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甫脸色一沉,“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你不懂怜香惜玉, 也不会哄女人开心,我嫁给了你,是吃亏。”
“陆烬私底下,就是在跟你胡扯这些?”
赵元善放在腿上的手相互攥了攥,然后下定决心了一般, 突然朝他靠近。
裴敬甫坐在那里不进也不退,就任由她突然靠向自己。他想知道她今夜到底要干什么。
当赵元善突然搂住他脖子的时候,裴敬甫浑身一僵, 一动也不敢动。
他想起她中毒的那夜,她也是这样缠上他,让他差点没有控制住。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能忍得住一回,回回也不是都能忍住。扪心自问他更不是什么真的坐怀不乱,以前那些女人他是因为不喜欢不入眼,而赵元善——他只不过是因为怕伤了她,她会更加厌恶自己罢了。
心里是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做出什么事情来,实际上,他也没有推开她。
他沉着声音,提醒她:“赵元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赵元善十分清醒,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个决定她考虑了一个下午,重活这一回,不就是将全部的赌注都押在裴敬甫身上的么?除了裴敬甫,她还能跟谁?
“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裴敬甫耐着性子,最后提醒她:“如果你真的知道,就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赵元善还是没有松开他。虽然她不是真的不懂这种事,但此时此刻还是因为主动的羞耻的耳根发红发烫,好在是黑夜,屋中没有点灯,让她还可以直视他,“……裴敬甫,我们不如真的生个孩子,对谁都没有坏处。”
“你说什么?”裴敬甫有些错愕。
“既然下午能说出那种话,现在你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见裴敬甫愣神,赵元善猜想或许是他不知道怎么做,于是心一横,捧着他的脸,将自己的唇映了上去。
只如蜻蜓点水,很快就离开。
唇上柔软的触感停留不过转瞬,却让裴敬甫突然一片空白。
赵元善还以为他不会做这种事,有点无奈他的木讷:“这样……你也不会?”
“赵元善——”裴敬甫的声音突然沉了好几分,喉结上下滚动,最后问了一句:“你果真要如此?”
赵元善横了心做了这个决定,即便紧张,但也不想退缩:“难道你以为我需要你这个时候当什么正人君子?”
黑夜里裴敬甫的眸子一黯,一把揽过她的腰肢,探究的盯着她:“你今夜此番殷勤,是因为你对我有情,还是有别的目的?”
赵元善没有直接回答:“今天下午我最后问过你,问你有没有话想问我,你没有问。”
“你想让我问什么?”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答应与你在一起,是不是喜欢你?”
赵元善有些奇怪,难道他不在乎这个?
裴敬甫当然在乎,只是,赵元善答应与他在一起,包括夜里来找他,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目的和私心,他不认为赵元善真的对他已经到了情至深处的地步,再问她这样的问题,是否真的有意义?
裴敬甫顿了片刻,道:“赵元善,你没有必要为了你父亲,这样委屈自己。”
“你为什么认为我一定是为了我父亲?”赵元善道,“难道,你就不认为,我今夜会这样做,其实也是因为喜欢你的?——”
裴敬甫揽着她柔软的细腰,她的唇与自己唇不过两寸的距离,彼此呼吸交汇。
听了她的最后一句话,他像着了魔,心在她的呼吸和心跳声中逐渐沉沦,然后手掌按住她的后脑勺,唇突然覆上她的。
他吻的有些笨拙,以前也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也才知道这样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美好。
寂静的夜里,只剩二人急促的呼吸声。赵元善被他吻的有些喘不过气,她挣扎着别开脑袋想透透气,在与裴敬甫的唇错开之际,他的唇又沿着她的脸,掠夺至她的下颌,脖颈。
他干脆不再去想别的了,纵然她真的有其他目的,他也无所谓。
他本就喜欢她,也一直都想过要得到她。
这一切,无关她的身份,她的父亲是谁。
在这样的亲吻中,他的情.欲已经完全被点燃,光是亲吻已经满足不了他现在的状态。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开始动手解她的衣带。
