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芜:“你们到底怎么了?”
陈夏哲:“是我家里的事,让璇璇受委屈了。我很抱歉。你放心,我和你璇璇姐姐不会有事的。等我把家里的事处理好,我就过去接她。”
林芜咽了咽喉咙,“夏哲哥,你能把家里的事处理好吗?”
陈夏哲心里一堵,满满的无奈。“阿芜,我对这段感情是认真的。在我决定和璇璇在一起时,我一直觉得我能和她相守一辈子。最近发生的事是误会,我会解释清楚的。”
林芜浅浅一笑,“夏哲哥,你快点。”
秦珩牵过她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林芜侧首,忽而一笑。
秦珩问:“笑什么?”
林芜抿了抿嘴角,“如果叔叔阿姨也反对我们在一起呢?”
秦珩拧了一下眉心,“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林芜眸色一亮,“走吧,回家。”
陈夏哲当天晚上,就回了一趟家里。他妈妈今年退休了,大概是闲的慌了。
“夏哲,怎么回来也不给我们打个电话?”
陈夏哲板着脸,“我来拿户口本。”
“要户口本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我要结婚!我都三十了!”
陈妈妈:“你不要糊涂喔!那个女的就是故意吊着你!”
陈夏哲脸彻底黑了:“妈!这些年是我在等她!你以为她这么拼命,这么努力赚钱是为什么?她是想嫁给我的时候,不至于让你们看不起她。是啊!她是农村出来的,没上过大学。可是她哪里不如那些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的学生?她的家庭和她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她给她爸妈钱,给她哥买房子,那是她的亲人。你换个角度想,那是她善良。前几年,晋城一中的那个高考状元,和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璇璇对她和亲妹妹呀一样。这些年,我给她买的礼物,最贵的不超过2000块。不是我舍不得,是人家不要。”他呼了一口气,“璇璇这个人,善良努力,我他妈能娶到他是我的福气。你要是不接受她,行,以后我和她单独过!”
陈妈妈一手抚着心脏,“陈夏哲!你怎么和你妈妈说话呢!”
陈夏哲红着眼,“我就是心疼!妈,你去找她,有没有想过我?”
陈妈妈看到儿子这样子,心里心疼,面上尴尬不已。“我又没说什么!你也从来不把人带家里给我和你爸见见,我怎么知道她人怎么样?”
陈夏哲鼻子一酸,“行了,都是我的错。”
陈妈妈硬着头皮,“那可不是。”
陈夏哲转身去开了他家保险箱,拿走了户口本。
陈妈妈咬牙,“你有没有一点礼貌?就这样去领证结婚?”
陈夏哲:“我们都要分手了,礼貌有个屁用!”
陈妈妈头胀胀的疼,“滚滚滚!”
陈夏哲:“我滚了!以后我生了孩子,我也不滚回来了。”他妈什么性格,他早就摸清楚了。刀子嘴豆腐心,他今天不下狠药,他妈肯定还端着。
陈妈妈:“你站住!你说什么孩子?”
陈夏哲:“我和璇璇的孩子。我既然从陈家滚出去,以后孩子就和她姓吧,就叫赵陈。”
陈妈妈一口血都要喷出来了。
陈夏哲见差不多了,赶紧溜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赶到B市,好在林芜还肯帮他,让他直接去X医院。一路他还在疑惑,璇璇是不是生病了。陈夏哲在电话里激动道:“阿芜,谢谢你!我会记得一辈子的。”
林芜:“我只是希望璇璇姐幸福。”
陈夏哲:“你放心好了。”
等他到了医院,发现自己在妇产科那层楼时,他走路都有些飘。
林芜陪着赵玉璇做了检查,赵玉璇还是坚持不要孩子。等她们从诊室里出来,就看到站在走廊上的陈夏哲,表情错综复杂。
赵玉璇看看林芜,林芜挽着她的手,“姐,你听听夏哲哥的解释。”
陈夏哲的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赵玉璇身上,“这个——那个——我——”讲话都不受控制了。“璇璇,我带了户口本。”
林芜忍着笑意,默默离开去找秦珩了。
她说:“希望一切都能圆满解决。”
秦珩挑眉,打趣道:“阿芜,你是小姨的命。”
林芜慢了几秒才明白,先是姜晓再到璇璇姐,她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小姨了。怕他又有什么想法,她赶紧说道,“不是要去社区义诊吗?要迟到了。”
秦珩自然猜到她的心中所想,“我不急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林芜:“……我们走吧。”
B大医学部的社团活动,周末会走进社区宣讲一些健康知识。
学生们总是热情高昂的。
大热天,他们摊位前,来了不少老人,大家有序地排队量血压。林芜负责和老人讲解注意事项。
就在这时候,居民楼里一个老太太抱着孙子冲下来,“帮帮忙!帮帮忙!”
