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的娃不是男主的——七片
时间:2018-08-16 08:15:29

  他会……死吗?
  她的目光又往左铭身上看了一眼,看着他清清冷冷的气质,心里升起寒意。
  这个看似无害的男人,其实内里,不比厉辰骁良善,他只是,不像厉辰骁那般锱铢必较,他只是,更擅于伪装。
  她有些想不明白的是,他昨晚为什么突然让她留下又把她弄晕?弄晕了好帮她上药?还是亲自带她回左家能维系他的好形象?
  而且,他的车给顾明皓开走了,他是用什么车回来的?
  他到底是怎么让厉辰骁出事的?对他的车做了手脚?还是让一个昏迷的人开车出事?
  还有,医院的人会检查出她给厉辰骁用的药物吗?厉家的人会把这笔账算在她头上吗?
  如果,厉辰骁平安无事的醒过来,她要怎么办?
  还有——项梓宸。
  “对了,”刘阿姨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拍了下江可可的肩膀,“说起来也巧啊,就昨晚上,……”
  她话还没说完,左铭的刀叉突然放到碗碟上,碰出“哐当”的声响。
  这对他而言,是相当反常的一件事,刘阿姨下意识抬头看他,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神,吓了一下,顿时不敢说话了。
  江可可也察觉了,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
  昨晚发生了什么?左铭不想刘阿姨告诉她的是什么?
  正好今天周日,左铭也没去公司。
  然而,以往的周日,他都是自己在书房或者卧室忙自己的事,今天却破天荒地,一直坐在客厅阳台边看书。
  江可可总觉着,这男人是在监视她似的。
  她一直想偷偷问刘阿姨,没和她说的是什么事,一直找不到机会。
  一上午过去了,江可可的手机上都没有收到项梓宸重新给她打的电话、微信好友申请,她的心,越来越焦虑。
  到中午,刘阿姨准备午餐的时候,江可可终于忍不住了,过去厨房帮忙。
  “你怀着孩子来厨房帮什么忙?”刘阿姨一边洗菜,一边埋汰了一句。
  江可可接过刘阿姨手头上洗菜的活,小声地问:“阿姨您早上要说没说的事,是不是和项梓宸有关?”
  刘阿姨刚要说话,看到左铭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冷冷的眼神,像个玉面修罗。
  “这……你要不自己去问问左先生?”
  江可可抿了抿唇,深吸口气,抖了抖手上的水,拿纸巾擦干,从厨房出去,站到左铭面前。
  左铭正垂着脑袋看书,感觉前边有什么挡住了光线,他抬头,看到江可可,气势不弱的样子。
  “项梓宸出事了?”她开门见山。
  左薇探着脑袋看了眼,站在不远处围观。
  左铭重新低垂下脑袋,手指按在书的边角,轻轻翻了一页,声音漫不经心地:“出什么事?”
  江可可刚见识了这男人最残忍的一面,还不敢和他硬碰硬,但想到项梓宸的事,声音不自觉硬邦邦的,透露出她内心的焦躁与担忧。
  “你别装,你肯定知道什么?”
  左铭手指按在书上的力道重了几分,他将书合上,漂亮的手掌按在书的封面上,抬头看着江可可。
  “知道什么?知道你阳奉阴违,把答应我的事当玩笑?”他声音平静而冷淡,双眸因为逆光的角度而轻微眯了起来,这让他看上去更加危险。
  江可可鼻头皱了下,反驳:“但是,当初我是找你帮忙把项梓宸从警局弄出来,可事实他最后能出来不是因为你的帮忙。”而是何绵绵的帮忙。
  左铭鼻尖发出一声轻哼,似淡淡的不屑。
  他的声音,很冷、很静:“你有资格、和我讲条件?”
  江可可手握成拳,指甲掐进肉里:妈的!好想给他一巴掌!
  一巴掌还不够,再来一拳!打掉他门牙都不够解气!
  左铭目光扫过她紧握的拳头,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怎地,突然淡淡地开口:“他也出了车祸。”
  江可可瞳孔骤缩:“你——”
  左铭冷了脸,声音冷硬:“不是我——”
  突然想起项梓宸车祸的时间,和自己发照片的时间吻合,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游移。
  就是这一丝游移,让江可可确定,项梓宸的车祸,肯定和这男人有关!
  她以为,他是安排了厉辰骁车祸的同时把项梓宸也算计进去了;
  她以为,项梓宸现在和厉辰骁一样,生死未卜。
  可是,项梓宸明明是无辜的啊!
