出的,孤家寡人的悲哀。
  尽管有人打伞护着,郁暖还是被淋湿了小半边身子,一进楼里,便被那太监使人,带去厢房的屏风后头更衣。
  她的身材在长安城的姑娘里,算是极偏瘦的,单薄得像是一片雪白的澄纸,但偏偏她的单薄却显得十分轻盈,配上一双横波杏眼,柔婉的长眉,还有清雅如仙姝的面容,已然令人见之忘俗。
  不过,很难得的是,这身衣裳倒是十分合身。她觑着,仿佛还是簇新的模样。
  然而,这居然是一条齐胸石榴裙,裙子用料极为奢华,但却不着绣纹,端的一副纯天然去矫饰的样子,只裙摆上简单绣了金纹,逶迤到了地上。
  郁暖觉得,如果这是太后的衣服,那老太太实在太能赶潮流了……并且审美居然还这么直男,简直难以言喻。
  众所周知,时下大多以瘦为美,如果以瘦的程度比美,郁大小姐绝对是最美的,当然比脸她还是最美的。故而,这种前朝流行的款式,在本朝并不多人穿,因为胸太小,撑不起来,反倒显得不够雍容。
  然而她也没法子,只好勉强穿上,对着铜镜一望,却觉得也没有想象的那样糟糕。翦水秋瞳,象牙白的肌肤细腻光润,胸前的沟壑虽不深,但却透着点青涩的纯粹懵懂,腰带简略勾勒出柔美的曲线,身姿美不胜收。
  她记得自己的胸,仿佛以前也没有这般丰盈。嗯,大约是错觉吧。而且,这件衣服或许有点过分合身了,简直像是为她定做的一样。
  算了,还是不要多想了。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太后也是头一天见她,更加不可能预料到她今儿个要换衣裳,这一看便是巧合嘛。
  过了片刻,又有锦衣婢子来恭敬引路,郁暖顺其自然,见到了当今皇太后姜氏。
  太后正在雨天里,席地而坐,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端的娴雅可亲,正慢悠悠地织着布。她的织布机一看便是用名贵的木材做成的,颜色深红而泛着点点光润,而太后一边推着横木,右手娴熟拉紧纬线,不紧不慢地做着活计。
  郁暖只好恭敬在一旁候着。
  过了一盏茶时间,太后才慢慢道:“你是郁家姑娘?”
  她说着,微微抬头,含笑看了郁暖一眼,手下的功夫也不曾停下。
  郁暖点头,恭敬垂首道:“回太后的话,是的。”
  太后顿了顿,才慢慢微笑道:“抬起头来。”
  郁暖微微抬头,让太后恰巧能看见自己的容颜。太后的神色有点晦暗,但仍旧带着温柔的笑意,漫声问道:“这身衣裳,可合身?”
  郁暖实话实说:“臣女觉着,确实……太合身了。”
  太后嗯一声,道:“喜欢便带回去,哀家没有见过比你更合适的了。”她的语调微微上扬。
  郁暖只好点头,又说了些感谢的话。
  太后又提起了佛经的事,只是温和向她道谢:“这几年,哀家的身子也不见好,这几天见了你抄的佛经,说来也怪,哀家这心里倒是平缓不少,也甚少夜夜失眠了。你的字儿,很不错。”
  到了太后这样的地位,不再会说言不由衷的话。
  她的赞扬,也是认真在认同郁暖。
  这个小姑娘,她是一早便有打听过的。
  只听闻是个清高的,又有点眼高于顶,平日里各项花费皆要至奢至贵,那时她暗暗摇头,又听闻郁家这姑娘背地里还拉帮结派的,和另一个姑娘对着不和。太后是不在意小姑娘之间那些龃龉,但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姑娘,锋芒太重,又不见得多聪明。
  但这几日,看了她日日抄完的佛经,老太太对她倒是有点改观。
  一个心浮气躁,重奢靡小心眼的姑娘,写不出来这样大气的字。
  字不在于形,更在其意,这姑娘的字纤瘦婉洁,干净利落,但又不过分紧凑,端得是一副赏心悦目的舒朗样子,而且通过她抄写过程中,那几处轻微的顿距,姜太后也能察觉到,她是真正读懂了佛经的。
  这样的姑娘,心态好,不重欲。虽不知她那些名声是怎么来的,但姜太后难得准备抽出空闲,见她一面。
  姑娘是好姑娘,说话细声细气,虽然有点小清高,但眨眼的样子莫名挺可爱。
  就这裙子,也实在有些太张扬美艳了。
  说真的,她不太明白自家儿子的审美问题。既然对一个清雅佛性的小姑娘有偏爱,怎么就爱逼着人家穿这种样的裙子?皇帝早已是个成熟男人,太后就特别后悔没纠正他,小时候怎么就没看出他有这种偏好?
