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
“没错!重要的是她——会吃了我们的!”
阿尔茜三姐妹不约而同的看向爵士,“……他们说的是真的?”
“额……没错。”爵士咽回了想要辩驳的话,“……她是个超级可怕的存在。”
刹车和挡泥板:“……”害怕的抱住自己。
知晓事实情况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
仿佛找到了治理熊孩子的绝招儿。
于是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安妮·安这个名字在赛博坦星人的印象里一直是能止小儿夜啼一样的存在。
而赛博坦星人心目中等同于伏地魔一样存在的安妮此时正噘着嘴蹲在实验室的小角落里默默地面对着一只“哨饼”。
满脸都写着“不爽”两个字。
“这还是我第一次遇见你搞不定午餐的情况。”托尼气定神闲的打开薯条,抽出其中一支“咔嚓咔嚓”的吃了起来。
“……”
“老贾?”
“是的,sir。我们在这里蹲着观察安妮小姐‘做午餐’已经有两个小时零二十七分钟了。”贾维斯一丝不苟的说道,“很显然这次安妮小姐的‘厨艺’并不是很好。”
“是我蹲在这里,不是我们。”托尼强调。
“是的,sir。我在用实验室里百分之九十的摄像探头在俯视观察安妮小姐的‘厨艺’。”
“……斯塔克先生,我好饿啊。QAQ”
安妮皱了皱小鼻子,可怜兮兮的盯着托尼,一双朦胧泪眼仿佛只要托尼说出“不”眼泪就会决堤而下了。
“um……要吃薯条么?”托尼拿着薯条在她眼前晃了晃,丢到了自己嘴里,“味道还不错。”
“……欺负人!!”QAQ
托尼狠下心来没有理会安妮眼泪汪汪的模样,“班纳,你们那里现在进展怎么样?”
而另外一边,虽然同样是蹲在角落里,但旺达和安妮的处境就相差甚远了。当安妮忍不住看过去的时候,旺达正在控制着自己的能力精细的分解着“哨饼”,黑色的粉末在旺达的掌心中飞舞。
“喔,相当不错。”班纳意犹未尽的回过神来,“我还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能力,旺达控制的还算不错。”
“我只能控制一部分能力。”旺达补充说明,“如果全力发挥的话能力会失控。”
“……你能在你的能力极限范围内,消灭掉多少这样的哨兵?”托尼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不知道。”旺达回答,“我没有试验过,但我想如果不是同时遇见的话,起码二三十个应该不成问题。”
“老贾,安妮的能量使用数据分析出来了吗?”
“sir,我截取了当时安妮小姐的能量波动,但当时的情况下,安妮小姐的能量99.9%作用在哨兵身上。”贾维斯调出当时的能量波动分析图,“即使在sir研制的手环控制下也很难做到如此高的利用率。”
托尼的眼神又落在了安妮的身上。
“一点感觉都找不到吗?”托尼说道,“当时我清清楚楚看到你掰断了哨兵两根手指。”
“我现在连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安妮泄气的说道,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她尝试着还原上次袭击中那种奇妙的牵引力,但却一点效果都没有,“我试过了,但是就是找不到当时的那种感觉。”
“就像是水到渠成一般的顺畅,完全不需要我来费心控制,仿佛身体并非是力量的媒介而是力量本身一样。”
“或许只有在特定的环境里你才能发挥的出来。”托尼猜测说道,“或许我们晚上可以请cap和娜塔莎来给你做一下模拟战斗训练,顺便继续研究一下你的能力控制问题。”
早上五点就被托尼和班纳博士从床上挖起来的安妮:满脸都写着拒绝.jpg
“好了,现在打开你的能力限制。”托尼头也不抬的说道,他正忙着分析之前的数据,“贾维斯,记录一下安妮现在使用能力的总量。”
“哦。”得到托尼的许可后,安妮乖巧的应了一声,心里美滋滋的抱起“哨饼”,饼型机器人在她的怀里坚持了三十秒左右的时间,最终被迫变得软糯可口。
与此同时贾维斯的数据已经呈现在了托尼的眼前。
安妮啃着“柿饼”,甜腻腻的滋味让她倍感满足。屏幕上呈橙红色的数据图她一窍不通,但这并不妨碍她发挥自己的好奇心。
“怎么样?如果是我的能力发挥到极限的话,我能消灭大概多少个这样的大个子?”
