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云雀君啊。”他声音飘忽,随即又露出一个笑容:“嘛!算了,现在和你交锋也无济于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塞拉酱,记住我说的话哟,我们一会儿见。”
完全不知道这孩子在说什么,塞拉茫然。
云雀却一脸黑气,但到底没有追上去,只问道:“那家伙是谁?”
塞拉耸耸肩:“不知道哪家的孩子,算了不管了,回家吧,我买了牛肉糜,做汉堡肉给你吃。”
云雀这才脸色稍微好看点,这要将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却发现她脚下陡然出现一颗粉色炮弹。
知道这什么玩意儿的云雀虽然吃惊,但倒也不慌乱,反倒在粉红烟雾过后,颇有些期待她十年后的样子。
只是烟雾散尽,地上却什么都没有,除了散落一地的食材。
云雀脑中陡然响起让人魂飞魄散的惊钟之声一般,心脏仿佛停顿了一瞬。
紧接着,他瞳孔中的黑色仿佛蔓延到了无尽的地方一样。
塞拉一阵眩晕感后就看到周围的环境变了,刚还在大街上的自己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一张床上。
床单有些凌乱,被中犹带暖意,她这个老司机是知道这是哪种事后现场的。
尴尬片刻后也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毕竟亲眼看见过蓝波小朋友使用过不止一次。
她想这是和十年后的自己交换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同时,她又止不住的心里狂跳。
十年了,她就是再倒霉,也该找到好男人定下来了吧?
这么想着就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房间里有另一个人的气息。
塞拉抬头,就看见一个身材修长风流的男子背对着她站在床脚,正一件一件的穿衣服。
他动作不快不慢,优雅从容,紫色的衬衣渐渐覆盖住他结实的背肌和宽阔流畅的肩膀,在修长的脖颈处止住。
接着他漫不经心的扣上扣子,打好领带,穿上外套,衣料摩擦的细小声音让人心脏狂跳。
塞拉从来不知道穿衣服的过程能如此性感,她视线在落上来后就一刻没挪开过。
要不是十年前的自己和人家还不熟,指不定自己就会伸手过去,然后又是第二次温存的事。
像是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转过身来,让塞拉看到了他的面容。
刚才还对人家背影蠢蠢欲动的塞拉突然就跟被浇了一盆凉水一样。
那人见她醒了正准备说话,但开口之前又发现了她的异常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可塞拉此时只觉得喉头腥甜,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她流泪了,神色愧悔的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哭道:“我!我干了什么呀?”
“我居然对自己弟弟出手了!”
第80章
塞拉这会儿是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人。
本来嘛,近几年的感情不顺,是让她偶尔有种自己无法定下来的感觉。
有时候甚至自暴自弃的想过,大不了听天由命,如果真命中注定她无法和任何人走到最后,那么至少相恋的时候她是投入了满身的热情的。
人生难得遇到让自己倾心爱慕的人,她却遇到过这么多,也就不能说自己的感情毫无意义。
塞拉觉得自己还是洒脱的,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十年后的自己居然会干出这种事来。
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连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都能出手?
这不就跟那些玩养成系的变态一样吗?难道真的想结婚相疯了,所以知根知底绝对没有后顾之忧的恭弥成了倒霉催的牺牲品了?
塞拉边哭边止不住捶床:“不是人啊不是人!”
正哭着,就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挑了起来。
塞拉泪眼朦胧的视线中出现一张俊美的脸。
还是那俊秀优雅的东方式美颜,五官的变化不大,只眼睛变得更锋利狭长,轮廓褪去了少年的秀气稚嫩,变得锋利鲜明。
柔软蓬松的黑色发丝也打理得更加利落,整个人的气质和那时候有了极大的变化,霸道雄厚的气场是找不出半点以前拿着小拐子抽人膝盖的滑稽了。
现在给人的感觉恐怕是一眼看过去,人家膝盖都会碎的那种。
要没现在这出事,塞拉恐怕得对自己弟弟长成这么优秀的大人乐疯。
现在只想抽自己一巴掌——
再怎么帅,再怎么对自己胃口,也不能下手啊。
却听恭弥开口了,他漫不经心道:“哭什么?”
