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求放过/长史很倒霉——七杯酒
时间:2018-08-18 07:50:54

  长风书局是京城最大的书局之一,一楼还布置了圆桌椅子,免费提供茶水点心给客人用,掌柜的看见她过来,忙致歉道:“哎呦对不住了,最近老张生病,我本来想着亲自过去一趟,没想到麻烦你自己过来了。”
  阿枣把书稿交给他:“没事,我还有件事想麻烦你,你能帮我引见引见你们的大东家吗?”掌柜的愣了下:“你指的是哪个?”
  阿枣道:“最大的那个,我有点事想跟他说说。”她这么说掌柜的也不好再多问,想了想道:“我只能帮你递话上去,至于大东家会不会见你,那我可就没法保证了。”
  阿枣点了点头,把书稿交给他,此时正门走进来一位清丽少女,问道:“掌柜的,《鸳鸯记》第三册 和《弃钗记》第二册什么时候出啊?先帮我预定上。” 
  阿枣转过头,那少女竟然是方如是,方如是看见她也愣了下,她又看向她手里的书稿,就见封面上写着鸳鸯记三个大字。
  方如是家境学历极好,出手也阔绰,还是书外客的忠实读者,一出手就买三四十套,贵的吓人的签名藏书也买了四五套。掌柜的笑着介绍道:“这位就是书外客了,您自己问他。”
  方如是咽了口口水:“你就是《鸳鸯记》和《弃钗记》的作者?”阿枣尴尬地挠了挠头,方如是突然激动起来:“天爷啊!我本来一直想结识那位书外客呢,没想到竟然是你!”
  掌柜的见两人居然认识,忙引着二人到了雅座,方如是看来还是个铁杆书迷,迫不及待问道:“你身为男子,写以女子为主角的小说怎么会写的那么好呢?”
  阿枣干笑:“侥幸,侥幸而已。”
  方如是喜不自胜,也不顾及男女之别了,握住她的胳膊问道:“我看了这么些年小说,只你的最合我胃口,尤其是《弃钗记》,最后楚瑜和陈万里的结局究竟如何?”
  弃钗记是个女扮男装的故事,女主楚瑜假装男子代父从军,因为资质过人,所以一路高升,只败在敌国皇子陈万里手中过一次,不过皇子打了胜战却输了心,爱上了女扮男装的将军,展开了一系列相爱相杀再爱再杀的故事。方如是是将门独女,有才干有能力有抱负,只恨自己是女儿身,所以和女主十分有共鸣。
  阿枣当然不会说女主的原型就是她,干笑着挠了挠头:“我想着...让他们都死了,在地下相遇。”
  方如是的脸瞬间如寒风刮过,伸手在阿枣肩上一拍,柔声问道:“能不能通融一下,给他们个好结局?”
  阿枣给她一巴掌拍桌子底下去了,为什么这些妹子都武力值爆表啊!她咽了口口水:“我要是不同意...”
  方如是抿嘴一笑:“你想清楚了再说。”
  阿枣:“...我改!”
  方如是满意了,伸手把她拉起来。有的人认识数年都不冷不热的,有的人就见过几次就仿如无话不谈的知己——阿枣和方如是就是这种情况。
  阿枣见她说剧情说的开心,趁机问道:“五娘,你昨日见着我们殿下了,觉着他人怎么样?”
  方如是沉浸在剧情中,随口敷衍道:“殿下自然是龙章凤姿。”
  这般明显是不上心,阿枣十分忧郁。两人又聊了会儿,方如是又请她吃了个午饭两人才告别,末了的时候还笑着说了一句:“你是我长这么大遇到的最有趣的人。”
  阿枣更忧郁了。太讨人喜欢也不是好事!
  阿枣纠结了男女主的事几天,最后终于决定万事随缘。
  京里最近倒是起了不少风言风语,先说四殿下好男风,又暗指薛见和他府中一位姓沈的长史不清不楚,两人颇为暧昧,连最近发生的好几件事都串了起来,说的有鼻子有眼睛,连皇上都听说了。
  阿枣在官场上没什么熟人,所以这件事也没穿到她耳朵里,薛见自然听到了,但是他不可能为了避嫌疏远沈入扣,因此也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只暗中命人查出这是谁传出来的风声。
  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子真的颇有习武天赋,阿枣学的时候就觉着十分顺畅,现在已经开始学一些简单的招式了,薛见刻意放慢了速度跟她过手。
  阿枣一掌拍过去,被薛见轻松抓住手腕,他反手一拧,阿枣身子一个踉跄,人就半趴在地上,双手还被反剪到背后,而薛见就在上面牢牢压制着她,这是一个绝对臣服又无比暧昧的姿态。
  薛见牢牢制住她双手手腕,半身压着她,目光忍不住落在她白嫩的脖颈和耳朵上,耳朵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敏感地抖了抖,让他不禁想含住小巧耳珠,试试它究竟有多敏感。他克制不住地伸出手,揉弄着那一点白嫩耳珠,轻声道:“你这里有只虫子
  耳朵绝对是她的敏感点,阿枣打了个激灵,全身下意识地挣了挣,挺拔的臀部无意识地在薛见腰间摩擦,腰肢柔韧臀部绵软,薛见先是怔了怔,忍不住跟她贴的更近,享受这具身子的绝佳触感。
  阿枣被他压的快喘不过气来了,疑惑道:“殿下?”