“你的能力并不会发挥到极限。”
“什么意思?我有点不明白。”
“你知道你吃掉的那颗宝石所包含的能量具体有多大吗?”托尼反问道。
安妮摇了摇头。
“它所包含的能量和宇宙魔方不相上下,想当初宇宙魔方可是在纽约上空开了个大洞。可想而知,这个纯能量体所包含的能量加上你特殊的能力……”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和班纳讨论了很长时间才将这个能力范围确定下来,手环开启能力控制的情况下你使用的只有你自己本身所拥有的小部分能力,可以供你日常和普通战斗使用,其实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大部分能力都被压制在你的身体里。”
“关闭能力控制功能后,你可以使用你的全部力量和部分宝石的能量,贾维斯会视情况为你解开控制。但是想要释放全部宝石能量——除非情况非常紧急。”
“更重要的是,虽然手环能够辅助你施展力量。但正如老贾所说的,它只是辅助,真正在操控力量的还是你。如果释放宝石全部能量,我们无法保证溢出的能量会产生什么后果。”托尼一手捏着薯条,一手拨动着虚拟屏幕上的数据,他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安妮,“但如果你能精确控制宝石的能力不失控的话……”
“揍它们大概几百个还是不成问题。”
第112章
深夜。
城市霓虹闪烁, 朦胧的月色透过玻璃窗洒满了柔软舒服的长毛地毯,窗外几个星星闪烁, 交错相映的银辉柔和了黑漆漆的夜幕。
“我猜你一定忘记穿拖鞋。”
安妮低下头对着自己光溜溜的小脚丫眨巴眨巴眼睛, 然后惊诧的问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你在家里总是不喜欢穿鞋。”
“我只是喜欢用双脚感受自然而已嘛。”
“这可不是好习惯,天气凉。听话, 把鞋子穿上。”
安妮嘟囔了一声,惫懒的把脚丫伸进了床边的拖鞋里。
出自斯塔克之手的复仇者联盟大厦连落地窗都是定制的, 它毫不留情的隔开了安妮和外界之间的联系。
室内只能听得见她的呼吸声以及脚掌与地毯簌簌的摩擦声。
“我看到了昨天的新闻。”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着又冷静,声音拨动着安妮耳朵上的小绒毛, 痒到心里。
她把手机拿远了一些,以免总是被他的声音撩动心弦。
“可惜的是你没在现场,看我是怎么狠狠的揍了它们一顿的。”她装作凶巴巴的样子, 语气轻松的向他讲述着当时她究竟是怎么胖揍那些可恶的哨兵的。
对方静静地听着,听筒里只有他平缓规律的呼吸声。
“……会害怕么?”当听到哨兵扼住她的脖子的时候, 韦恩打断了她的话。
“害怕倒是没有。从被击倒到被卡住脖子, 那仿佛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挣开它, 然后狠狠的揍它。”
拖鞋摩擦着毛茸茸的地毯,她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反倒是现在,我开始后怕了。”
如果当时她没有挣脱开呢。
每每回想起在自己脖颈处逐渐收拢的感觉, 她都忍不住心中惶恐不安。她踮起脚打开玻璃窗,城市的喧嚣和簌簌寒风刹那间冲破了阻隔传进了她的耳朵, 寂静终被打破。
“要是我没能挣脱开的话,估计就活生生的被哨兵捏断喉咙了吧。”她摸了摸脖颈间狰狞可怖的淤青吐了吐舌头,“听说窒息死的人死相都超级难看的,脸色青紫啊,眼球突出充血啊,伸舌头啊——”
“安妮!”对面的韦恩厉声制止了她的胡思乱想,惹来身边阿福对此不满意的一瞥。
“……我怕疼。”
“……我恐惧死亡。”
“我怎么不会害怕?我当然害怕。”脱掉白天开朗欢脱的伪装,无畏仅仅只是表面而已。她可以笑着面对所有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听到布鲁斯·韦恩说的“会害怕么”的时候,情绪突然就无法自制了。这一刻第一次真正面对死亡的恐惧在她的心里无限放大,像是狰狞的野兽在吞噬着她的内心,她渴望将懦弱的自己剖析给韦恩听。“……我是个懦夫,我害怕面对这些。”
“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对死亡产生恐惧,对死亡恐惧是一种正常现象。”韦恩难得温和了声音安慰道,“所以,你也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样。”
