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说她!不会错的!”巫行云哈哈大笑,胸中的郁气稍微散开, “我怎么可能会不认得她的字迹。这么多年了, 李秋水, 我当真是一丝一毫也不敢忘记!”
只愿生吃她肉,痛饮其血才能缓解一二!
“吾爱亲启――”
什么玩意?
莫不是这是写给师兄的信,结果被她手底下的人给抢了过来。巫行云咧了咧嘴, 难得的对手下人的办事效率感到几分的满意。
看来他们也确实有几分的用处,居然连李秋水的信都给抢来了, 不错不错。
巫行云握着信沉思了半天,还是决定给沧海妹子几点面子,好歹看完了再说。
“巫山秋水,行云东流,此恨绵绵无绝期……”这第一句话,就险一些亮瞎了童姥的眼睛。
就在这时,乔峰也终于踏入了西夏皇宫之中,皇宫之中有一座单独的别院,是当今刚刚荣升为太后的那位所在地。
“晚辈乔峰,受童姥所托,特意送上一封书画。”
大殿上彩带飞舞,乔峰站在殿外很是客气的开了口,下一刻,面前便多了一个人。
这人软软的倚在台子上,面上蒙了厚厚的一层白纱,将面目遮的一点缝隙也不曾留下。
她眉目流转,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我瞧你甚是眼熟的样子,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这话,乔峰也想对她说,“外婆正是李沧海。”
说起自己唯一的妹妹,李沧海的眼里也多了几分的柔软,“好孩子,你该叫我一声姨姥姥才是。”
莫名的,乔峰觉得自己手上的画卷十分的烫手,好像是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好孩子,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乔峰想起童姥要自己寻找的好像就是面前这一片宫殿,那么姨姥姥应该知道童姥心上人的下落吧?
令他可惜的是,李秋水从头听到到尾,好像都在迷迷糊糊,云里雾里一般。
李秋水沉默了片刻,然后仔仔细细的将画给重新看了一遍,然后将目光落到了画中女子暖暖的微笑上。
她极其怀疑的看向了乔峰,“小子,你莫不是戏耍与我,可是师姐手抖了?画中之人少了一个酒窝?”
她宁可相信巫行云这个变态是喜欢上了她妹妹,也不会相信喜欢的是自己!
不得不说,脸上的疤就是血淋淋的证据!这么多年,无时无刻,只要摸上自己的脸,便恨不得将巫行云炖了熬汤!
看来这恩怨不小啊?
乔峰是个实诚的孩子,云九九说的话,他样样都听,也样样都要做:“童姥还有一句话要乔峰带上。”
“当时年少,只知道得不到便要毁掉,故而犯下了大错。若是,若是您不肯原谅我,她可以用余下的这一生去弥补。”
深深被震撼到的李秋水嘴角一个拐弯,多年的本能让她问出了一句:“哪个身?”
哪个生?还能是哪个?
单纯无知少年乔峰一脸懵逼,不知所措。
李秋水咳嗽了一声,也缓过了神来,“话已带到,多谢了。”
“姨姥姥客气了。”
前脚乔峰刚刚被送出了宫殿,后一刻李秋水便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仰天长笑。
“好啊,当真是好啊!哈哈哈哈!”李秋水对天狂笑,分不清是冷笑,失落,大仇得报还是什么,只是念念有词。
“巫行云啊,我的好师姐。想不到啊,实在是想不到啊,你也会有今天!”
“我若是不去看看你,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番深情厚爱?”
深深被信封里面内容震撼到的巫行云是魂不守舍,吃饭吃不香,睡觉睡不着,待到李秋水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一个像是要香消玉殒一般的女子。
好一副思君不见兮,衣带渐宽终不悔啊!
“我亲爱的师姐啊,我们可是许久未见了呢?今日师妹特意不远万里从西夏赶了回来,陪师姐好好叙叙旧呢。”李秋水巧笑嫣然。
巫行云沉默着看向了火堆慢慢燃烧成灰烬的信纸,再看看恨不得扭成一团蛇一样的李秋水,头一次知道自己也有无话可说的时候。
这个师妹好像有毒!
大殿之中清一色的美女,见巫行云面色不大好,梅兰竹菊率先扑了上去好生关怀。
李秋水看向大殿上诸多女子的目光十分的微妙,她说师姐无端端的收了那么多女孩子做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
当然,嘴上还不忘继续调侃:“许久不见师姐,都不知道师姐这里来了这么多的女孩子呢,当真是一个比一个水灵,师姐真是好眼光!”
