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我在红楼当天师——约是
时间:2018-08-20 08:43:05

  她还未说完,就见黛玉立于她不远处,静静地望着她。
 
 
第51章 
  久违的茗香山, 让黛玉非常怀念。
  山上云烟雾绕, 深秋青绿与红黄枝叶交错, 人影纷纷,为这世外之地染上了浓墨重彩的喧嚣热闹。
  黛玉与其她女客一样,聚集在西南的偏殿歇息。贾敏虽离京九年, 却丝毫没有生疏的模样,与几名贵妇人寒暄着,时而微笑时而戏谑,气氛欢愉融洽。
  随着女客渐多, 正值花季的姑娘也多了起来,今日前来的女眷皆是勋贵及三品以上官员之家,装扮一新, 三三两两聚拢着说话, 显得花团锦簇, 争奇斗艳。
  贾敏就笑推黛玉,让她与莫夫人、颜夫人的女儿一起玩去。
  莫姑娘、颜姑娘都很健谈,一会儿说着今年流行什么式样的首饰,一会儿又说起名门闺秀们的诗会,很快熟悉起来。
  黛玉今日穿了件云霞色襦裙,雪白皓腕上一圈红宝石手串流光璀璨,举手投足间衬得她肌肤更加莹润如玉。
  两个小姑娘目光不时流连过来, 颜姑娘终于忍不住道:“这是哪家铺子买的?我竟从未见过成色这么好的珠串。”
  黛玉微微一笑, 正要推脱过去, 不远处却传来赵芙的声音。
  两个姑娘听了几句, 面色微变,觑着黛玉,一眼又一眼,踟躇许久,其中一个弱弱开口:“她是不是在说你啊?”
  黛玉慢慢转过身,就见赵芙被几个小姑娘簇拥着,满脸意气风发地说着话。
  这是内容就不那么动听了。
  见到她,赵芙霎时心虚地顿住话头,目光游移不定。
  黛玉不由冷笑:“背后造谣,污人清白,赵姑娘真是好教养。”
  气氛一时凝滞。
  赵芙身边几个小姑娘好奇地打量起黛玉,见她姿容清丽,举止落落大方,不由对赵芙刚刚的话语产生怀疑。
  这样的出身,这样的美貌,又何须放低姿态,求而不得?
  苏三姑娘见大家都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不由揽住赵芙,笑着打圆场:“芙儿心直口快,并非有意,林姑娘莫要和她一般计较。”
  她又侧头看向赵芙,使了个眼色:“快和林姑娘赔个不是。”
  赵芙却不愿示弱于黛玉,强作镇定地瞪视着黛玉,咬唇不语。
  黛玉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走到两人面前:“一个喜欢背后中伤人,一个惯会粉饰太平,两位可真是好朋友。”
  她双目清亮有神,不卑不亢地直视赵芙:“我与令兄不熟,也无意于他。赵姑娘莫非会读心术不成,还能知晓我的心事,急忙替我公之于众?恕我孤陋寡闻,只知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从未听闻哪家未订下亲事就告知子女的。莫非赵家规矩与别家不同?”
  语气淡定平和,不闻丝毫的怒气,但其中透出的教训之意,却非常严厉了。
  莫、颜两位姑娘呆立原地,一脸崇敬地望着黛玉。
  赵芙倔强地扬着下颔,脸却慢慢涨红了。随着黛玉话落,眼里更是蓄起泪水,晶莹水珠在眼眶里打着转。
  渐渐的,更多不知情的人察觉异常,纷纷看了过来。
  小木人抱膝躲在黛玉袖中,咬着小袖子,暗搓搓地给黛玉传音:“无耻,太无耻了,居然装可怜,这下大家都会以为是你欺负她了。”
  果然,下一刻,赵芙的眼泪就委屈地流了下来。
  赵夫人也发现出了状况,忙疾步过来,见她眼睛、鼻子发红,委屈巴巴的,忙搂了她,一脸心疼地给她擦泪。
  赵芙仿佛无助的孩子,把脸埋进了赵夫人怀里。
  此时,已有许多人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贾敏察觉气氛不对,走了过来。
  见黛玉孤零零立在那儿,仿佛与众人对立一般,哭笑不得道:“这是吵架了?”
  小姑娘们凑在一起,吵个架实属正常。贾敏不以为意,她年轻那会,性子肆无忌惮,常常都把人怼哭了。她走向女儿,揽住她,笑道,“这么不高兴,没吵赢吗?”
  这关注点哪里不对?