  薛见深吸了口气,在出丑之前放开她。
  阿枣得以挣脱桎梏,爬起来一看,薛见玉面绯红,呼吸比平时乱了几分,眉毛似蹙非蹙,阿枣奇了:“明明练功的是卑职,您怎么瞧着比我还累?”
  薛见漠然看了她一眼:“与你何干?”拉好衣袍转过身去,幸好他换了件宽松衣裳,外面看不出什么来。
  阿枣:“...”
  他喝了几口凉茶缓过劲,外面有人急忙通传:“殿下,皇上来了!”
  皇上来得突然,也没人敢拦着他通传,所以回话的人话音刚落,他就看见皇上一只脚踏进了院门。薛见又一眼扫过去,沈入扣和自己都是衣衫不整而且还共处一室,最近谣传又流传甚广,而且听说皇上也知道了...
  他揉了揉眉心,对正整理衣裳准备向皇上行礼的阿枣道:“你先去桌下躲着,别让皇上瞧见你。”
  阿枣茫然:“为什么?”
  薛见面不改色:“皇上以为你狐媚惑主,欺君罔上。”
  阿枣:“???”
  阿枣也来不及多想,反正薛见也没必要坑她,她慌忙蹲在长桌底下。
  这间本来是薛见作画练字练功的地方,所以里面方了一只长桌,长桌中空上面铺了离地半尺的桌布,里面空间太小,阿枣蹲着进不去,只能脸朝地趴在桌子底下,借着桌布遮掩。
  她堪堪调整好姿势,皇上就已经进来了,薛见隔着书桌对皇上行礼:“父皇。”
  皇上点了点头,见他面有薄红,走到桌案前问道:“在练武?”薛见点了点头。
  皇上离书桌很近,阿枣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天子常服下摆在自己脸上摩擦,摩擦,像魔鬼的步伐...
 
 
第41章 
  薛见其实没觉着皇上看见他和沈入扣在一起有多大事,不过皇上这人耳根子软,禁不得念叨,若是信了沈入扣定要倒霉。他装作站起来很勉强的样子要给皇上让座,皇上果然问道:“你怎么了?”
  薛见缓缓道:“练武的时候不留神伤了腿,如有失礼之处,还望父皇见谅。”
  皇上听了果然不再让他起来,命人抬了把椅子过来,就坐在薛见对面。
  阿枣跟他靴子只有几寸的距离,给吓得魂儿都快没了,拼命往后缩,一不留神就倒在薛见腿上,她想直起来又怕动静太大,幸好薛见没介意,而是换了个姿势让她靠的更舒服,结果发现这厮变本加厉,屁股一挪坐在自己鞋面上,又拿他的腿当靠背。
  薛见:“...”
  皇上见他有些心不在焉,慢慢道:“老三老六他们差不多都把功夫荒废了,难得你有这份勤勉。”
  薛见道:“不敢忘记您昔年敦促。”
  皇上又笑了笑:“你们别的没学会,嘴倒是一个比一个甜。”他又道:“你们身为皇子,一举一动都被众人看在眼里,更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对老四殿下那事儿半信半疑,但是想到他这些年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也没有,心里难免又信了几分。
  薛见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难堪与不悦:“自然。”
  皇上不想为这事纠缠:“沈入扣可是在你府上?”
  薛见问道:“父皇想见他?”
  皇上笑着摆了摆手:“暂时不见,我只是有件事想跟你说。”他沉吟道:“你还记得甲申年那场殿试吗,沈入扣凭着一篇水利的文章得了二甲进士,似乎在二甲中排名不高。”
  比起一些乱吹孔子孟子的文章,庄朝更重视文章的实用性,要么对国家的某些问题提出建设性的意见,要么能够针砭时弊,对当下社会情况了如指掌,而且宣布完名次之后,那些针对实事切实有效的建议会被选中实行。
  薛见颔首,皇上又是笑又是叹:“王总督昔年被我派去治理江南那一片,前几天任满归来,直赞沈入扣当年在殿试上那篇文章提出的问题一针见血,建议也是金玉之言,水患发生的时候他想起那篇文章,理解采用,这才及时遏制住了灾情。当年也是朕的问题,朕不重视水利这边,若是让朕现在来选,沈入扣只怕要位列前三。”
  薛见不经意地皱了皱眉,沈入扣当初能进他府邸当长史,一半是因为他没门路,一半也是因为他排名不高,现在发现他有这份才能,还会让他留在自己府上做长史?答案显而易见。
  皇上见他若有所思,又道:“让他进你府邸当长史,对你和他都是一场磨砺,你要好好栽培他才是。”
  薛见眼底阴霾更深:“自然。”
  他不着痕迹地低头往下看了眼,沈入扣还舒舒服服地坐在他脚面上,他忽的起了促狭心思,手腕一碰就碰掉了一根毛笔,弯腰下去捡,趁机看了她一眼,阿枣讨好傻笑着看他。
  薛见眼睛一眯,突然拽住她的两边脸,飞快揉.搓了一通,阿枣给他揉搓的眼泪汪汪还不敢吭声,别提多难受了。
  他突然发现了某种乐趣,上半身纹丝不动,底下却用膝盖蹭着她的脊背,又捏起她的一缕青丝,搁在手里慢慢绕着。
  阿枣:“...”