  不过世间男人大多如此,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郁暖又在太后身边呆到了雨停,但太后仿佛没有要她走的意思,反倒还顺其自然教起她怎么用织布机,那模样特别认真,还执着要郁暖上手试试看。
  郁暖有点无语,这织布机难道还是祖传的吗?原书里提到太后,就还会捎带她的宝贝织布机,就是不晓得织那么多布是要做什么。
  不过她也没在小楼里头呆太久,因为太后要回宫了。
  郁暖自然恭敬行礼,送走了太后。
  太后匆匆临走前,还隐约含笑提起一句:“好孩子,等时候到了,哀家带你进宫顽。”
  郁暖弄不清她什么意思,但大约也只是顺嘴一句,毕竟她们或许今后都未必相见了,于是也点点头道:“谢太后赏识,郁暖自当恭候。”
  太后拍拍她的肩膀,舒展眉眼,慈祥地褪下手腕上的镯子,不容拒绝的让她戴上,和善道:“这算是见面礼儿了,你抄那么些佛经不容易,今日便到这儿吧。还有便是,这裙子……不要穿出去了。”这幅绝色动人的样子走出去,会有人不高兴,当然这话太后没说。
  郁暖点点头道:“这是太后所赠的,郁暖自要妥帖安放。”
  ……
  临安侯府,周涵打开了一个描金的锦盒。
  里头摆放着满满的红豆酥,还有梅子糕等等,上下几层全都是,还有一张字条,非常简略地写着时间地点,字体纤瘦婉洁,透着一股少女独有的馨香味。
  周涵长眉微挑:“……”
  男人修长的手指拧拧眉心,眉目轻垂,修长的手指捏起一块糕点,难得有兴致浅尝一口。
  酸甜的梅子味在舌尖蔓开,这是小姑娘才会喜欢的味道。
  而忽略其余种类的糕点,只看红豆酥和梅子糕的话……
  男人眼眸轻寂,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却忽然想起两句诗词。
  “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这是相思恨嫁了。
  就这么想嫁给他?嗯?
  作者有话要说:戚·全场最佳脑补帝·寒·直男·时
  “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出自王维的《相思》。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出自《诗经 ·召南 ·摽有梅》,类似恨嫁的意思。
  emm红豆和梅子。
 
 
第14章 
  最近长安城发生了一件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能够。
  崇北侯被皇帝加封了正一品太保,并恩赐其一等侯爵位可世袭罔替,永不降等。
  虽然太保在本朝已然是虚位,并无甚么实权,大多是被皇帝加封给得力的功臣,以示赏识,而非是委以重任,但也算是一件了不得的事体了。毕竟谁不晓得崇北侯现下如日中天,风头正劲呢,倒是有风言风语猜测,陛下和太后不可能让崇北侯坐大,而皇帝此番举动无疑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并且锦上添花一番。
  忠国公向来和崇北侯不怎么对盘,大家都是功臣,他原本论品级还压了崇北侯一头呢,如今倒好,反倒没他风头劲了。
  郁暖就觉得忠国公心态不好,被男主加封是什么好事不成?
  俗话说得好,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乾宁帝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但崇北侯见惯了他感恩诚恳的晚辈样儿,故而倒是没起疑心,况且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拿点民脂民膏而已,自古哪个做官的没干过此等事?皇帝更是赐了他一副失传多年的雨夜春生图,那岂不是说明陛下也认同他的做法?
  不过这件事带来的间接后果,便是秦婉卿的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她向来爱与郁暖比较,但次次都输,只那次算计她失贞倒是成功了,可虽则不是没人暗地里说郁大小姐不干净,但明面上同情怜惜她的人反倒更是多起来。秦婉卿只觉胸中郁气难化。
  但此番,皇帝赏识她爹,一看便是要委以重任的样子,况且他爹一时高兴,还告诉了她一个秘密。
  秦婉卿眸中微冷,眯起眼睛,想起郁暖那副清纯绝色的样子,胸中的酸意蔓延开来,狠劲儿发散不开,满手麻痒,恨不得撕烂她的面皮。
  有些人天生运气好,但未免生在福中不知福了,可蠢人永远都是蠢的,即便给她万两黄金,说不准也只是拿了填茅坑,而时运,可是永远握在聪明的女人手里。
  况且,论美貌,论出身,她秦婉卿从来不输郁暖,能让她跌下一趟,便能让她再摔第二次。
  ……
  很快,便到了长安城中的踏青宴。这踏青宴的习俗由来已久了,不但是春日里要踏青,而且夏日里,贵女贵公子们也会在某日相约一道。这地点每年每季都在变,今年便选在了瑞安庄里。
  说到底,这些都是全长安最最有钱有权的富家子弟,在瑞安庄稍外圈的地方,包下几栋楼和几块地儿,也不是一件难事,大家有财出财,有权出权罢了。
  今儿个的秦婉卿,端的是与众不同的模样,一身高腰掐金丝牡丹纹襦裙,外头一件烟紫的丝绸半臂,皓腕凝雪,面如银盘,凤眼明媚带着水意,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奉承陪同的贵女们也多着。
  她见到郁暖来了,倒是大度,含着微笑慵懒道:“这不是郁家妹妹么?今儿个倒是来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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