赵元善微微喘着气,紧紧攥着手指,害怕又紧张,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裴敬甫解开她的这件披风,褪到臂弯,俯身亲吻她的肩颈,还有锁骨,最后移到她的胸前。
纵然他从未经历过这些事情,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如何做,男人在这种事情上面,再如何没有经验,也都有天性和本能。
况且,裴敬甫经历过许多事情,就算先前自己从未做过这种事,多多少少也知道该怎么做。
他将她的裹胸解开,那对柔软的浑圆终于呈现在他眼前。今天他给她买裹胸的时候只是凭着昨夜看过她大概的尺寸给她买,却没想到她穿着正合适,裴敬甫更没有想到的是,白天他给她买的衣裳,夜里会由他亲自替她脱下。
他开始着手解她的裙带,将她的裙子一把扯下,又拉下她的亵裤,赵元善整个人已经被他脱的不着一物,纵然黑灯瞎火,她也不敢再直视裴敬甫。
裴敬甫脱完她的,便开始脱自己的,他身上有伤,但并不妨碍做这种事……
他将自己身上的衣裳剔除干净,附在她耳边,带着满是情/欲的低哑,对她沉沉说道:“赵元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咬着牙,闭着眼,不敢去看他。
他的唇带着滚烫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垂,带起赵元善阵阵颤栗。
然后,他温热的手掌开始侵袭她身上每一处,覆在她那两团柔软前摩挲,揉捏,她在他的手指和唇的侵袭下,浑身开始燥热起来,身体逐渐变得空虚,然后情不自禁低吟,勾住他的脖颈。
裴敬甫跪在她的腿间,将她的腿搭在自己的臂弯处。
彻底得到她的这一瞬,裴敬甫才知道所谓人世间的极致欢愉。
赵元善被他的情.欲填满,脑袋昏昏沉沉,在说不出的难受中又得到难以言喻的满足。她知道他身上有伤,不敢去抓他,只能死死攥着床褥,脑子一片空白。
——
赵元善醒来之时,外面的天开始蒙蒙亮,自己则躺在裴敬甫的怀里。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裴敬甫有什么交集,他们明明不是同一类人,之前又互相厌恶。
但如今,她却心甘情愿的,主动和他做了这种事。
裴敬甫睁眼,恰好看到她醒来。二人在昏暗的光线中四目交汇,一时无言。
赵元善想起昨夜和他做得那等事,窘意和羞耻瞬间蔓延,忙撇开自己的视线,与他分开一点距离,想要坐起来穿衣。
只是还没完全坐起来,身下便传来极度的不适,便下意识“嘶”了一声。
裴敬甫见状,忙起身,想要询问,只是刚出口一个“你”字,便发现自己即将要问出口的话是多余,便没有再说。
赵元善只记得昨夜自己最后昏了过去,剩下的什么也不知道了,所以并不知道裴敬甫对她胡来了多久。
裴敬甫知道昨夜自己是有些过分了,他餍足了,却伤到了她。
想到这里,他便有些愧疚,“昨夜……是我不好。”
赵元善一时坐不起来,便只得又躺回被褥里,她瞪了他一眼,有点没好气的质问了一句:“你以前,是不是也碰过别的女人?”
她原以为裴敬甫不会懂这种事情,没想到……
裴敬甫听到她的质问,忙道:“没有,我只碰过你一人。”
赵元善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没再跟他说话。
裴敬甫捡起床角的衣裳,因知她现在因为昨夜自己那样对待她生气,不敢随便碰她,踌躇了会儿,还是小心的问了句:“你身子不适……不如,我帮你穿衣裳?”
赵元善哪里会有那种脸皮?红着脸,尴尬的说道:“我自己可以……你先穿你自己的衣裳。”
“好。”裴敬甫听她的话,转身去穿自己的衣裳。
赵元善将脸蒙在被子里,不去看他。
裴敬甫下床捡起散了一地的衣裳穿戴好,这才来到她跟前,见她将脸蒙在被子里,便唤了她一声:“元善?”
往日他都是连名带姓的呼她,今日听裴敬甫突然这样叫她,赵元善不由得一愣。
裴敬甫见她不应,便伸手拨开她蒙着脸的被子,“你是不是怪我了?”
说怪,赵元善根本怪不得他,本来昨夜就是她自己来找他的,这样的结果也是她自找的,她有什么理由去怪他?
裴敬甫坐在床沿,沉默了会儿,对她道:“你放心,我今后一定会对你好,绝不会做负你之事。”说罢,他侧眼看她,眼里不再是往日里那副不近人情冰冷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和宠溺,“……你若是觉得生气,你起来想怎么样都可以,我绝不还手。”
赵元善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低声下气的裴敬甫,一时根本生不起什么气来。
“我没生气。”赵元善红着脸,对他道,“你先站过去,背过身去,我穿衣裳。”
“你自己可以?”
