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菊一文字则宗,五番,日战。”
“敬受命。”
“大和守安定,六番,日战。”
“到我出场了?了解!”
最后还剩下三番和七番的红笺,她看向短刀们,“除药研藤四郎以外,你们中谁的级别最高?”
短刀们互相看看,一个软糯的声音响起,“是我。”
五虎退举起手,眼眸中闪着泪光。
三番对次郎太刀,七番对巴形雉刀,她这么问无疑是要补这两个其中一个位置,五虎退性格懦弱,一想到要面对那样的敌人,简直要哭出来。
没想到八神真昼只是眨眨眼睛,移开目光,“除了药研藤四郎和五虎退,谁的级别最高?”
“我!交给我!”乱藤四郎伸手去拿写着三番的红笺却摸了个空。
“退酱!”
短刀们看着发挥超长机动抢先一步抢到红笺的五虎退,他抢了之后就把那张红纸贴在自己的胸口,低着头谁也不看,“我来吧,夜、夜战的话我也很擅长。”
他不想被瞧不起。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八神真昼竖起手掌,让药研鸣狐他们别说话,“三番,五虎退,夜战。”
一句话象征着尘埃落定,她收起七番的红笺,听到他们的询问淡淡的说:“最后再公布,压轴。”
等髭切和药研藤四郎各自站起来时,千里还嘲笑对面那女人怕不是疯了,然后八神真昼抬手就把灯关了。
室内漆黑一片。
千里笑不出来了。
“你算计我!”她恨恨的说,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她以为夜战就是短刀打短刀,谁知道她要用短刀打太刀!
八神真昼跪坐回去,懒得搭理她。
这智商比泥石流还感人,咦?好像有什么不对的样子。
第一场,药研藤四郎对髭切,药研藤四郎胜。
“看来即使是夜战也吃了苦头呢。”
短刀站在她面前,军装从左胸斜向下裂开,血沾满了白衬衫,白皙的膝盖上有大片青紫,如此狼狈,紫色的眸子却熠熠生辉。
“你还挺高兴的?”她问。
“真是……热血沸腾啊。”他回答。
刀的本性,杀戮,战斗,互搏,他要照顾兄弟们,压抑这种本性太久了,渴望强敌,渴望出阵,压抑的越狠反弹的就厉害。
遇上髭切这种强敌,往日刻意忘记的东西喷薄而出,不知不觉就是这样子了。
可以说,在敌方轻视他的时候,他全程是用真剑必杀的状态打下来的。
“坐下吧。”
八神真昼说完陷入了深思,绝对是她跪坐,他站着的关系,才会有一种短刀气场二米八的错觉。
第二场,长曾弥虎彻对日本号,长曾弥虎彻败。
而日本号并没有收手,反而抬起枪就对躺在地上意识不清的长曾弥虎彻捅了下去。
八神真昼抢了莺丸的茶杯扔了过去,茶杯撞偏枪尖之后去势不绝,飞向了千里所在的位置,虽然及时被短刀打开,里面的茶水却撒了她一身。
“适可而止。”
“你过分了吧?”
“不服憋着。”
“……”
小插曲过后,鸣狐他们把长曾弥虎彻抬了回来。第三场开始,五虎退对次郎太刀,她看着这孩子仿佛是赴死的背影一下子笑了出来,“等等。”
“我、我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五虎退还以为她要把自己换下去,连忙解释。
八神真昼摆了摆手,“我是说,大太刀虽然夜战眼瞎,但是中央的场地无遮无拦,并不是通俗室内战一般的狭窄,你要做的是缠战,让他没有挥刀的余地,一旦拉开距离,就是你输了,不需纠缠,直接认输。”
然后,五虎退赢了。
小正太兴致勃勃的冲了回来,脸上还粘着血,听到八神真昼无情无义的声音:“其实我之前本来想说输了也没关系。”
五虎退:“嘤。”
“但是你哥一直在我身后戳我。”她瞥了一眼药研藤四郎,成功的把想要哭着谢她小正太引到了别的地方。
药研藤四郎抱着弟弟心想,大将,我哪里敢戳你,真是的。
接下来的两局,毫无悬念。
除了菊一文字则宗在极短小夜左文字的攻势下用出无名三段突,若非江雪左文字的阻止,小夜左文字绝对会折。
然而对于千里来说就不是那么好接受的了,她万万没想到她会输,她竟然会输?
