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一世宠——题安瓶
时间:2018-08-18 07:27:48

  禁不住的,他不顾是在外面,蹲下身子贴在楚言的肚子上去听。
  楚言轻轻一笑,抬手放在他的头上,揉着他的头发,神色温柔的问:“听到什么了?”
  这种像对待孩子的行为,宫阑夕已经习惯了,闭着眼睛说:“听到宝宝说,他想快些出来,看看他的阿娘是不是像大家说的那样千秋无绝色。”
  “……”楚言的手微滞,接着重重的拍了下他的头,“说什么呢!”
  宫阑夕偷笑,薄唇在她的肚子上吻了吻。
  楚言红了脸,心想这是在外面呢!但眼中却柔浅甜蜜。
  从淮陵侯府出去的鄂王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着,心里堵堵的,路过一个店铺时,看到里面的绢花精致漂亮,想起阮珍那天戴的花便走进去,仔仔细细的挑了六朵让店家装好,正满心高兴时,碰到了迎面而来的赵怀瑜。
  赵怀瑜见到鄂王也是顿住了,一时间有些微妙。
  良久,赵怀瑜道:“见过十五大王。”
  鄂王僵硬的点头:“赵将军下值了啊!”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赵怀瑜向来话不多,而鄂王小时候也是和大家一样,跟在赵怀瑜屁股后胡作非为的,从小就视赵怀瑜为兄长,这气势自然也就弱了一些。
  想到这里,鄂王不觉挺直了腰身,道:“孤有事,先行一步。”
  赵怀瑜往一旁便让了身子,让鄂王先行。
  走了很长一段路,鄂王才回头去看赵怀瑜,赵怀瑜身姿挺拔,在人群中异常显眼。
  鄂王收回视线,看看手中装着绢花的匣子,有些失落,问题是阿珍不喜欢他,他离开京城就更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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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产期,楚言睡得不太.安稳,前世那只从她胸口拔出剑的手在梦中终于变得清晰,指节分明,修如青竹,坚韧有力,而那只靛蓝色的袖子也清楚起来,上面绣着精细的花纹,熟悉而又少见。
  黑夜里,楚言睁开眼,泪水留了下来。
  那只袖子上的花纹正是她第一次见到就觉得很奇怪的并蒂木芙蓉。
 
 
第98章 
  宫阑夕明显感觉到楚言在避着他, 虽然两人同处一室,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楚言的态度明显的、怎么说呢, 很不想看见他的样子, 每次他说话,她都沉默不语, 至多勉强一笑, 偶尔眼睛里流露出哀凉, 但很快又掩去, 弄得他莫名其妙, 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楚言努力的说服自己只是做了个梦,可偏偏梦到的是并蒂木芙蓉,独属于宫阑夕所用的花纹。梦中剑尖的冰凉还在心脏里蔓延,那么真实。
  她很怕,但她无法问宫阑夕,也不敢问。
  肚子的娃娃似乎感受到了楚言的情绪波动,也不安的活动着,搞得她身心疲倦, 侧躺在床上休息。
  青婷拿了薄毯要给楚言盖上, 却看到宫阑夕进来了, 他的动作很轻, 脚上还没穿鞋,想来是为了防止发出声音,打扰到楚言。
  青婷把毯子放在了床边, 自己退下,这些日子郡主不知怎么了,突然对五郎君变了态度,经常露出纠结的神色,不知在想什么。
  而五郎君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每次问郡主,郡主也不说,只是摇头,偶尔想哭但强忍着不哭,看的让人心疼。
  宫阑夕抻开毯子,小心翼翼的盖在楚言身上,生怕惊醒她,仔细的掖好被角后,坐在床边,目光温柔的凝视着她的面庞。
  一缕头发散落她额前,宫阑夕伸手想拂过,楚言却忽然蹙了下眉,他立刻收回手,站起来就要走,但楚言只是并没有醒来,又继续沉睡。
  宫阑夕放下心,忽的苦笑一下,五味陈杂,觉得现在自己比以前不敢表露心迹时还要小心。
  楚言没有母亲,他也没有,他又不想请韩太妃过来调节,他觉得韩太妃是知道隆朔帝对楚言的心思,非但不阻止,还一个劲儿的让楚言进宫是不怀好意。
  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楚言再没有动静,宫阑夕伸手极轻的拂过了那缕发丝,想要轻触她的脸颊,迟疑了一会儿终是没有触碰,不舍的收回手,桃花眼里似有千言万语,轻轻叹喂:“你怎么了?茜茜。”
  楚言醒来时,宫阑夕已经不在了,因为她的躲避,这些日子,宫阑夕总是在她入睡后才回来,清晨醒时早已离去。
  楚言有些失落,迷茫的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喃喃道:“宝宝,你说该怎么办?”
  孩子忽然回应似的踢了她一下,楚言失笑:“你是想打我呢?还是打你阿耶呢?”
