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水摇了摇头:“小道士学艺不精也别误人子弟,这里面哪有什么鬼,明明是有人吧。”
“你怎么知道是人不是鬼?”张星濂挑眉看向白若水。
白若水无语地伸手一指:“你们刚才没看到吗?”
张星濂这才顺着白若水的手指看去,就见两个高个男人一前一后从别墅侧边走了出来,边走边讨论着什么,很明显是两个人不是两个鬼。
也是刚才张星濂被李导的态度误导,只听见声音没瞧见人,所以才误会成厉鬼出没,瞧见走出来的两个人,张星濂顿时脸色有些发红,李导也有些不好意思。
走出来的两个人瞧见门口的白若水一行也顿住了脚步,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行。
李导尴尬地道:“是我忘了,之前我不是把房子挂牌到中介去了,想要把这个房子脱手卖掉,因为这房子闹的太凶,后来慢慢地就没人过来看房子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碰到看房子的人。”
那两个男的一个是中介一个是过来看房子的客户,两人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李导,表情有些惊讶,不过既然这么巧碰上了,也是该过去打个招呼。
“老李巧啊,这也是过来看房子的?”其中戴着金边眼镜的人上下打量了白若水等人好几眼,他看人时候的目光简直像把人剥光了掂量,叫人格外不属于,打量过后,那个男的冲着李导皮笑肉不笑地道:“老李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个房子可是凶宅哦,也就只有我敢低价收购你这房子,这几个年轻人只怕是不知道真相吧,你可不能骗人家小年轻啊。”
李导也没想到碰到看房子的就算了,还能碰上个讨厌的熟人,听到对方这么说,他顿时皱眉道:“这两位是我请来的大师,不是什么看房的客人,老方,你压的价格我不会考虑的,等大师帮我解决问题后,这房子我就不用卖了。”
“大师?”戴着金边眼镜的老方上下打量了白若水和张星濂一眼,目光刻薄又隐隐带着轻鄙,叫人非常不舒服,打量过后,老方笑了起来:“也是,你也该找个大师好好看看了。”
李导也不想和对方多说,他三两句同对方客套过后,就直接领着张星濂和白若水进了别墅房子,边走边解释道:“外面那个老方和我不大对付,我们两个曾经是同行,他觉得我以前夺了他资源,后来我混娱乐圈当导演,他跑去开了什么新概念的主题探险,就是专门低价买一些凶宅装修一番,先是开直播吸引人观看,再然后开放成探险屋卖门票什么的,都是些年轻人爱玩的游戏。”
“我记得有句话叫不作死就不会死,他这么做生意早晚会出事。”张星濂皱眉道。
虽然说这位老方只是低价收购凶宅然后装修后开放成探险屋,但是在他们这行看来,就是在做鬼怪的生意,也许刚开始运气好没什么问题,但是长时间下来必定会撞到邪门的东西,毕竟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除非对方有什么手段护身。
“大师也会背后说人吗?”哪知道那个老方根本没走,而是好奇地跟过来了,听到张星濂这么说,顿时不阴不阳地在后面回了句。
老方做这种生意做的久了,也确实遇到过一些解释不清的事情,但更的凶宅根本就是房主自己疑心病重自己吓自己,还有一些凶宅只是发生过命案,就被房主给遗弃了,所以老方其实打心底有些不大相信这些神鬼事。
之前听到看不顺眼的李导因为这种事要卖房子他还笑话过对方,只觉得是有人要给李导下绊子,而对方没有调查就直接请大师来看风水。
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对头精明一辈子居然会在这种事上犯迷糊,甘心当个肥羊被人宰,他存了心要买李导的房子,一则是李导房子价格确实低,二则就是想要气气对方。
张星濂似乎根本就不喜欢此人,听到此人这么说,他只是回头皱眉瞪了对方一眼,也就不再提对方的事。
于是白若水和张星濂干脆不再废话,而是仔细查看起李导的这栋小别墅来。
倒是肖云怜悯地瞧了那个老方一眼,同时得罪了他小师叔和白前辈,这也算是一种本事啊。
李导见白若水和张星濂都表情严肃,一副认真投入的样子,他也紧张地跟在两人身后,眼中满是期盼:“我们住进这栋房子之后,第一天晚上,我老婆听到一楼有小孩咚咚乱跑的声音,问题是我们孩子都已经读大学了,家里哪有什么小孩子,当时我们就觉得奇怪,但是开灯之后也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说不准是有人在你家里放了录音’老方也站在屋里抱着手臂瞧着,听到李导这么说,他心中腹诽道。
