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罗斯将军！？安妮迅速的瞥了一眼班纳，他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一样。
看！快看啊！这是你的前任上司和前任老丈人！
“不用这么客气。”他说着，目光却没有礼貌的停留在托尼身上，而是久久停留在他的身后。
“安妮·安……”他唇齿间咀嚼着她的名字，终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真是神交已久了。”
“什、什么意思？”
“他之前曾经是军方实验室的上司。”娜塔莎小声解释道，“军方实验室曾经追查过你的下落。”
说是追查真是太过敷衍了事了，事实上罗斯将军做过的是可比追查还要恐怖百倍，如果不是神盾局从中阻拦，安妮此时都不知道零件儿都是否完整。
娜塔莎咽下了其他的话，没有过多的言语。
安妮：(ΩДΩ)
“不过以后请多指教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合格的政客，罗斯将军对于应付这些人简直游刃有余，他从容不迫的从西装内侧掏出手机来，“或许你们应该先看看这个。”
手机屏幕上是个小视频。
“这是华盛顿袭击之后，由恐怖分子侵入国家安全系统发过来的。”
“贾维斯。”
“是的，sir。”贾维斯应了一声，仅用了两秒时间便破解了罗斯将军的手机，“正在读取视频文件。”
托尼嗤笑一声，乐于看见罗斯将军黑的不能再黑的脸色。
“你这是不礼貌的行为。”
“我不认为未经同意闯入别人家的不速之客需要礼貌对待。”托尼立刻反呛回去。
科尔森：神盾局表示躺枪。
“等你看完视频之后再嘴硬！”罗斯将军气哼哼的说道。
视频已经被贾维斯读取完毕，在客厅的正中央投放出来。与其说是一段视频，其实只是一个标着九头蛇标志的的音频而已。
所有人都侧耳倾听，里面的合成音慢悠悠的说着：
“三天之内交出安妮·安，相信你们不想知道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机器人。”笑了几声，陡然又严肃下来，“三天后，我会出动我们的军团。”
“将被踏平的不仅仅是美国，而是全世界。”
声音戛然而止，一时间房间里寂静一片。
“你是希望我们交出安妮，拱手送给九头蛇？”托尼朝右侧跨了一步，挡在了安妮身前，“先不说我绝对不允许你们这么做，把安妮交给九头蛇？你们是不是疯了！？”
“当然不是。”罗斯将军哈哈笑道，“我肯定也没疯。我是说，我要带走安妮——”
“——交给实验室。”
第116章
现场气氛陡然剑拔弩张。
相较于复联这边普遍愤怒的面孔, 反观罗斯将军就显得轻松写意了，他一点也不担心复联成员会突然暴走, 把他套上麻袋扔到角落里暴打一顿。
托尼一双眼睛仿佛在冒火, 在罗斯将军挑衅一样的漫不经心里反而勾起一个笑容来，“E——X——M？我刚刚好像出现了幻听？”
“不，你当然没有。如果需要的话, 我不妨再给在座的以及这位……小姑娘重复一边。”罗斯将军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比你们更清楚九头蛇那贪婪成性的无耻面孔, 他们不会因为我们将她交出去就就此罢手。”
“将她交给九头蛇，除非我们真的是疯了。反之, 将她交给实验室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罗斯将军继续说，他的目光在安妮身上来回大量，像是在估量一件商品的价值, 这令安妮浑身不舒服，“我已经看到今天在华盛顿的战斗视频了, 她的能力很强, 迄今为止, 还没有比她更能牵制那些该死的机器人。”
“我们暂时还没有办法确定九头蛇现在到底有多少像这样外表坚硬、能力强大的机器人, 但想想看——如果我们掌握了她能力的秘密，那么消灭九头蛇就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
还没等他的话继续说完，托尼就立刻呛声，“随便控制甚至囚禁一个人类, 不顾他人意愿用于科学实验，那你和九头蛇有什么区别？”
“区别？”罗斯将军也不甘示弱, “区别就在于他们则是想用她的能力开发更为恐怖的武器，而我们研究她是为了拯救更多的普通人，用她的能力，我们甚至可以阻止这场战争！我们可以研制出武器——”
“No，罗斯将军。”班纳博士推了推眼镜，平静的说道，“您还记得埃米尔·布朗斯基上校么？”