塞拉没脸见他,可又觉得事都做了再装死,那自己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边拉过恭弥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恭弥,我——姐姐,姐姐对不起你啊。”
云雀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不动声色道:“嗯?你做的对不起我的事还少吗?说说,是哪一件?”
他倒是早反应过来这家伙和十年前互换了,只不过对着家伙一来就神神叨叨的哭开了有点一头雾水。
他心里还在想是不是十年前这个时间段她正和自己闹了什么不愉快,就干脆言语含糊的想套一下到底什么事。
据他的回忆里,好像少年时期两人没吵过什么不可开交的架。
却见她一下子就噎住了,不可置信道:“我,我还干了别的?”
又急忙道:“难不成我对你出手的时候你还不是自愿的?是,是我用力量强——强迫的?”
她眼神急切的看着恭弥,饱含希望的想得到一句否定。
对弟弟出手还不止,还特么是强迫的话,那她不要说不是人了,就连畜生都不如。
云雀闻言却脸上闪过一瞬的空白——
这家伙是笨蛋,更正!这家伙不但是笨蛋,还是极其自说自话善于脑补的笨蛋。
不过意外的,这次的脑补方向,颇有些正中下怀。
十年过去了,云雀也比之年少时要有城府得多,加上他以前做事就不怎么忌讳手段。
这突如其来的机会岂有不顺手抓住的道理。
他料定凭这家伙的个性,看到违背自己道德标准的事,现在是哭得厉害,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和十年前的自己拉开距离,并且无时无刻不会强调绝对不能踏上这条路。
这可不是自己乐意见到的事,眼见五分钟快过去了。
云雀轻笑一声:“你能理解状况那再好不过了,我也不必对昨晚的经过一一解释。”
塞拉顿时就泪崩了,忙道:“别别!不想回忆的事就别去想了。”
又连连保证:“你放心啊!虽然不知道我这十年经历了什么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但我现在已经警醒了,回去之后绝对不会行差踏错一步的。”
“所,所以说。”塞拉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的表情不是自己所能理解的。
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所以咱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吧。”
话才说完,就见他露出一个悲凉的表情,塞拉心跳都骤停了。
他还什么都没说,就让自己产生了无地自容的羞愧感。
就听他缓缓而略带茫然和轻讽道:“没——发生过吗?”
紧接着他神情转暗,变成了被戏弄折辱到极致的震怒。
云雀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将人按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呐!你知道吗?你回去后的所作所为和我都没有关系,即便你收敛自己,警醒自己,获益的也是从你回去那一刻,做出另一个选择后,分裂出来的平行世界中的另一个我而已。”
“于是被做了过分的事的我,就在你的自我满足般的安慰中,忘在了一角。”
“可我仍然在这里哦!你却选择了独自逃跑,塞拉!你真的是个不得了的利己主义的家伙呢。”
塞拉这才想起来之前里包恩讲过的平行世界理论。
是了,不同的选择会分裂出不同的平行世界,即便她回到过去,警醒自律,让恭弥免遭自己毒手。
但现在这个十年后的恭弥的悲剧也不会改变。
自己说的当没发生的话,见识就跟强【哔】了人家大闺女还让人家别介意一样。
何等的自私自利又厚颜无耻。
塞拉整个人都懵了,从未像此刻一样混乱过。
她抬眼,怔怔的看着恭弥道:“那,那你说怎么办?”
云雀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强掩住自己的雀跃,一副吃亏后没奈何苦大仇深的样子——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面对它。负起责任吧,塞拉!”
“怎,怎么负责啊?”塞拉轻声道:“那我马上就要回去了,要不你等十年后的我回来了,再跟她慢慢交涉?”
塞拉这会儿还是不想面对现实的,她觉得该被审判的是十年后的自己那个杀千刀的。
即便自己受连累得补偿恭弥,那这事也得先从她那源头说起吧?
云雀声音一沉:“她那份当然跑不掉,你现在还想着推卸责任,难道你觉得你和十年后的自己能分割开吗?不正是现在的你才造就了今后的她?”
塞拉一下子就萎了:“你说,你说,要怎么办都听你的吧。”
恭弥这才脸色好看点,他淡然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回去就和我注册结婚。”
“咳咳!”塞拉饶是做好豁出去的准备,也差点一口血呛出来——
“你说啥?”