  一股无名的怒火冲昏了江可可的脑,激得她两眼通红。
  突然,她不管不顾朝着左铭扑了过去,直接将左铭连人带椅子一起扑倒了!
  一记拳头砸到左铭脸上,左铭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扶住江可可,硬生生挨下了这一拳。
  不重,但绝对是他一生中的第一次。
  厨房的刘阿姨和站在江可可后边的左薇都被惊到了,刘阿姨赶紧拉住要冲过去的左薇,免得她受了伤害。
  江可可一只手揪住左铭的衣领,双眼通红地嘶吼,像是一只暴怒的母狮:
  “我他妈警告你!不许动他!”
  男人力气本来就比女人大,左铭更不是好惹的。
  他一个翻身,就将江可可压到了身下,手臂绕过她的腰肢护住她的肚子,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眸子黑如妖夜,声音冷似寒潭:“你有什么资格警告我?”
  江可可红着眼,喉咙处的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而轻微地上下移动。
  左铭松开了她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刚有缓和,一个巴掌拍过来,甩到他脸上。
  女人柔柔弱弱的脸,冷漠又强势,声音冰冷:“你很恶心。”
  左铭握着她的手腕,眉头轻微皱了一下,同样的句式,冷声还回去:“你很冲动。”
  江可可挣了挣手腕,没挣动。
  她倒是不意外左铭没有还手打她,但他说的没错,她确实是冲动了。
  可是,咽不下这口气。
  左铭站起身,伸手拉着她也站起来,没有计较她刚刚粗鲁的行动,声音淡淡的:“他的车祸,是意外。已经醒了,没有大碍。”
  江可可转过头看刘阿姨,刘阿姨点点头,表示左铭说得没错。
  左铭放开了她的手腕,她往后退了两步,不想说对不起。
  左铭理了理衣衫,转身去洗手间洗手,淡淡的声音传过来:“吃过午饭,我带你去医院。”
  江可可刚刚那一拳和那一巴掌,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这会儿手掌还有点麻。
  她突然想起昨晚,左铭那眼神,心里有点没底,看着男人的背影:“你没生气?”
  “我是挺恶心的。”左铭轻飘飘的一句,好似不甚在意。
  可江可可刚刚明明看到了,她打他脸的时候,他眼底有怒火,转瞬即逝,被他压下去了。
  江可可往前走了两步:“我也是真的挺冲动的。”
  她的音色本来就软,刻意放低声音时更是温柔写意。
  左铭以为下一秒能听到她的道歉或者忏悔了,结果——
  她说:“那这样,以后你再恶心的时候,我打醒你。”
  左铭:“……”用我的宽容,成全你的冲动?
  江可可没和他道歉,而是跟着刘阿姨去厨房,了解项梓宸的情况,顺便顺了些食材,给项梓宸煲了鸡汤。
  午饭过后,左家兄妹,带上江可可,一共三个人一起去了市医院。
  左家兄妹正好可以去看看厉辰骁,江可可则是单独去看项梓宸。
  好巧不巧,江可可在电梯里遇到了郝玉轩,出了电梯后,郝玉轩突然站在她前面,面容严肃:
  “我有话想和你说。”
  江可可微微颔首:“行。”
  在医院找了个靠窗的角落,郝玉轩背对着窗户,江可可将手里提的保温瓶放到窗台,也背对着墙,和郝玉轩并肩站着,看上去有些随意。
  郝玉轩开门见山:“你对项老大,是认真的吗?”
  “以你现在的状况,不管是谈恋爱,还是真的想组建家庭,都不合适他。”
  江可可刚动了下嘴唇,郝玉轩又打断她。温润少年,第一次表现出强势的一面和她分析:“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应该离他远远的,免得连累到他。”
  江可可等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完了吗?该我了?”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江可可目光沉静,一字一顿郑重其事,“我是认真的。”
  “其次,我有想远离他啊,他自己贴过来,不在乎被连累。”江可可说得轻松写意漫不经心,甚至还有点得意,这让郝玉轩恨恨地差点想打她。
  不过,紧接着,她说:“你讲的东西,道理,我都明白,但我不会屈服于任何人的指点。我认心,一心做我想做的事。”
  “他项梓宸,是我的男人,这辈子都跑不掉了。”
  郝玉轩怔了半晌。
  “我的男人”和“我的女人”,这样相似的两个短语,前者有种女人对男人依赖的感觉,后者有种男人对女人占有的欲.望。
  而江可可口中的“我的男人”,听起来,既有依赖也有占有,像是一种光明正大而又理所当然地企图。
  听得郝玉轩,竟有些羡慕。
  他别过脸,看窗外,沉寂的声音有点伤感,又好像带着笑意:“不成熟的校园爱情特别容易破碎,以为一往情深就会海枯石烂,到最后,还真是又哭又烂。”
  “人是会变的,踏入社会,接触金钱权势,道德沦丧的大有人在。”
  江可可有一瞬的恍惚,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他身上的忧伤。
  她想起自己并不幸福的家庭。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想过无数次,母亲怎么会嫁给那样一个男人,是被强迫吗?还是——曾经爱过,后来变了?