  众人瞪大了眼睛,有些错愕。
  黛玉不服气:“自然赢了,我向来以理服人。”
  贾敏点头,望了眼扑在赵夫人怀里抽抽搭搭的赵芙,笑盈盈地对赵夫人道:“小姑娘面皮薄,做错了事,心情羞愤也可以理解。”
  赵夫人心下一凛。贾敏三言两语就将责任推了过来,这置她女儿的名声于何地?她不由望向苏三姑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情的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苏三姑娘却面色尴尬。赵芙的确言语不当,她若要维护她,难免有砌词狡辩之嫌。
  她迟疑了下,轻声道:“芙儿性格单纯,言语冲撞了林姑娘。”
  贾敏挑眉,似笑非笑地问一旁的莫、颜两位姑娘:“赵姑娘说了什么?”
  两人正思考措辞,赵芙闻言却紧张地攥住了母亲的手,啜泣道:“母亲,算了,是女儿不会说话,不怨林姑娘。”
  小木人惊呆了:“我要窒息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怒气冲冲的小木人决定力挽狂澜,为黛玉出气,他抬手轻划,将一道真言符打入赵芙体内。
  赵夫人犹记得丈夫的叮嘱,虽心疼女儿,也有了几分息事宁人的意思。
  这时,赵芙突然推开她,嚷道:“为什么二哥哥一定要成亲?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不好吗?我最烦的就是大嫂虚伪的嘴脸了,每次我去找大哥哥玩,她就各种理由推脱,生怕我抢走大哥哥。”
  以为事情要不了了之的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赵夫人惊愕地望着女儿,伸手去拉她,想要捂住她的嘴。赵芙却挣开她,双目仇恨地望着黛玉:“我最讨厌你这种长得好看就自以为是的人了,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进赵家的门。”
  又怒瞪苏三姑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也觊觎我二哥哥,真是不知羞耻……唔唔……”
  赵夫人捂住女儿的嘴,见周围的人面色各异,急的满头大汗。
  苏三姑娘被说中心事,羞愤交加,别过头,眼眶通红。
  赵夫人手忙脚乱地制住女儿,对苏三姑娘道:“芙儿她魇着了,并不是针对你,你别放在心上。”又道:“烦请你去殿外和我的丫鬟如珠说一声,请宿燕观的道长来看看芙儿,她定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苏三姑娘忍着泪应了一声,趁机躲了出去。
  ……
  另一边,林如海和赵振年找了个角落,对坐着交谈,气氛融洽。两人话题涉及公务和朝臣,赵靖与林琰插不上话,默默听着。
  谢嘉树步态从容地朝几人走来。
  四人的目光俱都落到了他身上。谢嘉树却不慌不忙,微笑着跟几人见礼。
  赵振年有些惊讶。
  他未料到这样一个霞姿月韵的少年,竟是靖安侯世子,更难得的是,小小年纪,竟如此沉稳持重。
  赵靖原本也是极出色的少年,在他身边竟有些相形见绌了。
  谢嘉树恍若未觉,和林如海说起法会的事情。
  两人相谈甚欢。
  宿燕观这种规模上千人的道观,一场法会通常要二三十人同时做法,谢嘉树作为张真人明面上唯一的徒弟,自然要出席。
  “今天的法会主要是福寿会,可以达到祛除病厄,增进健康的作用。半个时辰后,可以去平靖殿上香华、祈愿等。法会吉时还要一个时辰……”
  他语气不疾不徐,令人心生好感。
  林如海笑起来,“原来如此!今日人实在太多了,我们都是跟着众人行事。”
  谢嘉树眨眨眼:“若您想要烧头香,我也可以帮忙。”
  林如海大笑。
  寒暄一番,几人说起朝中大事。
  林如海叹道:“……二皇子被圈禁后,户部就流言四起,李贵妃又被褫夺封号,移居冷宫,大家都说李尚书恐怕官位岌岌可危。”
  赵振年见谢嘉树在场,含糊道:“李大人年纪也大了,精力不济,又发生这种事,心灰意冷,想致仕也是情有可原。”
  林如海眉头微蹙:“只是不知会由谁接掌户部尚书之职?我刚入户部,少不得要多加关注。”
  赵振年目光掠过淡然自若的谢嘉树,以及好奇地倾听他们说话的赵靖、林琰,没有接话。
  谢嘉树就笑道:“圣上虽对二皇子失望不已,到底是父子,这次亲自为太上皇打醮、祈福,民间都在颂扬圣上孝举,将二皇子事件的风波压了过去,恐怕短期内不会有大动作,再起波澜。”
  林如海大笑,拍着谢嘉树肩膀:“如此甚好。”
  赵振年一怔,意外于他如此开诚布公。
  只是略略思忖谢嘉树的话后,他眸中又不禁流露出几分欣赏。
  赵靖和林琰年纪小,每日闭门读书,全然插不上话,若有所思地听着。
  林琰见谢嘉树竟与两名长辈谈笑自如,眼神中就透露出几丝敬畏。
  正在这时,一名小道童悄悄过来,轻声对谢嘉树道:“偏殿那边出了点事,有名女眷被餍着了,真人正找您呢。”
 
 
第52章 
  小道童在殿门就止了步, 由谢嘉树单独踏入张真人所居殿宇。
  和外边的拥挤热闹相比,这里清幽雅静,宛若另一方天地。
  张真人已沐浴、熏香过,蓝底云纹道袍纤尘不染,整个人宛如即将羽化登仙的高人。
  他伫立在窗外沉思着什么, 见谢嘉树出现, 他眼中的凝重之色淡去些许,道:“女眷那边,出现了很重的阴灵气息。”
  谢嘉树眉梢轻挑。
  张真人已自顾自说下去:“这阴灵生前倒像是身负大气运之人, 死后修了鬼道,若非他突然出手,我也不能感应到他的存在。”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颇有些恨其不争:“只是没想到,贵妇小姐们里竟有人养此凶煞之物,若遭了反噬, 必酿成大祸啊!”