众人一看,原来孩子的手指被一个戒指卡住了。
十多岁的孩子,手指头已经肿起来了。孩子刚开始也不敢和奶奶说,这会儿难受了,才说出来。老太太给孩子的手指抹了香油,还是取不下来。
眼看着孩子的手指越来越肿。
“奶奶,我的手指会不会断了啊?”
大家也面露急色。“打120吧。”
秦珩仔细一看,“手指充血肿胀,多久了?”
“四个多小时了。”
在场的医学生都有些担心。
秦珩问道:“有尖嘴钳吗?”
“有!我家里有!”
秦珩看着小男生,“别怕!”
小男生咬牙,“好。”声音都在发颤。
不一会儿,有人送来了尖嘴钳。
秦珩:“好了,小朋友,现在你只要闭上眼睛。”他使了一个眼色,林芜捂住了小孩子的眼睛。
秦珩和另一个男同学开始剪戒指。
林芜紧张地看着秦珩,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钳子一边戳进戒指里。
几分钟后,一个轻微的声响,戒指断了。
秦珩微微一笑:“好了,睁开眼,动动手指吧。”
小孩子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我这手指像胡萝卜一样。”
秦珩:“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不要用力扯,热胀冷缩,你的指头越来越肿,自然而然拿不下来。”
“哥哥,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戴戒指了,结婚也不戴。”
大家终于如释负重。
“秦师兄,今天多亏有你了。”
秦珩淡淡一笑,“前两天正好儿科来了一个类似的情况。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不能使劲拉扯,可以用冷水浸泡手指,再用肥皂水涂抹周围,轻轻将戒指取下来。”
有人感叹道:“做医生真不容易啊!”
秦珩失笑:“哪行都不容易。”
林芜定定地看着他,眼里含着温柔。
秦珩朝她勾了一抹笑意。
回去的路上,林芜突然开口,“一直以来,感觉就没有你解决不了的事。”
秦珩侧首,“这倒不是。”
林芜疑惑:“什么?”
秦珩含笑:“想快点和你结婚。”
夕阳的余晖落满了大地,岁月宁静如画。
林芜弯起了一抹笑容,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唇角,“等我大四毕业,我们结婚。”
秦珩大脑一震,眼底闪烁着光泽。“阿芜——”他唯有一遍一遍念着她的名字。
他喜欢的姑娘,深爱多年的姑娘,一同走过这么多年,她什么都知道。听到她的话,他的心好像吃了蜜糖一样甜。
第64章
一切按部就班, 秦珩忙着见习、实习,林芜在学校上课、实验,两个大忙人,除了周末见面, 也没有其他时间。
十一月, B市的天气渐冷。
这天林芜被程程拉着去参加经管学院的讲座活动。
程程悄悄说道:“你知道吗?台上的坐着的大佬都是咱学校毕业的。”
林芜望了一眼,B大人才济济, 不少事业有成的师兄师姐都愿意回来做讲座。她微微失神, 突然想到沈宜行, 不知道他和李唯夕现在怎么样了。
程程见她手里还捧着一本医学专著, 让她赶紧收起来。
林芜笑笑。
确实, 这场讲座干货很多。讲座结束后,很多同学都积极地提问交流,时间足足拖了半个小时。
负责讲座的一位师兄上台。“好了, 时间有限,两位师兄还有事。大家若还有什么问题, 发到下面这个邮箱。我们整理好, 发给师兄。”
程程碰碰林芜, “喏!他就是我和你提过的研二的师兄。”
林芜根本想不起来, “唔——你就是因为他才来听讲座的?”她稍稍打量了那位师兄, 确实很符合程程的审美。
程程白了她一眼, “听完你有没有收获?”