是,她没派那两把天下五剑上,她也不敢指派他们,至于江雪左文字,别开玩笑了!就是他将她神隐,她对他的畏惧早已经深入骨髓。
输了吗?七场输了四场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不,还有最后一搏。
她缓缓站了起来,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多付丧神也起身,严阵以待,只等千里一声令下,直接将对面的乱刀砍死。
八神真昼眯了眯眼睛,“你想毁约?”
这句话提醒了千里,江雪左文字一个知道就算了,她不能让这么多付丧神都知道她的真名,要等待机会,等她靠近,让她没有任何说出她真名的机会去死。
“是我输了,我……”她走了过去,看样子是要握手。
“我的七番队员好像来了。”八神真昼看向纸门,一个黑影投在纸门上,身姿挺拔。
大和守安定的心突然极速跳动起来。
“呵呵,我来晚了,看样子没有我什么事了。”
说着,纸门被拉来。
他倚在门框上,温和的笑了一下,瞬间驱散了室内的剑拔弩张,让人想起朗朗天空下飞舞的樱花。
“新选组一番队长冲田总司,参上。”
第36章 [暗堕副本]谁比谁帅
随意扎起的黑色长发, 眉形格外秀气修长, 黑蝴蝶般的长羽睫下方是深蓝色的眸子,承载着宛如春日阳光的柔和韵味。
纤尘不染的模样如同出门踏春的俊美青年,格外纤细的身体与人斩或是鬼之子一类的称号格格不入。
然而当他说出自己的名讳之后,独属于那个时代的明锐锋利取代了青年人的纯真柔和, 连姿态都变得不容拒绝起来。
不可置信, 惊喜, 错愕, 怀念……他们的神情变化演绎着众生百态。
“这边已经没你什么事了, 四胜一败。”只有八神真昼神色如常, 淡淡的说。
“是么,”冲田总司的目光悠悠的落在对方阵营,摇头一笑, “看来你还不懂得打败和击溃的区别。”
他的手落在腰间,表情一空, 那种茫然无措的神情一下子逗乐了她,她说:“不用摸了, 你的刀都成精了。”
刀子精×3:“……”
大和守安定发挥迷弟精神,捧着本体来到心心念念的冲田君面前, “请尽管使用我吧。”
那一瞬间, 冲田总司仿佛听到了笑声。
循声看去, 少女狠狠地压下了一颗绿色的脑袋。
收回视线, 他拿走大和守安定的本体刀, 对上那双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的眸子, 唇边溢出温柔的笑,抬手摸了摸大和守安定的头。
“等我。”
“我会一直等你的,冲田君!”
什么鬼发展?
他看向八神真昼,有些幽怨的问:“我的羽织呢?”
“给隔壁家加州清光了……诶,别这么看着我,改天给你要回来。”
安抚了一下死时才二十六岁的大型婴儿,看着对方拿着大和守安定友情提供的刀和羽织去对面踢馆了。
大和守安定有些恍惚的跪坐回原来的位置,不知道今夕何夕,仿佛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冲田君没有死,加州清光也没有与他们对立。
加州清光!
他猛的抬头,双眸中清晰的倒映出那把刀魂不守舍的模样。
冲田总司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脚步声轻的可以忽略不计,加州清光却觉得自己的心随着那人的脚步声在跳动。
那些受过的委屈,那些非人的虐待,那些痛苦中挣扎,挣扎仍要等待的日子,连他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或许就是等待今天,重逢,然后碎刀。
少年暗红色的眼睛发热,他茫然的抬手摸了摸,摊开手心一看,啊,是流泪了吗?
果然还是太开心了,那么喜欢的人站在他面前,可是为什么心那么痛,痛到无法呼吸。
三百多年了,他们终于再会,他拥有了人类的身体,可以说话,可以抱着他撒娇,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对立了呢?
如、如果要对他兴师问罪的话,可不可以先说一句“好久不见啊,清光,池田屋那次很抱歉”呢?
“在下冲田总司,久闻天下五剑盛名,今携佩刀大和守安定而来,望不吝赐教。”
这座暗堕本丸虽然派系众多,但是凭借实力威望可以当家做主的也就只有天下五剑了。
没看千里如此趾高气扬,也不敢随意指派他们吗?