“!”巫行云瞪大了眼睛,李秋水突然注意到她殿里的女孩子做什么?不对,这李秋水好像喜欢女人!喜欢的还是她!
“李秋水,你不去找师兄,来我这里做什么?莫不是为了你脸上那刀疤?”巫行云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
李秋水趁她练武之际,闯入了闭关之地,害的她每隔几年便要化作一段时间都女童。此仇此怨,这一道疤又岂是能够还上的?
哪知一听这话,李秋水含羞带怯的捂上了自己的脸,美若天仙的一张脸上划下了一道丑陋可怕的疤痕,“师姐的厚爱,师妹其实都是晓得的。”
“!!”你晓得什么?
“李秋水,你毁了我的神功,害我永远练不成,可是我却一点都不恨你了。”巫行云抽了抽嘴角,实在忍不住怼了一句。
有病之人,何必与她计较这么躲。
巫行云已经有几分看明白了。师兄有病,看上了巫行云。巫行云有病,看上了女人。
这两个家伙,没有一个正常的,自己何必和他们计较?
还是沧海靠谱,早早的就跑了。
看着一脸云淡风轻,仿佛已经看透世间一切事情的巫行云,李秋水突然一下安静了下来,她想起了师姐给自己带来的一句话。
――“当时年少,只知道得不到便要毁掉,故而犯下了大错。若是,若是她不肯原谅我,我可以用我余下的这一生去弥补。”
突然间,她感觉到自己也有几分的累了,“师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昔日在山上时候都场景。那时候,师兄日日练武,只有我们两个人朝夕相对。”
两个人朝夕相对?
巫行云已经不想说话了,她安安静静的看着李秋水在那里忆往昔,然后缓缓的,慢慢的念出了一句令她毛骨悚然的诗句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可知?”
巫行云打了一个机灵,嘴皮子上下一动,下意识都接了一句,“巫山秋水,行云东流,此恨绵绵无绝期。”
然后,她几乎是惊悚的看见李秋水的眼睛,就像是充了电一样,飕的一声冒出了寒光。
“师姐,此等厚情,何以为报?”声音娇娇怯怯,宛若黄鹂鸣叫。
“!!!”巫行云硬生生被逼的连连退了几步。
巫行云对于李秋水的恐惧已经入滔滔江水奔流不息,眼见着李秋水真的眸若秋水一般的向她看了过来,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变态,你给我死开啊!
李秋水:师姐暗恋我这么多年,算了,她也不容易,还是当年山上的生活最是快活~
巫行云:有病了就该去吃药啊,快滚啊!
无崖子还默默的蹲在山洞里,师姐师妹为了他打了这么多年,愣是没有一个想的起来来找他的,心酸。
沧海啊,此时此地,不知道你在何处?是否像我惦记你一般惦记着我?
“师傅,你怎么了?”门口传来了一声。
“为师无事。”
无崖子揉了揉鼻子,奇怪了,怎么突然绝对鼻子这么痒痒?
“师傅,你就放心吧!江湖上据说出了一个叫做乔峰的神医,治病可厉害了,徒儿这就下山请他来替师傅治病!”
第65章 丐帮帮主
身为一个有逼格,讲究格调的人, 堂堂的逍遥派传人苏星河, 当然不会自己下山去请一个小辈上山。
怎么讲究这个格调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苏星河暗搓搓的想了半天之后, 从琴棋书画想到了诗词歌赋,从月亮星星想到了人生哲理。
他师傅憋在山洞里憋了半天, 从山洞里扔出了一个棋盘来,棋盘上星罗棋布,密密麻麻的黑子与白子纵横交错。
“聪辩先生”苏星河邀请天下武林侠士前往擂鼓山, 参加珍珑棋会。
这一条消息跑遍了整个江湖。
果然像是苏星河所期待的一番, 丐帮的乔峰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人, 当即打着包裹来了,然后来了就再也走不了……
“前辈, 你看着我做什么?”乔峰艺高人胆大的岿然不动, 看着一脸高深莫测坐在那里的无崖子有点好奇。
无崖子巴拉着眼睛看了他一下, 毕竟是指望人家帮忙, 手里还拿着人家送上来的小药丸,说话不能硬邦邦不是?
无崖子想了半天, 决定先拉拉关系, “小子, 我看你有几分的面熟。”
话说出了口,他自己先是一愣,不说不觉得, 一看就更像了。可自己认识的人哪一个不是仙气满满的,哪有这般五大三粗的?