“结婚!”云雀肯定的重复的一遍,掐灭了她怀疑自己幻听的可能。
“但你才十六岁,结什么婚?”塞拉想翻身起来,却被云雀干脆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你带着我去注册就是了,他们不敢拒绝。在并盛我就是法律。”
塞拉怀疑这弟弟真的被自己强迫后气疯了,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但和正钻牛角尖的人杠是没用的,于是她迂回道:“你看,你都这样了,我知道你不好受。”
“所以为什么要把十年前的你自己拖下水呢?让他再无忧无虑的过十年吧,啊!要是我一会去拉他去结婚,还不把人吓死?”
“你可是知道你自己的,那个年纪又是自尊心最高的时候,羞愤之下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云雀心道他当然了解自己,如果下一秒能接到她的求婚,不一定会高兴成什么样,想想那场面都有些嫉妒,但为了自己,也算便宜那家伙了。
于是道:“你知道的吧,既然你十年后能干出这种事,那就说明这十年间,你的恋情全是无疾而终的结果。”
“但我不一样,我是不会允许你半途而废的,你那些分手的理由也不可能适用于我,想必这也是你盯上我的原因吧。”
“既然结果已经注定,那何不省去中间那些无谓的歧途,一开始就笔直的走上正确的道路呢。”
塞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一时间也没有反驳的底气。
她讪讪道:“你,你这是自暴自弃了吗?这跟被强奸的女孩子选择嫁给犯人有什么两样啊,醒醒啊,恭弥!你应该不是这种个性才对。”
“我知道的恭弥,是个吃了亏会十倍百倍报应回去的家伙,要,要不你揍我一顿?”
总之谁来阻止一下他这可怕的想法。
“真是狡猾呢,明明知道五分钟的时间什么都做——”
说着这话,云雀一顿,然后两人同时看了看床头的时间。
他们说了这么多话,五分钟早就过去了吧?
然而塞拉却还在这里。
“怎么回事?”塞拉急了:“说好的五分钟呢?我怎么还在这里?”
云雀想到了一个可能,心里沉了沉,但却看不得她这早点从这个处刑空间逃跑,好回到十年前那个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的恭弥面前这态度。
便幽幽道:“你说得对,受到的屈辱我会十倍百倍报复回去的,既然现在有的是时间——”
他低下头,在塞拉渐渐睁大的眼睛中,吻上了她的嘴唇。
来之前她刚喝了咖啡,所以亲吻的味道是略带苦涩的醇厚,但又格外甘美。
云雀喉间仿佛发出一声叹慰,让塞拉打从心里一颤,又泛上了一阵麻痒。
像被羽毛骚动一样。
她这会儿终于明白未来的自己为什么会忍不住出手了,那个纤细清秀让自己爱怜不已的少年,没想到会蜕变成这样散发着致命禁欲荷尔蒙的人。
他亲上来的那刻塞拉就知道了,这男人对自己有着身体上的吸引力。
他的味道是那么迷人,塞拉甚至能想象未来的自己是怎么在床上拼命欺负他的。
可这是不对的!
塞拉用尽了毕生自制力才把人推开——
她红着脸,汗颜道:“别,别这样!”
“呵!我昨天晚上也这么说来着。”云雀勾唇:“可你一个字都没听呢。”
塞拉无地自容,就见他伸出手,慢慢在身上游走了一圈——
“这里,还有这里,甚至这里,都被做了很过分的事呢。”
但在塞拉眼里,他修长的手指沿着深紫色的衬衣划了下来,即便没露一寸肌肤,却是前所未有的让人窒息的引诱。
塞拉突然就脑子一抽问了一句话:“我昨晚,在你穿着衣服的时候要了你吧?”
云雀一噎! 那张气势浑然的霸总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以及狼狈。
原来这家伙有这样的癖好吗?即便是十年前,最了解自己的终归是自己。
所以说难道他衣装严肃,一本正经的时候,反倒更容易惹这家伙想入非非?
云雀惊觉自己露出了破绽,迅速想收敛好脸上的一样。
却发现她根本没空注意自己,而是已经被她说出口的话羞耻得快咬舌自尽了。
云雀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又是不可遏制的雀跃。
那是不是说明,自己却是对她存在着吸引力的呢?
真一室尴尬之际,外面突然传来草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