  他的目光直直落在谢嘉树身上,郑重道:“他在我茗香山上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出手, 恐怕心肠恶毒,是敌非友!今日来客众多, 我怕引起恐慌, 还未出手, 你说, 我们该如何处置?”
  谢嘉树和他对望了一眼, 神色平静:“是我养的。”
  张真人颔首:“太可恶了!你也觉得……”他忽而话音一顿,愣怔道:“你养的什么?”
  清风入窗,轻轻拂过身畔。
  室内一片寂静。
  张真人慢慢反应过来,匪夷所思:“你何时养了一只这样的凶物?”
  “我养了九年了,你不知道而已。”谢嘉树并不隐瞒:“他灵魂纯净无垢,从未沾染过恶果。”
  想起张真人的忧心忡忡,谢嘉树又补充道:“小木人行事向来有分寸,他出手必有原因,我叫他来问问吧。”
  小木人虽伴在黛玉左右,却是谢嘉树替他雕塑形体,巩固魂魄,与谢嘉树牵绊极深。感应到谢嘉树的召唤,他很快就来了。
  张真人凝神戒备。
  感受到一股充沛阴气不断接近,他混身鸡皮疙瘩不断冒起,心弦绷到极致。
  可见到凶物真面目,他却怔住了。
  只见一个两寸多长的人偶娃娃从窗外跳进来,蹦到桌子上,一袭茜红衣裙,搭配着一顶精致小帽,看起来又柔弱又无害。
  他在方桌上坐定,抬起头,一双圆滚滚的黑眼睛无辜地望着他,五官生动可爱,皮肤通透晶莹,憨态可掬。
  两人默默对视。
  张真人被萌物击中心房,心中一软。
  之前的敌意一下子荡然无存了。
  谢嘉树却随意地拉开椅子坐下,支着下颔看向小木人:“听说你做了坏事?”
  小木人震惊地望着谢嘉树,犹如发现恩爱丈夫出轨的弃妇一般绝望:“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我是这样的人吗?”
  谢嘉树目光触及他伤心的表情,只好缴械投降:“是我说错了。”
  他伸出手,让小木人爬到他手上,举到眼前:“说说,怎么回事?”
  谢嘉树的手掌柔韧宽大,小木人舒服地打了个滚,才告状道:“有个坏人欺负小姐姐,故意诋毁小姐姐,坏她名声,我就使了个真言符,让她说了实话!你不能怪我,她要不是心肠不好,心存恶意,怎么会出丑?”
  他忽然眉飞色舞地睨着谢嘉树,不忘邀功:“你说,要不是我这么机智,小姐姐岂不是白白被冤枉?”
  谢嘉树却面色一沉:“她为何诋毁小姑娘?”
  小木人就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然后笑眯眯道:“这可是你心上人,我是在帮你哦。”
  张真人仿佛听到惊天秘闻,大惊失色。
  谢嘉树却在想刚刚才见过赵振年父子,两人皆是品行正直的面相,未料到女儿竟是另一副模样。
  他不由转过头,盯住张真人:“你可替她解了符咒?”
  张真人回过神,轻咳了声,坐到另一张椅子上:“我怕打草惊蛇,还未来得及。”
  谢嘉树沉吟道:“以小木人的道行,真言符可保效果三个月。既然她心性还未成熟,不如借此让她长个教训,学会做人?”
  “啊?”张真人有些讶异。
  谢嘉树在他眼中向来是谦谦君子,从未有如此小心眼的时候。
  看来,他非常喜欢那个小姑娘啊。
  张真人暗叹,果然是年轻人啊。
  谢嘉树见他不答,轻笑了一声:“不过是闭门在家三个月而已,正可好好学学规矩礼仪,经此一劫,若是家人能狠下心,说不定能养好心性。”
  张真人敏锐地从那笑容中察觉出一丝森然,心下一凛,不由连连点头:“我这就让小新去回复赵夫人,说我要专心筹备法会,无暇抽身。”
  “还有。”谢嘉树淡淡道:“务必告诉赵夫人,赵姑娘这三月的一言一行,皆出自本心。”
  张真人再次柔顺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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