罗斯将军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看来您还有印象，我以为那次实验失败已经让您得到了教训。”
“那不一样，如果不是他擅自注入了你的血清样本的话，绝对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无论如何，利用安妮做实验、制造武器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托尼毫不客气的回绝道，“如果您的目的是这个话，请您回去。”
“你们是要违抗命令么？”罗斯将军沉着脸唬道，“你知道违抗我的命令会有什么后果的吗！？听着，现在不是任由你们感情行事的时候，三天后九头蛇大军就要向全球发起攻击了。你们知道将会有多少人为此牺牲吗？我们可以避免这一切，只要她——”
“抱歉，罗斯将军。”史蒂夫打断了他的演讲，“安妮不光是我们的朋友，更是拯救了华盛顿的英雄，您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年轻又善良的姑娘。”
他同样走到了托尼的身边，坚定的站在了安妮的前面。这一举动显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复仇者成员们不约而同的挪动脚步，将安妮层层围在中间。
所有人的脊背都挺得笔直，无声的对着罗斯将军说拒绝。同伴的背影将她遮掩得密不透风，她甚至看不到罗斯将军尖锐刻薄的面孔。就在这一刻，安妮的泪腺突然发达了，她捂住嘴以免哽咽出声，但眼泪还是忍不住盈满眼眶。
她开心。
只为所有人对她的这一份维护。
她感觉心里热热的，仿佛一股热血正冲击着胸腔，狂躁的心情也逐渐平缓下来。恍惚时刻她突然想起了纽约大战的时候，她惊疑惶恐每一个人，仿佛每一个人的微笑背后都是一把血淋淋的尖刀。
现在想来，简直荒唐的令人发笑。
“政客的那一套‘道德绑架法’别用在我们身上，罗斯。”对于宁顽不化的罗斯将军，托尼连敬称都懒得再用，“除非你能说服我们所有人，否则今天你绝对带不走安妮。”
罗斯将军气的浑身发抖。
双方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退让，气氛已经达到僵持的地步。
“抱歉，容我打断一下。”一直观战的科尔森特工插|入了战局，他保持着原有的微笑安抚的说道。
“如果你是想给罗斯将军充当说客——”托尼仰着下巴，高傲又放肆的呛声，“请你也一起离开，复仇者联盟大厦将拒绝你的来访，直至永远。”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科尔森温和的说道，“我从没有说过我和罗斯将军的观点一致。我们只是在来的路上正巧遇见了而已。”
他果断撇清了和罗斯将军的关系，这让托尼哼哼了一声，显然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但我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九头蛇即将发动的战争。”他说，“毫无疑问，我也是来寻找解决方案的。罗斯将军，请您如实回答我，如果将安妮交给你，你能用多长时间研究出解决方法呢？”
托尼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一个月左右。”罗斯将军自豪又得意的说道，“我能保证，实验室会给所有人一个完美的答案。”
“那么容我提出我的疑问。”科尔森慢条斯理的说道，“九头蛇将在三天之后将发动战争，其余的二十七天在这场战役里牺牲掉的普通群众预计要达到多少？先不说是去之前的实验数据后，一个月的时间足不足以研究出解决方法，您能确定九头蛇不会在你的研究阶段毁灭全人类？”
罗斯将军哑口无声。
“之前军方实验室怎么了？”托尼不怀好意的笑道，“喔，我突然想起来，好像有人把实验室杀了个一干二净，还毁了所有的试验资料。”
被怼到词穷的罗斯将军，他脸色涨的猪肝色，勉强压制着怒意，“我可以要求他们在一个月内完成——”
“得了，说不定一个月后全人类都灭绝了。”
罗斯将军气哼哼的抱胸不语。
“那么，斯塔克。”科尔森转过头看向托尼，“复仇者联盟打算怎么应对这场战争呢？如果我们这样硬抗能够坚持到胜利么？”
显然不能。
这次的战斗胜利的已经很勉强，他们也只是能力少强的普通人，并不是万能的神。
先不说哨兵的能力如何，蚁多咬死象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靠我们单独作战恐怕是不太可能。”托尼沉默了一会，只能全盘托出，“我们联合了擎天柱他们和X战警……万磁王也会暂时加入我们这边联盟。布鲁斯·韦恩也在召集一部分有超能力的人加入这场战争。”