  说到“阿耶”二字,楚言的笑容又淡了。
  其实只是梦,她也没有看清脸,可正是因为没有看清脸,她才如此纠结,甚至无法控制的开始怀疑。她怀疑前世宫阑夕接近她并不是对她有情意,而是另有目的,可杀了她对宫阑夕有何好处?
  所有的疑问冒出来,楚言都会下意识的找理由反驳,努力说服自己,相信宫阑夕,但她不知,她是太过在乎才会这么害怕。
  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跟楚言之间还是有些僵硬,宫阑夕只能请李飞迎多陪陪楚言。
  李飞迎基本每天都会找楚言,也知道他们之间怪异,宫阑夕希望她能开解他们,但是……李飞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担心是不是快生了,楚言有些怕呢?当初余氏生孩子时,叫声她在隔壁听着都觉得疼,想到这里,她便请了余氏过来,现在府里有经验的,只有余氏。
  余氏听到邀请很高兴,把两个孩子也带过来了,宫怡清和宫开宇对楚言的大肚子既惊讶又好气,很想伸手摸一摸但又不敢。
  楚言拉过他们,让他们摸,两只小手轻轻的触碰,楚言的心无比柔软,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像他们一样可爱。
  “这是弟弟还是妹妹呢?”宫怡清问。
  “当然是弟弟了,”余氏接过话,生怕女儿说了不该说的话,谁不知道先帝当年的话?楚言一定希望这是男孩,“肚子圆的是女儿,尖的是儿子,郡主这一看准是儿子。”
  李飞迎头一次听说,看楚言的肚子,确实有些尖。
  楚言低头看着肚子,轻笑道:“男孩女孩都一样,我都很喜欢。”
  余氏看楚言的神情,也不像是随口说的,连忙改口笑道:“是是,郡主和五郎君都是人中龙凤,孩子也一定跟你们一样出类拔萃。”
  楚言笑了笑:“借大嫂吉言了。”
  “哎呀!”宫怡清忽然惊呼了一声,瞪圆了眼睛瞅着楚言的肚子,“它、它刚刚动了!”
  大家笑出声,余氏道:“你以前在阿娘肚子里时也是这么动的,调皮的紧。”
  “我在阿娘肚子里?”她歪了头,看着瘦瘦的余氏,“弟弟也是吗?”
  “当然。”余氏笑道。
  “哦!”宫怡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阿娘没有五叔母这么大的肚子,怎么装下她呢?
  忽然宫开宇问:“那我们是怎么出来的?”他对着楚言的肚子瞅来瞅去的。
  这话一下子让三个大人愣住了,楚言浑身不自在的,特别想遮住自己的大肚子。
  余氏也是尴尬,说了句惯常用来骗孩子的话:“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被两个孩子这么一闹,楚言的心情好多了,又向余氏问了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李飞迎在一旁听着,却是想到了前天夹在她书中的烫金的兰花笺,字迹是她熟识的,上面写道:
  何时黄鹤重来,且自把金樽,看洲渚千年芳草。今日白云尚在,问谁吹玉笛。
  这是《浮生六记》里面的,之前她听楚言念了那几句,便去翻看了此书,想不到宫阑安也会看这样的书,还是宫阑夕教他的?只是从她拿出了信笺之后,她的书里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信笺。
  屋里面欢声笑语,在外面听着的宫阑夕也笑了,产婆说了,怀孕的人情绪变化大,他就担心楚言的情绪会影响到她生孩子。
  楚言发作时是在下午,彼时宫阑夕还在官署,听到消息时扔下手中的文宗跑了出去,不顾身后的同僚劝阻。
  宫阑夕跑到端门才发现自己傻了,忘了去牵马,看见赵怀瑾正要从小厮手中接过缰绳,连忙跑过去,抢过缰绳气喘吁吁的说:“借马一用。”
  赵怀瑾愣愣的看着绝尘而去的人。
  城门守卫也是愣了一下才回神,和身边的人调侃道:“明河郡主要生子了,看把宫舍人急的。”
  “你媳妇生孩子时你不急?”有人奚落他,“去年是谁急的差点闯产房,还旷值一天的?”
  当先那人否认:“胡、胡说,我才没急!我是、我是……”
  其他人已经笑了出来,有人指指前面站着不动的人,大家立即收了声。
  赵怀瑾沉默许久,忽的笑了一下,意味难辨。
  小厮过来让他等一会儿,自己再去牵匹马过来,他摆摆手,抬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宫阑夕赶回家时,楚言正疼的不行,松雪斋里所有人都手忙脚乱的,他想进去但被拦住,急的在门口团团转。
  屋里面传来隐忍的呻.吟声,血水一盆一盆的端出来,宫阑夕看的头皮发麻,焦躁的汗流不止。
  李飞迎头次见到这阵仗,手指绞在一块,一向冷淡的脸上露出担心焦急。
  宫阑安迟疑的手轻拍她的肩膀,让她轻松一些。
  李飞迎顿了一下,微微垂下眼眸,自从成亲后,这是宫阑安头一次主动触碰她。
  夜色渐浓,产房里面稳婆还在叫楚言用力,宫阑夕急的几番想闯进去,但被拦住。
  定国公也赶来了,看他急躁的频频往产房张往的样子,心里舒服了些。里面受罪的人是他最宝贝的孙女,若宫阑夕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他非打死他不行。
  宫阑夕很沉不住气,从回来就不断的问:“怎么还不好?怎么这么慢?”