林芜点个点头。
“那不就好了。”
等人渐渐散去, 程程拉着她上前。
“邬师兄——”程程甜甜一笑。
邬然回头, 眉目清俊, “程程你好!怎么样?这次听懂了吗?”
程程:“比上次好多了,这次的讲座讲解的很趣味性。邬师兄,这是我同学,林芜。”
邬然对上林芜的目光,“你好,林芜。我看过《生生不息》,久仰大名了。”
林芜礼貌地抿了抿嘴角,“邬师兄,过奖了。”
邬然挑眉,“真巧!我的姓和你的名,读音很像。”
林芜不动声色,“邬师兄的这个姓很少。”
邬然点点头,“嗯。我祖籍Z省。”
林芜的脸色微微一动。
程程道:“邬师兄是Z大保研到我们学校的。”
林芜怔怔道:“那真的很厉害。”
邬然:“小师妹过奖了。”
那边有人叫他,邬然说道:“有机会再聊。我先过去忙了。”
程程连连点头,“我们也不打扰你了。”
林芜看着他的背影,略略沉吟。“程程,邬师兄是哪里人?”
程程想了想,“好像就是本市的。”
那他刚刚刻意提及他的祖籍,是什么意思?
“走吧,去吃食堂吃饭吧。”
林芜回去以后就给秦珩打了电话,把遇到邬然的事告诉他。“你说他是不是认识我爸爸?”
秦珩分析着,林芜爸爸是独子,以这种情况的话也有可能是堂亲。“你先别急。”
林芜脸色微沉:“我只是好奇。”
秦珩说道:“如果他是故意透露,他肯定会来找你。先静观其变。”说着他咳嗽了几声。
“你生病了?”
“没什么事。”
林芜皱起了眉,“注意身体。”
秦珩笑道:“这周过来吗?”
林芜最近忙着论文,周末都在图书馆查资料。两人也有大半个月没见了。她轻轻应了一声。
秦珩心情大好,“周五晚我去买菜。”
林芜:“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秦珩:“周末我来接你。”
她在走廊上打完了电话,好一会儿才进去。她对父亲那边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有时候,她也会想。爷爷奶奶如果还活着,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第二天,林芜在图书馆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当时她正在查阅一本外文医学书,复杂的医学专业名词让她头疼。这个电话彻底打乱了她所有的思路。
“喂——”她走到走廊,轻轻开口。
“林芜,我是邬然,还记得我吗?”
林芜迟疑了一下,“邬师兄——”
邬然应了一声,“林芜,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能不能当面聊一聊?”
林芜望着窗外,蔚蓝的天如水洗过一样干净。“好。”
两人约在学校附近一家咖啡厅。
周五晚上,林芜赴约。
邬然早就在那等着她了,见到她来,他礼貌地起身。
“你喜欢喝什么?”
“温水就好。”
邬然点头。
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微沉。
邬然主动开口,“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叔叔。”
林芜垂在桌下的手瞬间握紧了,只是面上,她依旧沉默着。
“你不好奇吗?”邬然指尖轻扣了一下桌面。
林芜拧眉,“程程邀请我去看讲座,应该是你诱导的吧。”
邬然轻扯了一下嘴角,眸色狡黠,“你果然很聪明。”
林芜没有笑意。
“邬泽是我堂叔。”邬然定定地开口,“你爷爷和我爷爷是亲兄弟。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有个小堂妹。”
林芜眨了眨眼,对于突然出现的亲戚,她并没有太多欣喜。“抱歉,我对我爸爸那边的事,知道的并不多,”
邬然点点头,“当年堂叔支教意外离世,再后来没几年,你爷爷奶奶相继去世。我们两家相隔千里,你的存在,我们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