“我们战胜的概率有多大？”
“……我不知道。”
“我们已经竭尽全力。”
“不。”科尔森说道，“或许还没有。这也是我和希尔特工来此的目的。”
“……说说看？”
“释放安妮的能量。”
“……No。”
“这可能是我们想到的所有方法里最快速、最便捷、牺牲最少的方法了。”
“这不可能！”托尼立刻回绝道，他揉了揉眉心道，“安妮现在连之前那颗宝石50%的力量都发挥不出来。你知道这样操作可能会产生的后果吗？”
“当然。”科尔森回答道，“神盾局是为了争取普通群众的利益而存在的组织。如果事情发展到无可避免的地步，我觉得与其牺牲更多的无辜群众，反倒不如直接释放安妮的能量来的更好。至少安妮的能量只会破坏城市，而不会威胁到人类的生命。”
“人类文明会倒退到五十年甚至百年之前。”罗斯将军不客气的说道，“恕我直言，我还是觉得我的方案来的更妥当一些。”
“但人类种族会得到保留。”科尔森反驳道，“而且，人类的智慧存在于我们的大脑，我们的文明刻画在记忆里，不会因为科技倒退而文明倒退。”
三方呈鼎立之势，谁也不肯退让一步。争论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本来站着针锋相对的一群人最后都变成了坐在沙发上，几个科学界和政界大佬们争的面红耳赤，剩下的一群人都坐在周围充当茫然的观众，更有甚者直接瘫在沙发上疲惫的打起了呼噜。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三方谁也没能说服谁，直到贾维斯提醒托尼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他继续参与讨论，几个人这才停了下来。
“又浪费了一个下午和晚上。”罗斯将军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冷哼道，“我是不会放弃我的观点的，斯塔克。请你尽快想明白其中的利害，然后将她交给我。”
“never。”托尼也毫不客气，“想都别想。”
罗斯将军讽刺的一笑，带着一脸“等你求我”的表情离开了复仇者联盟大厦。
“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方案，斯塔克。”科尔森和希尔也正是提出告辞，“如果需要的话，神盾局将无偿提供‘宇宙魔方’进行使用。”
“你可真大方。”托尼假笑了一下，“福瑞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你这么做。”
“那我们就不让他知道。”科尔森说道，他对安妮投以温和的笑容，“别太有压力，安妮。还有，晚安。”
室内只剩下清醒的几个复仇者成员。
“所以……我们该怎么做？”安妮小心翼翼的问道。
班纳和托尼都低着头不语，看似大脑里还在飞速运转着什么。
“我觉得科尔森提出的方案有一定的可行性，托尼。”班纳摘下眼镜擦了擦。
“不到迫不得已，我真的不想走到这一步。”
几个人沉默许久。
“如果我们到了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时候——”对于科学组的游移不定，最终还是史蒂夫正式拍板，“——我们听科尔森的。”
“ok……”两人叹了口气。
“那么，当时候就只能靠你了，安妮宝贝儿。”托尼拍了拍安妮肩膀以示安慰，“我们没得选择。”
……
深夜。
黑沉沉的夜幕笼罩了繁华的城市，街道像一条蜿蜒平缓的河流，流淌在树木的阴影中，黑夜中刹车声打破了万籁寂静。
这是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美国纽约威彻斯特县的一处高大建筑前。
“这里好像是一所学校。”司机先生嘟囔着说，“最近可不太平，小姑娘家的不该这么晚了单独一个人打计程车的。”
副驾驶上的小姑娘穿着一件灰色的兜帽卫衣，昏暗的车灯下除了一头乌黑的长发以外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她简短的说了声谢谢，然后从车上走下来。
出租车调转方向消失在夜幕之中。
深夜的寒风吹透了她的牛仔裤，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借着路灯灯光打量着大门边树立的牌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