“这只是一个我们一声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和自然相比,人是脆弱的,我们终将死去。”
安妮躺回床上,韦恩平缓有安抚性的声音和温暖的被子给予她安全感。
“‘我们不是永生不死的,这虽然令人恐惧,但这同时也可以让我们的一生变得庄严,给予我们生存下去的勇气。’恐惧死亡并不代表着懦弱。正相反,这是你勇敢的表现。更多的人始终忌讳谈及到死亡,他们认为避之不谈,死亡就永不存在。”
“而你,正在正视它,尝试认识它,试图抵抗它给你带来的不安。”
“你是勇敢的,安妮。”他肯定的说道,他的声音对于安妮来说就像是安定剂之于狂躁的病人,“我为你自豪。”
“所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她逐渐平静下来。
“……我害怕孤独。”她蹭着枕头,身体缩成一团,好像这样会给她更多的温暖。
“我陪你。”
“……嗯。”
别留我一个人。
安妮的呼吸声逐渐平缓下来,身在哥谭市的布鲁斯·韦恩正望着传出均匀呼吸声的手机默默不语,分针已经越过了十二点的界限,时间已经正式跳进了清晨,而他却西装革履的坐在客厅里。
“安妮小姐睡了?”阿福轻声问道,咖啡杯子被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右手边,“她现在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嗯。”他应了一声,苦涩的咖啡充盈了他的口腔。
“恕我直言,您也该休息了。”阿福叹了口气,“自您从纽约回来之后,还没有休息时间超过三个小时。”
“抱歉,我不能,阿福。”他抬眼看了阿福一眼,这双深邃的眼睛已经布满了疲惫的血丝,“赛琳娜·凯尔那边怎么样了?”
“……她说她不打算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性命。”
“那就加钱。”他说,“加到她愿意为止。此次计划,务必让她参加。”
“好的,韦恩少爷。”
“我们的招募计划现在实施的怎么样?”
“有些为了高额赏金而来的家伙,我会安排人对他们的超能力以及人品进行测评。”
手指扣动着桌面,他盯着咖啡杯上袅袅升起的热气,目光最终落在杯子下面压着的报纸上,上面加粗铅字写着一个大标题:
【大楼坍塌超人现身再度救人】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将报纸从杯底取出,折好,放进西服内侧口袋。
“别告诉我您又要去忙了。”
他站起来,拿好了外套。
“不是我,而是我们。”
“不,我非常想拒绝您的要求。”阿福面无表情的说,脸上写满了拒绝,“请您去睡觉,韦恩少爷。我觉得您现在更需要休息。”
“我可以在车上补眠。”他不容拒绝的说道,“阿福,我们去趟大都会。”
……
死亡到底是什么呢?
对于她来说,死亡就是像是怀里的兔子,僵硬,没有温度,不会用它柔弱的小脚踹她,不会用它三瓣儿小嘴在她的掌心寻找食物,更不会在她的怀里拱来拱去汲取体温。
死亡对她来说,意味着失去。
第一次面对死亡,她失去了唯一的同伴。
有段时间她曾经对睡觉产生了恐惧,因为她的兔子就是眼睛一闭就再也没有醒来了,她害怕没有缘由的消失。
年幼时她曾无数次经历过什么叫做一步踏进鬼门关,所以她时常会想“死”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
“……我会死吗?”
“当然。”
“那死后是不是我就变成鬼了?会不会真的有鬼门关?”她仰着头问,阳光刺的她眼睛有些睁不开,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起来,她望着他喃喃的说道,“死后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人死后没有世界。”他说,“死亡意味着你的意识就此消失,没有醒来,没有必要的呼吸,无法感受阳光给你带来的温度,闻不到花香,听不见世界的声音……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的人生,都将成为别人眼中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