  皇上道:“再过几日就是秋闱,你多费些心思应付,希望这回能把再选些贤才。”
  薛见自然点头应了,皇上抬腿出门,薛见出门相送折返回来,见沈入扣脑袋悄咪咪地探了出来,他轻笑一声:“父皇?”
  阿枣‘蹭’缩了回去,薛见趁机坐回去,抚着她的发顶:“头再低点。”阿枣缩头缩脑地蹲下,等了会儿见没动静,爬起来怒道:“殿下你骗我!”
  薛见却没看她,皱眉道:“父皇?”阿枣冷笑,以为他会上第二次当?!
  薛见正要说话,皇上走进来:“朕想起还有一事...”
  阿枣:“...”
  他看见屋里又平白多了一个人,回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人就是沈入扣,不禁面色一沉:“老四,这是怎么回事?”
  薛见一顿之后就神情从容下来:“回父皇的话,沈长史武功不凡,刚才我正在跟她过招,她不小心伤了我,听说您来之后她害怕责罚,这才躲了起来,父皇勿怪。”
  阿枣低着头,眼睛睁大了一圈,这么不靠谱的事薛见是怎么说到有理有据的!
  虽然薛见解释得当,但皇上还是一个字都不信,怫然不悦:“你好自为之!”然后就转身走了,他本来就颇为怀疑,这下更信了。
  薛见没怎么上心,皇上其实并非接受不了男风的人,不论是男是女,只要他的儿子没有非卿不娶至死不渝,对不能成为自己正妃的人抱着赏玩的心态,那就不是问题。皇上只会以为他是贪一时新鲜。
  阿枣等他彻底走了才问薛见道:“皇上为什么要让您好自为之?”
  薛见瞧她一眼:“京中近来有风传,说你和我是断袖。”
  阿枣脸绿了。
  薛见递给她一把镶玛瑙的黄金裁纸刀,又给她一打宣纸:“别急,帮我把这些纸裁成两尺长半尺宽的样式。”
  阿枣心不在焉地接过来。
  薛见抬眼望着她,即使到现在薛见都不认为自己是断袖,只不过恰好喜欢上男人而已。他现在没心思想皇上误会这件事了,真正让他在意的是皇上方才说的那番话,沈入扣折桂的那篇文章他没看过,但是听皇上说的沈入扣,怎么跟他认识的沈入扣完全像是两个人呢?
  他心念一动,忽的起了查验的心思。
  薛见猝不及防问道:“皇上所言你还听见了吗?你还记着当初在殿试的时候你做的那篇文章吗?“
  阿枣心脏又开始别别乱跳,手里拿着的裁纸刀微顿,佯做镇定:“这都多少年了,卑职怎么能记得?”
  殿试可以说是所有读书人鱼跃龙门的转折点了,这时候做的文章也会忘?薛见淡然瞥了她一眼:“那真是可惜了,王总督怕是会叫你去问策。”
  阿枣手一抖,那裁纸刀又极锋利,在她手掌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来,十来张上好的宣纸都被染的血迹斑斑,她疼的哎呦交换,薛见见她脸色煞白,也没心情再追问,给她敷了上好的止血药粉,掀开自己的衣裳,从最干净柔软的里衣里撕下一条给她止血,沉声喝道:“还不快请太医来!”
  阿枣白着脸不敢看他。
  太医来给阿枣止住了血,薛见本来想让她留在府中歇息,不过阿枣心虚,强行表示要回家待着,薛见没有阻拦,只叮嘱她路上小心些。
  他转头便吩咐道:“想法去沈入扣的故乡,仔细查一查他家中。”
  阿枣虚脱般地回了家,一进门就被李氏熊抱了一下,她喜极而泣:“丝丝,今天你哥清醒了将近一个多时辰!”
  阿枣又惊又喜;“哥现在人呢?”
  李氏笑叹道;“好了一个时辰又迷糊过去了,闹腾了一阵,现在已经睡过去了。”
  阿枣宽慰道:“只要人能清醒就有希望,我哥现在不是也在好转吗。”
  李氏点头笑了。
  ......
  这事皇上本来没有太过上心,主要是担心会影响皇家颜面,不过太后也听了风传,少不得过来问上一问,皇上就照实说了,摇头道:“老四怎么这般不省心,好男风也就罢了,为什么非得和朝臣缠扯不清?传出去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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