  旁人安慰了不止一次,看他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劝他回去冲个澡换身衣服。
  宫阑夕听得烦躁,不耐烦的斥道:“滚开!”
  楚言正在里面受苦,他都担心死了,哪有那些功夫,真怕出什么意外。
  楚言疼的厉害,感觉自己下一刻就会死掉,稳婆还在大声的喊着用力,她也只有本能的用力,从来不知道生孩子会这么痛。
  她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不清楚了,这个居然隐隐的看到了那只手,她临死前看到的手,袖子上是精致奇特的并蒂木芙蓉,她忽然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到底是不是宫阑夕。
  “哎呀!看到头了!郡主再用力些!”稳婆惊喜的说。
  快出来了?楚言咬紧口中缠着红锦的香木,就在她用尽全身力气时,终于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她放心的昏了过去。
  但这一昏迷,楚言的灵魂仿佛抽离了自己的身体,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轻,然后听到了吵杂声,仔细听分别出来是兵器撞击的声音,有人在打架?
  她猛然睁开了眼,触目之地正是观雨亭,她看到自己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柄利剑,周围渗出一片血迹,有一个道士蹲在她的身边状似检查。
  而宫阑夕就面色冰冷的站在那里,一身靛蓝色的圆领袍,衣上绣着独特的并蒂木芙蓉,袖口处的尤为精致。
 
 
第99章 完结章
  楚言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听到道士说她已经没了气息。
  宫阑夕忽然以手掩面,不愿让人看到他的表情,等他再睁开眼时, 手握上那柄在她身上的剑。
  “你要做什么?”道士问。
  宫阑夕的手不易察觉的轻颤:“我想, 明河郡主定不愿让人看到她这副模样。”
  听到这句话,楚言心里微酸, 是的, 她不愿让人自己这样凄惨的死状, 也不愿别人议论她死的多惨。
  宫阑夕懂她。
  只这一句话, 就让她一个月来的怀疑尽散, 她想自己是太爱宫阑夕了,所以才会起疑。
  楚言闭上了眼睛,不忍看他亲手拔出剑。
  “郡主?”宫阑夕喃喃了一声。
  楚言睁开眼,看到宫阑夕跪在地上,慌乱的用手去按住她的伤口,想堵住往外流的鲜血。
  她已经死了,血流的并不多,他按压了没一会儿, 血就停了。
  道士又探了探她的鼻息和脉搏, 摇首道:“应该是回光返照, 她已经死了。”
  说的应该是她在剑拔出的那一刻睁开了眼, 确实是回光返照,让她只看清了宫阑夕的衣袖,因此才有了误会。
  宫阑夕愣愣的看着她, 她的鲜血沾满了他的手掌,仿佛刺痛了他的眼睛,楚言看到他的眼眶里已经涌起了泪水,几乎是瞬间的,他喉间发出压抑的泣声,接着仿佛爆发一样,他把她抱进怀里,埋首失声哭泣。
  楚言呆呆的看着痛哭的人,难以接受,她怎么能想到有一天会见到这样失态的宫阑夕?何况前世他们的交际实在太少,她不值得宫阑夕这样为她哭。
  楚言很想抱抱他,让他别为这样的自己哭,她那时因为他触碰到了痛处而排斥他,哪里值得。
  往后宫阑夕再做的事更令她吃惊,除去寻找真凶,他在朝堂上借用李觅之的势力,借着皇帝的怒火,打压赵九翎,全然不顾赵九翎曾经提携过他,赵九翎被罢相,禁足于家中。
  也许不与赵怀瑾合离她就不会死。宫阑夕是这么想的吧!
  赵怀瑾死于去上清宫的路上,一把横刀穿胸而过,当场毙命。
  楚言看着他倒在青石小路的尸体,觉得命运可笑,他们的前世同样的结局。
  赵怀瑾搜到的证据指向皇宫,他死了,宫阑夕顺着线索往下查,这一查,查到了徽猷殿。
  不仅楚言惊住了,宫阑夕也意外,徽猷殿里住着她的姨母韩贵妃,这怎么可能?
  然而事实的真相总是残酷的,杀了她的,正是她的姨母韩贵妃。
  “为什么?”宫阑夕质问她。
  韩贵妃看着手中拿着短剑指着她的人,淡道:“没想到,宫舍人居然心悦茜茜。”
  “别废话!”
  “我不杀她,她只会生不如死。”韩贵妃道。
  宫阑夕提刀的手微颤。
  这个细小的动作被韩贵妃看到,她说:“看来你知道了?既然知道,就该明白,失了赵家的庇护,她有多危险。”
  “那你也不该杀了她!”宫阑夕眼眸冰冷,几欲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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