前一段时间刚刚被李秋水这般关爱过, 听到了这句熟悉的台词,乔峰想到了印象里某一个性别为男的生物,“您是无崖子前辈?”
无崖子眼睛一亮,能知道他是谁的小辈一定和当年的那几个有关,他扒拉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想起来了一个人。
秋水。
当初他与秋水分开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个女儿。那面前这个小子莫不是自己的外孙?
无崖子越看越是相似,越看越是欢喜,“你今年多大了?”
“十二。”
无崖子摸了摸胡子,“十二岁了啊,原来都已经这般大了。”
乔峰一头雾水,莫非这无崖子前辈是在会忆往昔?
无崖子想了想当初和秋水分别的场景,不由长吁短叹,也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娘还好吗?”
“……”这个问题,乔峰还真是无从答起。
无崖子又是一声长叹,问道,“你外婆还好吗?”
“外婆一切如常,正在曼陀山庄修养。”
无崖子前辈有点怪怪的。
“这般便好。”无崖子目光深沉,似乎蕴藏着无数的悲苦与沉思,“毕竟当年是我对不起她。”
当初为了雕琢沧海的雕像,便是一刻也不曾留意过秋水的感受,难怪她后来会怒而出走。
“!”乔峰满是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
还未等到他想起来有什么不大对劲的地方,便被无崖子一道掌风送了出去。
乔峰几乎是一脸懵逼的捧着手里的画卷出来,熟悉的纸张,熟悉的笑脸,不熟悉的酒窝。
这不是他外婆吗?
你们逍遥派的人画画都是同一个手法吗?简直和童姥画的一模一样。
“小子,你手上拿到的是什么?”李秋水神清气爽的踢完了丁春秋牌小皮球,
便看见乔峰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动弹,一时有些好奇。
这个孩子不会是摔坏脑子了吧?那她可要如何向妹妹交代?
乔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无崖子前辈交给我的。”
巫行云是一点都不感兴趣了,被李秋水缠了这么多天,她只想要师兄出来再献一次身,把这个疯婆子拉回去!
李秋水硬拉着巫行云打开了画卷,她倒是要看看师兄这些年躲在这擂鼓山里一直都在看什么,尽然一躲便是二十年。
画卷徐徐打开,一个白衣翻飞的女子步入了眼帘。
李秋水沉默了一会儿,第一反映便是看向了女子脸上那一对可爱的小酒窝,暗搓搓的咬着牙。
这时,无崖子也整理好了衣服走了出来,一见到李秋水便连走两步上了前来,“秋水,许久不见。”
“是啊,师兄,我们许久不见了呢。”李秋水挤出了一抹笑意,感觉到自己的拳头在蠢蠢欲动。
无崖子拉过了乔峰,“师妹,这便是我和你的外孙吗?都长的这般大了,一看便是个好孩子。”
哪知李秋水听了他的话之后,登时暴怒,“好你个渣男!你居然连自己女儿的年纪都记不住!”
无崖子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李秋水忍怒忍的辛苦,无崖子一句话便戳了她的心肝脾肺肾,“我们成亲才二十多年,你居然连这个都记不得了!”
后知后觉的无崖子终于想起来,自己的闺女好像现在应该是二十出点头,再怎么也不可能生出十岁的娃子来。
“……”无崖子当机立断,往乔峰那里一指,“师妹,我观他与你甚是眼熟。”
所以,师妹,你要相信这绝对不是我的锅啊!
李秋水的冷笑越发的刺耳,“当然眼熟,这是我沧海妹子的外孙。”
无崖子大惊失色,“沧海居然成亲了?”
随即,便是不加掩饰的神色落魄,很是失落。
这般的明显,李秋水哪里还看不出来为什么,恨恨的咬牙,“你居然惦记了我妹妹这么多年?”
药丸!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想到了这句话。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还惦记着没到嘴里的。
娥皇女英的福气,又岂是人人都能享受到的?
这般熟悉的修罗场,这般眼熟的对峙。
乔峰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扭头看
向了万年不变身高的云九九,待到他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时,暗叹了一声不好。
果然,在场的这几个人全都看向了云九九,巫行云笑了一声,“这位小姑娘是什么人?”
看着笑得大大咧咧的乔峰,云九九满是狰狞的转头看向了慕容复,呵呵一笑,“你说,他想怎么死?”
什么叫做事不过三,你的心里就没点数吗?