“嗯。”赵元善低低应了一声,“你不许回头看我。”
裴敬甫也没有二话,自己昨夜没有收敛兴致过了头,他就怕她会因为这个事情生气。
其实昨夜他真的没有想过碰她,只是他根本经不住她的撩拨,她根本就是准备充足了,才决心与自己做那事。
她比他想象中要大胆的多。
赵元善忍着不适坐起来,小心的将衣裳一件件穿好,然后准备下床。结果在下床的时候,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裴敬甫听到动静,回头就看到她正撑着床沿,面色有些痛苦,忙过去扶她。
裴敬甫见她这番模样,道:“不如我们晚些再回京师。”
赵元善也不想回到京师有人看出她的异样,便低低“嗯”了一声。
对于京师内的状况,一切都还在裴敬甫的计划之中,再拖延着小半日,也不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思来想去,
他们还是睡的合理了。
太无耻。。。
元善勾引裴哥不光是有自己的目的,她还是喜欢他的。
裴哥虽然跟人睡了一回,但接下来都还是会很纯情的。。不过不会纯太久。
第六十五章
虽然赵元善有不适, 但也不想在凤阳镇耽搁的太久。日上三竿之时,赵元善便提议启程回京。
除了腿间还有点不适,赵元善别的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虽然赵元善走路极力稳当,但裴敬甫还是看出了她的别扭。
第一次他没有什么经验,情至深处也不懂如何收敛。只知此事大概是怎么做的,却不知道自己会伤了她。
但昨夜跟她灵肉合一的时候,的确是叫他万般的顺畅。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子在心里总会有自己的一些想法,他虽然也对赵元善暗暗的想过那些事情,但却没有想过真的做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 以前他不知,未曾打破过那一道防线。如今尝了那欢爱的滋味,他便开始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下一回。
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想法, 眼睛就往她身上瞟去,这一瞟就隐隐瞟到他在她脖颈间留下的点点吻痕, 于是又开始对着她想入非非,还未陷入深想, 他就被自己羞耻到了,忙收回目光强迫自己镇定。
他居然还能想到下一回?
如果不是昨夜赵元善那样勾引他,主动跟他做了那事,他还不知道自己竟会有那副模样。
裴敬甫暗暗思索了一会儿,佯装镇静。他的想法是不想让赵元善知道的, 他自己都觉得想的有点下流了。于是微微红着脸轻咳了一声:“……若是还是觉得不适,我们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回去。”
“我们已经晚了一个晚上回去,若是再拖延, 恐怕百里伤的案子就轮不到你了。”
早点回去总比晚回去好,赵元善也明白那个道理,万事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为好。
目前裴敬甫和父亲是一条船上的人,裴敬甫若是被人制住,对父亲也不是一件好事。
裴敬甫倒没有再说什么,早点回去也好。于是对赵元善说道:“那你便与我共乘一骑。”
赵元善想想自己现在的状况的确无法骑马,于是同意。
虽然裴敬甫带着她比自己骑马的感觉好一点,但路途颠簸依然让赵元善有点无所适从。这里离京师差不多有两个多时辰的路途。离了凤阳镇之后,赵元善一直想着挨一挨过去回京师就好了,毕竟走都走了,她也不想耽误路途。但这初经猛烈人事所带来的不适她还是低估了,日头高照,她僵着腿,额头开始冒细汗。
裴敬甫察觉到她有些不对之后放缓了速度。他知她是怕耽误路程,但见她这番模样又很心疼,最后索性就停下,将她抱下了马。
一段路途的颠簸让赵元善的腿有些发软,但裴敬甫将她抱下马之后并未松开她,而是一边抱着她一边牵着马,往含光寺的方向走去。
这里离含光寺左右不过半柱香的路程。但赵元善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便问道:“我们不是回京师么?”
裴敬甫顿了顿,“你这副模样怎么还能经得起余下时辰的颠簸?等回去,你的婢女见到了你这幅模样,恐怕又会以为我如何对你了。”
现在她这一副雨打梨花的娇弱的模样,可再经不起什么颠簸了。且不论她受不了马上颠簸无法现在继续赶路,若是回去了,她的那两位婢女见到了,定会想到什么地方去,寻芳是赵震的人,定会将此事告诉赵震。
赵震曾暗暗跟他示意过,他不能碰他的女儿。裴敬甫倒也不是在乎赵震那只老狐狸知道他和赵元善有了夫妻之实会对他如何,只是眼下事情诸多,他暂时不想跟赵震之间有什么事端。且寻芳不知内情,见到赵元善的模样,也不知会如何添油加醋。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先将她安置在含光寺休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