  她的目光也看向窗外,好像天空里藏着答案一样。
  身体不是她的身体,容貌不是她的容貌,自以为是的爱情是理不清的混乱,声音也不是她的声音,但她的语气很坚定:
  “人是会变,但有的人,永远保持了让人心动的特质。”
  郝玉轩扭过头看她,发现她表情认真,是真的认准了项梓宸,一丁点也没被他说动。
  江可可突然伸出手指去触碰郝玉轩脸上的疤,他反射般地躲闪了一下,让她的手落了空。
  江可可笑了一下:“别人关注你的疤,不一定是因为它丑,而是知道,它映在你心里,是一道影,这道影,让你的心不那么漂亮。”
  郝玉轩呼吸急了。
  江可可收回了手,提起放到窗台上的保温瓶,继续笑:“你刚刚给我说教的时候,那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真是和曾经的我挺像的。”
  “曾经的我,用自己的经历给人说教,以为自己是过来人。等我真的过去了,反而不说教了。”
  转身之后,江可可不再去思索可怜与可恨之间的哲学原理。
  项梓宸病房的门虚掩着,江可可原以为,他的病房里应该会有很多人,他的兄弟们,他的家人们。
  结果,空无一人。
  哦,有床上躺着的一个人,头上绑了绷带,同样绑了绷带的脚被吊起来。
  江可可推门而入的瞬间,眼神和病床上的项梓宸对上,她心里咯噔一声。
  昨晚的车祸,他似乎是一晚没睡,下巴上还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一圈。
  他眼圈有点泛红,眼睛里似藏着深不见底的绝望与挣扎。
  他的眼神,孤寂又犹疑,让江可可感到陌生。
  他的眼神,冷漠而疏远,让江可可感到心慌。
  她提着保温瓶,脚步有些乱。
  伴随着她的脚步声,床上的男人突然背过身子,留给她一个黑黢黢的脑袋,硬邦邦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先出去。”
  有刚刚那眼神做铺垫,江可可竟一点没意外他的这句。
  但她没有出去,大大方方走进来,关了门,保温瓶放到桌子上,伸手轻轻点了点他腿上绑的硬邦邦的绷带。
  “咋了?赶我走,有种你站起来赶我走啊?我那么不听话,你一句话就想打发了?”
  说得好玩,结果,床上的男人真是不要命了似的,当即就要起身,证明自己是真“有种”。
  江可可急了,当即按住他,甚至自己脱了鞋爬上病床,两条腿压在他劲腰两侧按着他:
  “你怎么啦?谁惹你生气啦?”
  “啊?项小媳妇儿,问你话呢?”
  江可可看他没有要回话的意思,还闭着眼,像是不想看到她一样。
  她的手掌在他身上乱摸,死缠烂打:“我惹你生气了?还是你,得了便宜要卖乖?”
  项梓宸闭着眼,浑身绷直,硬邦邦的一动不动,装死。
  江可可手上使坏,嘴上耍流氓:“来来来,让我摸摸我的21厘米有没有被撞坏……”
  项梓宸紧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却轻微颤抖。
  他身体绷直,双手紧握到关节发白,青筋暴起,喉结滚动,胸口急促地起伏,似压抑了极大的痛苦。
  突然,他开口:“你很烦!”
  江可可的动作停住了,他的呼吸也停住了,却连刚刚发声后抿上的嘴唇都在颤抖。
  江可可从他身上起来,踩到自己鞋子上,穿好了鞋子,转身看病床上憔悴而绝望的男人依旧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她静默了好半晌,再开口时没和他闹,而是冷静地:“你先静一静吧。三天内不想办法哄我,我就不要你了。”
  男人无动于衷,江可可又补了一刀:“项梓宸的肩膀,就给别的女人依靠;江可可就会变得很坏,或者——为了别的男人变好。”
  依旧无动于衷。
  江可可从项梓宸的病房出去,心情糟糕透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眼神变得那么陌生,是左铭做了什么?威胁他?还是什么事,她不知道,他也不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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