实装了的三日月宗近,大典太光世和数珠丸恒次。
他们三个才是重点。
静默之后。
“哈哈哈,甚好甚好,我来领教幕府天剑的剑术。”
太刀徐徐起身,穿着华丽的出战服,鬓边垂着金色的流苏,湛蓝色的眼眸中镶嵌着血红的弯月。
他站在冲田总司对面,颇有风度的说:“请吧。”
冲田总司温声道:“三日月宗近?”
“正是。”
“论坛上很多人都叫你爷爷,为什么?”八神真昼登录论坛的时候,他正好没睡,就看了两眼。
一般人大概不吃决斗前聊会天这一套,然而三日月宗近不同,他可以说是究极自我了,想做就做,不想做也没人可以勉强他,更何况这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
“出生于十一世纪末,所以呢,是个老爷爷了。”
冲田总司若有所思的点头。
“开始吧。”
然而对方并没有拔刀的意思,青年从容不迫的说:“我说请教天下五剑,很遗憾,实装的只有三位,说的是……”清越的声线骤然压低,幕府天剑的杀意与战意几乎化成实质,“你们三位。”
他要一次性挑战三日月宗近、大典太光世、数珠丸恒次。
不管别人怎么想,三日月宗近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这个过分纤细秀美的青年人,美丽的瞳孔也聚集起了风暴,“年轻人,狂妄可不是什么褒义词。”
“还不如说我习惯了被人围攻,”他并不介意三日月宗近的不满,以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青年歪了歪头,“不然,你以为‘人斩’这种称号是怎么堆砌起来的?”
那一瞬间,众人眼里冲田总司脚下的仿佛不是实地,而是无数武士浪人的尸首骨骸,鲜血蔓延将世界染成红色,土地上开出死亡之花,隔绝生与死,光与暗。
“好,如你所愿。”
大典太光世与数珠丸恒次起身,天下五剑之三将冲田总司包围起来,空气凝重,一触即发。
他却仿佛察觉不到似的,悠闲地站着,不紧不慢的声音动人悦耳,“还有,根据记录,你是在两年前被赋予人身的,虽然诞生于十一世纪,但是以人类的身份体味生活不过区区两年。我嘛,众所周知死的早,那也是二十六岁,所以……”
目光像是在看两岁宝宝,“想以长辈的身份向我说教,等你活到二十六岁啊。”
三日月·第一次被说成两岁宝宝·宗近:“……”
紧接着他像是想起什么低声补充,“不过,向我冲田总司挥刀,一向是死路一条。”
与此同时,笑面青江在和大和守安定吐槽,“看不出来,冲田君是强势的类型啊,嘴不饶人呢。”
大和守·冲田迷弟·安定:“才不是,冲田君对自己人很温柔的,只有对敌人才那样……吧?”
“……”
这不确定的语气是闹哪样?
而在这时,八神真昼突然抬起眼睛看向纸门,利索的站起身走了过去。
“master(御主),”冲田总司叫住她,一点没有被包围的觉悟,“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面对一脸求鼓励的青年,她回首,食指点在唇上,问道:“又需要补魔?”
冲田总司:“……”
“我没有我不要我拒绝。”
被一套否定三连击中的八神真昼面不改色,点了点头,拉开纸门就出去了,隔绝了拥护她的付丧神崇拜的目光。
能让冲田总司从酷炫的鬼之子一下变回羞涩的邻家美少年,果然只有阿鲁基大人才能办到啊。
啊啊啊不愧是阿鲁基大人。
八神真昼站在走廊上,低头看了一眼迦勒底手环,上面显示已经凌晨两点了,她抬起头,乌云闭月,夜空昏沉沉的,却突然出现数道光圈。
不久前她见过一次,这是稽查队即将传送至此的信号,看来时政已经探查到之前本丸灵力波动的事了,不过来的时机这么巧,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千里搞出来的波动,或者还有莺丸——那位叛逃的执法队队员。
至于是谁告的密,显而易见。
几声巨响,光柱从天而降,伴随着飞舞的美丽樱花,稽查队成员和他们的付丧神走出光圈。
然后就听到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昨天你举报别人,今天你就被举报了,哈哈哈。”
土御门泥石流……不对,土御门清流。
她从加州清光那里得知土御门清流被剥夺了审神者的资格,没想到摇身一变进入稽查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