“虽然听到奇怪的声音,不过当时我们并没有放在心上,哪知道后来闹的越来越厉害,后来几天晚上,我们陆续都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还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影子,最开始我和我爱人都觉得也许是装修材料毒素超标,我们两个脑子浑噩产生幻觉,可是后来有一天发生了更可怕的事情,我老婆一个人在家下楼的时候,突然被人推了一下,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她说她昏迷前看到楼梯上站着个脸色惨白的孩子冲着她笑,要不是她闺蜜恰巧过来找她,只怕她就已经没了。”
李导说着,脸上还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我们那时候就觉得这房子不能再住下去了,于是干脆就搬出去,可是哪知道搬出去后事情依旧没完没了,而且这一次只应在我自己身上。”
“我们搬家了之后,就回到了以前住着的那栋公寓中,然而只要我一睡觉,就会梦到一个红衣服的女人站在床边看着我,她脸很白,涂着大红的嘴唇,看着我以后就朝我笑,然后伸手拉我的手,我很害怕不敢让她带我走,但是她的力气很大,一天一天的我一点点被她从床上拉下来,总觉得被她拉下床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我有很多天都不敢睡了,但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管有多害怕,每天晚上十二点就会直接迷糊过去。”
此时一边说一边听,已经把李导的这栋小别墅逛了大半,这会儿一行人停在李导住着的卧室中,李导的卧室布置的中规中矩,只有一处显得格外突兀,墙柜边居然打了一组凸出的置物架,置物架与墙柜呈九十度,和天花板连在一处,正好延伸到了床脚,置物架上放着一个扁平弯曲的观赏类鱼缸,鱼缸足足有人这么高,正对着床铺,鱼缸里放着几十条金红相交的鲤鱼。
这个鱼缸设置的十分精妙,鱼缸居然是和天花板连在一块的,水也是活的,鲤鱼甚至可以从鱼缸直接游到天花板上,晚上睡觉的时候抬头看去,仿佛置身水底一般梦幻清凉。
李导见白若水和张星濂都仰头看着天花板上游走的黑红鲤鱼,他顿时紧张地道:“怎么大师,是我这个鱼缸设计的有问题吗,设计鱼缸的风水师说这个是生财阵,可以给我带来财运,难道他是在骗我?”
第88章 争执
张星濂看了白若水一眼, 不等白若水说话, 他就直接道:“鲤鱼生财确实是有这么一个说法, 在家中的风水位放鱼缸养鲤鱼,的确能给家中带来财运……”
李导的表情松了下来,他笑道:“确实是这样, 这儿放了个鱼缸之后, 我的财运确实好了很多, 今年有个作品提名原本不是我,后来居然也意外上了, 获奖了之后又给我带来不少收入。”
也确实是这样的, 李导今天这个作品入围了之后, 他的地位也就随之水涨船高,一举奠定了在华国影视界的地位。
那个老方依旧不相信地撇着李导还有张星濂, 小声嘀咕道:“有这么神吗,什么开财运定风水,不就是最新流行的新概念家装,现在哪个小年轻不给家里装修的别具风格啊, 这老李不就是赶个时髦,这都能扯到风水上去,真是够扯的。”
然而这会儿根本没有人搭理老方,老方颇觉无聊, 抱着手臂一副看着你们怎么扯的表情。
就听张星濂继续道:“风水位放对了就是招好运, 放错了就是招煞气, 你这鱼缸我瞧着……”
“怎么了?”李导立刻紧张地看向张星濂。
就见张星濂皱眉道:“鱼跃龙门化成龙, 财如灵雨润乾门,这鱼缸意味着升迁生财之意,可是鱼缸一般都是放在家中坎位,主男主人财运,你这个直接放在卧室还对着床,整个人都直接侵润在鲤鱼灵雨之下,这简直是太贪心了,都说一命二运三风水,虽说风水改运,但是有些东西都命格之中有定数,你如果改的太厉害,那是要从别的地方还回来,你这已经不是财运,而是直接成了犯财煞了。”
“况且鱼跃龙门化成龙,这个鱼缸的设计虽然巧妙地让置物架与天花板连接在一处,拐角处的坡度有跃龙门之意,但是龙是腾云之物,你这鱼跃过去化了龙,但是也只是在天花板上游,没有能够腾展的地方,最后还是要跌回去,龙没有地方可以腾云,辛苦化龙后被打回原形,长时间下来,这些鱼身上就积累了阴怨之气,虽然生了财气但是也伤了寿数健康……”
李导心中一惊,立刻接口道:“那我现在就让人把鱼缸给拆了?”
张星濂看了白若水一眼,然而瞧见白若水只是抱臂微笑,他心中顿时有些犯嘀咕,主要是白若水之前武力碾压又抢他宝贝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深了,让他总觉得白若水有什么底牌在等着自己:“哎,妖女,你怎么不说话,莫非是对风水一行根本一窍不通?”
张星濂挑衅地挑了挑眉,存心想激一激白若水,看看白若水到底在卖什么关系。
白若水笑着摊了摊手道:“没有,张天师说的很好,我自愧不如,等张天师讲解清楚。”
张星濂哼了一声,心说这女人也有谦虚的时候,还是说对方真的不擅长风水一行?
不过如今更重要的显然是早点解决房子的问题,应了这场玄术赌斗,好让白若水这家伙赶紧把小葫芦荡魂铃还给他。
想到这里张星濂也就不再纠结白若水的表现,而是看向李导道:“暂时不用,如果只是鱼缸的话,不会出现你口中所说的那些问题,只会有你和你老婆身体查出来各种毛病,既然你说是有风水师给你指点过,我想对方也不会留下这么大一个弊端。”
“哦。”李导有些失望。
张星濂也没有在意李导的态度,他又顺着卧室看了一圈,最后在卧室门外看到了一盆艳丽的红珊瑚盆景,张星濂瞧了瞧红珊瑚盆景又回头看了看卧室里的鱼缸,赞叹了一句:“不错,构思果然奇巧,他用这盆红珊瑚压制了鱼缸的财运,让财运不至于直接化煞。”
李导纳闷道:“既然对方布置的风水没有问题,那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难道说这栋房子招鬼?”
张星濂瞥了李导一眼淡淡地道:“房子不会招鬼,是有东西在招鬼。”
张星濂说着又来回转了几圈,越转他眉头皱的越紧,不停地看着周围的摆设嘀咕道:“奇怪,风水没有问题,那为何阴气煞气这么重,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嘀咕着,还不停地掐着手指推算着,旁边的人见张星濂表情认真,也不敢出声打扰他,全都凝神静气地看着张星濂推算。
旁边的老方看到了现在,只觉得他那个老对头老李可笑之极,居然会请来这群神神叨叨的人过来看房子,而且还对对方深信不疑,他顿时觉得没什么看头,也完全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了,嗤笑了一声转身就朝楼下走去。
张星濂皱眉推算到最后,直接去掀李导卧室床上的被子,众人全都不解张星濂的动作,还以为张星濂是心急发疯。
哪知道张星濂掀开被子之后,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柄精致的古铜小镜子,他拿着小镜子看向李导:“这是什么?”
李导也有些不解:“这是我爱人从网上买的小镜子,好像是从哪个古装饰品爱好店里买下的,我爱人不上班,就喜欢捣弄这些小东西,她对这柄小镜子爱不释手,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把玩小镜子,睡觉的时候会随手往枕头下面一塞。”
“她既然这么喜欢这面镜子,镜子为什么会忘在这里?”张星濂拿着镜子反复看了看,目光锐利地盯着李导。
李导愣了愣:“前段时间她从楼梯上摔下来,然后就受了惊吓,这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太好,不愿意看到有镜子的东西,所以这面镜子大概就那时候忘在这里的。”
张星濂把玩着手中的小镜子,有些迟疑地道:“这镜子……似乎是个阵眼?”
“阵眼?”李导震惊了:“张大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说我夫人每天把玩的镜子是个阵眼,意思是这都是我老婆弄出来的,可是她前几天还被弄的推下楼梯,到现在精神还没恢复,会不会是弄错了?”
张星濂看着手中的镜子,镜子里照出的人一点都不清晰,像是隔着一层雾气似得,因为模糊镜子里的张星濂看起来格外扭曲,甚至于当张星濂看过去的时候,镜子中的他还朝镜子外的张星濂咧嘴笑了一下。
张星濂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这镜子本身阴气就重,和上头的鱼缸天花板搁还有外面的红珊瑚盆景放在一起,直接将鱼缸的阴气煞气全都放大了,原本用来压制阴煞气的红珊瑚也因为镜子变成了帮凶,如果不是我对这些东西感觉敏锐,只怕到现在还发现不了。”
说着张星濂朝卧室外看了一眼,结果一眼看到了走廊尽头放着一块盖着红布的东西,张星濂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他伸手一指那块红布:“那是什么?”
李导也顺着张星濂的手看过去,听到张星濂询问,李导哦了一声,三两步走过去扯掉了红布:“这之前放了一个穿衣镜,是想用来增加视觉效果,增添一下房间的趣味性,不过后来发生那些事后,我总觉得这镜子渗的晃,就把镜子找块布给盖起来了。”
“为什么要用红布盖?”张星濂皱眉问道。
李导神情紧张:“我也没在意是什么颜色的布,就是从房间里随便拉了一块布盖过去了,这红布有问题吗?”
红布原本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因为这栋别墅的问题大了,所以这块红布就有问题了,难怪李导会连续做梦梦见红衣女人要拉他。
这会儿李导伸手扯掉了红布,露出一块长方形的穿衣镜出来,镜子安安静静地矗立在二楼走道尽头,将二楼的景色映照的纤毫毕现,众人看着这面镜子只觉得一阵难受,仿佛镜子根本不是一块镜子,而是一个门,他们能够直接从镜子外走到镜子里的那个世界。
张星濂三两步走到了李导身边,看向了面前的镜子,他皱眉打量着镜子:“这镜子将你们卧室囊括在内,它现在已经不是一枚普通的镜子,而是在阵法的作用下连接阴阳两路,那些东西完全可以通过镜子进入到你们的房间之中,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阴阳聚厄阵法,时间一久,那些东西就不满足于在镜子中骚扰你们,它们会慢慢地通过镜子来到现实世界,直接在现实世界中杀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